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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愁閱讀習題
《鄉愁》是一篇懷念祖國、渴望回歸大陸的愛國詩章,余光中先生以民謠的歌調,從廣遠的時空中提煉出四個具體的物象,把綿綿的鄉愁、無限的愁思注于筆端,把鄉愁的產生,鄉愁的無奈,巧借“距離”表現出來,傾訴了詩人對祖國統一的強烈愿望。
閱讀問題:
1、這首詩是按( )順序敘述的,從哪里能看出來?用“______”畫出詩中相關的句子。
2、詩中,詩人把鄉愁比喻成“郵票”,是因為“郵票”傳遞著( )之愛;把鄉愁比作成“船票”,是因為“船票”代表著( )之情。
3、朗誦這首詩歌時,應該( )
A、急速、悲壯 B、歡快、幸福 C、緩慢、憂傷
4、詩人為什么把鄉愁比喻成郵票和船票?
5、詩人為什么把鄉愁比喻成墳墓和海峽?
6、在詩中,作者分別把鄉愁比作( )( )( )( )表達了詩人( )的思想感情。
7、你知道詩的最后一節中提到的“一灣淺淺的海峽”指的是哪個海峽嗎?
答案:
1、時間順序 小時候。長大后,而現在
2、郵票是一種意象,詩中的船票、郵票、墳墓等都是意象,都寄予了思鄉情懷。
那年少時的一枚郵票,那青年時的一張船票,甚至那未來的一方墳墓,都寄寓了詩人的也是萬千海外游子的綿長鄉關之思。
郵票、船票、墳墓、海峽,運用了比興的手法,表達了對母親、新娘的思念和渴望兩岸統一的強烈愿望。
3、c根據題目顧名思義思鄉應該緩慢一些。
4、作者把無形的鄉愁比喻化為四種事物,作者把無形的鄉愁比喻化為四種事物,可見作者愁思之重。小時候,作者將鄉愁寄托在給家人的書信里,所以將鄉愁比喻為郵票;長大后,作者和家人分居兩地,很難與家人相見,于是將鄉愁寄托在回家的船上,所以把鄉愁比喻為船票;后來,母親去世,作者與母親再也不能見面,于是作者就將愁緒比喻為墳墓;現在,由于人為的原因,海峽兩岸的同胞不能團聚,作者將自己的鄉愁比喻為臺灣海峽,表達了他期盼祖國大同的強烈愿望。
5、結構方面:本詩分四個小節,作者按照時間順序將鄉愁依次比喻為郵票、船票、墳墓和海峽,結構嚴謹,很好的表達了本詩的中心。
6、在詩中,作者分別把鄉愁比作(郵票)(船票)(墳墓)(海峽)表達了詩人(思念,熱愛故鄉和親人)的思想感情。
7、答:指的是臺灣海峽。
鄉愁賞析
面對一條海峽造成的鄉愁,其實兩岸的人都在默默等待,都希望有人能幫他們道出心中的哀愁:無數家庭就像左右手一樣被分開,但似乎永遠無望重新握在一起;兩百萬背井離鄉的大陸人,成了臺灣社會中的外省人;同一種語言、文化和傳統,因為一條海峽的分隔,被賦予截然不同的含義甚至命運……鄉愁就像夢,不厭其煩,要代代找到為它開口說話的人。
余光中之前,古有《詩經·小雅·采薇》中的“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來為鄉愁譜寫挽歌,有元人馬致遠的小令《天凈沙·秋思》,把鄉愁表達成“斷腸人在天涯”的哀傷;今有一九六零年的林海音,用小說《城南舊事》強調一個臺灣人對北京的思念,更有一九六五年至一九七一年的白先勇,他用十四篇《臺北人》系列小說,來提示臺北外省人精神絕望背后的上海家園,它似乎成了臺北“外省人生活”的精神解毒劑。有趣的是,當代作家用小說表達的鄉愁,固然已經引起大家的欽佩和注意,但人們依然期待更有文字效率的表達,似乎人們內心積蓄的鄉愁,無法被小說耗盡,仍期待被一首詩更濃縮地表達,不然,那會意味著漢語的失敗,而不是鄉愁的失敗,直到一九七二年的余光中寫出短詩《鄉愁》為止……
七十年代的余光中,正處于個人西化主張的強弩之末,等待在八十年代開口提醒人們,去用新詩喚醒中國古代。五十年代他與覃子豪等創建藍星詩社時,是他西化主張的開端。重要的是,藍星詩社自視為“新月”的繼承者,他們費盡心力繼承的“西化”,實際是西詩格律體與自由體的混合。就是說,他們認為詩歌的聲音和形式必須受到某種約束,只有意象或隱喻的使用是自由的,體現出對現代主義的尊崇。
我們容易看出,《鄉愁》一詩有新月主張的“穩定”形式,明顯吸收了聞一多的“音尺”主張。音尺是聞一多用來計算詩句節拍的單位,大致相當西方格律詩中的音步。比如,《鄉愁》中每節對應的詩句,音尺的數量完全一致。每節首句“小時候”、“長大后”、“后來呀”、“而現在”,都是音尺數量為二的句子:“小/時候”、“長大/后”、“后來/呀”、“而/現在”。
同理,“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是音尺數量為五的句子:“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是音尺數量為三的句子:“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詩中四節的音尺數量(按行計算),分別都是二、五、三、三。通過追求節與節音尺數量的工整、對稱,余光中實現了聞一多的“建筑美”“音樂美”要求的整齊化、規律化。不過余光中作為藍星成員,顯然放棄了聞一多在《死水》中的刻板做法:即在同一節中追求詩句音尺數量甚至字數的相同。相反,余光中給予首節完全自由的安排,轉而讓第二、三、四節受控于首節,令節中各行的音尺數量甚至字數,全部向首節看齊。
其實,這也是古代《詩經》中不少詩篇的選擇,《詩經·鄭風》中的某些詩篇,同一節詩句的字數并不完全相同。比如,《鄭風·淄衣》中的首節:“淄衣之宜兮,蔽予又改為兮。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各行字數分別為五、六、五、七,《淄衣》中的第二、三節各行字數,保持了與首節的完全一致。由此可以窺見,這種安排之所以受到《詩經》和藍星成員的青睞,是因為古體詩在詩經時代以及新詩在當代,都面臨騎虎難下的相似局面。
作為民歌的詩經,為了易于傳誦,必須在散文化與聲音的規律化之間作出選擇。通讀《詩經》可以發現,除了四字詩基本(不是全部)完成了刻板的規律化(追求各句字數相同),其實無法控制各句字數的掙扎,明顯貫穿于不少詩篇中。當新詩用類似的想法來處理詩句,因為白話詞匯的字數更不可控,可以看出這種掙扎會更加強烈和痛苦。我們由此觸及到余光中與聞一多的差別,甚至藍星與新月的差別。聞一多和新月成員表現出了實現整齊詩行的急切,他們差不多是用謀殺詩句的方式,來切出整齊劃一的詩行,他們由此留下后人病垢的不少弊端。他們切掉的不只是詩行,他們切掉的也是某些思想,因為寬以待詞,實質是寬以待思。
余光中作為藍星成員,似乎有意把詩句的規律化,與思想的彈性、意象的親和力結合起來,避免詩句受到過度整齊的戕害。同時我們也要意識到,哪怕是所謂的自由體,與講究的格律體也只有相對的差別。自由體壓根就沒有真正自由過,它也有屬于自己的“形式”,只不過一般人難以直接用眼睛辨認出來。
余光中拒絕聞一多那樣的刻板重復,也拒絕自由體的復雜“形式”(要更細心才能發現它的重復模式),恰好體現了他作為藍星主力的追求,即他更多以詩句內在的效果,來考察音效,從而比新月更靠近現代主義。比如,“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他選擇的是現代主義“什么是什么”的常見范式。現代主義之前,常見的比喻范式是“什么像什么”,這種范式力圖讓讀者覺察到兩個事物相似的特質。“女人像花”強調的相似特質是美麗,“我擁抱著白樺樹,就像擁抱著別人的妻子”(葉賽寧),暗示的相似特質是熟悉中的新鮮感、陌生感。“什么是什么”則不把注意力只放在暗示相似特質上,它甚至可以異想天開把兩個不相干的事物,強行混搭在一起,從而利用我們的聯想,產生諸多歧義。蘭波的“U,是天體的周期”(《元音》),是這種混搭范式的開端。U本是聲音,被強行與視覺上的“天體的周期” 等同,從而令我們對U的聲音多了視覺聯想,也令我們對“天體的周期”多了聲音聯想,這就是所謂通感的來源,即在現代詩中,聽覺、視覺、觸覺等可以相互轉化。
可以說,沒有“什么是什么”的范式,就不可能有通感的產生,畢竟強調相似特質的“什么像什么”,無法同時容納聽覺和視覺等。當然,“什么是什么”的范式,同樣可以如“什么像什么”一樣,用來暗示相似特質,但不必如后者那樣,非得令人一眼看出兩個事物的相似(這是“什么像什么”產生比喻的前提),從而擴大了選擇相似特質的事物范圍。
可以設想,如果把《鄉愁》一詩中的“鄉愁是……郵票”、“鄉愁是……船票”、“鄉愁是……墳墓”、“鄉愁是……海峽”,改為“鄉愁像……郵票”、“鄉愁像……船票”、“鄉愁像……墳墓”、“鄉愁像……海峽”,由于“像”會迫使我們尋找“鄉愁”和“郵票”、“船票”、“墳墓”、“海峽”的共同點,會把我們的思緒引向揣摩“鄉愁”與“郵票”等的相似,這樣就中斷了“鄉愁是郵票”等帶來的異質含義與詩意延伸。
當使用“什么像什么”的范式,讀者因無法一眼看出“鄉愁”與“郵票”等的相似,會覺得詩句別扭,一時難以認同。由于每節最后兩行,“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我在外頭∕母親呵在里頭”、“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不是用來描述“鄉愁”與“郵票”等的相似,而是對“郵票”、 “船票”、“墳墓”、“海峽”的情景描述;“郵票”對應的情景是“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船票”對應的情景是“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墳墓”對應的情景是“我在外頭∕母親呵在里頭”,“海峽”對應的情景是“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情景描述旨在深化擴展我們對“郵票”、“船票”、“墳墓”、“海峽”的感覺,并不勸說我們去尋找它們與“鄉愁”的相似。
這樣,當我們讀到每節第二句,鄉愁是郵票、是船票、是墳墓、是海峽的陳述,陳述本身會先迫使我們接受“鄉愁是郵票”等的“事實”,我們內心那種尋求相似的警覺,會先被陳述捻滅。“鄉愁是郵票”的陳述,盡管會產生諸多歧義,由于“什么是什么”的范式,沒有只為相似服務的義務,我們獲得自主聯想時,就會先接受陳述,同時期待接踵而來的詩句,通過拓展其含義,來令我們信服、認同。由此我們觸及到《鄉愁》的秘密,說起來甚至非常簡單:作者只需先找到與個人生活相關的幾個意象,如“郵票”、“船票”、“墳墓”、“海峽”,再找到意象對應的情景描述(這不難完成),最后考慮用什么情緒或感情把上述意象勾連起來,以達到相互說明和映襯;因作者是用強力陳述“什么是什么”來勾連,就不必考慮情緒或感情與“郵票”等意象的相似點,比如,我們甚至可以試著用“愛”來替換詩中的 “鄉愁”,詩歌依然成立。所以,《鄉愁》的難點既不在意象的尋找和對應情景的描述,也不在能否找到情緒或感情勾連意象,這樣就回到了文章開頭提示的鄉愁背景。
鄉愁背景不是余光中可以自主挑選的,那是歷史派給他的一種情緒,這就意味《鄉愁》的寫作是一次性的,它是兩岸的政治拉到滿弓時激發的寫作(這也是它引發普遍反響的重要原因),如今已難以復制。或者說,當有一天海峽不再是政治現狀的分界線,“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又會在讀者心里激起怎樣的感受呢?最后一節有無被后人當作個人情緒的危險?最后一節會不會與前三節一樣,被后人當作家庭鄉愁的體現?或像李煜的亡國詩那樣,靠著“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令后人繼續贊嘆他把家國情緒合二為一的出奇表達?畢竟亡國情緒里含著一筆勾銷的慘痛,而當年海峽兩岸的對峙,則保存著一份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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