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澀的嘴巴散文

　　成功的時候交朋友，落魄的時候，明白那個是真朋友。

　　不知道碰見難纏的敵人，怎樣去逃避。不知道談那種話題，可以與身邊人經(jīng)常交流。不知道面對陌生人的時候，該怎樣開口受歡迎。

　　可做可不做的事情，撿有趣的事開心做。可說可不說的話，撿好玩的熱鬧說。很多事，包括在人前的感覺，不是天花亂墜地說出來，而是踏踏實實一件一件事去積累。

　　十六七歲的小女孩，是一串羞澀的喇叭花。青白的柔一莖一細蔓，載著粉紫的小喇叭花，順著草葉、蔓枝輕輕的盤旋，綻放絢麗的靈魂，仰天吶喊爽朗的音弦。喇叭花喜歡悄悄的開落，美麗在田野人稀，尚未早起的清晨。或者勞碌匆匆，忙到腳尖踩腳跟，顧不得去欣賞的籬笆日暮。

　　十七虛歲的那年夏天，火冬乘車從冀北的小縣城出發(fā)，到冀的省會，全國最大的莊，石家莊。那個年代的長途客車，安全意識薄弱，還不曾限制乘客人數(shù)。車內(nèi)乘客爆滿，車門口站立的人緊緊一抓牢，靠近身邊能拽靠的扶手，緊緊一貼著身一子，盡量側(cè)身吸斂肚腹，否則車門一開，直接掉下車外。

　　人與人摩一擦多，吵架、大聲喊的也熱鬧。

　　客車座椅中間過道，擠滿歪歪扭扭的乘客。一擠上車，你首先會發(fā)現(xiàn)離司機師傅不遠處，挺一立著一位瘦高的男乘客，二十七八歲的模樣。膚色偏銅黑的右手，高高舉起，抓緊車頂垂下來的扶手。瘦高的身一子前傾，隨著人擠車晃，左右搖擺。像一條瘦高的黑銅蛇，很驚異他的相貌，尖尖的下巴。你會先注意他的嘴巴。上嘴唇極薄，薄成一條縫，嘴巴不停的彈說出一個又一個的笑話。車行駛到一半的路程，滿車人微微彎身，朝向他。所有的目光，追著他的嘴巴，耳朵都朝向他的嘴巴，聽妙語連珠。

　　太一陽一光從敞開的車窗，投射進一束束扇形的光輝。那一刻，全車人醉在一陽一光沐浴中，車內(nèi)所有的耳朵都醉在他那薄薄的嘴唇，飛快翻一動的一串串笑話聲。那一刻，我的臉蛋微微泛紅。這是什么樣的一個人呀！左右搖晃地站立兩個小時的車途，腰不酸腿不疼，神采飛揚，快樂異常。他的知識好淵博，記憶力得多好，可以講那么多、那么多的笑話，仿佛是單口相聲，全車人都被吸引去。

　　我可不可以這樣，成為大家談話的中心，矚目的焦點？借著旁邊重疊的`車玻璃，照見自己厚厚的嘴唇。瞬間自卑，那個時候還不懂，女子嘴唇厚的一性一感。

　　坐一趟長途車，回來犯了一場病。碰到比自己會說的人，就盯著人家的嘴巴直勾勾的看。看嘴唇的薄厚，判斷人家能言善辯的程度。追問怎樣可以能說會道。

　　搜羅一本本《演講與口才》，閱讀《卡耐基》一系列口才演講的書籍。拼命看與口才談話有關(guān)的書籍，渴望自己也可以妙語連珠，渴望和人溝通。

　　那段日子，年長我們幾歲的小白總是請大家吃飯。男人家，長個俊俏的娃娃白臉，大家都管他叫小白，真名字到不記得了。吃飯的時候，小白總喜歡說臟話。小白一說臟話，我就開始臉紅，怎么可以這樣管不住嘴巴呢？小白看到居然有女孩，因為聽到臟話，會臉紅，愈發(fā)猖獗。故意逗我：“去！喊服務(wù)員加個你一愛一吃的菜。”故意加個臟字的結(jié)尾，弄得我愈發(fā)臉紅膽怯，挪不開腳步。次次都是小白請吃飯，小白的話語，自然是飯桌上大家的焦點。

　　餐桌上望著小白薄薄的嘴唇，我竟有點鄙視。上嘴唇薄的人能說會道，只是嘴巴別噴臟話，嘴唇顯得淺薄，飯菜的味道也會難以下咽，再后來，干脆拒絕有小白張羅的聚會。

　　青春叛逆期，身一體在發(fā)育。腦子飛漲，思維也在發(fā)生變化。開始關(guān)注生活的社會，身邊過往的人群。腦中盤旋海潮般的話語，嘴巴羞澀。無法表達，任內(nèi)心膨一脹，心情煩躁！

　　不知道談那種話題，可以與身邊人經(jīng)常交流。不知道面對陌生人的時候，該怎樣開口受歡迎。不知道碰見難纏的敵人，怎樣去逃避，干干脆脆的拒絕。紅著臉，低著頭，支棱著耳朵走路。

　　覺得自己好沒用，超級自卑。低頭走路，手捧書本。看書，走路看書。吃飯，右手夾菜，左手翻書。睡覺看書，看著看著，屋內(nèi)的光線亮起來，驚異的抬頭望窗外，天已亮。又是清晨，又是一一夜讀書。書，是寂寞的伴侶。書，是尷尬逃脫的道具。書，陪伴羞澀的我，渡過好多年的顛沛流離。

　　零八年北方晉的同城，已是深秋初冬。南國浙江義烏的溫度，依然是春風(fēng)拂面，柔雨小落。從同城到蘇州沒兩天，一日傍晚天黑，突發(fā)奇想，拽起行李箱搭乘從蘇州到義烏的夜班火車。半夜，本該是睡覺的夜車。隔著尺巴長的列車小桌子，與對面姐姐聊天。

　　列車桌對面姐姐旁邊的女同事，也加進天南海北的聊天。聊到興起，隔壁做沙縣小吃的小老板也湊過來。風(fēng)聲笑談，給尺巴長的列車桌裝上塊大磁鐵。湊過來聊天的乘客，越聚越多。

　　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個說話唾沫星亂飛的乘客，躲頭避他。才發(fā)現(xiàn)火車這節(jié)車廂兩頭的座位，除了爬在桌子上呼嚕呼嚕睡大覺的乘客，其他座位空空，大半車廂的旅客湊過來，熱鬧地圍著我們四個人，仿佛開過年的茶話會。

　　甚是熱鬧！我與陌生人自如交談，擁有了引起大眾關(guān)注話題的語言能力。我好像一直在討論別人的話題，心兒激蕩，言語快樂。知道沙縣地方政一府為民辦的好事，沙縣人民多自豪。聽東北大姐講東北人的豪爽，雪落頻頻的寬厚，屋內(nèi)熱氣騰騰啃美味冰淇淋。聽剛?cè)�廈門旅游的游客遐想，有錢后在廈門置地養(yǎng)老，消磨悠閑的好時光。聽一位上獸醫(yī)學(xué)校的熱情學(xué)生講，牛的百會一穴一在牛背上，人的百會一穴一在頭頂，有幸翻看幾頁他隨身攜帶的《黃帝內(nèi)經(jīng)》。

　　話題，嘴巴說，耳朵聽。怎樣去挖掘關(guān)注的話題？

　　細細思量，話題無非人生。人生中經(jīng)歷很多事。有些事是責任，必須要承擔。有些事是災(zāi)難，無法掌控。想阻止災(zāi)難的發(fā)生，卻無法躲避，討厭也要去面對結(jié)局。有些事輕重無足，比如打發(fā)時間的空談，可聊可不聊，可做可不做。時間有限，盡可能多做有意義的事 。

　　比如責任，能扛起的責任，一定要去扛。當你扛不動的時候，才會遇貴人。扛過去的責任愈多，你得朋友也愈多。成功的時候交朋友，落魄的時候，明白那個是真朋友。

　　可做可不做的事情，撿有趣的事開心做。可說可不說的話，撿好玩的句子熱鬧說。很多事，包括在人前的感覺，不是天花亂墜地說出來，而是踏踏實實一件一件事去積累。總會遇到很多你認為很親密的人，各取所需的利益，像早晨的薄霧，旭日露晨曦，風(fēng)輕輕吹，淡淡的散。總會遇到話不多，各自忙碌，看似偶遇，卻總在危難的時候拉你一把，感恩一生的好貴人。也會碰見嘴甜心毒，面和心不合的兩面派，當你春風(fēng)得意，拍馬屁。當你稍遇坎坷，抬腳猛踩的小人。

　　看好自己的心，放下無知的浮躁，做好身邊事。羞澀的心，隨著市面的開拓，知己同道人增多，一性一格自然爽朗。人生，在大悲大喜中，逍遙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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