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隱《錦瑟》原文及賞析
在日常學習、工作抑或是生活中,大家肯定對各類古詩都很熟悉吧,從格律上看,古詩可分為古體詩和近體詩。那什么樣的古詩才是好的古詩呢?下面是小編整理的李商隱《錦瑟》原文及賞析,歡迎大家借鑒與參考,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原文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譯文
錦瑟呀,你為何竟有五十條弦?每弦每節,都令人懷思黃金華年。我心如莊子,為蝴蝶曉夢而迷惘;又如望帝化杜鵑,寄托春心哀怨。滄海明月高照,鮫人泣淚皆成珠。藍田紅日和暖,可看到良玉生煙。悲歡離合之情,豈待今日來追憶,只是當年卻漫不經心,早已惘然。
作者簡介
李商隱(約813年-約858年),字義山,號玉溪(谿)生,又號樊南生,祖籍懷州河內(今河南焦作沁陽)出生于鄭州滎陽(今河南鄭州滎陽市),晚唐著名詩人,和杜牧合稱“小李杜”,與溫庭筠合稱為“溫李”。李商隱是晚唐乃至整個唐代,為數不多的刻意追求詩美的詩人。他擅長詩歌寫作,駢文文學價值也很高,其詩構思新奇,風格秾麗,纏綿悱惻,優美動人。但部分詩歌(以《錦瑟》為代表)過于隱晦迷離,難于索解,至有“詩家總愛西昆好,獨恨無人作鄭箋”之說。
賞析一:
這首《錦瑟》,是李商隱的代表作,愛的無不樂道喜吟,堪稱最享盛名;然而它又是最不易講解的一篇難詩。自宋元以來,揣測紛紛,莫衷一是。
詩題錦瑟,是用了起句的頭二個字。舊說中,原有認為這是詠物詩的,但近來注解家似乎都主張:這首詩與瑟事無關,實是一篇借瑟以隱題的無題之作。學者周汝昌認為,它確是不同于一般的詠物體,可也并非只是單純截取首二字以發端比興而與字面毫無交涉的無題詩。它所寫的情事分明是與瑟相關的。
起聯兩句,從來的注解也多有誤會,以為據此可以判明此篇作時,詩人已行年五十,或年近五十,故爾云云。其實不然。無端,猶言沒來由地、平白無故地。此詩人之癡語也。錦瑟本來就有那么多弦,這并無不是或過錯;詩人卻硬來埋怨它:錦瑟呀,你干什么要有這么多條弦?瑟,到底原有多少條弦,到李商隱時代又實有多少條弦,其實都不必考證,詩人不過借以遣詞見意而已。據記載,古瑟五十弦,所以玉溪寫瑟,常用五十之數,如雨打湘靈五十弦,因令五十絲,中道分宮徵,都可證明,此在詩人原無特殊用意。
一弦一柱思華年,關鍵在于華年二字。一弦一柱猶言一音一節。瑟具弦五十,音節最為繁富可知,其繁音促節,常令聽者難以為懷。詩人絕沒有讓人去死摳數字的意思。他是說:聆錦瑟之繁弦,思華年之往事;音繁而緒亂,悵惘以難言。所設五十弦,正為制造氣氛,以見往事之千重,情腸之九曲。要想欣賞玉溪此詩,先宜領會斯旨,正不可膠柱而鼓瑟。宋詞人賀鑄說:錦瑟華年誰與度?(《青玉案》)元詩人元好問說:佳人錦瑟怨華年!
(《論詩三十首》)華年,正今語所謂美麗的青春。玉溪此詩最要緊的主眼端在華年盛景,所以行年五十這才追憶四十九年之說,實在不過是一種迂見罷了。
起聯用意既明,且看他下文如何承接。
頷聯的上句,用了《莊子》的一則寓言典故,說的是莊周夢見自己身化為蝶,栩栩然而飛,渾忘自家是莊周其人了;后來夢醒,自家仍然是莊周,不知蝴蝶已經何往。玉溪此句是寫:佳人錦瑟,一曲繁弦,驚醒了詩人的夢景,不復成寐。迷含迷失、離去、不至等義。試看他在《秋日晚思》中說:枕寒莊蝶去,去即離、逝,亦即他所謂迷者是。曉夢蝴蝶,雖出莊生,但一經玉溪運用,已經不止是一個栩栩然的問題了,這里面隱約包涵著美好的情境,卻又是虛緲的夢境。本聯下句中的望帝,是傳說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后來禪位退隱,不幸國亡身死,死后魂化為鳥,暮春啼苦,至于口中流血,其聲哀怨凄悲,動人心腑,名為杜鵑。杜宇啼春,這與錦瑟又有什么關聯呢?原來,錦瑟繁弦,哀音怨曲,引起詩人無限的悲感,難言的冤憤,如聞杜鵑之凄音,送春歸去。一個托字,不但寫了杜宇之托春心于杜鵑,也寫了佳人之托春心于錦瑟,手揮目送之間,花落水流之趣,詩人妙筆奇情,于此已然達到一個高潮。
看來,玉溪的春心托杜鵑,以冤禽托寫恨懷,而佳人錦瑟怨華年提出一個怨字,正是恰得其真實。玉溪之題詠錦瑟,非同一般閑情瑣緒,其中自有一段奇情深恨在。寫出二人被迫分別之苦,與分別的戀戀不舍,作者以托王之心暗喻對面對的結局的憤恨,與此情的戀戀不舍。
律詩一過頷聯,起承之后,已到轉筆之時,筆到此間,大抵前面文情已然達到小小一頓之處,似結非結,含意待申。在此下面,點筆落墨,好像重新再起似的。其筆勢或如奇峰突起,或如藕斷絲連,或者推筆宕開,或者明緩暗緊。手法可以不盡相同,而神理脈絡,是有轉折而又始終貫注的。當此之際,玉溪就寫出了滄海月明珠有淚這一名句來。
珠生于蚌,蚌在于海,每當月明宵靜,蚌則向月張開,以養其珠,珠得月華,始極光瑩。這是美好的民間傳統之說。月本天上明珠,珠似水中明月;淚以珠喻,自古為然,鮫人泣淚,顆顆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異景。如此,皎月落于滄海之間,明珠浴于淚波之界,月也,珠也,淚也,三耶一耶?一化三耶?三即一耶?在詩人筆下,已然形成一個難以分辨的妙境。唐人詩中,一筆而有如此豐富的內涵、奇麗的聯想的,舍玉溪生實不多覯。
那么,海月、淚珠和錦瑟是否也有什么關聯可以尋味呢?錢起的詠瑟名句不是早就說二十五弦彈夜月,不勝清怨卻飛來嗎?所以,瑟宜月夜,清怨尤深。如此,滄海月明之境,與瑟之關聯,不是可以窺探的嗎?
對于詩人玉溪來說,滄海月明這個境界,尤有特殊的深厚感情。有一次,他因病中未能躬與河東公的樂營置酒之會,就寫出了只將滄海月,高壓赤城霞的句子。如此看來,他對此境,一方面于其高曠皓凈十分愛賞,一方面于其凄寒孤寂又十分感傷:一種復雜的難言的悵惘之懷,溢于言表。
晚唐詩人司空圖,引過比他早的戴叔倫的一段話:詩家美景,如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這里用來比喻的八個字,簡直和此詩頸聯下句的七個字一模一樣,足見此一比喻,另有根源,可惜后來古籍失傳,竟難重覓出處。今天解此句的,別無參考,引戴語作解說,是否貼切,亦難斷言。晉代文學家陸機在他的《文賦》里有一聯名句: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藍田,山名,在今陜西藍田東南,是有名的產玉之地。此山為日光煦照,蘊藏其中的玉氣(古人認為寶物都有一種一般目力所不能見的光氣),冉冉上騰,但美玉的精氣遠察如在,近觀卻無,所以可望而不可置諸眉睫之下,這代表了一種異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它是不能把握和無法親近的。玉溪此處,正是在韞玉山輝,懷珠川媚的啟示和聯想下,用藍田日暖給上句滄海月明作出了對仗,造成了異樣鮮明強烈的對比。而就字面講,藍田對滄海,也是非常工整的,因為滄字本義是青色。玉溪在詞藻上的考究,也可以看出他的才華和工力。
頸聯兩句所表現的,是陰陽冷暖、美玉明珠,境界雖殊,而悵恨則一。詩人對于這一高潔的感情,是愛慕的、執著的,然而又是不敢褻瀆、哀思嘆惋的。
尾聯攏束全篇,明白提出此情二字,與開端的華年相為呼應,筆勢未嘗閃遁。詩句是說:如此情懷,豈待今朝回憶始感無窮悵恨,即在當時早已是令人不勝惘惘了話是說的豈待回憶,意思正在:那么今朝追憶,其為悵恨,又當如何!詩人用兩句話表出了幾層曲折,而幾層曲折又只是為了說明那種悵惘的苦痛心情。詩之所以為詩者在于此,玉溪詩之所以為玉溪詩者,尤在于此。
玉溪一生經歷,有難言之痛,至苦之情,郁結中懷,發為詩句,幽傷要眇,往復低徊,感染于人者至深。他的一首送別詩中說:瘐信生多感,楊朱死有情;弦危中婦瑟,甲冷想夫箏!則箏瑟為曲,常系乎生死哀怨之深情苦意,可想而知。循此以求,如謂錦瑟之詩中有生離死別之恨,恐怕也不能說是全出臆斷。《錦瑟》中,詩人大量借用莊生夢蝶,杜鵑啼血,滄海珠淚、良田生煙等典故,采用比興手法,運用聯想與想象,把聽覺的感受,轉化為視覺形象,以片段意象的組合,創造朦朧的境界,從而借助可視可感的詩歌形象來傳達其真摯濃烈而又幽約深曲的深思。
賞析二:
詩題“錦瑟”,是用了起句的頭二個字。舊說中,原有認為這是詠物詩的,但注解家似乎都主張:這首詩與瑟事無關,實是一篇借瑟以隱題的“無題”之作。
首聯“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樂器,琴有三弦、五弦,箏有十三弦,而“瑟”卻有五十弦。用這么多弦,來抒發繁復之情感,該是多么哀傷。古有泰帝與素女之典故,已是哀傷至極了。詩人以這個典故作為喻象,暗示自喻詩人與眾不同,別人只三弦、五弦,而詩人之瑟卻有五十弦之多。真是得天獨厚之天才。暗示他天賦極高,多愁善感,銳敏幽微。比興用得多么高妙。下一句,一弦一柱,追憶青春戀愛的年華。首聯總起,引領下文,以下都是追憶美好的青春。但又美景不長,令人失落惆悵。
頷聯的上句,用了《莊子》的一則寓言典故,說的是莊周夢見自己身化為蝶,栩栩然而飛,渾忘自家是莊周其人了;后來夢醒,自家仍然是莊周,不知蝴蝶已經何往。不知周之夢為蝴蝶,還是蝴蝶之夢為莊周。下句中的望帝,是傳說中古蜀國的君主,名叫杜宇;后來禪位退隱,不幸國亡身死,死后魂化為鳥,暮春啼苦,至于口中流血,其聲哀怨凄悲,動人心腑,名為杜鵑。此聯二句,寫的是佳人錦瑟,一曲繁弦,驚醒了詩人的夢景,不復成寐。迷含迷失、離去、不至等義。隱約包含著美好的情境,卻又是虛緲的夢境。錦瑟繁弦,哀音怨曲,引起詩人無限的悲感、難言的冤憤,如聞杜鵑之凄音,送春歸去。一個“托”字,不但寫了杜宇之托春心于杜鵑,也寫了佳人之托春心于錦瑟,手揮目送之間,花落水流之趣。詩人妙筆奇情,于此已然達到一個高潮。
律詩一過頷聯,“起”“承”之后,已到“轉”筆之時,筆到此間,大抵前面文情已然達到小小一頓之處,似結非結,含意待申。在此下面,點筆落墨,好像重新再“起”似的。其筆勢或如奇峰突起,或如藕斷絲連,或者推筆宕開,或者明緩暗緊,手法可以不盡相同,而神理脈絡,是有轉折而又始終貫注的。當此之際,詩人就寫出了“滄海月明珠有淚”這一名句來。
頸聯上句把幾個典故揉合在一起,珠生于蚌,蚌在于海,每當月明宵靜,蚌則向月張開,以養其珠,珠得月華,始極光瑩。這是美好的民間傳統之說。淚以珠喻,自古為然,鮫人泣淚,顆顆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異景。如此,皎月落于滄海之間,明珠浴于淚波之界,在詩人筆下,已然形成一個難以分辨的妙境。一筆而能有如此豐富的內涵、奇麗的聯想的,實不多見。后一句的藍田日暖,也并非沒有來源。晚唐詩人司空圖,引過比他早的戴叔倫的一段話:“詩家美景,如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這里用來比喻的八個字,簡直和此詩頸聯下句的七個字一模一樣,足見此一比喻,另有根源,可惜后來古籍失傳,竟難重覓出處。引戴語作解說,是否貼切,亦難斷言。晉代文學家陸機在他的《文賦》里有一聯名句:“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藍田山是有名的產玉之地。此山為日光煦照,蘊藏其中的玉氣(古人認為寶物都有一種一般目力所不能見的光氣),冉冉上騰,但美玉的精氣遠察如在,近觀卻無,所以可望而不可置諸眉睫之下,這代表了一種異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它是不能把握和無法親近的。詩中此句,正是在“韞玉山輝,懷珠川媚”的啟示和聯想下,用藍田日暖給上句滄海月明作出了對仗,造成了異樣鮮明強烈的對比。而就字面講,藍田對滄海,也是非常工整的,因為滄字本義是青色。詩人在詞藻上的考究,也可以看出他的才華和功力。對于詩人來說,滄海月明這個境界,尤有特殊的深厚感情。有一次,他因病中未能參與河東公的“樂營置酒”之會,就寫出了“只將滄海月,高壓赤城霞”(《病中聞河東公樂營置酒口占寄上》)的句子。如此看來,他對此境,一方面于其高曠皓凈十分愛賞,一方面于其凄寒孤寂又十分感傷:一種復雜的難言的悵惘之懷,溢于言表。
中間兩聯共用了四個典故,呈現了不同的意境和情緒。莊生夢蝶,是人生的恍惚和迷惘;望帝春心,包含苦苦追尋的執著;滄海鮫淚,具有一種闊大的寂寥;藍田日暖,傳達了溫暖而朦朧的歡樂。詩人從典故中提取的意象是那樣的神奇、空靈,他的心靈向讀者緩緩開啟,華年的美好,生命的感觸等皆融于其中,卻只可意會不可言說。
尾聯攏束全篇,明白提出“此情”二字,與開端的“華年”相為呼應,筆勢未嘗閃遁。詩句是說:如此情懷,豈待今朝回憶始感無窮悵恨,即在當時早已是令人不勝惘惘了。對于一般普通人,往往是人到老年,追思以往:深憾青春易逝,功業無成,光陰虛度,碌碌無為而悔恨無窮。但天資聰敏的詩人,則事在當初,就早已先知先覺到了,卻無可奈何,無限之惘然若失。這就是詩人李商隱,借錦瑟而自況了。
李商隱一生經歷坎坷,有難言之痛,至苦之情,郁結中懷,發為詩句,幽傷要眇,往復低徊,感染于人者至深。他的一首送別詩中說:“庾信生多感,楊朱死有情;弦危中婦瑟,甲冷想夫箏!”(《送千牛李將軍赴闕五十韻》)則箏瑟為曲,常系乎生死哀怨之深情苦意,可想而知。如謂錦瑟之詩中有生離死別之恨,恐怕也不能說是全出臆斷。
解讀
這首詩歷來注釋不一,莫衷一是。或以為是悼亡之作,或以為是愛國之篇或以為是自比文才之論,或以為是抒寫思念侍兒錦瑟。但以為是悼亡死者為最多。有人認為,開首以瑟弦五十折半為二十五,隱指亡婦華年二十五歲。這話未免有嫌牽強。但是,首聯哀悼早逝卻是真實。頷聯以莊子亡妻鼓盆而歌和期效望帝化成子規而啼血,間接地描寫了人生的悲歡離合。頸聯以鮫人泣珠和良玉生煙的典故,隱約地描摹了世間風情迷離恍惚,可望而不可至。最后抒寫生前情愛漫不經心,死后追憶已經惘然的難以排遣的情緒。
宋劉攽《貢父詩話》云:“《錦瑟》詩,人莫曉其意,或謂是令狐楚家青衣也。”《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二十二引黃朝英《緗素雜記》曰:“義山《錦瑟》詩云……山谷道人讀此詩,殊不解其意,后以問東坡。東坡云:‘此出《古今樂志》,云:錦瑟之為器也,其弦五十,其柱如之。其聲也適、怨、清、和。’案李詩‘莊生……’,適也;‘望帝……’,怨也;‘滄海……’,清也;‘藍田……’,和也。一篇之中,曲盡其意。史稱其瑰邁奇古,信然。”元好問《論詩絕句》云:“望帝春心托杜鵑,佳人錦瑟怨華年。詩家總愛西昆好,獨恨無人作鄭箋”;以上詠“青衣”(艷情)說乃小說家言;詠錦瑟說頗得宋人贊同。明人胡應麟于此二說皆疑之。其后說者紛紜,大抵有“自傷生平”(清何焯、汪師韓、薛雪、宋翔鳳)說、“悼亡”(清朱鶴齡、朱彝尊、何焯、馮浩、程夢星、姚培謙、近人張采田、孟森等)說、“政治寄托”(清杜詔,近人張采田、岑仲勉等)說、“詩序”(清何焯、王應奎、)說、“寄托不明”(清屈復、近人梁啟超)說、“自寓創作”(錢鐘書)說等。其中持“悼亡”或“自傷”說者較多。然“悼亡”實際上也是“自傷”的內涵之一,故“自傷”說似更圓通。茲引劉、余《集解》以備參讀:“自傷身世之說,較為切實合理。……首聯謂見此五十弦之錦瑟,聞其弦弦所發之悲音,不禁悵然而憶己之華年往事。……頷腹二聯,即‘思華年’而寫回憶中之華年往事,……‘莊生’句系狀瑟聲之如夢似幻,令人迷惘,用意在‘夢’字‘迷’字。而此種境界亦即以象征詩人身世之如夢似幻,惘然若迷。……‘望帝’句系寫瑟聲之凄迷哀怨,如泣鵑啼血,著意在‘春心’字、‘托’字。‘春心’本指愛情之向往追求,常用以喻指對理想之追求。……‘望帝’句殆謂己之壯心雄圖及傷時憂國、感傷身世之情均托之哀怨凄斷之詩歌,如望帝之化鵑以自抒哀怨也。杜鵑即作者之詩魂。……‘滄海’句寫瑟聲之清寥悲苦……正含滄海遺珠之意。……‘藍田’句似寫瑟聲之縹緲朦朧……或以喻己所向往追求者,皆望之若有,近之則無。……要之,頷、腹二聯并非具體敘述其華年往事,而系借瑟聲之迷幻、哀怨、清寥、縹緲以概括抒寫其華年所歷之種種人生遭際、人生境界、人生感受。……末聯含義明白……謂上述失意哀傷情事豈待今日追憶方不勝悵恨,即在當時亦惘然若失矣。”
關于這首詩的解讀主要分為兩類:
一是認為這是一首評悼妻子王氏的詩,首聯為“景”,看到素女彈五十弦瑟而觸景生情;頷聯為比“喻”,借莊周化蝶,杜鵑啼血比喻妻子的死亡;頸聯為“幻”,珍珠為之落淚,寶玉為之憂傷;尾聯為“感”,情已逝,追思也是惘然!
二是認為這是詩人對逝去年華的追憶,首聯為“起”,借五十弦之瑟喻人生之五十年華;頷聯為比“承”,在渾然不覺間人生將走到盡頭;頸聯為“轉”,以明珠寶玉比喻自己的才能;尾聯為“合”,歲月催人老,一切都是惘然!
創作背景
此詩約作于作者晚年,具體創作時間不詳。對《錦瑟》一詩的創作意旨歷來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或以為是愛國之篇,或以為是悼念追懷亡妻之作,或以為是自傷身世、自比文才之論,或以為是抒寫思念侍兒之筆。《史記·封禪書》載古瑟五十弦,后一般為二十五弦。但此詩創作于李商隱妻子死后,故五十弦有斷弦之意(一說二十五弦的古瑟琴弦斷成兩半,即為五十弦)但即使這樣它的每一弦、每一音節,足以表達對那美好年華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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