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詞鑒賞
《贈劉景文》
荷盡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
一年好景君須記,正是橙黃橘綠時。
鑒賞:
這是一首托物言志的詩歌,詩中所托為秋天景物。第一句寫枯荷。荷出污泥而不染,本為高潔品質之象征,惟到秋末,池荷只剩殘莖,連枯葉也已無存,確是一片凄寂。昔李璟作《山花子》,首句云:“菡萏香銷翠葉殘。”王國維乃謂“大有‘從芳蕪穢’、‘美人遲暮’之感。”蘇軾此詩首句,殆更過之。夫留得枯荷,尚能聽雨,近則連枯葉亦無之,其衰颯至極矣。然則作者嗟嘆感喟之情僅此一句,第二句便將筆勢劈空振起,轉到了“菊殘猶有傲霜枝”。殘菊與枯荷,雖同為衰颯場面,卻以“傲霜枝”三字寫出了秋菊的孤高之態(tài)和貞亮之節(jié),看似與第一句對文,有互文見義、相與呼應之勢;事實卻側重在“傲”字上。
“擎雨”之“蓋”乃實寫,不過說像傘蓋一樣的荷葉都已一干二凈;而“傲霜”之“枝”的“傲”則以移情手法寫出了菊的內在精神,示人以凜不可犯的氣概。這就比第一句深入了,也提高了。第三句則爽性喝破,人人皆以蕭瑟秋風、嚴寒冬日為苦,作者卻偏偏贊之為“一年好景”,且諄諄囑咐“君須記”,此真以平淡無奇之語言給人以出乎意料之感受;至于收句,倘無力回天,則全詩必成虎頭蛇尾,強弩之末。而作者乃從花寫到枝,從枝葉寫到果實,所謂“正是橙黃橘綠時”,乃金秋乍逝,百物豐收的季節(jié),“橙黃橘綠”,又呈現(xiàn)一派熙熙融融景象,在前兩句枯淡凄清的背景下突然出現(xiàn)了炫目搖情的色彩,真使人疑為神來之筆。然而作者除了用幾個植物名稱和幾種簡單明快的色調之外,再無其他噶枝蔓之句,這就給予作者一種踏實穩(wěn)重、矜平躁釋的美的感受。
為了突出“橙黃橘綠”這一年中最好的景致,詩人先用高度概括的筆墨描繪了一幅殘秋的圖景:那曾經碧葉接天、紅花映日的渚蓮塘荷,早已翠減紅衰,枯敗的莖葉再也不能舉起綠傘,遮擋風雨了;獨立疏籬的殘菊,雖然蒂有余香,卻亦枝無全葉,唯有那挺拔的枝干斗風傲霜,依然勁節(jié)。自然界千姿萬態(tài),一年之中,花開花落,可說是季季不同,月月有異。這里,詩人卻只選擇了荷與菊這兩種分別在夏、秋獨領風騷的花,寫出它們的衰殘,來襯托橙橘的歲寒之心。詩人的高明還在于,他不是簡單地寫出荷、菊花朵的凋零,而將描寫的筆觸伸向了荷葉和菊枝。終荷花之一生,荷葉都是為之增姿,不可或缺的。同樣,菊之所以被譽為霜下之杰,不僅因為它蕊寒香冷,姿懷貞秀,還因為它有挺拔勁節(jié)的枝干。花殘了,枝還能傲霜獨立,才能充分體現(xiàn)它孤標傲世的品格。這兩句字面相對,內容相連,是謂“流水對”。“已無”、“猶有”,一氣呵成,寫出二花之異。
可是,不論是先謝還是后凋,它們畢竟都過時了,不得不退出競爭,讓位于生機盎然的初冬驕子──橙和橘。至此,詩人才滿懷喜悅地提醒人們:請記住,一年中最美好的風光還是在“青黃雜糅,文章爛兮”(屈原《橘頌》)的初冬時節(jié)!這里橙橘并提,實則偏重于橘。從屈原的《橘頌》到張九齡的《感遇(江南有丹橘)》,橘樹一直是詩人歌頌的“嘉樹”,橘實則“可以薦嘉客”。橘樹那“經冬猶綠林”、“自有歲寒心”的堅貞節(jié)操,豈止荷、菊不如,直欲與松柏媲美了。
《望天門山》
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此回。
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
鑒賞:
這首詩寫了碧水青山,白帆紅日,交映成一幅色彩絢麗的畫面。但這畫面不是靜止的,而是流動的。隨著詩人行舟,山斷江開,東流水回,青山相對迎出,孤帆日邊駛來,景色由遠及近再及遠地展開。詩中用了六個動詞“斷、開、流、回、出、來”,山水景物呈現(xiàn)出躍躍欲出的動態(tài),描繪了天門山一帶的雄奇闊遠。一、二句寫出了天門山水雄奇險峻不可阻遏的氣勢,給人驚心動魄之感;三、四句寫足也寫活了渾闊茫遠的水勢。
在作者筆下,楚江仿佛成了有巨大生命力的事物,顯示出沖決一切阻礙的神奇力量,而天門山也似乎默默地為它讓出了一條通道。第二句寫天門山下的江水,又反過來著重寫夾江對峙的天門山對洶涌奔騰的楚江的約束力和反作用。由于兩山夾峙,浩闊的長江流經兩山間的狹窄通道時,激起回旋,形成波濤洶涌的奇觀。
這首詩意境開闊,氣魄豪邁,音節(jié)和諧流暢,語言形象、生動,畫面色彩鮮明。雖然只有短短的四句二十八個字,但它所構成的意境優(yōu)美、壯闊,人們讀了詩恍若置身其中。詩人將讀者的視野沿著煙波浩渺的長江,引向無限寬廣的天地里,使人頓時覺得心胸開闊、眼界擴大。從詩中可以看到詩人李白的豪放不羈的精神和不愿意把自己限在小天地里的廣闊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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