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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上散文

時間:2024-09-05 04:26:27 散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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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上散文

  到了讀書的年齡,我非常用功。這是有原因的。我四五歲的時候,母親把我抱在懷里,總是總習慣用指頭戳著我的額頭,嗔怒又憐愛地說:“你這個小東西的命呀,是三個命堆哈的!”母親說的,是在我碎姐之前,溺死過兩個姐姐的事情。她下手重,我也就更能體會到她說話的分量。

廟上散文

  我開始并不愿意聽她這個話,我聽了這個話,總覺的仿佛自己成了一個罪人,痛苦懊惱之余,既想反抗又無從反抗。她總是這么說。她一次一次這么說的時候,一定是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了被父親溺死的另外兩個孩子。我能感受到她這樣說的時候,對我的一種愛恨交織的幽怨,對自己做母親的無奈和自責,對命運無常的無奈和反抗,那是種說不清的感情。面對自己孩子的命運,做母親的自然是心疼,卻又救不了他們。這是那個時代的事兒,也由不得誰。

  在這樣天長日久的耳提面命之下,六歲上學后,我就能理解母親的痛苦了。我想,我不是一個命,我要對得起三個人的命,所以一定要好好讀書。

  父親對我雖然很溺愛,但在讀書問題上,卻又是很堅決很嚴厲。

  父親寫的一手好字。我家有個兩個抽屜的桌子,父親經常在上面練習書法。大約五歲半,我還沒去上學的時候,父親就親自教我練習寫字,練字成了我痛苦又幸福的記憶。農村冬天極冷,手都凍得僵了,而寫字的手又是翹起來的,經常是翹成那個樣子想變也變不回去了。

  第一次寫字,父親讓我坐在他常坐的靠背椅子上。我小心地爬上去,椅子靠背上有著雕工精細的花紋,很高大,我一時覺得自己也高大起來。那是一種很神奇、很神圣的感覺,那種感覺讓我記憶猶新,身在此處,卻又心神飄蕩,喜悅與莊重、虔誠與得意交織在一起。這種神奇而美妙的感覺大約是因為冥冥之中對文化文字的景仰。而這景仰來自哪里?應該來自于父親,更來自于尊重知識、讀書至上的傳統文化。

  父親很細心。他將草紙和哥哥們帶回來的報紙,整整齊齊地裁成十六開大小,在上面畫上直線,于是凌亂的紙張變成了規整的方格習字紙。在父親心目中,傳統的東西,比如毛筆字要寫好,寫好字才能考功名。父親不止一次嚴厲地說,好好練字!字寫不好,連考功名的條件都沒有!他每天晚上堅持教我寫字。每晚寫二十個字,橫著五格,豎著四格。我先寫大字,寫完后又在空白處插入小字。父親就這樣教會了我敬字惜紙。這樣堅持了一年。雖然這一年練習寫字的要求不是很嚴格,但童子功的基礎卻是相當扎實的。

  六歲的時候我就正式上學了。

  我們村的小學設在一個廟里,廟是村里的老廟。當時,學校不叫學校,讀書也不叫讀書。我們不說“去讀書”,也不說“去上學”,而是說“到廟上去”。上一年級的時候,學生沒有桌子,寫字的桌子,是幾個土臺子;寫字坐的凳子,也是土臺子。雖然滿眼滿身全是土。但我只當自己是一個認真的小學生,虔誠又滿足。

  并不是每個學生都有如此良好的感覺。尤其是女學生。當時上學有些女同學年齡已經很大了,大概有十四五歲。一年級沒上完,第二年突然就出嫁了,第二年要上二年級的時候,突然看到她在村上抱著娃走著,神態凜然,儼然是回娘家來了。這些女孩子們在學齡階段可能要幫著帶弟弟妹妹,或者其他條件不具備,沒有學可上,到有條件上學的時候,人已經大了,甚至很快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我當時旁邊坐的就是這樣一個大女孩。她書沒有我讀的好,卻潛移默化擁有了一些做母親和姐姐的稟賦,總是想管我。大女孩老是管我,我卻不喜歡她的關心。那關心里有一些自上而下、不由分說的脅迫,還有一些男女授受不親的尷尬。

  當時附近的農村有種海棠葉子,這葉子生長在池塘邊,吸足了水分,油光發亮,一塵不染。因為葉片很寬很綠,又肥又厚,也頗經得起揉搓。我們附近村里勤勞、賢惠的主婦,總是將海棠葉子鋪在胡幾灶臺上,相當于現在裝飾性的臺布。灶臺鋪上油光油光的海棠葉子,顯得干凈整潔,端莊持重,卻又不傲嬌奢華,好似村里那些回門的新嫁娘。

  那個大女孩仗著自己年齡大,體格大,每當看到我身上有土的時候,不由分說把我拉出去,手里拿著海棠葉子,啪啪啪地連掃帶拍,用葉子幫我掃土。這時候,其他同學們就開始笑我倆。一個女孩,一個男孩,一個那么大,一個這么小,卻又是同班同學,那種不協調,那種反差,作為一個小男孩,讓我非常難為情。在同學的嘲笑聲中,我窘迫萬分,不由將這一切遷怒于她,進而反感她。而她似乎渾然不覺,或者是寬容了原諒了我的反感。

  她每天要把海棠葉子鋪在學習的土臺子上,又擦得干干凈凈的,這顯然是在無意識地演習一個家庭主婦的美德。而我坐的土臺子,寫字學習的土臺子,也無功而受祿,承此恩惠。但我依然并不領情。因為我竭力反對她的幫忙和管制,所以我在的時候,她不幫我擦。可一旦我不在,她就反客為主,神態自若地幫我鋪海棠葉子,再把海棠葉子擦得干干凈凈。后來的一些日子,在其他班里學習的碎姐,不知道是長大了無師自通,還是受了這個大女孩的啟發,也來和她一起幫我鋪臺子,擦葉子,經常忙得不亦樂乎。

  較大的女同學在學校對我的照顧,在幼時我非但不感激,反而有種惱怒。成長中的我,總覺得她們在管著我,把我當小孩子看。但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漸漸明白,這都是她們的善良,她們的勤勞,她們習慣去關懷幼小的人,習慣盡力使不整潔的事物變得整潔體面些,她們一廂情愿的幫助哪怕不被理解,也絲毫妨礙不了她們的熱情。這一切,都對我后來作品中女性形象的塑造產生了根深蒂固的影響。

  不枉父親的精心教育,剛上學的我,在學校年齡雖然最小,毛筆字卻明顯比其他孩子寫得好。我寫的毛筆字作業,總是被掛在教室后面,上面畫滿老師的紅圈圈。二十個字二十個紅圈圈,每個圈圈就像一個眼睛,看的我內心溢滿驕傲。和我一起上學的碎姐不擅長念書,四年級就退學了。讀書的事情,是天生造化么?后天教習么?個中緣由不一而足,說不清。但村里人總愛說,誰天生就是讀書的料,誰天生不是讀書的料。

  父親看我毛筆字寫得好,又愛讀書,就想繼續培養我,鼓勵我。父親的獎品是一種糖。過去鄉村沒有洋糖,只有平時走街串巷的貨郎出售一種膠糖。這膠糖可以用錢買,但大多是用廢鐵爛鞋換。膠糖黑色,由糜子熬制而成,用刀子分割成一塊塊麻將大的長方形方塊兒。膠糖雖陋,但在那時都是很奢侈的。父親有個枕匣,一般不讓人動,枕匣里面就放著膠糖。晚上布置寫的毛筆字,我如果寫得好,父親高興了,就拿出糖說,幺兒,過來。

  哈,父親哈出一口熱氣,膠糖表面變軟,有些粘了。父親快速地將有了粘性的膠糖一巴掌粘在我的額頭上。我的額頭,包括我整個的人就被這一哈一拍的動作幸福地麻醉了。然而我是舍不得吃的,我只是頂著它,心滿意足地去睡覺了。額頭上粘了膠糖的我,就睡在父親身旁。父親的肩膀很寬,好像一道遮擋寒冷的墻。膠糖的味道從額頭潤遍全身,我睡得很踏實,很甜蜜。

  第二天我依然舍不得吃這個糖,依然將糖頂在頭頂上。上小學的路程,就走得輕快。廟上的老師和父親很熟,看到我額頭上的膠糖,似乎猜到了幾分,帶著一些贊許和欣賞,低著頭、輕柔地、微笑地問:“得是——昨晚——的字——寫得好?”面對老師的關心,我驕傲地頭一抬,卻不說話,徑直走進去,開始讀書了。

  讀書寫字之初的時光就是在寒冷的老屋和在村里的廟上度過的。雖然條件簡陋,但父親是這般莊重,老師又這般看重,使我深深知道,讀書寫字的事情,不可以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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