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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李健寫給逝去父親的一封信
父親,是一個孩子心中不可攀登的那座高峰,無論健在還是逝去,我們都仰望著。以下是小編整理的李健寫給逝去父親的一封信,希望對你有幫助。
【男神李健寫給逝去父親的一封信】
有一封信現在看來很有意思,當時我在大學經常演出,也寫歌作曲,母親擔心這樣會影響學業,信里寫道:
“你現在還是應該以學業為重,不要老想著當歌星之類的,那些都是夢,不現實。咱家人都是老百姓,你要學一門技術,畢業找個好工作,要做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才,父母不指望你能出名掙錢。”
其實那時我就是熱愛音樂而已,在校園里比較活躍,也沒有想過把音樂當作一個職業,因為就像我母親說的那樣,這樣的職業離我們這樣的家庭太遙遠了,我不可能成為經常在電視里出現的人。
她也深知,靠唱歌為生有多難,因為我的父親就是名京劇演員,她看到了從事藝術工作所付出的代價。
小的時候,我一直跟隨父親上班,他們排戲的時候我就在京劇團的院子里四處閑逛,陪伴我的是花花草草和蝴蝶蜻蜓,以及大把的時間。
每當父親找我時,總會有人告訴他,剛剛還看見李健手里拿著饅頭奔跑呢——不知為何,當時的我手里總拿著饅頭,可能那個年代饅頭也是孩子們的零食吧。
父親是我見過的最老實善良的人,用當今的話說,就是完全無公害。記憶里,關于他最初的印象是在一個初冬季節,我猜當時我也就三歲左右。
我記得我站在床上,父親邊給我穿棉褲邊說:“下雪了,冬天來了。”
我至今還記得自己看著窗外鵝毛大雪從天而降的情景,那也是我對雪的第一次記憶。但這次記憶中,完全沒有關于寒冷的感受。
幾年后的一個寒冬(其實哈爾濱的冬天都是寒冬),我常常在夜半醒來,發現父親在寫東西(平時他經常讀報紙,但基本不寫什么),有時還捂著胸口。
我感到很奇怪。原來單位給許多演員都漲了工資,卻沒有父親,據說是一個給領導送禮的人占了本屬于父親的名額,父親在給上級部門寫信投訴。
由于心情不好,他的胃病犯了。我想,父親在乎的不僅僅是幾級工資的錢,還有一個演員對于職稱的認可和藝術的尊重。那是我第一次感到他的憂郁,至今還能記得他的表情。
這件事后來結果怎么樣我已經不記得了,他的憂郁何時消散的也忘記了。
普通人的家庭就像漂浮在海上的小船,隨時來的風雨都可以讓它搖搖晃晃,而對于我來講,更多感受的是小船里的溫馨。
初中畢業的時候我考上了市里面最好的高中,相當于中學里的清華。有一次父親要隨單位去俄羅斯演出,當天母親讓我去火車站送父親,我感到有些意外。
以前他出差時都是自己去車站,因為平時父親的話不多,也從來不麻煩我為他做任何事情,后來才知道,父親是想在同事面前小小地炫耀一下他的兒子。
因為小時候那些叔叔阿姨都很喜歡我,如今多年不見,又考上了最好的高中,父親特別想讓他們見見我。我還記得當時他們夸獎我時,父親流露出的滿足的表情,那時我真正意識到他為我感到驕傲。
而我也同時發現他有些老了,和從前的那個神采飛揚的武生父親略有差別了。我的心隱隱地收緊了一下。
記憶中我的父親在我面前只流過兩次眼淚,一次是有一年從北京放假回家時,我跟父親說我給爺爺帶了一件禮物,他告訴我爺爺去世了,我看到他流下了眼淚。
還有一次是他得了癌癥之后,要做手術,我和姐姐湊齊了錢去交費時,他感動得哭了,他說孩子們懂事了,給孩子們添麻煩了。這讓本已焦慮的我心如刀割。
我把當時僅有的幾萬塊錢全拿出來了,我意識到,有些時侯錢是多么重要。
隨后他的病情每況愈下,生命的最后階段,我送他回哈爾濱。火車上,他已經很虛弱了,每次去洗手間都要我攙扶或者背著他,我一宿沒怎么睡覺。
記得當我背著他時,他說了句,原諒爸爸。那一瞬間,我強忍住了淚水。他太客氣了,竟然對自己從小背到大的兒子客氣,而我只是背了他幾次而已。
父親的后背曾是我最熟悉的地方,是童年的我常常在此睡覺的溫暖天堂。
我盡管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我知道那是我熟悉的表情,我深知這句簡單的話里的含義,有內疚、有感激、有牽掛,更有不舍……當時我的歌唱事業沒有什么大的起色,他一直擔心我的生活。
多年以后,我偶爾會想起這個場景,想起這句話,常常不能釋然,就像落筆的此刻,我的眼淚又奪眶而出。
我曾經寫過一首歌叫《父親》,里面寫道: 你為我驕傲,我卻未曾因你感到自豪,你如此寬厚,是我永遠的慚愧。去年我重新錄制了這首歌,在最后加了一句:
我終于明白在你離去的`多年以后,我為你驕傲,當談起你的時候……我知道了,我為他感到驕傲的,是他對生活的隱忍和對家庭的忠誠。
如今,我們三個孩子都生活北京,母親如候鳥般往返于哈爾濱、北京和海南。她在孤獨中尋找快樂,尋找能讓她過下去的生活。
人生終究是殘酷的,母親步入這樣的年華后開始面臨著更多的意外的告別,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中也陸續發生著生離死別,有時想想我真為她擔心。
現在,每當我取得什么成績時,她在高興之余常常會說,要是你爸還活著該有多好。
前些天,她在看我的電視節目,當我唱完一首歌,她一個人對著電視機激動得鼓起了掌,還連聲喊道:好好好!她把這些當作有趣的事情告訴了我,聽后我也樂了,可隨后心里卻涌出一絲悲涼。
是啊,要是父親還活著該有多好,那鼓掌的就不是她一個人了,他們倆一定會熱烈地討論,我甚至可以想象他們談話的內容。
只是,我想象不出父親如果活到現在時的面容,在我的記憶里,他最后定格的樣子遠遠年輕于現在的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