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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葛覃》賞析
《詩經》,是中國古代詩歌開端,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前11世紀至前6世紀)的詩歌,以下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詩經·葛覃》賞析,歡迎閱讀,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葛覃》,《詩經·周南》的一篇。為先秦時代華夏族民歌。全詩三章,每章六句。對于此詩主旨,千百年來爭論不斷。古人多把它看作是實施道德教化的經典之作,而今人則拋棄了古人的道德說教,多把它理解為勞動人民的詩歌。古代學者多認為詩中的女子應是一位婦德、婦言、婦容、婦功俱佳的后妃,詩寫后妃出嫁前的準備,贊美她的美德;近現代學者認為此詩為一首描寫女子準備回家探望爹娘的詩,敘述她在采葛制衣時看見黃雀聚鳴引起了她和父母團聚的希望,在得到公婆及丈夫的應允后就告訴了家里的保姆,開始洗衣,整理行裝,準備回娘家。全詩形象地表現了女主人公喜悅而急切的企盼之情。《詩經》是中國文學史上第一部詩歌總集。對后代詩歌發展有深遠的影響,成為中國古典文學現實主義傳統的源頭。
《詩經·葛覃》原文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萋萋。黃鳥于飛,集于灌木,其鳴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莫莫。是刈是濩,為絺為绤,服之無斁。
言告師氏,言告言歸。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歸寧父母。
【注釋】
1、葛:多年生蔓草,莖長二三丈,纖維可用來織布。覃(譚tán):延長。
2、施(意yì):移,伸展。中谷:即谷中。
3、維:是用在語首的助詞,或稱發語詞,無實義。萋萋:茂盛貌。
4、黃鳥:《詩經》里的黃鳥或指黃鶯,或指黃雀,都是鳴聲好聽的小鳥。凡言成群飛鳴,為數眾多的都指黃雀,這里似亦指黃雀。于:語助詞,無實義。
5、群鳥息在樹上叫做“集”。叢生的樹叫做“灌木”。
6、喈喈(接jiē jiē):鳥鳴聲。
7、莫莫:猶“漠漠”,也是茂盛之貌。
8、刈(意yì):割。本是割草器名,就是鐮刀,這里用作動詞。濩(獲huò):煮。煮葛是為了取其纖維,用來織布。
9、絺(癡chī):細葛布。绤(隙xì):粗葛布。
10、斁(意yì):厭。“服之無斁”,言服用絺绤之衣而無厭憎。
11、言(淹yān):語助詞,無實義。下同。師氏:保姆。
12、告歸:等于說請假回家。告是告于公婆和丈夫,歸是歸父母家。上二句是說將告歸的事告知于保姆。
13、薄:語助詞,含有勉勵之意。污(務wù):洗衣時用手搓搓去污。私:內衣。
14、澣(環huàn):洗濯(拙zhuó)。衣:指穿在表面的衣服。
15、害(何hé):通“曷”,就是何。否:指不洗。
16、寧:慰安。以上四句和保姆說:洗洗我的衣服吧!哪些該洗,哪些不用洗?我要回家看爹媽去了。
【白話翻譯】
葛藤枝葉長有長,漫山遍野都生長,嫩綠葉子水汪汪。小鳥展翅來回飛,紛紛停落灌木上,唧唧啾啾把歌唱。
葛藤枝葉長有長,漫山遍野都生長,嫩綠葉子多有壯。收割水煮活兒忙,細布粗布分兩樣,做成新衣常年穿。
走去告訴我女師,我要探親回娘家。內衣勤洗要勤換,外衣勤洗好常穿。一件一件安排好,干干凈凈見爹娘。
【鑒賞】1
人們常愛用“多義性”來解說詩意,這其實并不準確。“詩言志,歌永言”(《尚書·堯典》)。當詩人作詩以抒寫情志之時,其表達意向應該是明確的,不可能存在迥然不同的多種含義。但是,詩人用以表達情志的詞語,卻往往是多義的。倘若在詩之上下文中,那多種含義均可貫通,說詩者就很難判斷,究竟何義為作者所欲表達的“原意”了。為了不至過于武斷,人們只好承認:那首詩本有著“多種含義”。
我們對于《葛覃》,遇到的也正是這樣一個難題。這首詩的主旨,全在末章點示的“歸寧父母”一句。然而“歸”在古代,既可指稱女子之出嫁,如《桃夭》的“之子于歸”;又可指稱出嫁女子的回返娘家,如《左傳·莊公二十七年》記“冬,杞伯姬來,歸寧也”。所以,《毛詩序》定此詩為贊美“后妃”出嫁前“志在女工之事,躬儉節用,服澣濯之衣,尊敬師傅”的美德,其出嫁可以“安父母,化天下以婦道也”;而今人余冠英等則以為,這是抒寫一貴族女子準備歸寧(回娘家)之情的詩。二者對主旨的判斷相去甚遠,但在詩意上又均可圓通。我們究竟取“出嫁”說好呢,還是“回娘家”說好?也實在無法與作詩人對證,只能讓讀者自己去體味了。
不管抒情主人公是待嫁女還是新嫁娘,她此刻正處在喜悅而急切的企盼之中卻毫無疑問。詩分三章,展出的是跳躍相接的三幅畫境。首章似乎無人,眼間只見一派清碧如染的葛藤,蔓延在幽靜的山溝;然而這幽靜的清碧,又立即為一陣“喈喈”的鳴囀打破,抬眼一看,原來是美麗的黃雀,在灌木叢上啁哳(zhao1 zha1,擬聲詞。形容聲音煩雜而細碎--寒砧注)。不過這“無人”的境界,畢竟只是種錯覺,因為你忘記了,在那綠葛、黃雀背后,不分明有一位喜悅的女主人公,在那里顧盼、聆聽么?二章終于讓女主人公走進了詩行,但那身影卻是飄忽的:你剛看到她彎腰“刈”藤的情景,轉眼間又見她在家中“濩”葛、織作了。于是那萋萋滿谷的葛藤,又幻化成一匹匹飄拂的葛布;而我們的女主人公,則已在銅鏡前披著這“絺綌”,正喜孜孜試身呢!那一句“服之無斁”,又透露著辛勤勞作后的多少快慰和自豪?三章的境界卻又一變,詩行中多了位慈祥的“師氏”。她似乎在傾聽,又似乎在指點,因為她的女主人,此刻正央求她告知急需澣洗的衣物。“害澣?害否?歸寧父母”--那便是情急的女主人公,帶著羞澀和抑制不住的喜悅,終于向師氏透露的內心的秘密。這秘密無疑也被讀者偷聽到了,于是你恍然大悟,不禁莞爾而笑:站立在你面前的女主人公,原來是這樣一位急切待“歸”(出嫁或者回娘家)的新人!那么前兩章的似斷似續,山谷中葛藤、黃雀的美好春景,和“刈濩”、織作的繁忙勞動,就不僅傳達著女主人公期盼中的喜悅,而且表現著一種熟習女工、勤勞能干的自夸自贊了。這樣的女子,無論是嫁到夫家還是回返娘家,都是足以令夫家愛憐并帶給父母莫大安慰的。
在中國的傳統中,對女子的要求從來是嚴苛的。所謂“婦德、婦言、婦功、婦容”,便是古代的男子世界所強加給女子必須習練的“婦教”。其要在于規定女子必須“貞順”、“婉媚”和勤于絲麻織作之勞,老老實實作男子的附庸和婢妾,若非如此,便不配為人之婦。本詩所表現的,便正是一位“待歸”女子勤于“婦功”的情景。她的勤勉和勞苦,固然已被“歸寧父母”的自豪和喜悅所消解。但對于今天的讀者來說,是否還能從這份自豪和喜悅中,體味到一些連女主人公自己也未意識到的,那種曲從婦教、取悅父母夫婿的無奈和悲哀呢?
【鑒賞】2
詩經中多用比的手法,“黃鳥于飛,集于灌木,其鳴喈喈。”黃鳥在叢林里自由自在的飛行,鳴叫,勾起了女子想起自己快樂無憂的無拘無束的未出嫁在娘家時的快樂情景,于是引發了女主人的想回娘家的愿望。這詩句里還有一層含義:春天的鳥正是繁殖的季節,白居易有一首詩寫到“勸君莫打三春鳥,子在巢中望母歸。”鳥兒尚且如此,何況人呢?想想家中的父母會是怎么的想自己的女兒!這首詩的比不像《關雎》那樣明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用雎鳩鳥的一唱一和,引出一名男子對姑娘的愛戀,希望能像雎鳩那樣與心愛的姑娘一唱一和。這首詩是通過末句才能領會出來的主旨“歸寧父母”,原來黃鳥的“于飛”“其鳴喈喈”是比喻自由自在幸福快樂無憂的時代,那就是孩童時代,那就是少女時代,那就是在娘家生活的時代!這怎么不叫女子想回娘家?
詩中還用了用復沓的手法,“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萋萋。”“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莫莫。”寫出想回娘家思想之濃。葛蔓在一天天的成長,長得茂密,從春季開始就想著回娘家想法就像那茂盛的葛蔓那樣在內心蔓延,想回娘家,但是又不能,這是多么的無奈。
詩中還通過了季節的變化表達想回娘家的愿望從沒有停止過。“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萋萋,”寫出葛蔓剛剛伸出,剛剛生長,而且葛蔓的長勢非常的喜人,此時是春季,回娘家的想法在心頭蔓延;然后“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莫莫。”葛蔓滿山遍野的長,是那么的茂盛,這是是夏季,想回娘家的想法在心頭瘋長;“是刈是濩”該收割,收割的季節是秋季,看到可以回娘家的希望了。“薄污我私,薄澣我衣”已經穿上很厚的衣服,要分別洗里面的衣服和外面的衣服,這是冬季,回娘家的愿望就要實現了;歷經了一年四季,表達女子想回娘家的時間之長,從年頭盼到年尾,一旦有機會,肯定就會努力去實現這個愿望。
詩歌中不難看出一個勤勞有責任心的女子形象。沒有完成織布的任務,這種回娘家的想法先壓在心頭吧,到了秋季,割下葛蔓“為絺為绤”,勤勞的女子,將割下的藤蔓織成了粗細不同的布匹,可以滿足一家人的衣著,家人各個穿上了沒有不高興的,到了歲末,有了空閑時間了,趕快“言告師氏,言告言歸”埋在心底一年的話終于說出口了。可以回娘家了,想回娘家的這種急切心情可想而知。可以回娘家了,怎么不要好好打扮打扮呢?“薄污我私,薄澣我衣”,干干爽爽回娘家!“害澣害否,歸寧父母。”哪些該洗哪些不該洗,快呀,我要回娘家,把不洗的帶回娘家,我要回娘家小住一段時間!讓父母看到他們能干的女兒回來了。從這里可以看到這女子要回娘家時的那份激動、喜悅、急切的神情。真替她高興!
這首詩還看出,在當時要回娘家,還要“言告師氏,言告言歸”,從年頭盼到年尾。從這里也可以看出當時女子出嫁以后,要回一趟娘家,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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