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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國風·邶風·擊鼓》鑒賞

時間:2024-02-29 18:20:39 登綺 詩經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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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國風·邶風·擊鼓》鑒賞

  《國風·邶風·擊鼓》是《詩經》中一篇典型的戰爭詩。為先秦時代邶地華夏族民歌。全詩共五章,每章四句。前三章征人自敘出征情景,承接綿密,已經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后兩章描寫戰士間的互相勉勵、同生共死,令人感動。此詩描寫士卒長期征戰之悲,無以復加。其中,描寫戰士感情的“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在后世也被用來形容夫妻情深。以下是小編收集整理的詩經《國風·邶風·擊鼓》鑒賞,歡迎大家借鑒與參考,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詩經《國風·邶風·擊鼓》鑒賞

  擊鼓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譯文及注釋

  譯文

  擊鼓的聲音震響(耳旁),兵將奮勇操練。

  (人們)留在國內筑漕城,只有我向南方行去。

  跟隨孫子仲,平定陳、宋(兩國)。

  不允許我回家,(使我)憂心忡忡。

  于是人在哪里?于是馬跑失在哪里?

  到哪里去尋找它?在山間林下。

  生死聚散,我曾經對你說(過)。

  拉著你的手,和你一起老去。

  唉,太久。讓我無法(與你)相會。

  唉,太遙遠,讓我的誓言不能履行。

  注釋

  ⑴鏜:鼓聲。其鏜,即“鏜鏜”。明 陳繼儒《大司馬節寰袁公(袁可立)家廟記》:“喤喤考鐘,坎坎擊鼓。”

  ⑵踴躍:雙聲連綿詞,猶言鼓舞。兵:武器,刀槍之類。

  ⑶土國:在國都服役。漕:地名。

  ⑷孫子仲:即公孫文仲,字子仲,邶國將領。

  ⑸平:和也,和二國之好。謂救陳以調和陳宋關系。陳、宋:諸侯國名。

  ⑹不我以歸:即不以我歸,有家不讓回。

  ⑺有忡:忡忡。

  ⑻爰(yuán):本發聲詞,猶言“于是”。喪:喪失,此處言跑失。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有不還者,有亡其馬者。

  ⑼于以:于何。

  ⑽契闊:聚散。契,合;闊,離。

  ⑾成說:成言也猶言誓約。

  ⑿于嗟:即“吁嗟”,猶言今之哎喲。

  ⒀活:借為“佸”,相會。

  ⒁洵:遠。

  ⒂信:一說古伸字,志不得伸。一說誓約有信。

  鑒賞

  這是一篇典型的戰爭詩。詩人以袒露自身與主流意識的背離,宣泄自己對戰爭的抵觸情緒。作品在對人類戰爭本相的透視中,呼喚的是對個體生命具體存在的尊重和生活細節幸福的獲得。這種來自心靈深處真實而樸素的歌唱,是對人之存在的最具人文關 懷的闡釋,是先民們為后世的文學作品樹立起的一座人性高標。

  《毛詩序》云:“《擊鼓》,怨州吁也。”鄭箋以《左傳·隱公四年》州吁伐鄭之事實之。姚際恒《詩經通論》以為“與經不合者六”,此實乃《春秋·宣公十二年》“宋師伐陳,衛人救陳”之事,在衛穆公時。今以為姚說較《毛序》為合理,姑從姚氏。

  第一章總言衛人救陳,平陳宋之難,敘衛人之怨。結云“我獨南行”者,詩本以抒寫個人憤懣為主,這是全詩的線索。詩的第三句言“土國城漕”者,《鄘風·定之方中》毛詩序云:“衛為狄所滅,東徙渡河,野居漕邑,齊桓公攘夷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營宮室。”文公營楚丘,這就是詩所謂“土國”,到了穆公,又為漕邑筑城,故詩又曰“城漕”。“土國城漕”雖然也是勞役,猶在國境以內,南行救陳,其艱苦就更甚了。

  第二章“從孫子仲,平陳與宋”,承“我獨南行”為說。假使南行不久即返,猶之可也。詩之末兩句云“不我以歸,憂心有忡”,敘事更向前推進,如芭蕉剝心,使人酸鼻。

  第三章寫安家失馬,似乎是題外插曲,其實文心最細。《莊子》說:“猶系馬而馳也。”好馬是不受羈束、愛馳騁的;征人是不愿久役、想歸家的。這個細節,真寫得映帶人情。毛傳解釋一二句為:“有不還者,有亡其馬者。”把“爰”解釋為“或”,作為代詞,則兩句通敘營中他人。其實全詩皆抒詩人一己之情,所以四、五兩章文情哀苦,更為動人。

  第四章“死生契闊”,毛傳以“契闊”為“勤苦”是錯誤的。黃生《義府》以為“契,合也;闊,離也;與死生對言”是正確的。至于如何解釋全章詩義。四句為了把葉韻變成從AABB式,次序有顛倒,前人卻未嘗言及。今按此章的原意,次序應該是:

  執子之手,與子成說;死生契闊,與子偕老。

  這樣詩的韻腳,就成為ABBA式了。本來“死生契闊,與子偕老”,是“成說”的內容,是分手時的信誓。詩為了以“闊”與“說”葉韻,“手”與“老”葉韻,韻腳更為緊湊,詩情更為激烈,所以作者把語句改為這一次序。

  第五章“于嗟闊兮”的“闊”,就是上章“契闊”的“闊”。“不我活兮”的“活”,應該是上章“契闊”的“契”。所以“活”是“佸”的假借,“佸,會也。”“于嗟洵兮”的“洵”,應該是“遠”的假借,所以指的是“契闊”的“闊”。“不我信兮”的“信”,應該是“信誓旦旦”的“信誓”,承上章“成說”而言的。兩章互相緊扣,一絲不漏。

  “怨”是《擊鼓》一詩的總體格調與思想傾向。從正面言,詩人怨戰爭的降臨,怨征役無歸期,怨戰爭中與己息息相關的點滴幸福的缺失,甚至整個生命的丟失。從反面言,詩作在個體心理,行為與集 體要求的不斷背離中,在個體生命存在與國家戰事的不斷抗衡中,在小我的真實幸福對戰爭的殘酷的不斷顛覆中,流顯出一份從心底而來的厭戰情緒。這一腔激烈的厭戰之言,要爭取的是對個體生命存在的尊重,是生活細節中的切實幸福。

  白話譯文

  戰鼓擂得震天響,士兵踴躍練武忙。有的修路筑城墻,我獨從軍到南方。

  跟隨將軍孫子仲,要去調停陳與宋。長期不讓我回家,使人愁苦心忡忡。

  安營扎寨有了家,系馬不牢走失馬。叫我何處去尋找?原來馬入樹林下。

  一同生死不分離,咱們誓言立心里。我曾緊握你的手,到老和你在一起。

  嘆息與你久離別,再難與你來會面。嘆息相隔太遙遠,難以實現我誓言。

  創作背景

  《邶風·擊鼓》是一篇典型的戰爭詩,是一位遠征異國、長期不得歸家的士兵唱的一首思鄉之歌。清代方玉潤《詩經原始》認為它是“戍卒思歸不得之詩也”。關于此詩的時代背景有不同說法。《毛詩序》云:“《擊鼓》,怨州吁也。”“衛州吁用兵暴亂,使公孫文仲將而平陳與宋,國人怨其勇而無禮也。”《鄭箋》以《左傳·隱公四年》州吁伐鄭之事實之。魯隱公四年(公元前719年)夏,衛聯合陳、宋、蔡共同伐鄭。許政伯認為是指同年秋,衛國再度伐鄭,搶了鄭國的莊稼。這兩次戰爭間有兵士在陳、宋戍守(《詩探》)。清代姚際恒《詩經通論》則認為:“此乃衛穆公背清丘之盟救陳,為宋所伐,平陳宋之難,數興軍旅,其下怨之而作此詩也。”姚際恒以為《毛詩序》所說“與經不合者六”,此實乃《春秋·宣公十二年》“宋師伐陳,衛人救陳”而被晉所伐之事,在衛穆公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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