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衣衫散文

　　對80后、90后來說，大多數人的母親都是從貧寒中走出來的，都經歷過歲月的心酸，在我們印象中母親的衣服總是那么幾件，為了方便在田里做事，在你的記憶中是什么樣？下面給大家帶來的是關于母親的回憶散文欣賞：母親的衣衫。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上個世紀70年代出生的我，如今已經是不惑之年，看到身體硬朗、著裝利落的老媽，心情還是美美的。

　　談起老媽，話題真的好多。70年代后期，是我剛剛記事的年齡，那時，一家六口人住在大約40平方米的土房里，雖然屋里是土地面，但是屋子被不識字的媽媽整理得干干凈凈，尤其是那一對柜子格外亮堂醒目。衣柜是一對，長方形純木質的，上面半開蓋子的，正面是五彩油漆勾勒的木紋狀圖案，油滑發光，我經常觸摸那個柜子的面，涼涼的、滑滑的，其實是喜歡那些五顏六色的紋路。在那個年代，一對這樣的柜子便是家里的一個大物件。

　　提到衣柜，自然要說說衣柜里的東西。那時衣柜里有個包裹是輕易不動的，因為那里包著媽媽最好的一套衣服：黑色，立領，雙兜，平時很少看到媽媽穿，一定是在偶爾出遠門的時候才穿一次，而且輕易不能弄臟一點，尤其是陰雨天，褲腳都是折幾折，那時是真的“水和泥”的路。每次媽媽出遠門坐的牛車或馬車都要鋪上自己做的布墊子，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立馬換成做家務的、帶著補丁的衣服。一天，我看見媽媽又在縫補舊衣服，就說：“媽，那衣服補了好幾處了，還補啊？”

　　“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媽，怎么不穿那件好的？”

　　“留著有事穿！”

　　我一臉茫然，媽媽眉頭緊鎖著說：“你還小，不懂日子過呦！就咱家你爹自己掙的工分兒好干啥呀，不挨餓就不錯了。”

　　1978年召開了“十一屆三中全會”，改革開放的大潮涌來。1980年，全國實行了農土地承包制，我們家分得了50多畝土地，一家老小齊上陣，從春天忙到秋天，真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啊！第一年就迎來了大豐收，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姐姐騎著新買的自行車到供銷社給媽媽扯了一塊灰色布料，媽媽做了一身衣裳。媽媽笑著說：“這回出門有換洗的衣服了!”

　　1990年，我考取了醫學院校，我是村里第一個通過考學走出家鄉的女孩子。親友、鄰居都要喝喜酒，父母說得好好準備準備。于是，讓姐姐坐四輪車去市里幫她選一件的確良上衣和一件外套。姐姐說怕自己選不好，媽媽高興地說：“我不挑，新衣服還有啥挑的啊，買啥都喜歡！”買回后，媽媽高興地撫摸著款式新穎的衣服，一遍一遍地對著鏡子試穿，說：“成品衣服樣式就是好看啊！”

　　1995年，我組建了自己的家庭，住進了當時還不太多的樓房里。我有幸福的生活，媽媽自然是開心的，看到我的四開門大衣柜，媽媽說：“這衣柜真好，比我都高，衣服放進去也規整，還可以掛起來，不出褶子，免得每次穿衣服前熨燙，等過兩年，我也買一個。”兩年后，香港回歸祖國，舉國歡慶時，老媽也把家搬進了城里，住進了比農村老家房子大兩三倍的磚瓦房，媽媽終于有了自己的四開門大衣柜。把外衣、外褲、毛衣、毛褲、羽絨服等分類，整齊地放在合適的位置。家里還安裝了電話，換了彩電。媽媽笑瞇瞇地看著、撫摸著每一個物件。

　　2012年，母親80大壽，我們幾個姐妹商量給老媽買一件喜慶的衣服。老媽聽見了說：“帶著我去，我自己挑選。”我開玩笑說：“衣柜都滿了，還買呀？”這是媽媽經常說我們的話。“女人的衣柜里永遠缺一件衣服——你們不是總這樣說嘛，”老媽接著說，“我這個沒工作的老太太也開支了（農村的高齡補貼），我有卡，在衣柜里呢，我有錢！”我們姐妹幾個笑得肚子都痛了，連連說“好，”大家都有點不敢相信這是80歲老媽說的話。

　　2018年母親節前夕，我想帶老媽去買些她喜歡的物品，老媽說：“商店就不去了。”

　　“怎么？”

　　“上網買唄，還給送到家，多好！幫我買一件隔壁你周姨那樣的‘皮衣服’！”

　　我一問，原來是防曬的“皮膚風衣”。“你也不去徒步、爬山，你要那樣的衣服去哪里穿呀？”

　　老媽說：“你休息時開車帶我去老家看看，那里山好水好，空氣好，還都是綠色食品，現在的農村可跟你小時候不一樣了！路好，房子好，綠化都好了！幫我拿幾件衣服，回老家待些日子，順便把我那包沒穿的新衣服郵走——電視上說，大山里的人還有很貧困的呢。”我欽佩地看著老媽，想：“姜還是老的辣啊，文化不高，境界還真不低呢，啥事都能理順得清清楚楚。”我打心底佩服老媽。

　　我打開媽媽新買的五開門大衣柜，一件件擺放整齊的衣物，還有各種卡：80歲補貼卡、居民就醫卡、公交免費卡等，我凝視了片刻，拿出那一包整齊的衣服對老媽說：“走，我們出發……”這時《走進新時代》的歌曲唱響在耳邊：“我們講著春天的故事，改革開放富起來……繼往開來的領路人，帶領我們走進了新時代……”

　　回想這改革開放的40年，是飛躍的40年；這40年，是人民生活翻天覆地變化的40年；這40年，讓曾經“東亞病夫”的中國變成一條屹立東方的巨龍；這40年，我們有“厲害了我的國”驕人的進步和碩果。改革開放，是英明的決策，強了國家，富了人民。

　　看著坐在我身旁穿著粉色皮膚風衣的老媽，我們沿著平整的柏油路，聽著車載音樂，一路快樂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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