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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駝祥子》精彩片段及點評范文(精選7篇)
在日復一日的學習中,很多人都經常追著老師們要知識點吧,知識點也不一定都是文字,數學的知識點除了定義,同樣重要的公式也可以理解為知識點。還在苦惱沒有知識點總結嗎?以下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駱駝祥子》精彩片段及點評,僅供參考,歡迎大家閱讀。
《駱駝祥子》精彩片段及點評1
他的身量與筋肉都發展到年歲前邊去;二十來歲,他已經很大很高,雖然肢體還沒被年月鑄成一定的格局,可是已經像個成人了——一個臉上身上都帶出天真淘氣的樣子的大人。看著那高等的車夫,他計劃著怎樣殺進他的腰①(注釋:①〔殺進腰〕把腰部勒得細一些。)去,好更顯出他的鐵扇面似的胸,與直硬的背;扭頭看看自己的肩,多么寬,多么威嚴!殺好了腰,再穿上肥腿的白褲,褲腳用雞腸子帶兒系住,露出那對“出號”的大腳!是的,他無疑的可以成為最出色的車夫;傻子似的他自己笑了。
他沒有什么模樣,使他可愛的是臉上的精神。頭不很大,圓眼,肉鼻子,兩條眉很短很粗,頭上永遠剃得發亮。腮上沒有多余的肉,脖子可是幾乎與頭一邊兒②(注釋:②〔一邊兒〕即同樣的。)粗;臉上永遠紅撲撲的,特別亮的是顴骨與右耳之間一塊不小的疤——小時候在樹下睡覺,被驢啃了一口。他不甚注意他的模樣,他愛自己的臉正如同他愛自己的身體,都那么結實硬棒;他把臉仿佛算在四肢之內,只要硬棒就好。是的,到城里以后,他還能頭朝下,倒著立半天。這樣立著,他覺得,他就很像一棵樹,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挺脫的。
他確乎有點像一棵樹,堅壯,沉默,而又有生氣。他有自己的打算,有些心眼,但不好向別人講論。在洋車夫里,個人的委屈與困難是公眾的話料,“車口兒”上,小茶館中,大雜院里,每人報告著形容著或吵嚷著自己的事,而后這些事成為大家的財產,像民歌似的由一處傳到一處。祥子是鄉下人,口齒沒有城里人那么靈便;設若口齒靈利是出于天才,他天生來的不愿多說話,所以也不愿學著城里人的貧嘴惡舌。他的事他知道,不喜歡和別人討論。因為嘴常閑著,所以他有工夫去思想,他的眼仿佛是老看著自己的心。只要他的主意打定,他便隨著心中所開開的那條路兒走;假若走不通的話,他能一兩天不出一聲,咬著牙,好似咬著自己的心!
他決定去拉車,就拉車去了。賃了輛破車,他先練練腿。第一天沒拉著什么錢。第二天的生意不錯,可是躺了兩天,他的腳脖子腫得像兩條瓠子似的,再也抬不起來。他忍受著,不管是怎樣的疼痛。他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事,這是拉車必須經過的一關。非過了這一關,他不能放膽的去跑。
腳好了之后,他敢跑了。這使他非常的痛快,因為別的沒有什么可怕的了:地名他很熟習,即使有時候繞點遠也沒大關系,好在自己有的是力氣。拉車的方法,以他干過的那些推,拉,扛,挑的經驗來領會,也不算十分難。況且他有他的主意:多留神,少爭勝,大概總不會出了毛病。至于講價爭座,他的嘴慢氣盛,弄不過那些老油子們。知道這個短處,他干脆不大到“車口兒”上去;哪里沒車,他放在哪里。在這僻靜的地點,他可以從容的講價,而且有時候不肯要價,只說聲:“坐上吧,瞧著給!”他的樣子是那么誠實,臉上是那么簡單可愛,人們好像只好信任他,不敢想這個傻大個子是會敲人的。即使人們疑心,也只能懷疑他是新到城里來的鄉下老兒,大概不認識路,所以講不出價錢來。以至人們問到:“認識呀?”他就又像裝傻,又像耍俏的那么一笑,使人們不知怎樣才好。
兩三個星期的.工夫,他把腿溜出來了。他曉得自己的跑法很好看。跑法是車夫的能力與資格的證據。那撇著腳,像一對蒲扇在地上扇乎的,無疑的是剛由鄉間上來的新手。那頭低得很深,雙腳蹭地,跑和走的速度差不多,而頗有跑的表示的,是那些五十歲以上的老者們。那經驗十足而沒什么力氣的卻另有一種方法;胸向內含,度數很深;腿抬得很高;一走一探頭;這樣,他們就帶出跑得很用力的樣子,而在事實上一點也不比別人快;他們仗著“作派”去維持自己的尊嚴。祥子當然決不采取這幾種姿態。他的腿長步大,腰里非常的穩,跑起來沒有多少響聲,步步都有些伸縮,車把不動,使座兒覺到安全,舒服。說站住,不論在跑得多么快的時候,大腳在地上輕蹭兩蹭,就站住了;他的力氣似乎能達到車的各部分。脊背微俯,雙手松松攏住車把,他活動,利落,準確;看不出急促而跑得很快,快而沒有危險。就是在拉包車的里面,這也得算很名貴的。
【點評】這一段人物描寫,從裝束、體態、身段,到靠力氣吃飯的人所引以自豪的體能、體力以及品性人格都寫得很精彩,把一個活生生的祥子呈現在我們面前。作者大聲地贊美他——他的健壯、樸實、充滿生氣,讓我們與作者一同欣賞這個舊中國的北京人力車夫吧!
《駱駝祥子》精彩片段及點評2
外面的黑暗漸漸習慣了,心中似乎停止了活動,他的眼不由的閉上了。不知道是往前走呢,還是已經站住了,心中只覺得一浪一浪的波動,似一片波動的黑海,黑暗與心接成一氣,都渺茫,都起落,都恍惚。忽然心中一動,象想起一些什么,又似乎是聽見了一些聲響,說不清;可是又睜開了眼。他確是還往前走呢,忘了剛才是想起什么來,四外也并沒有什么動靜。心跳了一陣,漸漸又平靜下來。他囑咐自己不要再閉上眼,也不要再亂想;快快的到城里是第一件要緊的事。可是心中不想事,眼睛就很容易再閉上,他必須想念著點兒什么,必須醒著。他知道一旦倒下,他可以一氣睡三天。想什么呢?他的頭有些發暈,身上潮淥淥的難過,頭發里發癢,兩腳發酸,口中又干又澀。他想不起別的,只想可憐自己。可是,連自己的事也不大能詳細的想了,他的頭是那么虛空昏脹,仿佛剛想起自己,就又把自己忘記了,象將要滅的蠟燭,連自己也不能照明白了似的。再加上四圍的黑暗,使他覺得象在一團黑氣里浮蕩,雖然知道自己還存在著,還往前邁步,可是沒有別的東西來證明他準是在哪里走,就很象獨自在荒海里浮著那樣不敢相信自己。他永遠沒嘗受過這種驚疑不定的`難過,與絕對的寂悶。平日,他雖不大喜歡交朋友,可是一個人在日光下,有太陽照著他的四肢,有各樣東西呈現在目前,他不至于害怕。現在,他還不害怕,只是不能確定一切,使他受不了。設若駱駝們要是象騾馬那樣不老實,也許倒能教他打起精神去注意它們,而駱駝偏偏是這么馴順,馴順得使他不耐煩;在心神最恍惚的時候,他忽然懷疑駱駝是否還在他的背后,教他嚇一跳;他似乎很相信這幾個大牲口會輕輕的鉆入黑暗的岔路中去,而他一點也不曉得,象拉著塊冰那樣能漸漸的化盡。
《駱駝祥子》精彩片段及點評3
那天,天熱得發了狂。太陽剛一出來,地上已象下了火。一些似云非云,似霧非霧的灰氣低低的浮在空中,使人覺得憋氣。一點風也沒有。祥子在院中看了看那灰紅的天,打算去拉晚兒——過下午四點再出去;假若掙不上錢的話,他可以一直拉到天亮:夜間無論怎樣也比白天好受一些。
虎妞催著他出去,怕他在家里礙事,萬一小福子拉來個客人呢。“你當在家里就好受哪?屋子里一到晌午連墻都是燙的!”
他一聲沒出,喝了瓢涼水,走了出去。
街上的柳樹,象病了似的,葉子掛著層灰土在枝上打著卷;枝條一動也懶得動的,無精打采的低垂著。馬路上一個水點也沒有,干巴巴的發著些白光。便道上塵土飛起多高,與天上的灰氣聯接起來,結成一片毒惡的灰沙陣,燙著行人的臉。處處干燥,處處燙手,處處憋悶,整個的老城象燒透的磚窯,使人喘不出氣。那狗爬在地上吐出紅舌頭,騾馬的鼻孔張得特別的大,小販們不敢吆喝,柏油路化開;甚至于鋪戶門前的銅牌也好象要被曬化。街上異常的清靜,只有銅鐵鋪里發出使人焦躁的一些單調的叮叮當當。拉車的人們,明知不活動便沒有飯吃,也懶得去張羅買賣:有的把車放在有些陰涼的地方,支起車棚,坐在車上打盹;有的鉆進小茶館去喝茶;有的根本沒拉出車來,而來到街上看看,看看有沒有出車的可能。那些拉著買賣的,即使是最漂亮的小伙子,也居然甘于丟臉,不敢再跑,只低著頭慢慢的走。每一個井臺都成了他們的救星,不管剛拉了幾步,見井就奔過去;趕不上新汲的水,便和驢馬們同在水槽里灌一大氣。還有的,因為中了暑,或是發痧,走著走著,一頭栽在地上,永不起來。
連祥子都有些膽怯了!拉著空車走了幾步,他覺出由臉到腳都被熱氣圍著,連手背上都流了汗。可是,見了座兒,他還想拉,以為跑起來也許倒能有點風。他拉上了個買賣,把車拉起來,他才曉得天氣的厲害已經到了不允許任何人工作的程度。一跑,便喘不過氣來,而且嘴唇發焦,明知心里不渴,也見水就想喝。不跑呢,那毒花花的太陽把手和脊背都要曬裂。好歹的拉到了地方,他的褲褂全裹在了身上。拿起芭蕉扇搧,沒用,風是熱的。他已經不知喝了幾氣涼水,可是又跑到茶館去。兩壺熱茶喝下去,他心里安靜了些。茶由口中進去,汗馬上由身上出來,好象身上已是空膛的,不會再藏儲一點水分。他不敢再動了。
坐了好久,他心中膩煩了。既不敢出去,又沒事可作,他覺得天氣仿佛成心跟他過不去。不,他不能服軟。他拉車不止一天了,夏天這也不是頭一遭,他不能就這么白白的“泡”一天。想出去,可是腿真懶得動,身上非常的軟,好象洗澡沒洗痛快那樣,汗雖出了不少,而心里還不暢快。又坐了會兒,他再也坐不住了,反正坐著也是出汗,不如爽性出去試試。
一出來,才曉得自己的錯誤。天上那層灰氣已散,不甚憋悶了,可是陽光也更厲害了許多:沒人敢抬頭看太陽在哪里,只覺得到處都閃眼,空中,屋頂上,墻壁上,地上,都白亮亮的,白里透著點紅;由上至下整個的象一面極大的火鏡,每一條光都象火鏡的焦點,曬得東西要發火。在這個白光里,每一個顏色都刺目,每一個聲響都難聽,每一種氣味都混含著由地上蒸發出來的腥臭。街上仿佛已沒了人,道路好象忽然加寬了許多,空曠而沒有一點涼氣,白花花的令人害怕。祥子不知怎么是好了,低著頭,拉著車,極慢的.往前走,沒有主意,沒有目的,昏昏沉沉的,身上掛著一層粘汗,發著餿臭的味兒。走了會兒,腳心和鞋襪粘在一塊,好象踩著塊濕泥,非常的難過。本來不想再喝水,可是見了井不由的又過去灌了一氣,不為解渴,似乎專為享受井水那點涼氣,由口腔到胃中,忽然涼了一下,身上的毛孔猛的一收縮,打個冷戰,非常舒服。喝完,他連連的打嗝,水要往上漾!
走一會兒,坐一會兒,他始終懶得張羅買賣。一直到了正午,他還覺不出餓來。想去照例的吃點什么,看見食物就要惡心。胃里差不多裝滿了各樣的水,有時候里面會輕輕的響,象騾馬似的喝完水肚子里光光光的響動。
拿冬與夏相比,祥子總以為冬天更可怕。他沒想到過夏天這么難受。在城里過了不止一夏了,他不記得這么熱過。是天氣比往年熱呢,還是自己的身體虛呢?這么一想,他忽然的不那么昏昏沉沉的了,心中仿佛涼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是的,自己的身體不行了!他害了怕,可是沒辦法。他沒法趕走虎妞,他將要變成二強子,變成那回遇見的那個高個子,變成小馬兒的祖父。祥子完了!
正在午后一點的時候,他又拉上個買賣。這是一天里最熱的時候,又趕上這一夏里最熱的一天,可是他決定去跑一趟。他不管太陽下是怎樣的熱了:假若拉完一趟而并不怎樣呢,那就證明自己的身子并沒壞;設若拉不下來這個買賣呢,那還有什么可說的,一個跟頭栽死在那發著火的地上也好!
剛走了幾步,他覺到一點涼風,就象在極熱的屋里由門縫進來一點涼氣似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看看路旁的柳枝,的確是微微的動了兩下。街上突然加多了人,鋪戶中的人爭著往外跑,都攥著把蒲扇遮著頭,四下里找:“有了涼風!有了涼風!涼風下來了!”大家幾乎要跳起來嚷著。路旁的柳樹忽然變成了天使似的,傳達著上天的消息:“柳條兒動了!老天爺,多賞點涼風吧!”
還是熱,心里可鎮定多了。涼風,即使是一點點,給了人們許多希望。幾陣涼風過去,陽光不那么強了,一陣亮,一陣稍暗,仿佛有片飛沙在上面浮動似的。風忽然大起來,那半天沒有動作的柳條象猛的得到什么可喜的事,飄灑的搖擺,枝條都象長出一截兒來。一陣風過去,天暗起來,灰塵全飛到半空。塵土落下一些,北面的天邊見了墨似的烏云。祥子身上沒了汗,向北邊看了一眼,把車停住,上了雨布,他曉得夏天的雨是說來就來,不容工夫的。
剛上好了雨布,又是一陣風,黑云滾似的已遮黑半邊天。地上的熱氣與涼風攙合起來,夾雜著腥臊的干土,似涼又熱;南邊的半個天響晴白日,北邊的半個天烏云如墨,仿佛有什么大難來臨,一切都驚慌失措。車夫急著上雨布,鋪戶忙著收幌子,小販們慌手忙腳的收拾攤子,行路的加緊往前奔。又一陣風。風過去,街上的幌子,小攤,與行人,仿佛都被風卷了走,全不見了,只剩下柳枝隨著風狂舞。
云還沒鋪滿了天,地上已經很黑,極亮極熱的晴午忽然變成黑夜了似的。風帶著雨星,象在地上尋找什么似的,東一頭西一頭的亂撞。北邊遠處一個紅閃,象把黑云掀開一塊,露出一大片血似的。風小了,可是利颼有勁,使人顫抖。一陣這樣的風過去,一切都不知怎好似的,連柳樹都驚疑不定的等著點什么。又一個閃,正在頭上,白亮亮的雨點緊跟著落下來,極硬的砸起許多塵土,土里微帶著雨氣。大雨點砸在祥子的背上幾個,他哆嗦了兩下。雨點停了,黑云鋪勻了滿天。又一陣風,比以前的更厲害,柳枝橫著飛,塵土往四下里走,雨道往下落;風,土,雨,混在一處,聯成一片,橫著豎著都灰茫茫冷颼颼,一切的東西都被裹在里面,辨不清哪是樹,哪是地,哪是云,四面八方全亂,全響,全迷糊。風過去了,只剩下直的雨道,扯天扯地的垂落,看不清一條條的,只是那么一片,一陣,地上射起了無數的箭頭,房屋上落下萬千條瀑布。幾分鐘,天地已分不開,空中的河往下落,地上的河橫流,成了一個灰暗昏黃,有時又白亮亮的,一個水世界。
祥子的衣服早已濕透,全身沒有一點干松地方;隔著草帽,他的頭發已經全濕。地上的水過了腳面,已經很難邁步;上面的雨直砸著他的頭與背,橫掃著他的臉,裹著他的襠。他不能抬頭,不能睜眼,不能呼吸,不能邁步。他象要立定在水中,不知道哪是路,不曉得前后左右都有什么,只覺得透骨涼的水往身上各處澆。他什么也不知道了,只心中茫茫的有點熱氣,耳旁有一片雨聲。他要把車放下,但是不知放在哪里好。想跑,水裹住他的腿。他就那么半死半活的,低著頭一步一步的往前曳。坐車的仿佛死在了車上,一聲不出的任著車夫在水里掙命。
雨小了些,祥子微微直了直脊背,吐出一口氣:“先生,避避再走吧!”
“快走!你把我扔在這兒算怎回事?”坐車的跺著腳喊。
祥子真想硬把車放下,去找個地方避一避。可是,看看身上,已經全往下流水,他知道一站住就會哆嗦成一團。他咬上了牙,郯著水不管高低深淺的跑起來。剛跑出不遠,天黑了一陣,緊跟著一亮,雨又迷住他的眼。
拉到了,坐車的連一個銅板也沒多給。祥子沒說什么,他已顧不過命來。
雨住一會兒,又下一陣兒,比以前小了許多。祥子一氣跑回了家。抱著火,烤了一陣,他哆嗦得象風雨中的樹葉。虎妞給他沖了碗姜糖水,他傻子似的抱著碗一氣喝完。喝完,他鉆了被窩,什么也不知道了,似睡非睡的,耳中刷刷的一片雨聲。
到四點多鐘,黑云開始顯出疲乏來,綿軟無力的打著不甚紅的閃。一會兒,西邊的云裂開,黑的云峰鑲上金黃的邊,一些白氣在云下奔走;閃都到南邊去,曳著幾聲不甚響亮的雷。又待了一會兒,西邊的云縫露出來陽光,把帶著雨水的樹葉照成一片金綠。東邊天上掛著一雙七色的虹,兩頭插在黑云里,橋背頂著一塊青天。虹不久消散了,天上已沒有一塊黑云,洗過了的藍空與洗過了的一切,象由黑暗里剛生出一個新的,清涼的,美麗的世界。連大雜院里的水坑上也來了幾個各色的蜻蜓。
這里所寫的是祥子在烈日下拉車的情景,細膩逼真,令人感同身受。敘述和比喻生動形象,有力地烘托出祥子拉車生活的艱辛和遭遇的悲慘。閱讀時要注意體會。
《駱駝祥子》精彩片段及點評4
祥子的手哆嗦得更厲害了,揣起保單,拉起車,幾乎要哭出來。拉到個僻靜地方,細細端詳自己的車,在漆板上試著照照自己的臉!越看越可愛,就是那不盡合自己的理想的地方也都可以原諒了,因為已經是自己的車了。把車看得似乎暫時可以休息會兒了,他坐在了水簸箕的新腳墊兒上,看著車把上的發亮的黃銅喇叭。他忽然想起來,今年是二十二歲。因為父母死得早,他忘了生日是在哪一天。自從到城里來,他沒過一次生日。好吧,今天買上了新車,就算是生日吧,人的也是車的,好記,而且車既是自己的心血,簡直沒什么不可以把人與車算在一塊的地方。
怎樣過這個“雙壽”呢?祥子有主意:頭一個買賣必須拉個穿得體面的人,絕對不能是個女的。最好是拉到前門,其次是東安市場。拉到了,他應當在最好的'飯攤上吃頓飯,如熱燒餅夾爆羊肉之類的東西。吃完,有好買賣呢就再拉一兩個;沒有呢,就收車;這是生日!
自從有了這輛車,他的生活過得越來越起勁了。拉包月也好,拉散座也好,他天天用不著為“車份兒”著急,拉多少錢全是自己的。心里舒服,對人就更和氣,買賣也就更順心。拉了半年,他的希望更大了:照這樣下去,干上二年,至多二年,他就又可以買輛車,一輛,兩輛……他也可以開車廠子了!
祥子為了“買車”而犧牲了許多許多,它用三年時間才買到它,當然激動不已,從他的語言、動作、想法上都可以看出他的心情。至于“祥子買車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日”,雖說這只是個巧合,但可見老天爺在暗中幫祥子呢。讀到這段話,誰都會為祥子的成功而高興,給他慶祝。這就是老舍這個“人民藝術家”語言的魅力。
《駱駝祥子》精彩片段及點評5
他確乎有點像一棵樹,堅壯,沉默,而又有生氣。他有自己的打算,有些心眼,但不好向別人講論。在洋車夫里,個人的委屈與困難是公眾的話料,“車口兒”上,小茶館中,大雜院里,每人報告著形容著或吵嚷著自己的事,而后這些事成為大家的財產,像民歌似的由一處傳到一處。祥子是鄉下人,口齒沒有城里人那么靈便;設若口齒靈利是出于天才,他天生來的不愿多說話,所以也不愿學著城里人的貧嘴惡舌。
這一段人物描寫,從裝束、體態、身段,到靠力氣吃飯的.人所引以自豪的體能、體力以及品性人格都寫得很精彩,把一個活生生的祥子呈現在我們面前。作者大聲地贊美他——他的健壯、樸實、充滿生氣,讓我們與作者一同欣賞這個舊中國的北京人力車夫吧,
“錢會把人引進惡劣的社會中去,把高尚的理想撇開,而甘心走入地獄中去。”
《駱駝祥子》是中國現代著名作家老舍的代表作。《駱駝祥子》講述的是舊中國北平城里一個車夫叫祥子的悲慘故事。而“錢會把人引進惡劣的社會中去,把高尚的理想撇開,而甘心走入地獄中去。”說的是祥子在“理想”和“生命”中選擇了“生命”,因為“生命”是窮人唯一的選擇,窮人不是不可以擁有“理想”而是他們根本不敢去想。窮人他們想要擁有的是金錢,有些窮人認為金錢比理想更可貴,但金錢有時候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人生,金錢可以把好人變成“壞人”。金錢會使人墮落 。
《駱駝祥子》精彩片段及點評6
明天的車份兒不要了,四點收車。白教你們拉一天車,都心里給我多念道點吉祥話兒,別沒良心!后天正日子,誰也不準拉車。早八點半,先給你們擺,六大碗,倆七寸,四個便碟,一個鍋子;對得起你們!都穿上大褂,誰短撅撅的進來把誰踢出去!吃完,都給我滾,我好招待親友。親友們吃三大海碗,六個冷葷,六個炒菜,四大碗,一個鍋子。我先交待明白了,別看著眼饞。親友是親友;我不要你們什么。有人心的給我出十大枚的禮,我不嫌少;一個子兒不拿,干給我磕三個頭,我也接著。就是得規規矩矩,明白了沒有?晚上愿意還吃我,六點以后回來,剩多剩少全是你們的;早回來不行!聽明白了沒有?”
劉四爺是一個混跡北京數十年的流氓、惡霸,對于地方口語來說,他應當說是一個“北京通”。他的'這段話,具有以下一些特點:
第一,完全是口語化的。通篇找不到一個“因為”、“所以”、“不但”、“而且”、“但是”、“然而”一類的關聯詞,找不到一處比喻、夸張式的形容、修飾,句子簡短、流暢,富有戲劇語言的動作性。
第二,完全是地方化的。如“銅子兒”、“大伙兒”、“落座兒”、“晚半天”、“車份兒”、“念道”、“正日子”、“短撅撅”等一類的方言和行話,又如“先給你們擺,六大碗、倆七寸,……”,“親友們吃三個海碗,六個冷葷,……”,“干給我磕三個頭,我也接著”,“晚上愿意還吃我”等具有地方性的特殊語法的句子,都給人以強烈的形象、生動、新鮮的感受。
《駱駝祥子》精彩片段及點評7
虎妞,是車廠主劉四爺的女兒,長得虎頭虎腦,還有一對虎牙,“象個大黑塔”,沒人敢娶她,劉四爺也不愿失掉這個得力的幫手,所以三十七八歲還沒出嫁。“她什么都和男人一樣,連罵人也有男人的爽快,有時候更多一些花樣。”這是小說對虎妞的一般性介紹。后來,小說在好幾節里直接寫到虎妞。
虎妞一出場,我們便聽到了她具有特殊表達方式的語言。祥子幾天沒來,虎妞想著他,假若是一般的女人,就只會說:“祥子!幾天沒見你,你上哪兒去了?”這樣,既沒有了個性,也沒有了幽默,虎妞的語言則不同,完全是用形象的語言在說話。在北京城里拉車,而且又是身強力壯的`祥子,會“讓狼叼了去”是可笑的,當然也是不可能的,正因為這種不可能的矛盾現象,才使得“笑”油然而生。接下去,如果不是“讓狼叼了去”那是不是“上非洲挖金礦去了”呢?這兩句話中間,有著相當大的跳躍性:由空間上講,從北京一下跳到非洲;從命運上講,由“讓狼叼”到“挖金礦”,由兇到吉,由死到生。“讓狼叼了去”一語,已經是幽默的了,再加之以“挖金礦”的強烈對比,就更增添了幽默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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