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散文

　　如果說至今尚在我內心深處深藏著一塊水晶，有且只有一塊，那無疑這塊水晶就是我最珍愛的水晶。因為她是這個世上唯一的一塊。她晶瑩，剔透，泛著光亮，顯得彌足珍貴。她美麗，善良，純潔而又謙卑，有時也極易破碎。我說她滴落的眼淚就是灑落在地的珍珠，而往往這樣的水晶卻常常被人們忽略，被人們誤認為是隨處可見的頑石，于是人們丟掉它如同甩掉鞋底的泥巴一樣簡單，輕松。

　　我珍愛這塊水晶。因為她是我苦苦尋覓等待而來的。

　　在我遇到水晶以前，我一直認為所謂真愛的本質其實就是付出，愛情和父愛母愛是同樣偉大和神圣的，真愛是無需回報的。你如果真愛一個人，就不要想太多，放手去愛就行了。這種愛應該像爸爸媽媽對兒女的愛一樣，像姐姐哥哥對弟弟妹妹的愛一樣，真誠無私而又偉大純潔。

　　在我遇到水晶以前，我也曾懷著對愛情神圣的敬仰，喜歡過別人，追求過別人，但我最終沒有愛上，我的愛無以施展，我也沒獲得過任何的愛。因為我心里的愛還沒來得及生根發芽，茁壯成長，甚至開花結果，就被掐滅在萌芽狀態，我的愛還沒有來得及呱呱墜地，看看外面的繁華世界，就被扼住喉嚨讓他窒息在娘胎里。我曾一度沮喪，頹廢，自棄，甚至痛恨。但今天，我已經豁然了，我不再那樣小氣，也不再沮喪，不再頹廢，更不再無謂的痛心。盡管在我用心認真付出后得到的是種種傷痛的回報，我亦對這種回報不再產生任何哀怨和痛楚。因為我知道，值得我耗盡一生去深愛的人不在那里，不是那些人。

　　曾經，我因此而蜷縮在自己的狹小世界里，關閉心門。我害怕，我害怕去愛一個人，害怕因愛而帶來新的傷痛，無辜的傷痛，無人理解甚至無人問津的傷痛。盡管這傷痛無聲無息，但很有殺傷力，因為他傷的是人的心，傷的是心靈，他可以將你內心真正的愛消耗殆盡，直到有一天，你不再相信這世間有愛，你會服從現實，一味地向現實中那些庸俗不堪甚至腐化的事物和觀點而妥協，最后隨波逐流。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從不敢去輕易愛一個人，不敢輕易將我的心交付給某個人。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水晶，遇到那個如水晶一般的女孩，那個對我來說十分重要的人。盡管每次與她見面都那樣匆忙，每次還沒來得及記下她說話時的音質音色，還沒有來得及仔細端詳她的容貌、衣著，但她的出現，猶如陽光再次透進了我的生命，我的世界重新又煥發出新的活力。我每天會時不時想念她，甚至夜里做夢還會夢見她，我會時不時發信息給她，盡管我很少得到她的回復，但也沒有關系，因為她畢竟還不是很了解我。她脆弱，愛哭，那是因為她太容易被感動；她心思細膩，懂得感恩；她很懷舊，懂得珍惜；她容易相信，害怕失去；她珍惜朋友，也很有愛心。她寫的文章真實、動人、富有文采，總是能觸動人心。我羨慕她，也敬佩她。我愛讀她寫的每一篇文章，寫在空間的每一條說說，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我總試圖從她每一句話，每一種修辭，每一個字詞里解讀出她的心境，讀出她的喜怒哀樂，最好還能看到她的過去，過去那些我所不知曉的日子，從而能更好地了解她，知道她，關心她。不知從何時起，我發現我的生活已離不開她，也許這就是愛吧，這種感情不像洪水猛獸那樣來勢迅猛，這感情像小溪流水一樣，源源不斷，一點一滴積累起來，一點一點滲進我的血液，滲進我的心肺，甚至滲進我的骨髓。這愛就好比大海里的水，它不是一天兩天形成那波瀾壯闊的海面的，而是經過無數條小溪乃至江河經過千百個日夜不息地奔流，越過無數個溝溝坎坎匯集而成的。盡管在我愛上她的那一刻，我無從知曉她心目中我的樣子，也許她心里有我，也許根本沒有，其實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還來不及去想那些的時候，我已經愛上一個值得愛，應該全力去愛的人。

　　我很情愿買書給她，她愛閱讀，愛文學。雖然她讀的書與我讀的是不同類別的，但閱讀總會使人成長，使人向上。我情愿給她買任何她需要的東西，我不怕付出，我為她做任何事情，我的心情是愉悅快樂的。我也從不擔心我最終的付出而沒有得到她的回報。如果一開始你是懷著某種目的，甚至企圖得到某些東西而去愛一個人，這時候你的愛已構成欺騙。我對她的付出是無需回報的，盡管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但我會這樣要求自己。因為她善良，真誠，她善解人意而重情義，她不怕付出又重感情，她有時甚至還是我學習的榜樣，所以我愛她，也敬她。

　　我記得林語堂先生在《蘇東坡傳》中寫道這樣一段話：“歸根結底，我們只能知道自己真正了解的人，我們只能完全了解我們真正喜愛的人。我認為我完全知道蘇東坡，因為我了解他；我了解他，是因為我喜愛他。”我想說的是，我的心境也大概如此，我不認為我完全知道她，了解她，但我用盡全力去了解她，關心她，絕對是因為我對她的愛，是我發自內心在乎她。

　　她在一封寫給未來愛人的信里說：“有一天我老了，忘記了所有人的長相，那個我愛的人會嫌棄我嗎？會不厭其煩的和我說話，照顧我的生活起居嗎？會推著我去公園曬太陽，然后坐在我身邊一遍又一遍地講述我們當年如何相遇相知相戀相愛的故事嗎？”

　　如果我有回復此信的機會，我會告訴她：“我不會嫌棄你，我永遠記得你。年輕的時候，人人都說你美，現在，我要告訴你，那時你是年輕女人，我愛你，愛你的容貌，愛你的脆弱，愛你的善良，愛你寫的文字，更愛你容貌之下那顆悲憫而溫潤，純潔而高貴的心靈，現在你老了，沒人說你美，也沒人愛你，但我會更加愛你，會一直守護你。”

　　我珍愛著水晶，因為她是這個世界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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