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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心憂天下
一個人,端坐在寂寂的唐朝,釣著一江的寒冷,守候著最后的一片潔白的孤獨,。
捧讀時隔千年的詩篇,感受著從千年前的永州吹來的寒風。
我意外,甚而驚悚。
群山孤寂,將想象截成了一重又一重。雪白的駝峰圈畫著生命的領地。雪山渺遠,足跡塵封。這里唯有超然的孤獨,唯有生命的絕響,唯有精神的自由。
誰能承載這一江的寒冷?誰能用一絲細線垂釣絕望?誰能以這種方式把自己交付給永州這片山水?
我意外,甚而驚悚。
你不能圓滑媚俗一點嗎?你不能稍微低一下你高揚的頭顱嗎?你稍微施一點伎倆,也就不會把自己逼坐在江雪里。
把鉤放下。端坐。收竿。把鉤放下。一尾盛唐就這樣被你輕輕提起,又被你輕輕放下。
我頓悟了,我明白了。
你,一介書生,心憂天下。為捕蛇者感慨萬千,對勾心斗角者義憤填膺。你的灑脫不羈,你的不屈人格,注定要把你推向永州。這樣,你便貼近了寂寥凄清的小石潭,你便登臨西山之上而長嘯。所有的悲嘆全然在這里消解,所有的哀怨全然在這里沉淀,所有的硬氣全然在這里升騰。
一紙黃頁,就將瘦弱的你意外的推向了永州。我想你走的那天,一定很瀟灑,一定很坦然。永州似乎也已等你許多年,已等你許多年。可你恰恰在這里留下了生命最美的注腳,一切又那么順理成章,又那么必然。
有時,生命無以把握。一個偶然的生命境地卻鑄就了必然的輝煌。我想所有閱讀你詩歌的人,一定要讀懂你的靈魂。那么,一切都將釋然。讀著你的詩篇,便是讀你的坦然。因你的人格,因你的孤傲,我于你的詩篇里久久酣眠。
雖是一場千年大雪,封凍了流逝的時間,但我不再意外。因為我明白,一切都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