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皮散文

　　下班時，雨下得很大，轟轟隆隆的雷聲從廠房棚頂劃過，緊接著是噼噼啪啪的爆響，我趕緊跑到公司門口，想看一看這急雨的天。我們是重工業，整個廠區棚頂上方用透明鋼瓦鏈接，人在公司，有種被悶在盒子里的感覺，所以飯后我總是要在大門口坐坐，看看外頭巴掌大的天，以及北京的天空是晴和或是風雨。

　　晚飯有我愛吃的素菜，已經吃得很飽，又盛了一勺土豆，吃了個溝滿壕平，撐撐得。飯后沒事做懶洋洋的，又不愿意去逛街，這條小街去過幾次，不過是一些廉價的衣物和還算是不錯的吃食，以及熱熱鬧鬧的人群和來自全國各地方不同的口音。算了，去辦公室吧，在網上瀏覽一下友友們的文字，翻翻那些來自心靈深處的快樂與憂傷，也給我的心靈煲點雞湯。坐在電腦前沒一會，設計部小曹來找我，哥，走，咱去燒烤，不去了，剛吃過，得了，快走吧！

　　做飯的李姐早收拾完回家了，食堂是我們的天下，我一看，食材挺全，串好的肉串、板筋、尖椒、饅頭片，幾罐調料，一大包炭，都是小曹買的，沒有啤酒。人也齊了，設計部的小謝，一個活潑開朗的的妹子；她帶來個朋友，挺安靜的一女孩，文文的；另一女孩是我們辦公室的小陳，也可以說是我的小徒弟吧；再加上小曹這個東北小伙和我一個“老人家”，一共五個人。

　　我是吃過了，他們都還沒吃呢，那就趕緊整吧。首先得把火點著啊，炭是有了，沒引火的，我支使小曹去車間找點木條啥的，找回來我們又給它砸碎了，太粗也點不著，又從辦公室里弄來一些舊的A4紙，全都點著，把木屑放上面，陸續再放上些粗木條，等著火上來放炭。說起來容易，其實這個過程并不簡單，那個木頭不是很愛著的，我和小曹拿著紙是不斷的“煽風點火”，弄的滿屋子都是煙，只好把門窗都打開，最后他們都跑出去了，就剩我一個人在不斷的扇，我對他們說：“我怎么有種來到了火焰山的感覺！”。火是生著了，誰都不不愿意放炭，抓那玩意黑黑的，小曹讓我來，我真想給他們一個個抹上個大黑臉。

　　曹大廚開始烤肉串了，那個文女孩卻說她餓了，那還不餓，火生了得有四十來分鐘，我說那有饅頭片你加點咸菜絲，先墊補點吧，關鍵剛開頭火勢不很旺，肉烤的有點慢。曹大廚一邊烤肉串，一邊煽火，鬧得是滿頭大汗，一屋子都是煙，嘴里還不停的在說，不如出去吃烤串了，咱們幾個出去吃也花不了這些錢，還不用這么費事。開朗妹小謝卻說：“出去吃能有這么多樂子呀！”，隨后又加了一句：“我發覺咱們也太能作了。”哈哈哈，這倒是一句實話。曹大廚一開始放了三串在火上，因為大家都沒經驗，誰也沒烤過，先試試。

　　結果濃濃的的黑煙出賣了我們，人家車間的工人還在加班呢，廠長走過來告訴我們，不要在食堂里燒烤，不讓就不讓，他也是好意，都下班了，怕失火，我們就挪到室外，在食堂門口總可以吧。別的東西都容易搬，鐵火爐著著火呢，有點費勁，文女孩和小徒弟在食堂外擺好了兩只鐵的小圓凳，我和小曹在兩邊用厚紙墊著抬起火爐架放在上邊，把原來屋里的鐵凳子和材料又都挪出來，這才二次開整。

　　小曹坐在凳子上繼續烤他那沒完工的三支羊肉串，誰知剛坐下來就箭一樣的跳起來，不斷地用手摸著他的大屁股。原來，那是我們剛才墊火爐的一只鐵凳子，這麼長時間，早被燙的滾熱了，所有人都忙著搬東西，誰也沒在意。這真是：千奇百怪事，盡在不言中，大家伙看著曹大廚那滑稽的樣子，都哈哈大笑起來。換了只凳子，接著烤，終于這三支羊肉串新鮮出爐了，灑上點調料，先遞給文女孩，她不是餓了嗎，我們每個人也嘗了嘗，味道不錯，有點老，烤的時間太久了。有了第一回的經驗，第二次就放的串多了，整整一溜排，誰知道，這回火倒是旺了，火苗躥起老高，見了油就更愛著了，曹大廚一邊翻串，一邊忙著扇火，他是想把火苗撲滅了，因為串烤黑了也不好吃有煙氣味，我在旁邊提醒著他：“別扇了！”他一邊扇，一邊說：“不行，老是著！”結果還是有一部分竹簽子被燒斷，連肉都直接掉在了火爐里，騰騰地燒起來。不過，這一回大家都吃起來，比第一次強多了，可惜了那些板筋，烤的太硬了，嚼都嚼不動，只好扔在垃圾箱里。這第三撥就顯得從容多了，火不是旺嗎，用木棍把集中的火炭往四外邊分散分散，這樣就不容易著起大火了，板筋不能烤的時間過長，轉一轉就可以，因為它太薄。這一次總算是都比較滿意，吃著自己烤出來的肉串，味道那真是格外的香。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文女孩也吃得差不多了，便主動代替了曹大廚，為大家伙烤起來，這一回串也放得多了，整整一大溜，肉都吃得不少，來點主食吧，烤一些饅頭片，再來一點尖椒，抹上調料醬汁，味道很不錯。但是現在串放多了，又沒有多余的竹簽子了，剛才燒掉了一些，開朗妹提議：我們吃完，別把簽子扔掉，她主動去水池那邊清洗，回頭二次繼續串著用。文女孩的手藝真不錯，大家吃得也津津有味，我們一邊吃一邊嘲笑著小曹：“你看看人家烤的，你還自封大廚呢！”小曹邊吃邊對文姑娘說：“你都可以開燒烤店了。”吃得差不多，小徒弟給我端來了一杯可樂，總覺得少了點什么，對，沒有酒。趁他們吃的當兒，我去公司外邊買了一打罐啤，打開幾個放在凳子上，開朗妹去拿簽子時，弄灑了一罐酒潑她一裙子，這不禁讓我想起【紅樓夢】里茜雪倒茶滑倒潑了一裙子茶的典故來。

　　都吃得夠了，還剩下一些，工人們在車間里加班，我說，小曹，你把這些拿去給他們吃吧，小曹拿著到車間里給大家伙一一的分發完畢。開朗妹提議，咱們撤吧，別等人家都下班了咱還在這里耍，不像話，也是。卻又總有一絲意猶未盡的感覺，于是大家紛紛約定，過幾天找個假日，開著車一齊去郊外——繼續嗨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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