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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的石板路
秋的氣息透出紅楓,滴落進草芽,凜凜的風在溪水間激起一道兒白花,又在清響中落幕。而我的心伴隨著它,穿過山谷,穿過叢林,直直地落在了記憶中故鄉那布滿青苔的石板路上。
雨聲漸近了,透過發黃的葉,如牛毛、花針,墜入林蔭,一瞬間發出金裂玉碎的聲響,縈繞在耳際。順著傘的木刻溝壑中滑進黃土。昏黃的泥水盡散入石板路旁的青草中,不經意沖淡了沁人的清香。
記憶中,這路上總是有很多小孩兒的,雙手沾滿了紅泥,拽著各色的風箏,燕尾狀的、連成一串的、大得出奇的……沒見過的式樣在這時清一色展現出來了。旁邊的伙伴都被吸引了過來。
路的盡頭是片竹林,細長竹葉的影兒倒映在凹凸不平的石板上,在暖陽下閃著光。
歲月的雙手將它磨平了,當然,也把我們的,浸滿青草香的泥土所鑲嵌的鞋底溶成了沒有印花兒的白面。
自從上了學后,不常回到那里了。舊時的玩伴也帶著屬于這兒的記憶搬離。后來,只剩些老人家在布滿雨水濕腥味兒的空氣中漫步。稚嫩的笑臉不再出現在那兒,夜中的螢火隱去了,掛滿星星燈的樹下再無行蹤。
再后來,它徹底被遺忘了。
只模糊想起那天下雨,密密斜織在視野中,靈動的聲響近乎夢幻,卻怎么也蓋不住施工隊電鉆的震天動地。最終它被徹底帶走了。攜著翠色的青苔,消失在雨霧中。殘留的石板同磚瓦的泥漿埋進了長滿草根的土中,只剩一角微微凸起。但從沒人把它絆倒過,自然也不曾記起這里原來的模樣。
青翠的枝芽,繁茂的竹林,還有潺潺的流水。他們還記得,那兒曾經是片熱鬧的石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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