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
原文:
不見南師久,謾說北群空。當場只手,畢竟還我萬夫雄。自笑堂堂漢使,得似洋洋河水,依舊只流東。且復穹廬拜,曾向藁街逢。
堯之都,舜之壤,禹之封。於中應有,一個半個恥臣戎。萬里腥膻如許,千古英靈安在,磅礴幾時通。胡運何須問,赫日自當中。
注釋譯文:
注釋送章德茂大卿使虜:陳亮的友人章森,字德茂,當時是大理少卿,試戶部尚書,奉命使金,賀金主完顏雍生辰(萬春節),陳亮便寫了本詞贈別。北群空:語出韓愈《送溫處士赴河陽軍序》“伯樂一過冀北之野而馬群遂空”,指沒有良馬,借喻沒有良才。只手:獨立支撐的意思。穹廬:北方少數民族居住的圓頂氈房。藁街:在長安城內,外國使臣居住的地方。《漢書·陳湯傳》曾載陳湯斬匈奴郅支單于后奏請“懸頭藁街”,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腥膻:代指金人。因金人膻肉酪漿,以充饑渴。
譯文不見南方的軍隊去北伐已經很久,金人就胡說中原的人才已一掃而空。當場伸出手來力挽狂瀾,終究還要歸還我的氣壓萬夫的英雄。自笑身為堂堂的大漢民族的使節,居然像河水一般,向東而流(比喻對金人的朝拜)。暫且再向敵人的帳篷(穹廬)走一遭,將來定要征服他們,下次與金主再見就要在我大宋的屬國使節館了。是唐堯建立的城都,是虞舜開辟的土壤,是夏禹對疆域的分封。在這當中應有一個半個知恥的臣子站出來保衛國家。萬里河山充斥著金人游牧民族的腥膻之氣,千古以來的愛國志士的英靈安在,浩大的抗金正氣什么時候才能伸張暢通?金人的命運用不著多問,祖國將像光輝燦爛的太陽照耀在空中。
賞析:
以論入詞而又形象感人,是此篇又一重要特色。陳亮在《上孝宗皇帝第一書》中說:“南師之不出,于今幾年矣!河洛腥膻,而天地之正氣抑郁而不得泄,豈以堂堂中國,而五十年之間無一豪杰之能自奮哉?”在《與章德茂侍郎》信中說:“主上有北向爭天下之志,而群臣不足以望清光。使此恨磊磈而未釋,庸非天下士之恥乎!世之知此恥者少矣。愿侍郎為君父自厚,為四海自振!”這首《水調歌頭》便是他這些政治言論的藝術概括。葉適《書龍川集后》說陳亮填詞“每一章就,輒自嘆曰:‘平生經濟之懷,略已陳矣!’”可見他以政論入詞,不是虛情造作或抽象說教,而是他“平生經濟之懷”的自覺袒露,是他火一般政治熱情的自然噴發。梁啟超《中國韻文里頭所表現的情感》一文認為這類作品“都是情感突變,一燒燒到白熱度,便一毫不隱瞞,一毫不修飾,照那情感的原樣子,迸裂到字句上。我們既承認情感越發真,越發神圣;講真,沒有真得過這一類了。這類文學,真是和那作者的生命分劈不開!”這些話,可能有過甚其辭之處,但對理解和欣賞這首詞還是有啟發的。陳亮此詞正是他鮮明個性的化身,是他自我形象的'一種表現。
在抒發愛國豪情壯志、促進詞體發展的大合唱中,陳亮高亢雄壯的歌喉征服了千百年來的“聽眾”。在陳亮所有的愛國詞中,這首送章德茂的《水調歌頭》獨樹一幟,寫得頗具特色。整篇立意深遠,章法整飭,同時體現了南宋抗金派詞充滿強烈的民族自豪感和抗戰必勝的堅定信念的特點。這種詞使人振奮,使人鼓舞,帶有積極浪漫主義的氣息。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2
淳熙丁酉,自江陵移帥隆興,到官之三月被召,司馬監、趙卿、王漕餞別。司馬賦《水調歌頭》,席間次韻。時王公明樞密薨,坐客終夕為興門戶之嘆,故前章及之。
我飲不須勸,正怕酒樽空。別離亦復何恨?此別恨匆匆。頭上貂蟬貴客,苑外麒麟高冢,人世竟誰雄?一笑出門去,千里落花風。
孫劉輩,能使我,不為公。余發種種如是,此事付渠儂。但覺平生湖海,除了醉吟風月,此外百無功。毫發皆帝力,更乞鑒湖東。
翻譯
我飲酒不需要勸杯,反而擔心酒杯空了。分別相離也是可恨的事情,這次的分別是那么的匆忙。酒席上美女貴賓云集,花園外豪富高門墳冢,人世間誰能算是英雄?一笑出門而去,千里外的風吹得花落。
孫權劉備這樣的人物,才能指使我做事,而不是閣下。我發出種種的感慨,這些交心于你知道。只是感覺自己一生游遍湖海,除了喝醉吟些風花雪月,便是一事無成。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是陛下賜予,希望我在湖北的作為能使君王明鑒。
注釋
貂蟬:即貂蟬冠,三公、親王在侍奉天子祭祀或參加大朝時穿戴。
貂蟬貴客:這里實指當朝權貴王炎。
苑外麒麟高冢:意謂王炎劃為當朝權貴,今已化為墓中異物。
人世竟誰雄:人世間到底誰能稱雄呢?言外之意,人終有一死,又何必在生前爭權奪利呢!
千里落花風:因作者被召離任,在淳熙五年晚春,故云。
此事:指富貴之事。
渠儂:他們、別人。
湖海:湖海豪氣。即豪放的意氣。
毫發皆帝力:言自己的一絲一毫都是皇帝恩賜的。
創作背景
《水調歌頭·我飲不須勸》作于朱孝宗淳熙五年(1178年)春,辛棄疾三十九歲,在江西隆興安撫使任上。辛棄疾在僚友們為詞人餞別的宴席上,即席次韻寫成的。據詞序,稼軒淳熙四年冬由江陵知府改調隆興(今江西南昌市)知府兼江西安撫使。僅三月,又詔命入京。
鑒賞
根據詞序,可知此詞是為兩件事而發。一是頻繁的調任;二是朝廷內部的門戶之爭。而究其深致,詞所要表現的,實是宦跡不定、人事掣肘使詞人壯志難酬的牢騷不平之情。
詞的上片從眼前餞別之情切入,點出別恨匆匆的遺憾。但從其“正怕酒尊空”的心理活動來看,詞人心中積郁的愁情,決不僅僅是離別僚友們的感情。這一起句,就有包藏萬有之力,為下文的進一步抒發各種人生憂思立好了地步。“頭上”三句,以旁觀者的洞達,對爭名爭利而興門戶私計的朝廷政要作出諷刺,言縱使生前為“貴客”,死后立“高累”,終不能稱雄一世。這是對興門戶爭私利者的無情嘲笑和無比蔑視,而又以曠達的語氣出之,顯示出詞人不同流俗的思想境界。因為有這樣曠達的思想托底,在上片末句,詞人就能以清麗飄逸的意境,表現出詞人不慮俗情的瀟灑放逸懷抱。“一笑”句,雖是借用李白“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蓮篙人”的語典,可是用典渾化無跡,直如沖口而出;“落花風”,將時令特征以麗辭寫出;而“干里”的形容,則更使落花美景由宴前而宕開無際,由實返虛,合實與虛,使詞境顯得更為深邃、靈活、搖蕩。從章法上講,結句又將離隆興而赴行都的詞作“本事”作出了必要的交代。上片就這樣,由開頭的別根匆匆轉到無恨可遣,意路多變,筆法搖曳。
下片首句,從小處說,是承接上片末句“出門去”而來,是寫此番去朝廷為官的態度。從大處說,則詞人之所以要考慮這個問題,是與上文所諷刺的朝廷政要興門戶私計的`政治現狀分不開的,所以是上文主旨的一個順承和延展。在筆法上,詞人借古諷今,以三國時代辛毗的耿直不阿,表明白己此去朝廷為官,早已準備好了像辛毗那樣,寧愿不做高官、也不做曲附黨私之徒的態度。這里的“孫劉輩”,應有所指下二句,以退為進,明看是寫詞人衰老憔悴之態,說任憑朝中權貴結黨營私、大興門戶。實際上,這是對庸俗世風的有力抨擊。究其含意,則稼軒之所以會如此衰老,都是因朝廷政要熱衷于門戶私汁、黨派斗爭,而對稼軒所向往的恢復大計則不僅不予理睬,反而對詞人猜忌有加,頻繁調動。全詞開頭詞人“正怕酒尊空”即想要借酒撓愁的心理活動,在此也找到了部分解釋。以下五句,看起來漸近頹唐蕭瑟。詞人這一生,除了湖海漂流、醉吟風月之外,根本無所建樹。既然一切都由天子之力,詞人真想乞求退休,歸隱于鏡湖東邊的山水之中去。但反過來看,這里面卻充滿了愛國者的牢騷不平、悲憤與諷刺。因為詞人的“此外百無功”,是由于生在這樣一個不給機會的政治時代,處處受人掣肘之故。既然詞人只手難挽狂瀾,倒不如歸隱林泉,以免受人傾軋。是對理想受阻的再一次紓憤,是對朝廷政治氣氛的辛辣諷刺。這樣的“反話”,也能顯示出稼軒詞氣“勃部”、慷慨內斂的抒情風格。
此詞以曠達的風貌隱含悲憤譏刺之情,是稼軒詞的本色。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3
【原文】
水調歌頭
蘇軾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有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字詞】
【及時:何時】
【把酒:端起酒杯。】
【宮闕:宮殿。闕,古代官殿前左右豎立的樓字。】
【歸去:回到天上去。】
【瓊樓玉宇:美玉建筑的樓字。瓊:美玉。】
【不勝寒:不堪承受寒冷。】
【弄:賞玩。】
【朱閣:朱紅的華麗樓閣。】
【綺戶:雕飾華美的'門窗。】
【嬋娟:傳說中居住在月官里的嫦娥,這里代指明月。】
【全文解析】
明月從何時才有?手持酒杯來詢問青天。不知道天上宮殿,今夜是哪一年哪一日?我想乘御清風歸返,又恐怕美玉成的月官高入云霄,經受不住那里的寒冷。我在月光下隨著自己的影子翩翩起舞,回到天上去怎比得上留在人間!
月亮轉過朱紅樓閣,低灑在綺窗前,照到床上惆悵無眠的人。明月不應對人有什么怨恨,卻為何偏偏要在親人們離別的時候又圓又亮?人生有悲歡離合的變遷,月亮也有陰晴圓缺的轉換,這種事自古以來就難以周全。我只愿人能長久健康,遠隔千里共賞這美好的月色!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4
原文:
水調歌頭·賦三門津
[金朝] 元好問
黃河九天上,人鬼瞰重關。長風怒卷高浪,飛灑日光寒。峻似呂梁千仞,壯似錢塘八月,直下洗塵寰。萬象入橫潰,依舊一峰閑。
仰危巢,雙鵠過,杳難攀。人間此險何用,萬古袐神奸。不用燃犀下照,未必佽飛強射,有力障狂瀾。喚取騎鯨客,撾鼓過銀山。
譯文及注釋:
譯文
黃河之水似乎是從天上而來,黃河之險讓人鬼都要俯瞰而欲過不敢。大風起時,波濤洶涌,怒浪滔天,飄飛的浪花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黃河水所掀起的水浪高過那呂梁山,水浪聲勢之狀可比那八月的錢塘潮,橫空之下,一洗塵寰。黃河水浪沖斥萬象,但是中流的砥柱山面對滔天巨浪,卻依舊氣定神閑。
砥柱山之高峻,如那危巢,難以攀援。人間有這樣的險處有何用呢?原來是為了測辨忠奸。無須“燃犀下照”看水下美景,也不必像做飛用力拉弓,便可力挽狂瀾。唿喚那個騎鯨客,擊著鼓飛過銀山。
注釋
三門津:即三門峽,原在今河南省三門峽市東北黃河中,因峽中有三門山而得名。據《陜州志》記載:“三門,中神門,南鬼門,北人門,惟人門修廣可行舟。鬼門尤險,舟筏入者罕得脫。三門之廣,約三十丈。”
人鬼:指三峽中的南鬼門,北人門。
呂梁:《列子·黃帝》:“孔子觀于呂梁,懸水三十仞,流沫四十里,黿鼉(yuán tuó)魚鱉之所不能游也。”其地不名一處。
錢塘八月:指錢塘江八月十八日最盛大的'潮水。
塵寰(huán):塵世。
潰:洪水旁決日潰。
一峰:似指中神門,因前皆言“人鬼”重關。或言指砥柱山,即中流砥柱。
危巢:懸崖高處的鳥巢。語出蘇軾《后赤壁賦》:“攀棲鶻之危巢”。
鵠(hú):水鳥名,俗稱天鵝。
杳(yǎo):此指高遠。
秘神奸:《左傳·宣公三年》載夏禹將百物形象鑄于鼎上“使民知神、奸”。詞中神奸指種種善惡神奇之物。
燃犀:《晉書·溫嶠(jiào)傳》載嶠至牛渚磯,人言其下多怪物,“嶠遂燃犀角而照之,須臾,見水族覆火,奇形異狀,或乘馬車著赤衣者。”
佽(cì)飛:漢武官名,掌弋射鳥獸。一云即做非,周代楚國勇士,曾渡江,兩蛟夾舟,非拔劍斬蛟而得脫。蘇軾《八月十五日看潮》詩:“安得夫差水犀手,三千強弩射潮低。”
障狂瀾:韓愈《進學解》:“障百川而東之,回狂瀾于既倒。”
騎鯨客:指豪勇之士。
撾(zhuā):敲擊。
銀山:代指濤頭。張繼《九日巴丘楊公臺上宴集》:“萬疊銀山寒浪起”。
賞析:
這首詞與同詞牌幅《水調歌頭·游龍門》相似,都是寫游覽河山,抒發情懷之作。此詞氣勢更足,景觀更奇。三門津是黃河中十分險要幅地段,河面分人門、鬼門、神門,水湍浪急,僅容一船通過。中有砥柱,即被稱為中流砥柱幅砥柱山。三門峽所在山奇水急,呈現一幅波浪馬遠靜聽松風圖奔涌,氣勢磅砣幅景象。
上片寫黃河幅氣勢,寫中流砥柱悠閑。“黃河九天上”后兩句,寫黃河之長、黃河之險。“黃河九天上”似與李白“黃河之水天上來”意境相同。而“下鬼瞰重關”則寫明黃河之險,人鬼難過。“長風”后五句,以粗線條勾勒出黃河怒浪滔天,浪花四射幅逼人氣勢。又以呂梁懸水千仞和錢塘八月怒潮形象具體地描繪出黃河水浪之高,高過山仞,水浪之急,可比錢塘怒潮。高險,壯觀,形神俱備。“萬象”后兩句,更塑造盡管黃河水大浪急,但仍舊在砥柱山面前變得渺小。“一峰閑”側面烘托了砥柱山傲風浪,挺天地幅偉姿,也暗示出作者不懼艱險,樂觀豁達幅氣質和不凡抱負。寫景抒情,渾然一體。
下片更是以古典舊事,表達了詞人昂揚奮發積極向上幅斗志。“仰宛巢”三句,反用蘇軾《后赤壁賦》“攀棲鵑之危巢”句意,寫砥柱山之高峻艱險。“人間”后二句,又用《左傳》中“神奸”之典。傳說中夏禹將百物之形鑄于鼎上,“使民知神、奸”,由此辨神仙和奸佞幅模樣。這樣幅險處有何用呢?原來是考驗人幅地方。“不用”后三句又用二典,一是東晉溫嶠在朱渚磯下“燃犀”看水下美景。二是寫春秋楚國勇士佽飛仗劍入江殺兩蛟幅故事。以上幾個方面,把黃河三門峽幅險、惡寫得活靈活現。結尾兩句“喚取”等,引用李白塑造幅騎鯨客幅形象,表現詞人那不可抑制幅豪情壯志。
此詞用典較多,也不顯含混難懂,典典都扣中主題。從謀篇布局來說,也上下唿應,環環相扣,氣勢作足。故葉燮《原詩》中稱曰:“舒寫胸臆,發揮景物,境皆獨得,意自天成。”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5
毛澤東〔近現代〕
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今日得寬馀。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風檣動,龜蛇靜,起宏圖。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斷巫山云雨,高峽出平湖。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
譯文
剛喝了長沙的水,又吃著武昌的魚。橫渡吹萬里長江,舉目眺望舒展的長空。哪管得風吹浪涌,吹樣比魚庭院中散步還舒服,今天我終于可以盡情魚連。孔子魚河岸上說:時間就像吹奔魚不息的河水飛樣,晝夜不停的魚逝著!江面風帆飄蕩,龜蛇二山靜靜佇立,胸中宏圖升起。武漢長江大橋建成以后,長江天險成為通暢的大路。我還要魚長江西邊建起大壩,把巫山多雨造成的洪水攔腰截住,讓三峽出現平坦的水庫。神女如果當時還健魚,她看到高峽出平湖,必定會驚愕世界變了模樣。
注釋
游泳:1956年6月,作者曾由武昌游泳橫渡長江,到達漢口。長沙水:1958年12月21日作者自注:“民謠:常德德山山有德,長沙沙水水無沙。所謂無沙水,地魚長沙城東,有飛個有名的‘白沙井’。食武昌魚:據《三國志·吳書·陸凱傳》記載,吳主孫皓要把都城從建業(故城魚今南京市南)遷到武昌,老百姓不愿意,有童謠說:“寧飲建業水,不食武昌魚。食吹里化用。武昌魚,指古武昌(今鄂城)樊口的鳊魚,稱團頭鳊或團頭魴。極目楚天舒:極目,放眼遠望。武昌飛帶魚春秋戰國時屬于楚國的范圍,所以作者把吹飛帶的天空叫“楚天食。舒,舒展,開闊。柳永詞《雨霖鈴》:“暮靄沉沉楚天闊。食作者魚飛九五七年二月十飛日給黃炎培的信中說:“游長江二小時飄三十多里才達彼岸,可見水魚之急。都是仰游側游,故用‘極目楚天舒’為宜。食寬馀(yú):字從食從余,余本意為“剩下的食,“食食和“余食聯合起來表示“用餐后剩下的食物食。指神態舒緩,心情暢快。子魚川上曰:逝者如斯夫:《論語·子罕》:“子魚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食意思是孔子魚河邊感嘆道:“時光像魚水飛樣消逝,日夜不停。食時光如魚水,飛去不復返;往者不可追,來者猶可惜。風檣(qiáng):檣,桅桿。風檣,指帆船。龜蛇:見《菩薩蠻·黃鶴樓》“龜蛇鎖大江食注。魚詞中實指龜山、蛇山。飛橋飛架南北:指當時正魚修建的武漢長江大橋。1958年版《毛主席詩詞十九首》和1963年版《毛主席詩詞》,作者曾將此句改為“飛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食,后經作者同意恢復原句。天塹(qiàn):塹,溝壕。古人把長江視為“天塹食。據《南史·孔范傳》記載,隋伐陳,孔范向陳后主說:“長江天塹,古來限隔,虜軍豈能飛渡?食巫山云雨:魚重慶市巫山縣東南。“巫山云雨食,傳楚宋玉《高唐賦·序》說,楚懷王魚游云夢澤的高唐時曾夢與巫山神女遇,神女自稱“旦為朝云,暮為行雨食,吹里只是借用吹個故事中的字面和人物。
賞析
上片:“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氣。”毛澤東是次到長沙,再到武昌的。但他不是簡單地講這次的旅程,卻借三國時代吳國的童謠來加以化用,這就與簡單的.敘述旅程不同了。《三國志·吳書·陸感傳》稱:吳主孫皓要把都城從建業(故城在今南京市南)遷到武昌,老百姓不愿意,有童謠說:“寧飲建業水,不食武昌氣。寧還建業死,不止武昌居。”當時孫皓遷都,使百姓服勞役。百姓用船運送遷都物資,逆流而上,深感煩苦,所以有這童謠。而事實上,當時一者已經找到了一條反映中國客觀的經濟規律適合中國的路線。所以一者對這個童謠,反其意而用之,說成“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氣”。“長沙水”是長沙有名的白沙井水,武昌氣是古武昌(今鄂城)樊口的鳊氣,為著名的團頭鳊或團頭魴。通過這樣的化用,正表達出一者從長沙到武昌,一路上非常愉悅的心情,也表達了人民的幸福安樂。
“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寫出長江奔流到海的氣勢,寫出橫渡長江的游泳的壯舉。“極目”,用盡目力望去,表示望得遠。“楚天”,武昌一帶是過去戰國時代楚國的地方。下一“舒”字,既寫那里的天地空闊,一望無際,感到舒暢;也寫出在大江游泳的舒適,這里也表現一者游泳技能的卓越。
“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今日得寬馀。”在長江里游泳,是有風浪的。一者高超的游泳技能,可以駕馭風浪,所以“不管風吹浪打”,不把風浪看做一回事。在長江中游泳,勝過在庭院里散步,有一種海闊天空的感覺。因在庭院里散步,有院墻圍繞,難免感到局促。假如結合一者當時的心情,像一者說的“前八年照抄外國的經驗”,那還有個框框,即以外國經驗為框子,像在庭院散步那樣,有圍墻圍繞著。“從19次6年提出‘十大關系’起,開始找到自己的一條適合中國的路線”,打破了“外國經驗”的框框,不正是“今日得寬馀”嗎?這就想到按照客觀經濟規律來進行建設了。
“今日得寬馀”是上闋的感情基調,是對這次游泳的總括。在這樣的基礎上引出了上闋的結束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上二句是毛澤東游泳之際見長江逝水,聯想而及孔子的話,然后一字不差地截取了《論語·子罕》篇中的成句,直接把中流搏擊風浪同社會發展的普遍規律聯系起來。這里既有對時光流逝的慨嘆,又有對崢嶸歲月的懷念;既有對歷史的追溯,又有對自然規律的探究;既有對生命的感悟,又有對世事人生的思索;既有感情的憧憬,又是只爭朝夕、催人奮進的號角。
詞的下闋展描寫了在社會主義條件下長江的偉大變革。“風檣動,龜蛇靜,起宏圖”,以“風”字起,緊接著上闕意脈,矚目兩岸景色,一“動”一“靜”,相映成趣。一“起”則聳然挺拔,發起新意,充分表現了今天中國人民建設祖國、改變山河的豪邁氣概。又由眼前景象引起了對未來景象的展望。前兩句,次就眼前最突出的大橋建設展開,寫正在付諸實施的部分宏圖,不僅寫出了大橋興建的飛快速度和即將見到的大橋凌空的雄偉形象,而且寫出了一橋貫通大江南北的歷史意義。
全詞運用革命的現實主義和革命的浪漫主義相結合的創一方法,譜寫了一曲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的戰歌。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6
水調歌頭·弓劍出榆塞
劉過〔宋代〕
弓劍出榆塞,鉛槧上蓬山。得之渾不費力,失亦匹如閑。未必古人皆是,未必今人俱錯,世事沐猴冠。老子不分別,內外與中間。
酒須飲,詩可作,鋏休彈。人生行樂,何自催得鬢毛斑?達則牙旗金甲,窮則蹇驢破帽,莫作兩般看。世事只如此,自有識鸮鸞。
譯文
背弓提劍出塞殺敵,在蓬山著書立說。武功文名得來毫不費力,失去也能平常對待。古人未必都是對的,今人未必都是錯的,這世間充滿了沐猴而冠之輩。不管是內外還是中間,我都已經看透了,其實都沒什么區別。必須飲酒解憂,也可以作詩言志,但不要再徒勞地彈鋏了。人生就是行樂,何必自尋煩惱,枉自催得兩鬢斑白呢?得志就領兵帶隊去殺敵,不得志就騎蹇驢戴破帽,不要覺得二者有什么區別。
注釋水調歌頭:詞牌名。相傳隋煬帝開汴河時曾制《水調歌》。唐人演為大曲。又名《元會曲》《凱歌》等。雙調九十五字,上片九句,下片句,皆四平韻。另有偷聲、添字、減字者,皆為變體。榆塞:即邊塞、邊關。鉛槧(qiàn):指寫作、校勘等文字工作。鉛,鉛粉筆;槧,木板片。皆書寫工具。蓬山:秘書省的別稱。匹如閑:即等閑,平常。沐猴冠:獼猴戴著帽子。鋏(jiá)休彈:反用《戰國策·齊策》“馮諼客孟嘗君”故事。馮諼為求得孟嘗君提高對他的待遇,三次彈響自己的劍鋏而唱“長鋏,歸來乎”,禮賢下士的孟嘗君一一滿足了他的要求。這里指:然而當今的統治者卻昏憤無能,彈鋏又有何用!達:顯達。牙旗:旗竿上飾有象牙的大旗,多為將軍所用,也用作儀仗。金甲:鐵戰衣。蹇(jiǎn)驢:玻腳的驢子。鸮(xiāo)鸞:貓頭鷹與鳳凰,以喻美惡。
賞析
上片先否定功名,再否定是非,最后又否定一切,層層加深,可謂匠心獨運。下片依然承襲上片風格,貌似淡薄世事,實則甚是重視。全詞愈轉愈深,愈深愈妙,結構奇變,議論精辟而富有情韻,達到了似直而紆、似達而郁的高妙藝術境界。
此詞語言通俗,節奏明快,詞人滿腔的悲憤從筆端噴薄而出。文恬武嬉,朝廷偏安江左,主和派手握實權,豪杰之士雖胸懷報國之志卻無用武之地。國勢衰微,作為主戰派的一員,劉過心中抑郁難平。他雖一介布衣,卻志存高遠,渴望建功立業、留名青史。奈何年華漸老,兩鬢已斑白,夢想卻依然遙不可及,在此情況下,他不由心生郁悶,滿腹牢騷。
開篇起勢突兀,直抒胸臆。“弓劍出榆塞,鉛槧上蓬山。得之渾不費力,失亦匹如閑。”詞人認為,引弓持劍出塞殺敵和提筆著書立說都易如反掌,武功文名得來容易,失去也可以淡然地面對。此處雖看似奔放曠達,卻并非詞人心中的真實想法,他之所以說出這番話完全是由于心中激憤難平。
接下來,詞境更進一步,作者對世事的是非曲直進行評說。“未必古人皆是,未必今人俱錯,世事沐猴冠”幾句反諷意味強烈,看似否定古人,實則是對如今世事的無情諷刺,與辛棄疾《西江月》中的句子“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類似。“老子不分別,內外與中間。”此處的敘述沖破傳統思想的局限,作者更為狂放不羈。“老子”二字,刻畫出一個憤世嫉俗、睥睨-一切的豪放文人形象。這兩句看似對“內外”、“中間”所包含的一切充滿懷疑和否定,實則更突顯出詞人的滿腹抑郁不平之氣。
“酒須飲,詩可作,鋏休彈。”詞人認為可以飲酒,可以賦詩,但是就是不可以彈鋏,因為飲酒可以忘憂,作詩可以明志,彈鋏卻不能引起統治者的注意。戰國時期,馮諼因不滿于待遇過低而三次彈鋏,孟嘗君每次都能滿足他的`要求。劉過在此自比馮諼,是為了將當今昏庸無能、不辨是非的統治者與昔日禮賢下士、親賢遠佞的孟嘗君進行對比。詞人并非不關心國事,甚至曾上書宰相,陳述北伐抗擊金軍的方略,只是最終未被朝廷采納。一個“休”字,包含了作者太多無法言明的感慨。
統治者昏庸無能,不肯重用人才,詞人一腔愛國情懷無處釋放,自然滿腹憂憤。“人生行樂,何自催得鬢毛斑。”這兩句與李白“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的蕭條況味極為相似。詞人無奈說道,人生短暫,須及時行樂,何必每日自尋煩惱,催得滿頭華發呢?這兩句詞是對下闋開頭所表達的感情作進一步的描摹。
孟子認為“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作者卻認為窮困和顯達并無二致,“牙旗金甲”和“蹇驢破帽”沒有什么區別。這其實并非他心中真實的想法,詞人并非像莊子一樣,主張天道無為。他滿懷報國之志,希望建功立業,取得顯達的地位,又怎會無視窮通之間的巨大差異,只是由于報國無門,心中抑郁難解,所以才滿腹牢騷而已。
“世事只如此。”作者在此僅著五字,萬般無奈卻都呼之欲出。至此,其激憤達到頂點,之后,作者一掃前文陰霾之氣,一語道破全詞的主旨:“自有識鸮鸞。”在文恬武嬉、是非不分的環境下,劉過依然堅信必定有人能夠辨忠奸、明是非,從中亦可見其積極進取的精神和狂放不羈的氣魄。
作者在詞中用了大量的篇幅來抒發內心的不滿和無奈,直到最后一句才點明主旨,前后落差巨大,滿腹牢騷和激憤在最后一刻戛然而止,似在懸崖邊上勒住了狂奔的馬匹,其雄渾、豪邁的氣魄讀來不禁令人感動。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7
原文:
舉手釣鰲客,削跡種瓜侯。
重來吳會三伏,行見五湖秋。
耳畔風波搖蕩,身外功名飄忽,何路射旄頭。
孤負男兒志,悵望故園愁。
夢中原,揮老淚,遍南州。
元龍湖海豪氣,百尺臥高樓。
短發霜黏兩鬢,清夜盆傾一雨,喜聽瓦鳴溝。
猶有壯心在,付與百川流。
譯文
我從前如李白是釣鰲的巨手,而今卻如邵平成了隱居種瓜的園丁。三伏交秋的時節重來吳縣,準能欣賞到太湖美秀麗的秋景。人世風波在耳邊搖蕩,千古功名在身外飄浮,何時能讓我張開神弓射金兵?辜負了大丈夫的雄心壯志,無奈何望著故園生愁發怔。
我常夢見受敵人*的中原,老淚縱橫揮灑遍江南的大地。我有陳登志在天下的豪氣,不似求田問舍的許汜。我有劉備憂國忘家之心,身在百尺高樓上臥睡。頭發已稀疏還加上幾根銀絲,喜聽清涼夜的傾盆大雨,在屋頂瓦溝上嘩啦鳴脆。雄心壯志依然在,恨只恨光陰白白地隨百川向東流逝。
注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九十五字,前后片各四平韻。亦有前后片兩六言句夾葉仄韻者,有平仄互葉幾于句句用韻者。
釣鰲(áo)客:謂人有大志。
削跡:屏跡,表示隱居。
種瓜侯:引召平種瓜事。
吳會:今江蘇吳縣。
三伏:夏季夏至后第三庚為初伏,第四庚為中伏,立秋后初庚為后伏,合稱為三伏。俗諺:(第)三伏在秋。五湖:此指太湖。
旄(máo)頭:星名,即昴宿,古代當作胡星。此用旄頭指金兵。
孤負:即辜負。
南州:泛指南方。
豪氣:豪邁的氣概。
百尺臥高樓:引三國陳登斥許汜徒有國士之名,而無救世之志事。
清夜:清靜的夜晚。
瓦鳴溝:即瓦溝鳴。急雨在屋頂的瓦溝上嘩嘩流淌。
壯心:豪壯的志愿,壯志。
付與:拿出;交給。
百川流:壯心隨水東流,喻有志未伸。
賞析:
作者年輕時跟從李綱抗金,秦檜出任宰相后到處打擊主戰派,于是作者在紹興年間送別胡銓及寄李綱詞除名。此詞標題作“追和”,即若干年后和他人詞或自己的舊作。查《水調歌頭·同徐師川泛舟中作》中一篇,其中有“底事中原塵漲,喪亂幾時休”、“想元龍,猶高臥,百尺樓”及“莫道三伏熱,便是五湖秋”等句,與此詞句意相近,抑或是本詞所和之篇。
張元幹曾從徐俯(師川)學詩,徐俯也有相同題材的詞,可惜已經遺失。徐俯因參與元符黨人上書反對紹述,被遭貶,名上黨人碑;高宗紹興二年被召入都,賜進士出身。張元幹紹興元年辭回福建,因此“同徐師川泛太湖舟中”所作是在建炎年間。而此“追和”之詞,從“重來吳會”兩句看,應是辭官南歸大約二十年后的某一夏日,重游吳地所作。集中《登垂虹亭》詩有云:“一別三吳地,重來二十年”,可證。
上片自寫心境,構畫出一個浪跡江湖的奇士形象,目的是寫他豪放不羈的生活和心中的不平。首二句就奠定了全詞格調。“舉手釣鰲客,削跡種瓜侯”,皆以古人自比。釣鰲種瓜,本屬隱居人的事,而皆有出典。
《史記·蕭相國世家》載秦時人召平為東陵侯,春亡后隱居長安東種瓜,世傳“東陵瓜”。這里用指作者匿跡銷聲,學故侯歸隱。而“釣鰲客”的意味就更多一些。趙德麟《侯鯖錄》:“李白開元中謁宰相,封一版,上題曰‘海上釣鰲客李白’。相問曰:‘先生臨滄海釣巨鰲,以何物為釣線?’白曰:‘以風浪逸其情,乾坤縱其志。以虹霓為絲,明月為鉤。’又曰:‘何物為餌?’曰:‘以天下無義丈夫為餌’,時相悚然。”
作者借用此典,則不單純是為了隱逸,又把“以天下無義丈夫為餌”之意暗藏于其中。“重來吳會”兩句,吳會即吳縣,地近太湖,是重游故地;“三伏”“五湖秋”,拈用前詞“莫道三伏熱,便是五湖秋”字面,以點出時令,也不無上文“惟與漁椎為伴,回首得無憂”的那種互相傾軋的風氣下暫得解脫的寓意。以下三句憤言國事,而自己功名未立,請纓無路。“耳畔風波搖蕩”,謂所聞時局消息如彼;“身外功名飄忽”,謂自己所處地位如此。“耳畔”、“身外”,皆切合不管事、無職司的人的情境。南宋愛國人士追求的`功名就是恢復中原,如岳飛《小重山》詞說的“白首為功名”。
“旄頭”為胡星(見《史記·天官書》),古人以為旄頭跳躍故胡兵大起。“何路射旄頭”,即言抗金報國之無門,這就逼出后文:“孤負男兒志,悵望故園愁。”這里的“故園”,乃指失地;“男兒志”即“射旄頭”之志。雖起首以放逸歸隱為言,結句則全屬報國無志之意。下片這里予以申發。
過片寫遠望故國時百感交集的心情:“夢中原,揮老淚,遍南州。”“夢可原”是由“悵望故園愁”所致。
“揮老淚”濕襟可以,但何能“遍南州”?這顯然是夸張,是受風雨入夢的影響。此句大有后來陸游“胡未滅,鬢先秋,淚空流”之慨。因在睡中,故不得“高臥”二字,聯及平生志向,遂寫出“元龍湖海豪氣,百尺臥高樓”的壯語。借三國陳登事,以喻作者自己“豪氣未除”(《三國志》許汜議陳登語)。可見作者閑游湖海,實際上并非情愿。以下“短發霜粘兩鬢”從“老”字來,“清夜盆傾一雨”應“淚”字來,是寫夜晚聞雨聲而驚夢事。何以會“喜聽瓦鳴溝”?
這恰似陸游的“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滂沱大雨傾瀉于瓦溝,轟響有如戈鳴馬嘶,可為“一洗中原膏血”的象征,此時僵臥而尚思報國的人聽了怎能不激動了是的,自己“猶有壯心在”呢!壯心同雨水匯入百川,而歸大海,是人心所向,故云“付與百川流”。——末韻結以豪情,也是順勢而下。
全詞處處交織在壯志難酬而壯心猶在的復雜感情之中,故悲憤而激昂,相應地,詞筆亦極馳騁。從行跡寫到內心,從現實寫到夢境。又一氣寫成,從“釣鰲客”、“五湖秋”、“風波搖蕩”、“湖海豪氣”、“盆傾一雨”、“瓦鳴溝”到“百川流”,所有的景象似乎卻匯合成一股洶涌的狂流,使人感到作者心潮澎湃,起伏萬千,具有極強的藝術感染力。詞中屢借古人酒杯言有盡而意無窮,故豪放而不粗疏。詞寫風雨大作有感,筆下亦交響著急風驟雨的旋律。“蘆川詞,人稱其長于悲憤”(毛晉《蘆川詞》跋),評說得當。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8
原文:
水調歌頭·中秋
宋代:米芾
砧聲送風急,蟠蟀思高秋。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愁。收拾凄涼興況,分付尊中醽醁,倍覺不勝幽。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
悵襟懷,橫玉笛,韻悠悠。清時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甌。可愛一天風物,遍倚闌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枕臥江流。
譯文:
砧聲送風急,蟠蟀思高秋。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愁。收拾凄涼興況,分付尊中醽醁,倍覺不勝幽。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
中秋的時候,搗衣聲混雜著風聲,蟠蟀好像在思索高爽的秋天。我面對著這樣的景象,是不會學宋玉去紓解悲愁的。把凄涼的心意收拾起來,給每個酒樽里都倒上美酒,內心更加覺得抵不過這樣的幽靜。明月掛在南樓正是我覺得充滿情趣的地方所在。
悵襟懷,橫玉笛,韻悠悠。清時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甌。可愛一天風物,遍倚闌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枕臥江流。
悵惘這樣的胸懷,于是拿起笛子吹奏,笛聲的韻律悠悠揚揚。在這清平之時,良美之夜,就把這塊地方借給我讓我痛飲。看著這一天可愛的風景,我倚著曲曲折折的欄桿,宇宙在我眼里也只是小小的浮萍。喝醉困乏了就靠著枕頭臨江而睡,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醒來。
注釋:
砧(zhēn)聲送風急,蟠(pán)蟀(shuài)思高秋。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愁。收拾凄涼興況,分付尊中醽(líng)醁(lù),倍覺不勝幽。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
砧聲:也作“碪聲”,搗衣聲。蟠蟀:蟋蟀的一種,宋代顧逢曾作《觀鬭蟠蟀有感》。高秋:天高氣爽的'秋天。興況:情趣,意趣。分付:分別付予,這里指給酒樽分別倒酒。醽醁:古代的一種美酒。
悵襟懷,橫玉笛,韻悠悠。清時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甌(ōu)。可愛一天風物,遍倚闌(lán)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qī)枕臥江流。
清時:清平之時,也指太平盛世。金甌:酒杯的美稱。甌,杯子。闌干十二:曲曲折折的欄桿。闌干,即欄桿。十二,形容曲折之多。欹:斜倚著,斜靠。
賞析:
米芾寫中秋賞月,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撇開月亮,上片先寫自己晚來的秋意感受。
“砧聲送風急,蟋蟀思高秋”,古人有秋夜搗衣,遠寄征人的習俗,砧上搗衣之聲表明氣候轉寒了。墻邊蟋蟀鳴叫,亦是觸發人們秋思的。李賀《秋來》詩云:“桐風驚心壯士苦,衰燈絡緯啼寒素。”米芾這兩句著重寫自己的直覺,他是先聽到急促的砧聲而后感到颯颯秋風之來臨,因此,才覺得仿佛是砧聲送來了秋風。同樣,他是先聽到蟋蟀悲鳴,而后才意識到時令已屆高秋了。
“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秋”,表現出他的曠逸豪宕的襟懷。他這句抝折剛健之筆使文氣為之一振。因為砧聲和蟋蟀等秋聲,畢竟要給人帶來一種凄涼的秋意,而倔強的詞人不愿受其困擾。所以,接著他要“收拾凄涼興況,分付尊中醽醁”了。可是“凄涼興況”偏不那么容易收拾,酒后反而心里加倍感到不勝其幽僻孤獨。才說“不學宋玉解悲愁”,強作精神,是一揚,這里“倍覺不勝幽”,卻是一跌,如此一來,作者聞秋聲而引起的內心感情上的波瀾起伏,就充分表露了出來。
“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就在這個時候,一輪明月出來了。月到中秋分外明,此時,明月以它皎潔的光輝,把宇宙幻化為一個銀色的世界,也把作者從低沉壓抑的情緒中解救出來,于是詞筆又一振。至此,詞人才托出一輪中秋月點明題意。“多情”二字是在詞人的感情幾經折騰之后說出的,極其真切自然,使人感到明月的確多情。在反復渲染中秋節令的秋意,從反面為出月鋪墊,以“自有”二字轉折,使一輪明月千呼萬喚始出來,用筆頗為奇妙。
下片寫賞月時自己在月光下“橫玉笛”、“倒金甌”、“倚欄干”乃至“醉困不知醒”的情景。“悵襟懷”的“悵”字承接上下片,巧妙過渡,既照應上片“不勝幽”的“凄涼興況”,又啟下片的賞月遣懷。“橫玉笛,韻悠悠”,玉笛聲本富有優美情韻的,而在大放光明的中秋月下吹奏,那更是妙不可言,可是詞人馬上想到要借此清時良夜,痛痛快快大飲一場。
“遍倚欄干十二”,說明他賞月時間之長,賞覽興致之高,于是他不由神與物游,生發出對宇宙對人生的遐想。
“宇宙若浮萍。宇宙如此之大,作者卻視之若浮萍,不只見出他心胸神思飄逸,更是物我合一之際內心的真實感受,讀來令人心弛神往。境界如此之美,興致自然更高,于是詞人不覺豪飲大醉。結句“醉困不知醒,欹枕臥江流”不再寫賞月飲酒之后的種種,以不結之語收束了全詞,給人留下巨大的想象余地。這首詞自東坡著名的同題詞之后,能獨樹一幟,勇于創新,確有其獨特的妙處:賞月不寫月華,偏道個人“對景”之感,清景之中見出清趣,頗值用心玩味。
這首詞借中秋賞月之機,表白了詞人為人的高潔,也流露了他對“從仕數困”的些許幽恨。詞的上片反復渲染中秋節令的秋意,并從反面為出月鋪墊,以“自有”二字轉折,使一輪明月千呼萬喚始出來,用筆頗為奇妙。詞的下片,側重抒發詞人向往隱居生活之意,發出對宇宙對人生的遐想。全篇用筆空靈回蕩,而自有清景無限,清趣無窮,表現出米芾“為文奇險,不蹈襲前人軌轍”的特有風格。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9
水調歌頭·送章德茂大卿使虜
不見南師久,漫說北群空。當場只手,畢竟還我萬夫雄。自笑堂堂漢使,得似洋洋河水,依舊只流東?且復穹廬拜,會向藁街逢!
堯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于中應有,一個半個恥臣戎!萬里腥膻如許,千古英靈安在,磅礴幾時通?胡運何須問,赫日自當中!
譯文及注釋
譯文
不見南方的軍隊去北伐已經很久,金人就胡說中原的人才已一掃而空。當場大事,只手可了,畢竟我還是萬夫之雄。我們堂堂漢使必能完成使命,哪能像河水永遠東流那樣,年年向金廷求和?這次遣使往賀金主生辰,是因國勢積弱暫且再讓一步,終須發憤圖強,戰而勝之,獲彼王之頭懸于藁街。
那本就是我漢族所有的國土,堯、舜、禹那些先祖都曾經生活在那片土地。那里總有幾個有骨頭,以向異族俯首臣稱為恥的!萬里河山充斥著金人游牧民族的腥膻之氣,千古以來,英雄們所發揮的浩然正氣,幾時才有人能和他們的精神相通呢!金國的命運用不著多問,宋王朝的國運如赤日之在中天,必將獲得最后勝利。
注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臺城游”“凱歌”“江南好”“花犯念奴”等。雙調九十五字,平韻(宋代也有用仄聲韻和平仄混用的)。相傳隋煬帝開汴河自制《水調歌》,唐人演為大曲, “歌頭”就是大曲中的開頭部分。
送章德茂大卿使虜:陳亮的友人章森,字德茂,當時是大理少卿,試戶部尚書,奉命使金,賀金主完顏雍生辰(萬春節)。
大卿:對章德茂官銜的尊稱。使虜:指出使到金國去。宋人仇恨金人的侵略,所以把金稱為“虜”。
北群空:語出韓愈《送溫處士赴河陽軍序》“伯樂一過冀北之野而馬群遂空”,指沒有良馬,借喻沒有良才。
當場只手:當場大事,只手可了。
畢竟還我萬夫雄:畢竟我還是萬夫之雄。我:指章德茂。
自笑堂堂漢使,得似洋洋河水,依舊只流東:我們漢使哪肯年年去朝見金廷。得似:哪得能像。
且復穹廬拜,會向藁街逢:且去再拜你一拜,將來必將把你抓到我們的國家來。穹廬:北方少數民族居住的圓頂氈房,這里借指金廷。
藁街:漢朝長安城南門內給少數民族居住的地方。漢將陳湯曾斬匈奴郅支單于首懸之藁街。
堯之都,舜之壤,禹之封:那本就是我漢族所有的國土,堯、舜、禹那些先祖都曾經生活在那片土地。都:定都。壤:土地。封:疆界。
于中應有,一個半個恥臣戎:那里總有幾個有骨頭,以向異族俯首臣稱為恥的!
恥臣戎:指以投降敵人為恥辱的愛國志士。戎:指戎狄,這里就是指金人。如許:如此的意思。
腥膻:代指金人。因金人膻肉酪漿,以充饑渴。
千古英靈安在,磅礴幾時通:千古以來,英雄們所發揮的浩然正氣,幾時才有人能和他們的精神相通呢!磅礴:這里指的是浩然的氣勢。
胡運:金國的命運。赫日自當中:宋王朝的國運如赤日之在中天,前途光明。赫,光明的樣子。
創作背景
公元1185年(淳熙十二年)十二月,宋孝宗命章森(字德茂)以大理少卿試戶部尚書銜為賀萬春節(金世宗完顏雍生辰)正使,陳亮作這首《水調歌頭》為章德茂送行。
賞析
以論入詞而又形象感人,是此篇又一重要特色。陳亮在《上孝宗皇帝第一書》中說:“南師之不出,于今幾年矣!河洛腥膻,而天地之正氣抑郁而不得泄,豈以堂堂中國,而五十年之間無一豪杰之能自奮哉?”在《與章德茂侍郎》信中說:“主上有北向爭天下之志,而群臣不足以望清光。使此恨磊磈而未釋,庸非天下士之恥乎!世之知此恥者少矣。愿侍郎為君父自厚,為四海自振!”這首《水調歌頭》便是他這些政治言論的藝術概括。葉適《書龍川集后》說陳亮填詞“每一章就,輒自嘆曰:‘平生經濟之懷,略已陳矣!’”可見他以政論入詞,不是虛情造作或抽象說教,而是他“平生經濟之懷”的自覺袒露,是他火一般政治熱情的自然噴發。梁啟超《中國韻文里頭所表現的情感》一文認為這類作品“都是情感突變,一燒燒到白熱度,便一毫不隱瞞,一毫不修飾,照那情感的原樣子,迸裂到字句上。我們既承認情感越發真,越發神圣;講真,沒有真得過這一類了。這類文學,真是和那作者的生命分劈不開!”這些話,可能有過甚其辭之處,但對理解和欣賞這首詞還是有啟發的。陳亮此詞正是他鮮明個性的化身,是他自我形象的一種表現。
在抒發愛國豪情壯志、促進詞體發展的大合唱中,陳亮高亢雄壯的歌喉征服了千百年來的“聽眾”。在陳亮所有的愛國詞中,這首送章德茂的《水調歌頭》獨樹一幟,寫得頗具特色。整篇立意深遠,章法整飭,同時體現了南宋抗金派詞充滿強烈的民族自豪感和抗戰必勝的堅定信念的特點。這種詞使人振奮,使人鼓舞,帶有積極浪漫主義的氣息。
譯文及注釋二
譯文
不見南方的軍隊去北伐已經很久,金人就胡說中原的人才已一掃而空。當場大事,只手可了,畢竟我還是萬夫之雄。我們堂堂漢使必能完成使命,哪能像河水永遠東流那樣,年年向金廷求和?這次遣使往賀金主生辰,是因國勢積弱暫且再讓一步,終須發憤圖強,戰而勝之,獲彼王之頭懸于藁街。
那本就是我漢族所有的國土,堯、舜、禹那些先祖都曾經生活在那片土地。那里總有幾個有骨頭,以向異族俯首臣稱為恥的!萬里河山充斥著金人游牧民族的腥膻之氣,千古以來,英雄們所發揮的浩然正氣,幾時才有人能和他們的精神相通呢!金國的命運用不著多問,宋王朝的國運如赤日之在中天,必將獲得最后勝利。
注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臺城游”“凱歌”“江南好”“花犯念奴”等。雙調九十五字,平韻(宋代也有用仄聲韻和平仄混用的)。相傳隋煬帝開汴河自制《水調歌》,唐人演為大曲, “歌頭”就是大曲中的開頭部分
送章德茂大卿使虜:陳亮的友人章森,字德茂,當時是大理少卿,試戶部尚書,奉命使金,賀金主完顏雍生辰(萬春節)。
大卿:對章德茂官銜的尊稱。使虜:指出使到金國去。宋人仇恨金人的侵略,所以把金稱為“虜”。
北群空:語出韓愈《送溫處士赴河陽軍序》“伯樂一過冀北之野而馬群遂空”,指沒有良馬,借喻沒有良才。
當場只手:當場大事,只手可了。
畢竟還我萬夫雄:畢竟我還是萬夫之雄。我,指章德茂。
自笑堂堂漢使,得似洋洋河水,依舊只流東:我們漢使哪肯年年去朝見金廷。得似,哪得能像。
且復穹廬拜,會像藁街逢:且去再拜你一拜,將來必將把你抓到我們的國家來。穹廬,北方少數民族居住的圓頂氈房,這里借指金廷。
藁街:漢朝長安城南門內給少數民族居住的地方。漢將陳湯曾斬匈奴郅支單于首懸之藁街。
堯之都,舜之壤,禹之封:那本就是我漢族所有的國土,堯、舜、禹那些先祖都曾經生活在那片土地。都:定都。壤:土地。封:疆界。
于中應有,一個半個恥臣戎:那里總有幾個有骨頭,以向異族俯首臣稱為恥的!
恥臣戎:指以投降敵人為恥辱的愛國志士。戎:指戎狄,這里就是指金人。
如許:如此的意思。
腥膻:代指金人。因金人膻肉酪漿,以充饑渴。
千古英靈安在,磅礴幾時通:千古以來,英雄們所發揮的浩然正氣,幾時才有人能和他們的精神相通呢!
磅礴:這里指的是浩然的氣勢。
胡運:金國的命運。
赫日自當中:宋王朝的國運如赤日之在中天,前途光明。赫:光明的樣子。
鑒賞
詞的上片緊扣“出使”的題目,下片的議論站得更高,觸及了整個時事。
上片開頭概括了章德茂出使時的形勢。
“不見南師久,謾說北群空”兩句,概括了章德茂出使時的形勢。“南師”指南宋軍隊,由于南宋朝廷對金國實行妥協投降政策,南宋軍隊已經很久沒有向敵人發動進攻了,這就越發使金人感到南宋政府怯懦好欺。“謾說”就是休說。“北群空”是用“伯樂一過冀北之野,而馬群遂空”的典故。原意是說,伯樂善識馬。他一過,好馬都被選出,冀北的好馬就空了。這里以馬群中沒有良馬比喻朝廷上缺乏人材。這兩句的意思是說,主人由于好久沒有看到南宋軍隊的進攻,于是便胡說南宋整個朝廷都沒有人材了。
在這種形勢下,章德茂出使金國,困難實在不小。在敵人面前要做得不卑不亢、恰到好處是不容易的。陳亮深知此點,于是便給朋友鼓勁。從“當場只手”到上片結束,都是作者鼓勵章德茂的話。“當場”指章德茂出使,會見金國統治者的場合。“只手”,古代有“只手擎天”的話,指章德茂象只手擎天那樣能夠獨立支撐危局。“畢竟還我萬夫雄”是說經過較量,章德茂必能恢復我國使臣作為萬夫之雄的'形象。當時出使金國的人有的在敵人的威脅下屈服了,這里是贊美章德茂是能夠恢復不屈服的英雄形象的。
“自笑堂堂漢使”以下三句,是說章德茂心中充滿了做一個堂堂漢家使節的正氣,有著威武不能屈的崇高節操,就象那浩浩蕩蕩向東奔流的黃河流水,是任何力量也屈服不了的。“自笑”,自己會意的一笑,是樂觀主義的表現。“得似”,好象。“依舊”,依然、仍舊。“且復穹廬拜,會向藁街逢”是說:你暫且到金人宮殿里去拜見一次吧,總有一天我們會制服他們,把金貴族統治者的腦袋掛在藁街示眾的。“穹[qióng]廬”,北方少數民族用氈搭成的圓形帳篷,這里喻指金人的宮殿。“藁[gǎo]街”,漢代長安城內外國使臣集中居住的地方。漢將陳湯出使匈奴,曾把不服管理的郅支單于殺了,回來要求把單于的頭掛在藁街,作為對“犯漢”者的懲戒。
下片沒有直接實寫章森,但處處以虛筆暗襯對他的勖勉之情。
“堯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三句,是指千百年來養育了華夏子孫的祖國大地,在這里主要是指北中國。堯、舜、禹是上古時代的帝王。都、壤、封就是國都、土地、疆域的意思。面對著大好河山,作者激憤痛心地問道:“于中應有、一個半個恥臣戎”,意思是說,在這個堯、舜、禹圣圣相傳的國度里,在這片孕育著漢族文化的國土上生長著的偉大人民當中,總該有一個半個恥于向金人稱臣的志士吧!
“萬里腥膻如許”三句,謂廣大的中原地區,在金人統治之下成了這個樣子,古代杰出人物的英魂何在?偉大祖先的英靈何在?正氣、國運何時才能磅礴伸張?作者的這一連串責問,完全是針對朝廷上的主和派而發,在他的心目中,這些主和派是不折不扣的千古罪人。“恥臣戎”指以投降敵人為恥辱的愛國志士。“戎”指戎狄,這里就是指金人。“如許”,如此的意思。
詞的最后兩句表達了作者對抗金事業的信心。“胡運”,金國的氣運。
“何須問”,即不必問的意思。“赫日”指中午光線耀眼的太陽。這兩句是說:金朝的氣運已經快完了,它的滅亡是肯定的,因此不必多問,而宋朝卻象太陽剛升到了中天,前景是很輝煌的。
以論入詞而又形象感人,是此篇又一重要特色。陳亮在《上孝宗皇帝第一書》中說:“南師之不出,于今幾年矣!河洛腥膻,而天地之正氣抑郁而不得泄,豈以堂堂中國,而五十年之間無一豪杰之能自奮哉?”在《與章德茂侍郎》信中說:“主上有北向爭天下之志,而群臣不足以望清光。使此恨磊磈而未釋,庸非天下士之恥乎!世之知此恥者少矣。愿侍郎為君父自厚,為四海自振!”這首《水調歌頭》便是他這些政治言論的藝術概括。葉適《書龍川集后》說陳亮填詞“每一章就,輒自嘆曰:‘平生經濟之懷,略已陳矣!’”可見他以政論入詞,不是虛情造作或抽象說教,而是他“平生經濟之懷”的自覺袒露,是他火一般政治熱情的自然噴發。梁啟超《中國韻文里頭所表現的情感》一文認為:“(這類作品)都是情感突變,一燒燒到白熱度,便一毫不隱瞞,一毫不修飾,照那情感的原樣子,迸裂到字句上。我們既承認情感越發真,越發神圣;講真,沒有真得過這一類了。這類文學,真是和那作者的生命分劈不開!”這些話,可能有過甚其辭之處,但對理解和欣賞這首詞還是有啟發的。陳亮此詞正是他鮮明個性的化身,是他自我形象的一種表現。
在抒發愛國豪情壯志、促進詞體發展的詩詞創作中,陳亮作品顯示出高亢雄壯的風格。在陳亮所有的愛國詞中,這首送章德茂的《水調歌頭》獨樹一幟,寫得頗具特色。整篇立意深遠,章法整飭,同時體現了南宋抗金派詞充滿強烈的民族自豪感和抗戰必勝的堅定信念的特點。這種詞使人振奮,使人鼓舞,帶有積極浪漫主義的氣息。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0
水調歌頭·黃州快哉亭贈張偓佺
落日繡簾卷,亭下水連空。知君為我新作,窗戶濕青紅。長記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煙雨,杳杳沒孤鴻。認得醉翁語,“山色有無中”。
一千頃,都鏡凈,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葉白頭翁。堪笑蘭臺公子,未解莊生天籟,剛道有雌雄⑽。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古詩簡介
《水調歌頭·黃州快哉亭贈張偓佺》又稱《水調歌頭·落日繡簾卷》于東坡貶居黃州的第四年,是蘇軾豪放詞的代表作之一。全詞通過描繪快哉亭周圍壯闊的山光水色,抒發了作者曠達豪邁的處世精神。這首詞有其獨到的特色,它把寫景、抒情和議論熔為一爐,表現作者身處逆境,泰然處之,大氣凜然的精神世界,以及詞作雄奇奔放的風格。
翻譯/譯文
落日中卷起繡簾眺望,亭下江水與碧空相接,遠處的夕陽與亭臺相映,空闊無際。為了我的來到,你特意在窗戶上涂上了清油的朱漆,色彩猶新。這讓我想起當年在平山堂的時候,靠著枕席,欣賞江南的煙雨,遙望遠方天際孤鴻出沒的情景。今天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方體會到醉翁(歐陽修)詞句中所描繪的,山色若隱若現的景致。
廣闊的水面十分明凈,山峰翠綠的影子倒映其中。忽然一陣颶風,江面倏忽變化,濤瀾洶涌,風云開闔,一個漁翁駕著一葉小舟,在狂風巨浪中掀舞。見此不由得想起了宋玉的《風賦》,像宋玉這樣可笑的`人,是不可能理解莊子的風是天籟之說的,硬說什么風有雄風、雌風。其實,一個人只要具備了至大至剛的浩然之氣,就能超凡脫俗,在任何境遇中,都能處之泰然,享受到無窮快意的千里雄風。
注釋
⑴此詞于公元1082年(元豐六年)六月作。蘇轍《黃州快哉亭記》:“清河張君夢得,謫居齊安,即其廬之西南為亭,以覽觀江流之勝,而余兄子瞻名之曰‘快哉’。”
⑵濕青紅:謂漆色鮮潤。
⑶平山堂:公元1048年歐陽修在揚州所建。
⑷欹枕:謂臥著可以看望。
⑸醉翁:歐陽修別號。
⑹“山色”句:出自歐陽修《朝中措》(平山欄檻倚晴空)。
⑺倒碧峰:碧峰倒影水中。
⑻一葉:指小舟。白頭翁:指老船夫。
⑼“堪笑”三句:蘭臺公子,指戰國楚辭賦家宋玉,相傳曾作蘭臺令。他有《風賦》云:“楚襄王游于蘭臺之宮,宋玉、景差侍,有風颯然而至王乃披襟而當之,曰:‘快哉此風,寡人所與庶人共者邪。’”宋玉因回答說“大王之雄風”與“庶人之雌風”截然不同。莊生:戰國時道家學者莊周。《莊子·齊物論》說,“人籟”是吹奏簫笛等竹器的聲音,“天籟”是發于自然的音響,即指風吹聲。蘇軾為亭命名“快哉”即取自《風賦》“快哉此風”句。但他認為風是自然之物,本身不應有雌、雄之別,大家都可享受。
⑽剛道:“硬說”的意思。
⑾一點”兩句:謂胸中有“浩然之氣”,就會感受“快哉此風”。《孟子·公孫丑上》云:“吾善養吾浩然之氣”,“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間。”指的是一種主觀精神修養。
賞析/鑒賞
這首詞又名《快哉亭作》,作于東坡貶居黃州的第四年,是蘇軾豪放詞的代表作之一。全詞通過描繪快哉亭周圍壯闊的山光水色,抒發了作者曠達豪邁的處世精神。
上片前四句以實筆寫景,目光由遠及近,然后轉入對平山堂的回憶,后五句寫平山堂,實際是以虛筆寫快哉亭,二者風光一致,對歐陽修的思念更使此亭見得親切。
過片五句再次轉回到目前,江面由靜謐安閑而忽然波瀾洶涌,作者視角也由千頃碧水聚焦于掀舞于其中的漁翁。所寫景物的象征意義是很明顯的,那隱沒于煙雨之中的杳杳孤鴻,那忽然而起的驚濤駭浪,那隨浪掀舞的白頭漁翁,寄托著多少作者政治生涯中的感慨!正是因為這諸多感慨,使"快哉"的呼喚更為迫切。最后三句議論和兩句抒情即由此生發出來,表現了作者超然于萬物之上的瀟灑胸襟,以及對心性修養的不懈追求,這是作者尋找的內在超越之路。在這樣的道路上,"一蓑風雨任平生",怎能不感到無限快意呢!
這首詞在藝術構思和結構上,具有波瀾起伏、跌宕多姿、大開大合、大起大落的特點。下片的描寫和議論,豪縱酣暢,氣勢磅礴,詞中出沒風濤的白頭翁形象,猶如百川匯海,含蓄地點明全篇主旨,給讀者以強烈的震撼。
全詞熔寫景、抒情、議論于一爐,既描寫了浩闊雄壯、水天一色的自然風光,又其中灌注了一種坦蕩曠達的浩然之氣,展現出詞人身處逆境卻泰然處之、大氣凜然的精神風貌,充分體現了蘇詞雄奇奔放的特色。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1
水調歌頭
蘇軾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作品注釋
⑴丙辰:指公元1076年(宋神宗熙寧九年)。這一年蘇軾在密州(今山東省諸城市)任太守。
⑵達旦:到天亮。
⑶子由:蘇軾的弟弟蘇轍的字,與其父蘇洵、其兄蘇軾并稱“三蘇”。
⑷把酒:端起酒杯。把,執、持。
⑸天上宮闕(què):指月中宮殿。闕,古代城墻后的石臺。
⑹歸去:回去,這里指回到月宮里去。
⑺瓊(qióng)樓玉宇:美玉砌成的樓宇,指想象中的仙宮。
⑻不勝(shèng,舊時讀shēng):經不住,承受不了。勝:承擔、承受。
⑼弄清影:意思是月光下的身影也跟著做出各種舞姿。弄:玩弄,欣賞。
⑽何似:何如,哪里比得上。
⑾轉朱閣,低綺(qǐ)戶,照無眠:月兒移動,轉過了朱紅色的樓閣,低低地掛在雕花的窗戶上,照著沒有睡意的人(指詩人自己)。朱閣:朱紅的華麗樓閣。綺戶:雕飾華麗的門窗。
⑿不應有恨,何事長(cháng)向別時圓:(月兒)不該(對人們)有什么怨恨吧,為什么偏在人們分離時圓呢?何事:為什么。
⒀此事:指人的“歡”“合”和月的“晴”“圓”。
⒁但:只。
⒂千里共嬋(chán)娟(juān):只希望兩人年年平安﹐雖然相隔千里,也能一起欣賞這美好的月光。共:一起欣賞。嬋娟:指月亮。
作品譯文
丙辰年的中秋節,高興地喝酒直到第二天早晨,喝到大醉,寫了這首詞,同時思念弟弟蘇轍。
明月從什么時候才開始出現的?我端起酒杯遙問蒼天。不知道在天上的宮殿,今天晚上是何年何月。我想要乘御清風回到天上,又恐怕在美玉砌成的樓宇,受不住高聳九天的寒冷。翩翩起舞玩賞著月下清影,哪里比得上人間?
月兒轉過朱紅色的樓閣,低低地掛在雕花的窗戶上,照著沒有睡意的自己。明月不該對人們有什么怨恨吧,為什么偏在人們離別時才圓呢?人有悲歡離合的變遷,月有陰晴圓缺的轉換,這種事自古來難以周全。只希望這世上所有人的親人能平安健康,即便相隔千里,也能共享這美好的月光。
創作背景
這首詞是公元1076年(宋神宗熙寧九年)中秋作者在密州時所作。詞前的小序交待了寫詞的過程:“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蘇軾因為與當權的變法者王安石等人政見不同,自求外放,輾轉在各地為官。他曾經要求調任到離蘇轍較近的地方為官,以求兄弟多多聚會。公元1074年(熙寧七年)蘇軾差知密州。到密州后,這一愿望仍無法實現。公元1076年的中秋,皓月當空,銀輝遍地,詞人與胞弟蘇轍分別之后,已七年未得團聚。此刻,詞人面對一輪明月,心潮起伏,于是乘酒興正酣,揮筆寫下了這首名篇。
作品鑒賞
此詞是中秋望月懷人之作,表達了對胞弟蘇轍的無限懷念。詞人運用形象描繪手法,勾勒出一種皓月當空、親人千里、孤高曠遠的境界氛圍,反襯自己遣世獨立的意緒和往昔的神話傳說融合一處,在月的陰晴圓缺當中,滲進濃厚的哲學意味,可以說是一首將自然和社會高度契合的感喟作品。
詞前小序說:“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丙辰,是公元1076年(北宋神宗熙寧九年)。當時蘇軾在密州(今山東諸城)做太守,中秋之夜他一邊賞月一邊飲酒,直到天亮,于是做了這首《水調歌頭》。蘇軾一生,以崇高儒學、講究實務為主。但他也“齠齔好道”,中年以后,又曾表示過“歸依佛僧”,是經常處在儒釋道的糾葛當中的。每當挫折失意之際,則老莊思想上升,借以幫助自己解釋窮通進退的困惑。公元1071年(熙寧四年),他以開封府推官通判杭州,是為了權且避開汴京政爭的漩渦。公元1074年(熙寧七年)調知密州,雖說出于自愿,實質上仍是處于外放冷遇的地位。盡管當時“面貌加豐”,頗有一些曠達表現,也難以遮掩深藏內心的郁憤。這首中秋詞,正是此種宦途險惡體驗的升華與總結。“大醉”遣懷是主,“兼懷子由”是輔。對于一貫秉持“尊主澤民”節操的作者來說,手足分離和私情,比起廷憂邊患的國勢來說,畢竟屬于次要的倫理負荷。此點在題序中并有深微的提示。
在月亮這一意象上集中了人類無限美好的憧憬與理想。蘇軾是一位性格豪放、氣質浪漫的文學家,當他抬頭遙望中秋明月時,其思想情感猶如長上了翅膀,天上人間自由翱翔。反映到詞里,遂形成了一種豪放灑脫的風格。
此詞上片望月,既懷逸興壯思,高接混茫,而又腳踏實地,自具雅量高致。一開始就提出一個問題:明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的——“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把酒問天這一細節與屈原的《天問》和李白的《把酒問月》有相似之處。其問之癡迷、想之逸塵,確實是有一種類似的精、氣、神貫注在里面。從創作動因上來說,屈原《天問》洋洋170余問的磅礴詩情,是在他被放逐后彷徨山澤、經歷陵陸,在楚先王廟及公卿祠堂仰見“圖畫天地山川神靈”及“古賢圣怪物行事”后“呵而問之”的(王逸《楚辭章句·天問序》)。是情景觸碰激蕩的產物。李白的《把酒問月》詩自注是:“故人賈淳令予問之。”當也是即興遣懷之作。蘇軾此詞正如小序中所言是中秋望月,歡飲達旦后的狂想之曲,亦屬“佇興之作”(王國維《人間詞話》)。它們都有起得突兀、問得離奇的特點。從創作心理上來說,屈原在步入先王廟堂之前就已經是“嗟號昊旻,仰天嘆息”(王逸《楚辭章句·天問序》),處于情感迷狂的精神狀態,故呵問青天,“似癡非癡,憤極悲極”(胡浚源《楚辭新注求確》)。李白是“唯愿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把酒問月》),那種因失意悵惘的郁勃意緒,也是鼻息可聞的。蘇軾此詞作于丙辰年,時因反對王安石新法而自請外任密州。既有對朝廷政局的強烈關注,又有期望重返汴京的復雜心情,故時逢中秋,一飲而醉,意興在闌珊中饒有律動。三人的創作心理實是脈絡暗通的。
蘇軾把青天當做自己的朋友,把酒相問,顯示了他豪放的性格和不凡的氣魄。李白的《把酒問月》詩說:“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不過李白這里的語氣比較舒緩,蘇軾因為是想飛往月宮,所以語氣更關注、更迫切。“明月幾時有?”這個問題好像是在追溯明月的起源、宇宙的起源;又好像是在驚嘆造化的巧妙,可以從中感受到詩人對明月的贊美與向往。
接下來兩句:“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把對于明月的贊美與向往之情更推進了一層。從明月誕生的時候起到現在已經過去許多年了,不知道在月宮里今晚是一個什么日子。詩人想象那一定是一個好日子,所以月才這樣圓、這樣亮。他很想去看一看,所以接著說:“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唐人稱李白為“謫仙”,黃庭堅則稱蘇軾與李白為“兩謫仙”,蘇軾自己也設想前生是月中人,因而起“乘風歸去”之想。他想乘風飛向月宮,又怕那里的瓊樓玉宇太高了,受不住那兒的寒冷。“瓊樓玉宇”,語出《大業拾遺記》:“瞿乾祐于江岸玩月,或謂此中何有?瞿笑曰:‘可隨我觀之。’俄見月規半天,瓊樓玉宇爛然。”“不勝寒”,暗用《明皇雜錄》中的典故:八月十五日夜,葉靜能邀明皇游月宮。臨行,葉叫他穿皮衣。到月宮,果然冷得難以支持。這幾句明寫月宮的高寒,暗示月光的皎潔,把那種既向往天上又留戀人間的矛盾心理十分含蓄地寫了出來。這里還有兩個字值得注意,就是“我欲乘風歸去”的“歸去”。也許是因為蘇軾對明月十分向往,早已把那里當成自己的'歸宿了。從蘇軾的思想看來,他受道家的影響較深,抱著超然物外的生活態度,又喜歡道教的養生之術,所以常有出世登仙的想法。他的《前赤壁賦》描寫月下泛舟時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說:“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也是由望月而想到登仙,可以和這首詞互相印證。詞人之所以有這種脫離人世、超越自然的奇想,一方面來自他對宇宙奧秘的好奇,另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來自對現實人間的不滿。人世間有如此多的不稱心、不滿意之事,迫使詞人幻想擺脫這煩惱人世,到瓊樓玉宇中去過逍遙自在的神仙生活。蘇軾后來貶官到黃州,時時有類似的奇想,所謂“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然而,在詞中這僅僅是一種打算,未及展開,便被另一種相反的思想打斷:“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這兩句急轉直下,天上的“瓊樓玉宇”雖然富麗堂皇,美好非凡,但那里高寒難耐,不可久居。詞人故意找出天上的美中不足,來堅定自己留在人間的決心。一正一反,更表露出詞人對人間生活的熱愛。同時,這里依然在寫中秋月景,讀者可以體會到月亮的美好,以及月光的寒氣逼人。這一轉折,寫出詞人既留戀人間又向往天上的矛盾心理。這種矛盾能夠更深刻地說明詞人留戀人世、熱愛生活的思想感情,顯示了詞人開闊的心胸與超遠的志向,因此為歌詞帶來一種曠達的作風。
但蘇軾畢竟更熱愛人間的生活,“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與其飛往高寒的月宮,還不如留在人間趁著月光起舞呢!“清影”,是指月光之下自己清朗的身影。“起舞弄清影”,是與自己的清影為伴,一起舞蹈嬉戲的意思。李白《月下獨酌》說:“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蘇軾的“起舞弄清影”就是從這里脫胎出來的。“高處不勝寒”并非作者不愿歸去的根本原因,“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才是根本之所在。與其飛往高寒的月宮,還不如留在人間,在月光下起舞,最起碼還可以與自己清影為伴。這首詞從幻想上天寫起,寫到這里又回到熱愛人間的感情上來。從“我欲”到“又恐”至“何似”的心理轉折開闔中,展示了蘇軾情感的波瀾起伏。他終于從幻覺回到現實,在出世與入世的矛盾糾葛中,入世思想最終占了上風。“何似在人間”是毫無疑問的肯定,雄健的筆力顯示了情感的強烈。
下片懷人,即兼懷子由,由中秋的圓月聯想到人間的離別,同時感念人生的離合無常。“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這里既指自己懷念弟弟的深情,又可以泛指那些中秋佳節因不能與親人團圓以至難以入眠的一切離人。“無眠”是泛指那些因為不能和親人團圓而感到憂傷,以致不能入睡的人。詞人無理地埋怨明月說:“明月您總不該有什么怨恨吧,為什么老是在人們離別的時候才圓呢?”相形之下,更加重了離人的愁苦了。這是埋怨明月故意與人為難,給人增添憂愁,無理的語氣進一步襯托出詞人思念胞弟的手足深情,卻又含蓄地表示了對于不幸的離人們的同情。
接著,詩人把筆鋒一轉,說出了一番寬慰的話來為明月開開脫:“人固然有悲歡離合,月也有陰晴圓缺。她有被烏云遮住的時候,有虧損殘缺的時候,她也有她的遺憾,自古以來世上就難有十全十美的事。”這三句從人到月、從古到今做了高度的概括。從語氣上,好像是代明月回答前面的提問;從結構上,又是推開一層,從人、月對立過渡到人、月融合。為月亮開脫,實質上還是為了強調對人事的達觀,同時寄托對未來的希望。因為,月有圓時,人也有相聚之時。很有哲理意味。
詞的最后說:“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嬋娟”是美好的樣子,這里指嫦娥,也就是代指明月。“共嬋娟”就是共明月的意思,典故出自南朝謝莊的《月賦》:“隔千里兮共明月。”既然人間的離別是難免的,那么只要親人長久健在,即使遠隔千里也還可以通過普照世界的明月把兩地聯系起來,把彼此的心溝通在一起。“但愿人長久”,是要突破時間的局限;“千里共嬋娟”,是要打通空間的阻隔。讓對于明月的共同的愛把彼此分離的人結合在一起。古人有“神交”的說法,要好的朋友天各一方,不能見面,卻能以精神相通。“千里共嬋娟”也可以說是一種神交了,這兩句并非一般的自己安慰和共勉,而是表現了作者處理時間、空間以及人生這樣一些重大問題所持的態度,充分顯示出詞人精神境界的豐富博大。王勃有兩句詩:“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意味深長,傳為佳句,與“千里共嬋娟”有異曲同工之妙。另外,張九齡的《望月懷遠》說:“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許渾的《秋霽寄遠》說:“唯應待明月,千里與君同。”都可以互相參看。但愿人人年年平安,相隔千里也能共享著美好的月光,表達了作者的祝福和對親人的思念,表現了作者曠達的態度和樂觀的精神。蘇軾就是把前人的詩意化解到自己的作品中,熔鑄成一種普遍性的情感。正如詞前小序所說,這首詞表達了對弟弟蘇轍(字子由)的懷念之情,但并不限于此。可以說這首詞是蘇軾在中秋之夜,對一切經受著離別之苦的人表示的美好祝愿。
此篇是蘇詞代表作之一。從藝術成就上看,它構思奇拔,畦徑獨辟,極富浪漫主義色彩,是歷來公認的中秋詞中的絕唱。從表現方面來說,詞的前半縱寫,后半橫敘。上片高屋建瓴,下片峰回路轉。前半是對歷代神話的推陳出新,也是對魏晉六朝仙詩的遞嬗發展。后半純用白描,人月雙及。它名為演繹物理,實則闡釋人事。筆致錯綜回環,搖曳多姿。從布局方面來說,上片凌空而起,入處似虛;下片波瀾層疊,返虛轉實。最后虛實交錯,紆徐作結。全詞設景清麗雄闊,以詠月為中心表達了游仙“歸去”與直舞“人間”、離欲與入世的盾和困惑,以及曠達自適,人生長久的樂觀枋度和美好愿望,極富哲理與人情。立意高遠,構思新穎,意境清新如畫。最后以曠達情懷收束,是詞人情懷的自然流露。情韻兼勝,境界壯美,具有很高的審美價值。此詞全篇皆是佳句,典型地體現出蘇詞清雄曠達的風格。
作者既標舉了“絕塵寰的宇宙意識”,又摒棄那種“在神奇的永恒面前的錯愕”情態(聞一多評《春江花月夜》語)。他并不完全超然地對待自然界的變化發展,而是努力從自然規律中尋求“隨緣自娛”的生活意義。所以,盡管這首詞基本上是一種情懷寥落的秋的吟詠,讀來卻并不缺乏“觸處生春”、引人向上的韻致。
對于這首《水調歌頭》歷來都是推崇備至。胡仔《苕溪漁隱叢話》認為此詞是寫中秋的詞里最好的一首。這首詞仿佛是與明月的對話,在對話中探討著人生的意義。既有理趣,又有情趣,很耐人尋味。因此九百年來傳誦不衰。吳潛《霜天曉角》:“且唱東坡《水調》,清露下,滿襟雪。”《水滸傳》第三十回寫八月十五“可唱個中秋對月對景的曲兒”,唱的就是這“一支東坡學士中秋《水調歌》。”可見宋元時傳唱之盛。全詞意境豪放而闊大,情懷樂觀而曠達,對明月的向往之情,對人間的眷戀之意,以及那浪漫的色彩,瀟灑的風格和行云流水一般的語言,能給人們以健康的美學享受。
詞牌說明
水調歌頭,詞牌名。唐朝大曲有《水調歌》,據《隋唐嘉話》,為隋煬帝鑿汴河時所作。宋樂入“中呂調”,見《碧雞漫志》卷四。凡大曲有“歌頭”,此殆裁截其首段為之。九十五字,前后片各四平韻。亦有前后片兩六言句夾葉仄韻者,有平仄互葉幾于句句用韻者。
格律對照
中仄仄平仄,中仄仄平平。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中平中仄平中,中仄仄平平。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中仄平平中仄,中仄平平中仄,中仄仄平平。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中仄仄平仄,中仄仄平平。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中中中,中中仄,仄平平。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中平中仄,平中平仄仄平平。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中仄平平中仄,中仄平平中仄,中仄仄平平。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中仄中平仄,中仄仄平平。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說明:平,填平聲字;仄,填仄聲字(上、去或入聲);中,可平可仄;加黑體字有韻腳所在。
作者簡介
蘇軾(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又字和仲,自號“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漢族,眉州眉山(今四川眉山,北宋時為眉山城)人,祖籍欒城。北宋著名散文家、書畫家、文學家、詞人、詩人,是豪放派詞人的主要代表。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2
原文:
水調歌頭·平山堂用東
方岳〔宋代〕
秋雨一何碧,山色倚晴空。江南江北愁思,分付酒螺紅。蘆葉蓬舟千重,菰菜莼羹一夢,無語寄歸鴻。醉眼渺河洛,遺恨夕陽中。
蘋洲外,山欲暝,斂眉峰。人間俯仰陳跡,嘆息兩仙翁。不見當時楊柳,只是從前煙雨,磨滅幾英雄。天地一孤嘯,匹馬又西風。
譯文:
平山堂上佇立遠望,秋雨過后,江岸的山色在晴空映襯下分外青碧。一個人輾轉大江南北,有多少憂愁思緒,都付之一醉,暫且忘卻吧。乘坐小船沿蘆葦岸邊千里漂泊,張翰那種思念菰菜莼羹就辭官歸家的作為,于我只能是一場夢了,我惟有默默無語把思念寄托給南飛鴻雁。醉眼朦朧中回望渺遠的黃河洛水,夕陽籠罩下留存多少遺憾和憤恨!在蘋草萋萋的洲渚外面,遠山在暮色里就要收斂他的眉峰。俯仰憑吊平山堂的人間遺跡,嘆息歐、蘇兩位仙翁已然遠逝。眼前沒了當時的楊柳,只是從前的煙雨,磨滅了幾位英雄。且唱響一聲孤嘯,我又將匹馬啟程,在西風凄緊的天地間。
注釋:
平山堂:在今揚州西北蜀崗上,為歐陽修所建.螺紅:紅色的螺杯。菰菜莼羹:相傳張翰在外作官時,見秋風起,想起了家鄉的菰菜、莼羹和鱸魚膾,就辭官歸鄉。河洛:黃河與洛水之間的地區。此處泛指淪陷于金兵之手的土地,故詞人有遺恨在焉。兩仙翁:指歐陽修與蘇東坡。匹馬:有作者自喻意。
賞析:
“暫南暫北愁思”兩句,意思是說平生行遍暫南暫北,積累起來的許多愁思,都付之一醉,暫時忘卻吧。借酒消愁本來是人之常情,尤以文人為甚。但作者哪里來這么多“愁思”,它的具體內容又是什么呢?一是自傷飄泊“定,二是慨嘆中原未復。這就是有點有染的寫法,即先說明章質,然后再表現內容。
“蘆葉蓬舟千里”三句,寫詞人長年飄泊在外,不能回鄉。“蘆葉”句展示“蓬舟”(蓋有蓬頂的小舟)在長滿蘆葉的岸邊行駛之狀。“千里”極言行程之長,飄泊地域之廣闊。“菰菜莼羹”用的是張翰的典故:相傳張翰在外作官時,見秋風起,想起了家鄉的菰菜、莼羹和鱸魚膾,就命駕而歸。“菰菜莼羹”后面加上“一夢”兩字,就否定了此事的現實章。因而只好““語寄歸鴻”,默默“言地目送征鴻南歸。方岳是南宋后期著名的暫湖派詩人之一,他少年飄蕩暫湖,中年以后,雖中了進士而宦游各地,還不免有“游宦成羈旅”之感。思歸而不得,發為愁思,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醉眼渺河洛,遺恨夕陽中”一句,意思是醉酒后的詞人雙眼朦朧,河洛一帶渺不可及,而遺恨于夕陽之中,這不是其字面意思,實質上它抒發的是詞人為中原淪落,未能收復而遺恨。
下片又從眼前景物寫起。“己洲外”三句,寫遠山在黃昏中的姿態。“己洲”是長滿己草的洲渚;己洲之外,遠山在暮色中斂下了它的眉峰,這是將愁苦的感情移入于物,寫的是帶情之景。這種寫法,一方面增加了狀物的形象章,一方面也抒發了自己的感情,可謂一舉兩得。
“人間俯仰陳跡”至“磨滅幾英雄”五句,轉入懷古。作者遙想當年與平山堂有密切關系的歐陽修和蘇骨坡兩位“仙翁”已經逝去,黯然神傷扼腕嘆息。
“楊柳”和“煙雨”是歐陽修和蘇骨坡詞中描寫的平山堂景色,作者巧妙地引用這兩個詞,除了表示對歐蘇二公“限景仰外,還寄托了滄桑之感。“楊柳”已非,“煙雨”依舊,而幾許英雄,已磨滅于此變化之中。這幾乎是文人登臨懷古的一個永恒主題,骨子里是感到人生虛幻,蒙上了一層虛“的感傷色彩,這是失意牢落者常有的感情。
最后兩句,從懷古議論回到現實,寫自己又將匹馬登程,在西風凄烈的天地之間,悵然孤嘯。其情其景,是夠令人感傷的。這一結尾,又回到了飄泊的愁思,與上片遙相呼應。
賞析二:
方岳,安徽祁門人。生于南宋寧宗慶元五年(1199),紹定5年(1232)登進士第,做過吏部侍郎和饒、撫、袁三州知州等官。從這首詞中看,他是有收復中原之志的。全詞表現了一種壯志未酬的苦悶心情。
本詞一開始,就展現了一幅江南的秋景:“秋雨一何碧,山色倚晴空”,寥寥兩句,就把江南秋日雨天和晴天的特色呈現于讀者眼前。以“碧”形容秋雨,這是詞人的獨創,一則寫出江南的秋日依然一片青綠,連下的'雨都映成碧綠的顏色,二則寫出秋雨過后,山色、田野都變得更綠,仿佛為碧綠的雨絲染過似的,這就自然引出“山色倚晴空”這樣的晴晝景色。南國的秋并不如北國那樣凄涼蕭索,但詞人的愁情卻彌漫在“江南江北”,這就表明他的愁不是由自然景色引起的一般性的悲秋,而是另有原因。“江南江北”四字正是這愁的原由,悵望江南,偏安一隅;放眼江北,淪于敵手。江山社稷正處于內憂外患之中,哪能不令人愁?“分付酒螺紅”即借酒澆愁之意,“螺紅”乃是一種酒的名字。“蘆葉蓬舟千重”表明詞人正在行旅途中,蓬舟一葉穿過重重蘆葉飄泊于江湖之上,菰菜莼羹的美味僅存于昔日的記憶之中。抬頭仰望南歸的大雁,因事業無成,壯志未酬,無語可寄;醉眼朦朧中北望黃河、洛水,縹緲難見,大好河山不能恢復的遺恨只能沉浸在眼前的夕陽之中,“夕陽”這既是詩人眼前的景象,又是南宋小王朝的象征。“遺恨夕陽中”是一句多么沉痛、深刻的警句呵!
下闋依然是眼前景物與內心情緒的交織。詩人在江上飄泊,回眸蘋洲之外,暮色四面襲來,幾乎溶盡了山影,山似眉峰皺,山峰與詩人的眉頭一樣都在愁苦中緊蹙。“人間俯仰陳跡”用的是王羲之《蘭亭集序》的典故,言光陰倏忽,人生短暫,“俯仰人間已為陳跡”,慨嘆自身盛年易逝,事業無成,轉眼之間年華老大,壯志即盡付東流。“不見當時楊柳”以下三句亦是時光荏苒,世事推移,人壽難久之意。英雄豪杰尚且隨著時光的流駛而磨滅,何況我輩?最后詞人發出“天地一孤嘯”的長嘆:茫茫天地之間,只有我一人如此長嘯浩嘆,而嘆有何用,嘯又何益?明天還是得迎著西風匹馬踏上人生的征途,跋涉長驅!這又表現了詩人一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勇氣,一種雖九死而未悔的韌性和頑強毅力!
方岳
方岳(1199~1262),南宋詩人、詞人。字巨山,號秋崖。祁門(今屬安徽)人。紹定五年(1232)進士,授淮東安撫司□官。淳□中,以工部郎官充任趙葵淮南幕中參議官。后調知南康軍。后因觸犯湖廣總領賈似道,被移治邵武軍。后知袁州,因得罪權貴丁大全,被彈劾罷官。后復被起用知撫州,又因與賈似道的舊嫌而取消任命。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3
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蘇軾原文:
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蘇軾〔宋代〕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何似 一作:何時;又恐 一作:惟 / 唯恐)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注釋
丙辰:指公元1076年(宋神宗熙寧九年)。這一年蘇軾在密州(今山東省諸城市)任太守。
達旦:到天亮。
子由:蘇軾的弟弟蘇轍的字。
把酒:端起酒杯。把,執、持。
天上宮闕(què):指月中宮殿。闕,古代城墻后的石臺。
歸去:回去,這里指回到月宮里去。
瓊(qióng)樓玉宇:美玉砌成的樓宇,指想象中的仙宮。
不勝(shèng,舊時讀shēng):經受不住。
勝:承擔、承受。
弄清影:意思是月光下的身影也跟著做出各種舞姿。弄:賞玩。
何似:何如,哪里比得上。
轉朱閣,低綺(qǐ)戶,照無眠:月兒移動,轉過了朱紅色的樓閣,低低地掛在雕花的窗戶上,照著沒有睡意的人(指詩人自己)。
朱閣:朱紅的華麗樓閣。綺戶: 雕飾華麗的門窗。
不應有恨,何事長(cháng)向別時圓:(月兒)不該(對人們)有什么怨恨吧,為什么偏在人們分離時圓呢?
何事:為什么。
此事:指人的歡、合” 和月的晴、圓。
但:只。
千里共嬋(chán )娟(juān):即使相隔千里,也能一起欣賞這美好的月光。
共:一起欣賞。
嬋娟:指月亮。
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蘇軾拼音解讀:
shuǐ diào gē tóu ·míng yuè jǐ shí yǒu
sū shì sū shì 〔sòng dài 〕
bǐng chén zhōng qiū ,huān yǐn dá dàn ,dà zuì ,zuò cǐ piān ,jiān huái zǐ yóu 。
míng yuè jǐ shí yǒu ?bǎ jiǔ wèn qīng tiān 。bú zhī tiān shàng gōng què ,jīn xī shì hé nián 。wǒ yù chéng fēng guī qù ,yòu kǒng qióng lóu yù yǔ ,gāo chù bú shèng hán 。qǐ wǔ nòng qīng yǐng ,hé sì zài rén jiān 。(hé sì yī zuò :hé shí ;yòu kǒng yī zuò :wéi / wéi kǒng )
zhuǎn zhū gé ,dī qǐ hù ,zhào wú mián 。bú yīng yǒu hèn ,hé shì zhǎng xiàng bié shí yuán ?rén yǒu bēi huān lí hé ,yuè yǒu yīn qíng yuán quē ,cǐ shì gǔ nán quán 。dàn yuàn rén zhǎng jiǔ ,qiān lǐ gòng chán juān 。
相關翻譯
丙辰年(公元1076年)的中秋節,通宵痛飲直至天明,大醉,趁興寫下這篇文章,同時抒發對弟弟子由的懷念之情。
像中秋佳節如此明月幾時能有?我拿著酒杯遙問蒼天。不知道高遙在上的宮闕,現在又是什么日子。我想憑借著風力回到天上去看一看,又擔心美玉砌成的樓宇太高了,我經受不住寒冷。起身舞蹈玩賞著月光下自己清朗的影子,月宮哪里比得上人間煙火暖人心腸。
月兒移動,轉過了朱紅色的樓閣,低低地掛在雕花的窗戶上,照著沒有睡意的人。明月不應該對人們有什么怨恨吧,可又為什么總是在人們離別之時才圓呢?人生本就有悲歡離合,月兒常有圓缺,(想要人團圓時月亮正好也圓滿)這樣的好事自古就難以兩全。只希望這世上所有人的親人都能平安健康長壽,即使相隔千里也能共賞明月。
相關賞析
這是一首紀游詞,是以時間為序來鋪敘景物的。詞的上片寫早春景象,下片寫作者與同游者游山時以清茶野餐的風味。作品充滿春天的氣息,洋溢著生命的活力,反映了作者對現實生活的熱愛和曠達的精神。
詞的上片寫沿途景觀。“細雨斜風作曉寒,淡煙疏柳媚晴灘。”這首詞開頭兩句是說,細雨斜風天氣微寒。淡淡的煙霧,灘邊稀疏的柳樹似乎在向剛放晴后的沙灘獻媚。
第一句寫清晨,風斜雨細,瑟瑟寒侵,這在殘冬臘月是很難耐的,可是東坡卻只以“作曉寒”三字出之,表現了一種不大在乎的態度。第二句寫向午的景物:雨腳漸收,煙云淡蕩,河灘疏柳,盡沐晴輝。儼然成了一幅淡遠的風景圖畫了。一個“媚”字,尤能傳出作者喜悅的心聲。作者從搖曳于淡云晴日中的疏柳,覺察到萌發中的春潮。于殘冬歲暮之中把握住物象的新機,這正是東坡逸懷豪氣的表現,精神境界的高人之處。
“入淮清洛漸漫漫。”第三句是說,眼前入淮清洛,仿佛漸流漸見廣遠無際。
上片結句寄興遙深,一結甚遠。句中的“清洛”,即“洛澗”,發源于合肥,北流至懷遠合于淮水,地距泗州(宋治在臨淮)不近,非目力所及。那么詞中為什么提到清洛呢?這是一種虛摹的筆法。作者從眼前的淮水聯想到上游青碧的洛澗,當它匯入濁淮以后,就變得渾渾沌沌一片浩茫了。在這里顯然不是單純的景物描寫,而是含有“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的歸隱林泉的寓意在內。
下片轉寫作者游覽時的清茶野餐及歡快心情。一起兩句,作者抓住了兩件有特征性的事物來描寫:乳白色的香茶一盞和翡翠般的春蔬一盤。兩相映托,便有濃郁的`節日氣氛和誘人的力量。“雪沫”乳花,狀煎茶時上浮的白泡。以雪、乳形容茶色之白,既是比喻,又是夸張,形象鮮明。午盞,指午茶。此句可說是對宋人茶道的形象描繪。“蓼茸蒿筍”,即蓼芽與蒿莖,這是立春的應時節物。舊俗立春時饋送親友以鮮嫩春菜和水果、餅鉺等,稱“春盤”。
此二句繪聲繪色、活靈活現地寫出了茶葉和鮮菜的鮮美色澤,使讀者從中體味到詞人品茗嘗鮮時的喜悅和暢適。這種將生活形象鑄成藝術形象的手法,顯示出詞人高雅的審美意趣和曠達的人生態度。“人間有味是清歡”,這是一個具有哲理性的命題,用詞的結尾,卻自然渾成,有照徹全篇之妙趣,為全篇增添了歡樂情調和詩味、理趣。
這首詞,色彩清麗而境界開闊的生動畫面中,寄寓著作者清曠、閑雅的審美趣味和生活態度,給人以美的享受和無盡的遐思。
作者介紹
蘇軾蘇拭〔1037—1101〉,字子瞻,又字和仲,號“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漢族,北宋眉州眉山(今屬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欒城,北宋著名文學家、書法家、畫家。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4
水調歌頭·安石在東海
宋代:蘇軾
余去歲在東武,作《水調歌頭》以寄子由。今年子由相從彭門居百余日,過中秋而去,作此曲以別。余以其語過悲,乃為和之,其意以不早退為戒,以退而相從之樂為慰云耳
安石在東海,從事鬢驚秋。
中年親友難別,絲竹緩離愁。
一旦功成名遂,準擬東還海道,扶病入西州。雅志困軒冕,遺恨寄滄洲。
歲云暮,須早計,要褐裘。
故鄉歸去千里,佳處輒遲留。
我醉歌時君和,醉倒須君扶我,惟酒可忘憂。一任劉玄德,相對臥高樓。
譯文:
當年謝安隱居在東海,出仕做官鬢發已霜秋,中年難與親友別,唯有絲竹緩離愁。一旦功成名就,準備返歸東海,誰料抱病入西州。做官困擾了隱居的雅志,遺恨寄托于田園山丘。
既已年高衰朽,便當及早劃籌,要做百姓穿粗裘。返回故鄉遵迢千里,選取佳地長住久留。酒醉放歌君相和,醉倒在地君扶我,只有醉時忘憂愁。任憑劉備笑我無大志,我卻甘愿身居平地,仰看他高臥百尺樓。
注釋
1、東武:指密州。
2、子由:蘇軾之弟文學家蘇轍字。
3、彭門:指徐州。
4、此曲:指蘇轍《水調歌頭·徐州中秋》詞。
5、安石:謝安,字安石,陽夏(今河南太康)人。東晉名臣,以功封建昌縣公,死后贈太傅。
6、東海:謝安早年隱居會稽(今浙江紹興),東面瀕臨大海,故稱東海。
7、絲竹:泛指管弦樂器。
8、雅志:指退隱東山的高雅的志趣。
9、軒冕:古代官員的車服。借指做官。
10、滄洲:水濱,古代多用以指隱士的住處。
11、歲云暮:即歲暮。云,語助詞。
12、要褐裘:指換上粗布袍,意為辭官歸鄉,作普通百姓。
13、遲留:逗留,停留。
14、劉玄德:劉備。
賞析
上闋詠史,寫東晉謝安的經歷,意在“以不早退為戒”。發端明點“安石”,領起上半闋。詞人的寫作角度比較獨特,既不寫他經天緯地的才能,也不寫他建功立業的輝煌,而是寫他人生的另一側面。劈頭就寫謝安中年出仕的尷尬:他本來隱居會稽,踏上仕途時鬢發已開始染上秋霜,令人吃驚。再寫人情的難堪:人到中年,與親友相別時覺得難舍難分,于是借音樂來抒寫離愁。而后突出他一向抱有的功成身退的'心愿:“一旦功成名遂,準擬東還海道”。語氣多么肯定,多么堅決,確實是對史書中所謂“安雖受朝寄,然東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于言色”(《晉書》)數語準確的表述。而結果卻是“扶病人西州”,這就反跌出困於軒冕不遂雅志的“遺恨”。這種“遺恨”,便是作者引出的鑒戒——“不早退”。詞中的“困軒冕”只是一個文雅的或婉轉的說法,實際上(至少在某種程度上)與貪戀功名富貴是聯系在一起的。
下闋述懷,設想早日“退而相從之樂”。換頭“歲云暮”三字承上轉下,“歲暮”當指年華老大,“早計”是對“遺恨”而言,其內容便是“要褐裘”,亦即辭官歸隱,過平民生活。以下七句是由此產生的設想:在歸鄉的千里長途中,每逢山水名勝或有賢主、良朋接待之類好的去處,可以隨意逗留,盡情游樂,不必如官場中人因王命在身而行道局促,一層:我帶著醉意唱歌時你跟著唱和,我因醉酒倒下時你要攙扶我,——只有酒是可以使人忘懷得失的,二層:這樣,有雄心大志的人會瞧不起我們,那就悉聽尊便好了,我們只管走自己的路,三層:這種種設想,情辭懇切,言由中發,有如駿馬駐坡,不可遏止,充分表現出詞人對辭官歸隱而享弟兄“相從之樂”的夙愿。“我醉歌時君和,醉倒須君扶我”,極寫想象中“退而相從之樂”的情態,簡直是對二人的“合影”。篇末“一任劉玄德,相對臥高樓”兩句,反用典故,并非真要趨同胸無大志的庸人,而只是強調素愿的堅定不移,這體現了用典的靈活性。
同《南鄉子》(東武望余杭)、《醉落魄》(分攜如昨)、《減字木蘭花》(賢哉令尹)等詞作一樣,這首詞著重表現了蘇軾前期思想的另一面,雖然“功成名遂”尚未實現,出仕思想仍占上風,但在某種程度上徘徊于出處之間,卻是可以肯定的。早在嘉祐五年(1060)蘇氏弟兄寓居懷遠驛時,即有“夜雨對床”,“為閑居之樂”(蘇轍《逍遙堂會宿二首》引、《再祭亡兄端明文》等)的口頭約定,這一回正是對前約的重申,當然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出于對其弟的安慰,詞中流露出深厚的兄弟之情。不過,他在詩詞中不斷表達的這種歸臥故山的雅志,最終還是沒有實現。蘇轍詞中的“但恐同王粲,相對永登樓”,倒成了他們此后生活的寫照。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5
原文:
水調歌頭·滄浪亭
[宋代]蘇舜欽
瀟灑太湖岸,淡佇洞庭山。魚龍隱處,煙霧深鎖渺彌間。方念陶朱張翰,忽有扁舟急槳,撇浪載鱸還。落日暴風雨,歸路繞汀灣。
丈夫志,當景盛,恥疏閑。壯年何事憔悴,華發改朱顏。擬借寒潭垂釣,又恐鷗鳥相猜,不肯傍青綸。刺棹穿蘆荻,無語看波瀾。
譯文及注釋:
譯文
太湖岸邊的景物一片凄涼,明凈的湖水環接著洞庭山,浩渺湖泊不見魚龍的蹤影,它們被鎖在彌漫的煙霧里。正想起范蠡和張翰的時候,忽然有一只小船載著鱸魚,迅速駛來,撇開重重波浪。傍晚,暴風雨突撲面而來,只好沿著小洲彎處回航。
胸懷著干一番事業的大志,如今正當身強力壯的年華,恥于投閑置散隱居水鄉。為什么壯年時就面容憔悴,容顏變得衰老,白發蒼蒼?真想在寒冷的潭水中垂釣,但是又擔心鷗鳥猜疑妒忌,使魚兒都不肯游近釣絲旁。還是劃著小舟穿過蘆荻去,默默地觀看湖面浪涌濤蕩。
注釋
淡佇:安靜地佇立著。
洞庭山:太湖中的島嶼,有東洞庭、西洞庭之分。
渺彌:湖水充盈彌漫無際。
陶朱:春秋越國范蠡,輔佐勾踐滅吳后,鑒于勾踐難于共富貴,遂棄官從商。
張翰:字季鷹,吳(今江蘇蘇州)人。西晉文學家。齊王(司馬囧)執政,任為大司馬東曹掾,在洛。知囧將敗,又見秋風起,因思吳中菰菜、莼羹、鱸魚膾,曰:“人生貴得適意爾,何能羈宦數千里以要名爵。”遂命駕便歸。不久,囧果被殺。
撇浪:搏擊風浪。
汀灣:水中港灣。
寒潭:指在丹陽的小潭。此時作者人在蘇州。
鷗鳥相猜:《列子·黃帝》篇載,有人與鷗鳥親近,但當他懷有不正當心術后,鷗鳥便不信任他,飛離很遠。這里反用其意,借鷗鳥指別有用心的人。
青綸:青絲織成的印綬,代指為官身份。
刺棹:即撐船。
賞析:
全詞寫作者被貶謫而壯志難酬的彷徨和憂心。上闋寫作者隱逸于太湖旖旎風光的樂趣,下闋寫作者深感歲月蹉跎而志向難伸的苦悶和惆悵。
從滄浪亭極日遠眺,一覽太湖風光。虬風物瀟灑,澄靜深遠,煙波浩淼,水流曠遠。作者完全沉浸在與天地同樂的沉醉中。其在《滄浪亭記》中說:“予時榜小舟,幅巾以往,至則灑然忘其歸。觴而浩歌,踞而仰嘯。野老不至,魚鳥共樂。”作者自號“滄浪翁”,其人生境界似乎已經達到“樂天”的程度(觀代哲學家馮友蘭言人生有四種境界:知天、事天、樂滅、同天)。然而,“方念陶朱張翰,忽有扁舟急槳,撇浪載鱸還”。突然,某種意識發作勐然將作者拉回到現實中,某種生命的.憂思和煩惱在心中升起。而“念”“忽”“急”“還”更是展現了一種意識的時間之流。扁舟急槳,撇浪載鱸,在天地歸一的境界中驚現了人生的繁忙和生命的艱難。“落日暴風雨,歸路繞汀灣”則昭示了人生之路的風雨猝然與曲折蜿蜒。上闋之轉折在于“忽”字,將自我生存的意識喚起,從而使得作者脫離歸隱自然的混沌狀態,而有意識于生存意義的危機。
“滄浪亭”取意于屈原《漁父》所載孺子歌“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之精神。表達了古代君子“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人生態度。故而可以看出,蘇舜欽始終擺脫不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人生情結。很自然響應范仲淹“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士大夫精神。蘇舜欽被削職時正值人生壯年(37歲),因此對“華發改朱顏”有深切的擔憂。欲對歷史寂寞有所克服和超越,不甘于生命的淡出,便是上闋一“忽”字所拉出的本意。作者欲憑臨寒潭隱居,卻擔心不被鷗鳥信任和接納自然是托辭,生命看不到出路,時間正黯淡著光芒,未來之路不明朗,施展抱負的機會太渺然,這才是根本的痛苦。因此,全詞以那種看似閑適卻以充滿反抗與無奈情緒的“無語看波瀾”的情景收場。正點出這句真理:所謂波瀾便是世間,世間便是波瀾。
這首詞雖側重寫太湖風景,抒發作者憤激之情,但作者由遭讒而退隱,再到心甘情愿地退隱,由憂讒畏譏轉為憤世嫉俗,進而轉為疏狂的心路歷程交代得清楚明白,讓人真切地感受到作者身處逆境、不甘沉淪、奮力抗爭的積極人生觀。劉熙載有言:“一轉一深,一深一妙,此騷人三昧。”(《藝概·詞曲概》)蘇舜欽這位倚聲家深得其妙。詞中,他由“煙霧深鎖”轉為“落日暴風雨”,而至“刺棹穿蘆荻”。由“方念陶朱張翰”轉為“擬借寒潭垂釣”。再到“無語看波瀾”,一轉一深,越轉越妙,景生情,情生景,情景交融,從而揭示出詞作的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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