那個六月800字記敘文
六月深處,是時光寂寞的影子。
一層層,一圈圈,圍成一堵墻。墻面,涂滿了每年六月的影子。迎風的,躬身的,遙對明月的,卷縮在黑暗里,默默安靜的……
也儲存很多眸子,單純的,清澈的,明亮的,自信的。也有迷茫的,痛苦的,無措的,含淚的。
十七歲那年,便學會了選擇,帶上一雙自信的眸子上路,我的心里,有一息尚存的堅強支撐著,那個六月。
有學習好的同學,進了復旦,有體育不錯的也進了武體,學習最不好的也進了師范學院,揚揚也接到了河大的通知書。
有雨,一直下,窗前的夜來香,葉子都腐爛了,雨多了并不好,就像是心情在灰暗里泛濫一樣,時間長了,就會發霉。一家人圍坐在昏黃的燈光下,挑揀著夠標準的大蒜,換的錢交妹妹的學費。
揚揚走的那個晚上,雨停了,我把自己最心愛的一個口琴,送給揚揚,還買了一個很昂貴的畫夾,一并送給她。我看見被雨水洗過的月亮,很白很清澈,人隨月色凈,走進那片純白之中,我感受到,澄凈背后空曠的寂寥。
兜里揣著跟揚揚一樣的通知書,蹲坐在敬老院的廊檐下,月光灑在我的身上,我迷失在六月溫婉的柔風中,翻讀六月,擠進門檻的含笑,在月色里,被腐蝕成斑駁的夢。
永遠會記住那個老人和他的二胡,只一個輕叩,那流淌的心事,便流瀉出來,那是季節平凡的煙火塵事哦!蹲坐在老人的旁邊,一首又一首的聽著,二胡滄桑的音調,如緩緩流水,如月光流瀉。潮汐洶涌的思緒,慢慢平靜下來,人生就是這樣,該怎么書寫的,都是宿命安排好的,安于現狀,不再抱怨和委屈。
穿著母親買來的格子衣裙,把一抹心情,安靜的觸摸,我能看見,六月繁盛的影子,穿過弄堂,跟墻頭的杜鵑花纏繞著,纏綿,杜鵑花,開的很妖嬈。
我很空閑?章渎涞,心口發慌。
那個六月,被涼薄封殺,我穿著格子衣裙,吹著口琴,在村后的小河邊,一任眸底的哀傷,被歲月卷起。而我,只能微笑著,走過六月,踩著細細碎碎的光陰。
怕冷,悶熱的六月,我竟然感覺到徹骨的冰寒,我用長長地衣衫,遮住羸弱的身體。我像貓一樣,倦在六月的陽光下,用貓的思維,不止一次的叩問,是季節的無情倉變,把溫度索取,還是天幕的蒼穹下,鑲嵌著無以釋懷的塵煙和緘默。
合歡樹又開花了,一簇簇的粉擁著,河大校園后面的操場旁邊,粉落落的一層,像是漂浮的紅云。
曾經子鍵說過,合歡樹也叫苦情樹,它還有一個凄美的傳說,這合歡樹最早叫苦情樹,也不開花,故事是一個秀才進京趕考,后中狀元,拋棄了妻子粉扇。但凡凄美的故事,必定會有一個癡情的`人,演繹著千古不變的愛情神話,想必是那苦情樹知了人間情事,便在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樹果真都開了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掛滿了枝頭,還帶著一股淡淡地香氣,只是花期很短,只有一天。
而且,從那時開始,所有的葉子居然也是隨著花開花謝而晨展暮合。人們為了紀念粉扇的癡情,也就把苦情樹改名為合歡樹了。
這個故事讓人覺著,這合歡樹在歡樂的名譽之下所承受的苦難過于沉重,讓人不由得覺著分外傷感,覺著這世間的一切美好,其實大都是人們的美好愿景,由凄美的靈魂支撐的希望的形象。
子鍵訂婚的那個六月,我站在操場的合歡樹下,以一眼一眸的淺笑,鐫刻下我的魄,我一直喝著冰水,大口的喝著,喝了很多杯。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盤旋著子鍵講給我的合歡樹的故事。
沖涼后,我喜歡穿著寬大的白襯衣,光著腳在冰涼的地板上,來回走動。我喜歡白色,也懼怕白色,濕漉漉的頭發順著白襯衣蜿蜒而下,我學著妖媚女子的性感,我穿著子鍵送給我的白色襯衣,寬寬大大的,能裝下我所有的故事和脆弱。
我想我是病著的,神經質的,我可以半夜縮在臥室的地板上,像貓一樣,睜著明亮的眼睛,打探著黑夜里發生和隱藏的故事。那時日,我注定在一個虛幻的夢里。我喜歡,自己像貓一樣的生活。
六月,像火一樣的炙熱,灼疼著我。若可,我寧愿相信,那合歡樹下所有的誓約和美好,都只是一場意味猶盡的夢。
六月,深處,有時光杯盞交錯的琉璃和清淡,歸根到底,生活在肆意憚生的清愁里面,依舊是柴米油鹽的現世靜好,盡管有著光陰綿延的清寂和寡淡。
畢竟,這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