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一枝春帶雨散文摘抄
不管若何,春天照樣來了。
迎春花先開,路邊墻根,金黃的一片,讓還裹在冬天的棉衣里的人們驚奇一聲:“呀,迎春花都開了!”而后,摸出手機,拍下來,發(fā)到同伙圈里,傳遞春來的消息。
初春的花朵不覺寒,就跟凌霜的菊花不畏寒一樣,這是它們本身選擇的時光,或早、或晚,不從眾,不避嫌。其實它們最清楚,風(fēng)霜雨雪的威逼是它們必將面對的局面,既然來了,面對也坦然,接收也欣然,處理也安然。既然選擇了早行,那就把牛衣駝褐備好,如許,就不怕霜露打濕了衣衫;既然決定了郊游,那就把竹杖草鞋備好,如許,就不懼泥濘把腳步羈絆;既然不想與世浮沉,那就練就一身到中流擊水的本領(lǐng)吧,如許,任隨潮來潮去,你都將始終站在風(fēng)口浪尖!
倒春寒也來了,須是乍暖往后,寒流驟然殺了一個回馬槍,讓人驚慌而猝不及防。春寒帶著春風(fēng),攜著春雨、春雪、雪霰,那被稱作玉沙的米粒般的顆粒,或者雨夾雪,一會兒把人們方才閃現(xiàn)的出去郊游的念頭凍了歸去,趕緊又裹嚴了大年夜大年夜衣。然而,那些已經(jīng)開放的花兒,躲藏無所,只能本身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惡劣氣候了。所幸,這些在初春就開放的花呀朵的,是從來都不害怕這嚴寒的,它們似乎早就預(yù)備好了,即使是風(fēng)雪里,也一樣的淡定如初。
山桃花也開了,白里暗含著淡淡的紅的意味,一樹一樹的,仿佛是誰喊了一聲號子,一聲令下,成千上萬的花骨朵兒,就在一個不經(jīng)意的凌晨,一會兒都綻開了笑容,于是,在山坡,在水邊,閃爍著雪白而凌厲的光。拉一枝繡滿花瓣的柔條過來,把鼻子湊到花蕊的近前,使勁抽抽鼻子嗅一嗅:沒有花噴噴鼻,只有春天空氣的.清麗新鮮。
梅花仿佛加倍隨性,沒有同一的步調(diào),也沒有見誰來安排,說不定在哪個枝丫間,抑或是哪條枝梢頭,或疏或密,高低錯落的芽苞堆里,就那么零碎的一朵、兩朵或者幾朵,毫無情由地就綻放了,全不管旁的花苞是否還能睡得安然,率性但也天然。
全部冬天都沒見到有效降水的華北平原,溘然迎來這“貴如油”的春雨,那可是真正的“亢旱逢甘霖”了。并且,這雨也恰在人們的睡夢中而來,也正好就在正月剛過,二月初一的夜晚,固然早了點,但也是絕對的“好雨知時節(jié)”,并且“潤物細無聲”。凌晨起來,這雨又演變?yōu)橛陫A雪,寒則寒矣,卻不影響它給人世帶來的驚喜。尤為可喜的是,經(jīng)由春雪春雨的浸禮,早開的花朵兒們將塵埃污垢蕩滌盡去,如鉛華洗盡的少女,重現(xiàn)生成麗質(zhì)的本質(zhì),盡情展露芳華芳華!
在這春雨的浸禮中,梅花是最美的,尤其是雨中的紅梅花。
小公園里的梅花,胸徑不及碗口粗,樹冠也就幾平米,樹枝也大年夜大年夜多為近幾年的新枝,雨水清洗過,露出緊致而紫紅的皮膚,還少有皺褶皴裂的老皮,但那花朵倒是最精力的。滴滴甘霖綴滿枝條,如顆顆圓潤的水晶墜子;深紅的花苞,也在本身溫潤的唇邊、頷下掛上晶瑩的甘露,如熟睡的嬰孩兒釀出的清涎;粉紅花瓣上的水珠兒,細碎勻整,晶瑩剔透,像是從華清池里方才出浴的楊妃,緊致細膩嫩白而微紅的肌膚之上,還帶著周詳?shù)乃;雪白的花蕊也是雨水洗過的,還有那嫩黃的柱頭,早已經(jīng)鼓鼓脹脹,假如不細心不雅不雅瞧,還認為它們本來就那般潤澤津潤津潤。
本來只知道“梨花一枝春帶雨”的嬌媚,而今,這“梅花一枝春帶雨”,卻不只是嬌媚,更是兼有“沾衣不濕杏花雨”的冷艷,又有“人面桃花相映紅”的嬌媚,還有“寂寞萎紅低向雨”的嬌羞,還有“葉上初圓干宿雨”的清爽……紅梅趕上春雨,居然比“梅花歡快漫天雪”還要別致,還要清麗!
小公園里的梅花也開了,白梅、杏梅、紅梅都有,還有沒有凋零的臘梅。徜徉其間,不,只要你打鄰近經(jīng)由,那噴噴鼻氣就直撲你的臉頰,讓你冷不丁冒出一句:“嚄,好噴噴鼻啊!”
口占一絕,《紅梅帶雨》。
應(yīng)時而發(fā),應(yīng)運而生,隨風(fēng)而動,順流而下,不克不及不說是一種天然而然;然而,世間確切更有那么一種存在:不甘寂寞,不避艱險,勇于挑釁!譬如這雨雪中的梅花,卻盡顯其脫俗的超然。
經(jīng)冬都未見霜花,
二月初驚落玉沙。
一朵紅梅春帶雨,
風(fēng)塵洗盡露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