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葡萄香散文

　　你怎么也不會想到：葡萄散發著無盡的馨香？

　　是的。我家這一架葡萄有十幾年了。品種應是紅地球。

　　今年，春天，氣溫不穩，葡萄發芽也特別晚。直到五月份，才伸展開葉子，片片嫩紅葉子，覆蓋住僅有兩平米見方的葡萄架。去年，老公嫌棄葡萄瘋長，入冬時，葡萄葉子落光了，只留下盤虬臥龍般的枝干，枝干被剪掉一多半。就這樣，光禿禿地過了一個冬天。春天，萬物復蘇之際，卻少了葡萄。看了幾次，只有黑乎乎的枝椏，干巴巴，尷尬尷尬地。接連幾場春雨。葡萄樹得了雨水的滋潤，葉子猶如花蕾般打苞，進而舒展，綻放。幾天時間，已經是完美的葉片。觸須，更是延伸，絲絲下垂。東風夜放花千樹。葡萄亦毫不示弱。很快長出米粒般大小的花蕾，一串串，累累垂垂。

　　花香襲人，在好遠的地方就可以聞到香氣，那香氣猶如康乃馨，濃厚沉重。這種馨香，一直持續一周左右，沉醉在花香中，如癡如醉，流連忘返。風動，吹皺一池春水；風動，吹斜一架葡萄；風動，吹出一樹甜馨。

　　這馨香牽動我縷縷思緒。小時候，沒有水果零食。房前屋后所栽之樹僅有梧桐、槐樹、榆樹。種樹的目的也更是為了翻修房子或打制家具或者賣錢。誰家要是有一棵果樹，會招來全村的孩子。一棵蘋果樹，我們會從開花時節，數出每一朵花。結果時節，數出每一個果子，而且是十幾個孩子，天天仰頭數星星似的，不厭其煩地數。沒有上學前，伯伯家有一架葡萄。我和伙伴們從我家房頂翻到伯伯家院子里，“偷葡萄”，那時，沒有“偷”的概念。就覺得樹上長的東西就是自己家里的一樣，隨手可以拿到。然而，有一次，被伯母抓住了。她揪著我的脖領子，把我拽回我家。我記得那次娘拿苕帚疙瘩揍了我一頓。我也第一次明白“偷”是多么可恥！現在回想起來，還是伯母的呵斥和娘的痛打，使我明白做人最簡單的道理。葡萄樹留給我的記憶，豈止是一顆顆香甜的果子？

　　而浪漫的記憶還是和牛郎織女有關�。∶磕昶呦�節。牛郎織女于鵲橋相會，如果在葡萄架下仔細聽的話，還會聽到牛郎織女在竊竊私語呢！我也曾在月華如水的夜晚，搬上小凳子，和巷子里的伙伴在梅姑姑家葡萄架下傾聽。然而，結果只是聽到蛐蛐兒的淺吟低唱，或者是夏蟬偶爾的嘶鳴。這又何嘗不是在畫中夢境一般？“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鄙倭诉@些天籟之音，自然何其能成為自然？

　　每個清晨，五點多鐘，小鳥就開始在前院啁啾。水龍頭擰不太緊，清水往下滴答滴答地流。洗碗池還有隔夜的米粒。人，多在酣睡。此刻，是小鳥的天下。有在地上蹦蹦跳跳的，有啄食的，有飲水的。有凌空而下的，有扶搖直上的。還有追逐打鬧的。在葡萄樹漫溢的香氣中，更多了一個鳥巢。老公帶領孩子們養著兔子、小狗、小雞，這下子，更熱鬧了。前兩天下班回家，他說讓我看樣東西。我看是他自己拍的照片，手里捧著四只蛋。我以為是他喝酒吃的鵪鶉蛋，沒有多問，他也沒有多說。后來給忘了這件事。此刻，看到這個鳥巢，驀然想起，那天他捧的'確實是鳥蛋。四個，意味著不久，我家小院又多了四個生命，真夠熱鬧的。也許，夏天，本來就是擁有勃勃生機，擁有旺盛生命力的。

　　鳥，是兒子首先發現的。他說，有兩只白頭發的鳥，總往葡萄架下鉆。經過老公的蹲守，終于發現了鳥巢。在層層疊疊的葉片中，藏著。無論你從上下左右那個方位，都不容易發現它。只有用手輕輕撥開樹葉才會看到它。鳥巢做的太精致了。狀如飯碗，大小亦如飯碗。一條條枯草和泥粘在一起，厚度有手指這么厚，很是堅固。四只鳥蛋，圓圓的，灰色帶黑點，安安靜靜地躺在巢中。它們家大人沒在，肯定是覓食去了。

　　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稚鳥合鳴，不用說聽說看，只是想想就美啊。這種鳥，腦袋是白色的，身子是灰黑色的，不知道是不是白頭翁，但是肯定不是麻雀。麻雀不會把窩做在葡萄架上，也不會做出如此精致的窩來。

　　一架葡萄滿園香，五月鳥雀放歌聲。歌聲婉轉靜心靈，和諧美滿潤仲夏。我愛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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