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只剩下凌亂的舊痕散文

　　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

　　這是智慧的年頭，這是愚蠢的年頭；

　　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

　　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

　　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

　　我們面前什么都有，我們面前一無所有；

　　人們都在奔向天堂，人們都在奔向和天堂相反的地方。

　　——狄更斯

　　年關將近，凝眸回望，狄更斯的這段話一下子闖入腦海。對過去的一年，若非要說點什么，似乎用狄更斯這部偉大作品——《艱難時世》的書名來形容也頗為貼切。我所接觸過的許多人，問他們用一個詞來形容過去的這一年，他們所說的都一個字：難！當官的抱怨政治紀律多，工作壓力大；做生意的說生意難做，錢難賺；搞實業的說，市場形勢不好，企業生存艱難；打工的說，現在活難找，工錢難結，日子難過......，幾乎沒聽到一個好字！

　　個人是家庭構成的細胞，家庭是社會構成的細胞，個人的感知未必不是社會的現實縮影。家如此，國亦然，放眼當今世界，群魔亂舞，亂像叢生，所謂太平盛世，不過是虛妄的假象！天朝周邊，狼煙四起，磨刀霍霍者甚眾，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世事艱難，直面現實，得有非凡的勇氣！

　　歷史的長河在向前奔流，文明的發展未必都是向著光明的一面，我們宏觀世界在向無限遠的天空拓展，微觀世界已經將粒子分解至中微子、光子的同時，對我們人類自身認知又有多少？貪婪永遠是人類自己的噩夢，健忘依然是人類的陋習，二十世紀人類歷史上慘烈的兩次世界大戰距今還不過百年，戰爭的魅影又在世界各地頻現，頭上籠罩著的陰云與上世紀初何其相似！歷史總是驚人的重復，一次又一次的傾軋、血肉橫飛，難道人類永遠不會警醒？

　　河面風平浪靜，鹿群在河岸踱步，兔子在草叢中悠然吃草；長空之上，蒼鷹盤旋；河水之中，群鱷流淚。生活一如既往地茍且，歲末回望，只留下一堆零亂的舊痕。前路茫茫，營營眾生，有誰可以真正把控自己的去向？家國情懷，鐵肩擔道義者有幾？世事艱難，只要有一片面包可以填飽肚子，就有做不完的迷夢。

　　舊年去，新年來，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偶翻閑書，見馮時行《驀山溪·村中閑作》：

　　艱難時世。萬事休夸會。官宦誤人多，道是也、終須不是。功名事業，已是負初心，人老也，發白也，隨分謀生計。 如今曉得，更莫爭閑氣。高下與人和，且覓個、置錐之地。江村僻處，作個老漁樵一壺酒，一聲歌，一覺醺醺睡。

　　馮公有閑，尚可覓個置錐之地，江村僻處，作個漁樵，一壺酒，一覺醺醺睡。歲末回望，只有我，置身鬧市中，拔劍四顧心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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