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仙》詩詞鑒賞
《臨江仙》詩詞鑒賞1
古詩原文
未遇行藏誰肯信,如今方表名蹤。無端良匠畫形容。當風輕借力,一舉入高空。
才得吹噓身漸穩,只疑遠赴蟾宮。雨馀時候夕陽紅。幾人平地上,看我碧霄中。
譯文翻譯
一直沒有遇上圣明的君主,沒作上官,過著隱居的生活,誰肯信服呢?而今才顯現了名聲和蹤跡:畫工將我畫在風箏上,那么我正好借著風力,乘風直上。
在半空中,風慢慢吹來,我覺得身體漸漸平穩了,只覺得要飄到月宮去了。此時正是雨后,夕陽西下之時,又有多少人身在平地,羨慕我登上了碧霄之中啊!
注釋解釋
臨江仙:詞牌名。本為唐教坊曲名,多用以詠水仙,故名。雙調五十八字或六十字,皆用平韻。
未遇:未得到賞識和重用;未發跡。行藏:指出處或行止。語本《論語·述而》:“用之則行,舍之則藏。”
無端:謂無由產生。引申指無因由,無緣無故。良匠:泛指在某方面技藝精湛的人。形容:形體和容貌。
當風:正對著風。
吹噓:吹助,指風吹。唐孟郊《哭李觀》詩:“清塵無吹噓,委地難飛揚。”
蟾宮:月宮,月亮。唐以來稱科舉及第為蟾宮折桂,因以指科舉考試。
碧霄:青天。
創作背景
據宋人洪邁《夷堅志》記載,侯蒙年青時,久困于考場,三十一歲才中了舉人。他長得難看,人們都輕笑他,有愛開玩笑的人,把他的像畫在風箏上,引線放入天空,諷刺他妄想上天。侯蒙看了就在上面題了這首詞。
詩文賞析
這是一首諷喻詞,表面上是寫風箏,骨子里是諷刺封建社會那些往上爬的勢利小人。“當風輕借力,一舉入高空”,是這些人行徑的生動寫照。
上片寫那些勢利小人對他的譏諷。“未遇行藏誰肯信,如今方表名蹤。”開頭就從自嘲落筆。“無端良匠畫形容。當風輕借力,一舉入高空。”這三句緊承“表名蹤”而來,不知是哪個畫家把他的形象繪制于風箏上,他也就隨著風箏飛上了天空。原來他就是這樣被“表名蹤”的,從“無端”二字中,能感受到詞人在自嘲的調侃語氣里的一腔激憤。這里一方面,寫自己無端被人嘲弄,無可奈何;另一方面,又是對那些苦苦鉆營,千方百計尋找機會往上爬的小人們的辛辣諷刺。一旦找到了機會,就會如同這風箏一樣,“當風輕借力,一舉入高空。”一語雙關。明說自己就是這樣顯露了名蹤,真叫有苦難言,哭笑不得;骨子里卻在為那些一心趁勢往上爬的勢利小人畫像,揭露他們丑惡的嘴臉和骯臟的靈魂。也許正因如此,曹雪芹才化用這一警策為“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紅樓夢》第七十回),派做藏機不露的薛寶釵的內心獨白。
下片緊承上片末兩句的句意,由寫風箏怎樣飛上天空轉寫飛空之后的情形;同時在寓意方面既承上文,又拓新境,全力以赴地開始對封建社會中那些得勢一時之徒,從外形到內心展開全面的揭露,給予辛辣的諷刺。
“才得吹噓身漸穩”,明寫風箏得風吹助,漸漸平穩地飄飛起來;暗喻那些趁勢爬上社會高層的人得到權勢者的吹捧,社會地位逐漸地穩固起來。“吹噓”一語雙關,貶意顯豁。“只疑遠赴蟾宮”,明寫風箏越來越遠地高飛,只怕是要飛到月宮去了;暗喻那些一心往上爬的人簡直要去蟾宮折桂、一品登科了。俗傳月中有蟾蜍,又傳月中有桂,人們常以蟾宮折桂為登科之稱。“雨余時候夕陽紅”,明寫風箏在雨過天青、落日通紅之際飄飛天穹的景象;暗喻爬上去的人那種有如撥開陰霾而飛黃騰達的景象。三句用韻,一氣而下,名寫風箏高飛,實寫小人心理,純用比喻手法,進行雙關刻畫,把那些諷刺他妄想上天者的隱秘企圖揭示得酣暢淋漓,入骨三分。“幾人平地上,看我碧霄中。”在連用比喻之后,轉用直露描述,赤裸裸地說:在那平地上,有幾個人正在眼巴巴地看著我高飛青天之上。進一步描繪了得勢小人洋洋得意的神態。名義上是寫風箏,實際上是寫人,勾勒出一個勢利小人得勢后自鳴得意的面貌。
此詞還可解讀為詞人借風箏表達自己的志向。按此理解,開頭是自問亦是自答,說自己其貌不揚,懷才不遇。“當風輕借力,一舉入高空”,是寫風箏也是寫詞人的志向。“才得吹噓身漸穩,只疑遠赴蟾宮”,是詞人借風箏來表明自己的志向,那就是去“蟾宮”折桂,成就自己的功名事業。“雨余時候夕陽紅”,是寫雨過天晴,傍晚時分夕陽無限紅。風雨是自然界的風雨,同是也是詞人所遭受的人生的風雨,風雨之后,屬于自己的陽光終究會到來,詞人始終堅定的相信,他終將會大器晚成。最后兩句表面是寫繪有詩人形象的風箏飛翔于碧空之中,平地上人們都在觀看,其實是借風箏飛翔碧空來表達自己的不凡志向。
《臨江仙》詩詞鑒賞2
《臨江仙·千里瀟湘挼藍浦》
宋代:秦觀
千里瀟湘挼藍浦,蘭橈昔日曾經。月高風定露華清。微波澄不動,冷浸一天星。
獨倚危檣情悄悄,遙聞妃瑟泠泠。新聲含盡古今情。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
《臨江仙·千里瀟湘挼藍浦》譯文
千里瀟湘之上,渡口水色青青,屈原的蘭舟曾駛過。明月高掛中天,清風漸漸停息,玉露清瑩,微波不興,漫天星斗映寒水。
獨倚高高桅桿,心中無限憂思,遠遠傳來凄清的瑟聲,低低訴說著千古幽情。一曲終罷人不見,江上青峰孤聳。
《臨江仙·千里瀟湘挼藍浦》注釋
《臨江仙》:詞牌。雙調小令,唐教坊曲。上下片各有三處平韻,五十八字。柳永演為慢詞,上片五處平韻,下片六處平韻,共九十三字。
挼(ruó)藍:形容江水的清澈。挼藍,古代按取藍草汁以取青色,同“揉藍”。
蘭橈(raó):蘭舟,船的美稱。橈,槳,借代為船。
危檣(qiáng):高高的桅桿。危,高。
遙聞妃瑟泠泠:聽到遠處湘靈鼓瑟的聲音。
《臨江仙·千里瀟湘挼藍浦》創作背景
此詞乃紹圣三年(1096)秦觀貶徙郴州途中夜泊湘江時作。“千里瀟湘”,是詞人的泊舟之處,也是昔日屈原等遷客騷人乘舟經行的地方。詞人因被貶郴州而夜泊湘江,與當年屈原、賈誼等人因懷才不遇而行吟江畔,境遇何等相似。引發了作者的深沉感慨。
《臨江仙·千里瀟湘挼藍浦》賞析
起兩句總敘,寫詞人泊舟之處,用的是倒裝手法。《楚辭·湘君》中有:“桂櫂兮蘭枻”、“蓀橈兮蘭旌”句,即用桂木做的櫂,用蘭木做的枻;或用蓀草飾的橈,用蘭草飾的旌旗,都是形容湘君所乘船的裝飾。這里用“蘭橈”代指木蘭舟,暗指這一帶正是當年騷人屈原的蘭舟所經過的地方。這兩句是寫他從處州貶來郴州時,曾乘船經過清澈如藍的千里湘江,猶如在步當年騷人屈原的足跡,在千里瀟湘水上走著遷謫的苦難歷程。詞人和騷人,通過“千里瀟湘”這一今古長流的中介,白然聯系起來。從一開始,詞中就引入了楚騷的意境與色調。
接著三句寫泊舟湘江夜景。寫這時月升中天,風停息下來,因為夜深,看兩岸花草上露水開始凝結,在月光照射下晶瑩透亮。整個瀟湘水面是平靜的,沒有風也沒有浪,滿天星斗正浸泡在江水里,星星冷得似乎在發抖,寫出了深夜的寒意。這是移情寫法,把人的冷意由“一天星”表現出來。
詞的下片寫情。開始兩句寫詞人泊舟湘江浦,獨自靠在高高的檣桿上,靜靜地傾聽遠方傳來的湘妃清冷的.瑟聲。“妃”,指湘妃。傳說瀟湘一帶,是舜的兩個妃子娥皇、女英哭舜南巡不返,淚灑湘竹,投湘水而死的地方。又傳二妃善于鼓瑟,《楚辭·遠游》有“使湘靈鼓瑟兮,令海若舞馮夷。”特定的時地,觸發了詞人的歷史聯想,從而寫出了這瀟湘之夜似幻似真的泠泠瑟聲,曲折地透露出寂寞凄冷的心境。
接著第三句,進一步描寫對瑟聲的感受,湘妃的瑟聲是清涼哀怨的,抒發了她們對舜帝思念的深情,這是古今有情人共同的心聲,不僅是湘妃的,也包含了詞人的幽怨。詞的歇拍兩句,寫聽完曲子,抬頭尋找湘妃,她已悄然不見蹤影了,只有江岸無數座青青山峰巍然聳立,更進一步寫出詞人的悵惘之情和剛毅不屈的性格。 結尾全用錢起《省試湘靈鼓瑟》成句,但卻用得自然妥帖,仿佛是詞人自己的創作。它寫出了曲終之后更深一層的寂寥和悵惘,也透露了詞人高潔的性格。
這首詞和作者以感傷為基調的其他詞篇有所不同,盡管偏于幽冷,卻沒有顯得氣格羸弱。全篇滲透楚騷的情韻,這在秦詞中也是特例。
《臨江仙·千里瀟湘挼藍浦》作者介紹
秦觀(1049-1100)字太虛,又字少游,別號邗溝居士,世稱淮海先生。漢族,北宋高郵(今江蘇)人,官至太學博士,國史館編修。秦觀一 生坎坷,所寫詩詞,高古沉重,寄托身世,感人至深。秦觀生前行蹤所至之處,多有遺跡。如浙江杭州的秦少游祠,麗水的秦少游塑像、淮海先生祠、鶯花亭;青田的秦學士祠;湖南郴州三絕碑;廣西橫縣的海棠亭、醉鄉亭、淮海堂、淮海書院等。秦觀墓在無錫惠山之北粲山上,墓碑上書“秦龍圖墓”幾個大字。有秦家村、秦家大院以及省級文物保護單位古文游臺。
《臨江仙》詩詞鑒賞3
《臨江仙·夢后樓臺高鎖①》
作者:晏幾道
夢后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②,落花人獨立③,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蘋初見④,兩重心字羅衣⑤。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⑥。
【注釋】
①臨江仙:唐玄宗時教坊曲名。又名《謝新恩》、《采蓮回》、《瑞鶴仙令》、《畫屏春》、《庭院深深》。
②卻來:重來,再來。
③落花:此兩句原為五代翁宏詩。
④小蘋:歌女名。
⑤心字:沈雄《古今詞話》謂為衣領屈曲如心字。
⑥彩云:指上蘋。
【翻譯】
夢醒時覺得人去樓空為孤寂困鎖,酒醉醒來但見門簾低低下垂。去年春天離別的愁恨滋生恰巧又在此時。她想起凋殘的百花中獨自凝立,霏霏細雨里燕子雙雙翱飛。
記得與歌女小蘋初次相見,她穿著兩重心字香熏過的羅衣。通過琵琶的彈奏訴說出自己的相思。當初曾經照著小蘋歸去的明月仍在眼前,而小蘋卻已不見。
【賞析】
這是一首感舊懷人的名篇,當為作者別后懷思歌女小蘋所作。詞之上片寫“春恨”,描繪夢后酒醒、落花微雨的情景。下片寫相思,追憶“初見”及“當時”的情況,表現詞人苦戀之情、孤寂之感。全詞在懷人時,也抒發了人世無常、歡娛難再的淡淡哀愁。
上片起首兩句,寫午夜夢回,只見四周的樓臺已閉門深鎖;宿酒方醒,那重重的簾幕正低垂到地。“夢后”、“酒醒”二句互文,寫眼前的實景,對偶極工,意境渾融。“樓臺”,當是昔時朋游歡宴之所,而今已人去樓空。詞人獨處一室,在寂靜的闌夜,更感到格外的孤獨與空虛。企圖借醉夢以逃避現實痛苦的人,最怕的是夢殘酒醒,那時更是憂從中來,不可斷絕了。這里的“夢”字,語意相關,既可能是真有所夢,重夢到當年聽歌笑樂的情境,也可泛指悲歡離合的感慨。起二句情景,非一時驟見而得之,而是詞人經歷過許多寥寂凄涼之夜,或殘燈獨對,或釅酒初醒,遇諸目中,忽于此時煉成此十二字,如入佛家的空寂之境,這種空寂,正是詞人內心世界的反映。第三句轉入追憶。“春恨”,因春天的逝去而產生的一種莫名的悵惘。“去年”二字,點明這春恨的由來已非一朝一夕的了。同樣是這春殘時節,同樣惱人的情思又涌上心頭。“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寫的是孤獨的詞人,久久地站立庭中,對著飄零的片片落英;又見雙雙燕子,在霏微的春雨里輕快地飛去飛來。“落花”、“微雨” ,本是極清美的景色,在本詞中,卻象征著芳春過盡,傷逝之情油然而生。燕子雙飛,反襯愁人獨立,因而引起了綿長的春恨,以至在夢后酒醒時回憶起來,仍令人惆悵不已。這種韻外之致,蕩氣回腸,令人流連忘返。“落花”二句,妙手天成,構成一個凄艷絕倫的意境。
過片是全詞樞紐。“記得”,那是比“去年”更為遙遠的回憶,是詞人“夢”中所歷,也是“春恨”的原由。小蘋,歌女名,是《小山詞自跋》中提到的 “蓮、鴻、蘋、云”中的一位。小晏好以屬意者的名字入詞,小就是他筆下的一個天真爛漫、嬌美可人的少女。本詞中特標出“初見”二字,用意尤深。夢后酒醒,首先浮現在腦海中的依然是小蘋初見時的形象,當時她“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她穿著薄羅衫子,上面繡有雙重的“心”字。此處的“兩重心字”,還暗示著兩人一見鐘情,日后心心相印。小蘋也由于初見羞澀,愛慕之意欲訴無從,唯有借助琵琶美妙的樂聲,傳遞胸中的情愫。彈者脈脈含情,聽者知音沉醉,與白居易《琵琶行》“低眉信手續續彈,(古詩文 )說盡心中無限事”同意。“琵琶”句,既寫出小蘋樂技之高,也寫出兩人感情上的交流已大大深化,也許已經無語心許了。
結拍兩句不再寫兩人的相會、幽歡,轉而寫別后的思憶。詞人只選擇了這一特定情境:在當時皎潔的明月映照下,小蘋,像一朵冉冉的彩云飄然歸去。李白《宮中行樂詞》:“只愁歌舞散,化作彩云飛。”又,白居易《簡簡吟》:“大都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彩云,借以指美麗而薄命的女子,其取義仍從《高唐賦》“旦為朝云”來,亦暗示小蘋歌妓的身分。結兩句因明月興感,與首句“夢后”相應。如今之明月,猶當時之明月,可是,如今的人事情懷,已大異于當時了。夢后酒醒,明月依然,彩云安在?在空寂之中仍舊是苦戀,執著到了一種“癡”的境地。
這是晏幾道的代表作。在內容上,它寫的是小山詞中最習見的題材——對過去歡樂生活的追憶,并寓有 “微痛纖悲”的身世之感;在藝術上,它表現了小山詞特有的深婉沉著的風格。可以說,這首詞代表了作者在詞的藝術上的最高成就,堪稱婉約詞中的絕唱。
【講解】
這首詞抒發作者對歌女小蘋懷念之情。據他在《小山詞·自跋》里說:“沈廉叔,陳君寵家有蓮、鴻,蘋、云幾個歌”晏每填一詞就交給她們演唱,晏與陳、沈“持酒聽之,為一笑樂”晏幾道寫的詞就是通過兩家“歌兒酒使,俱流傳人間”,可見晏跟這些歌結下了不解之緣。他有一首這樣的《破陣子》。柳下笙歌庭院,花間姊妹秋千。記得青樓當日事,寫向紅窗夜月前,憑伊寄小蓮。絳臘等閑陪淚,吳蠶到老纏綿,綠鬢能供多少恨,未肯無情比斷弦,今年老去年。可見,這首《臨江仙·夢后樓臺高鎖》不過是他的好多懷念歌女詞作中的一首。比較起來,這首《臨江仙·夢后樓臺高鎖》更有其獨到之處。
《臨江仙》詩詞鑒賞4
畫舸、蕩槳,隨浪前,隔岸虹。□荷點斷秋容。疑水仙游泳,向別浦相逢。鮫絲霧吐漸收,細腰無力轉嬌慵。
羅襪凌波成舊恨,有誰更賦驚鴻。想媚魂杳信,算密鎖瑤宮。游人漫勞倦□,奈何不逐東風。
賞析/鑒賞
柳永由秋日枯荷、荷塘彩虹,想起了曹植在《洛神賦》里所描寫的荷花盛開的夏日荷塘里洛神宓妃戲水游泳,以及銀河鵲橋牛郎織女相聚的情景來。“凌波微步,羅襪生塵”行動輕盈像飛鳥一樣,在水波上細步行走,腳下升起蒙蒙水霧;“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體態輕盈柔美像受驚后翩翩飛起的鴻雁,身體健美柔曲像騰空嬉戲的游龍。這美輪美奐景致已成舊恨,賦寫這景致的詩人已作古,只留下“媚魂香信”“密鎖瑤宮”了。
最后“漫勞倦”的詞人發問道:“奈何不逐東風”?水仙已去,情景猶在,為何不像曹植那樣翻山越嶺,上下追蹤,尋找洛神遺留下的足跡呢?詞人知道,《洛神賦》只不過是曹植所作的一場清夢,一種綿綿不絕的思念之情。詞人之所以最后“質疑問難”,實質是詞人的一種幻滅哀傷的徒然發泄與哀嘆而已。
劃動船槳,高大的畫船隨著波浪似箭飛奔,隔岸荷塘上空出現一道絢麗的彩虹,枯荷占盡秋色。想起了曹植《洛神賦》中的“灼若芙蕖出淥波”句子來,好像水仙洛神宓妃在那夏日的荷塘里戲水游泳,又似牛郎織女相逢在銀河的鵲橋之上。水仙輕薄如同鮫絲吐霧的上衣,在陣陣輕風中隨風飄動,細腰無力更顯得柔弱倦怠。
眼前,在這滿目枯荷的秋日的池塘里,那“凌波微步,羅襪生塵”的美輪美奐已成舊恨,賦寫“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詩人已不復存在。料想艷麗的水仙洛神宓妃以及曹植贈與她的信物玉佩,還靜默地深鎖于瑤宮里吧。游人徒然疲勞,為何不像曹植那樣翻山越嶺,上下追蹤,尋找洛神遺留下的足跡呢?
《臨江仙》詩詞鑒賞5
《臨江仙·離果州作》
宋代:陸游
鳩雨催成新綠,燕泥收盡殘紅。春光還與美人同。論心空眷眷,分袂卻匆匆。
只道真情易寫,那知怨句難工。水流云散各西東。半廊花院月,一帽柳橋風。
譯文
在鵓鳩烏的啼叫聲中,雨水降落,草木青蔥;燕子的新巢,都是落花和著泥土筑成。春光就好似美人一樣。在分開的時候,明明心里繾綣不舍,但還是匆匆分開。
只知道真情是容易表達的,哪里知道分別的離情別緒,難以真切地表達。水流去、云散后,他們也將分別而各自東西了。離別時,明月照著半個花院,旅途中和風輕輕吹著,像是在訴說著無邊的愁緒。
注釋
臨江仙:唐教坊曲,后用作詞牌,為雙調小令。又名《謝新恩》、《雁后歸》、《畫屏春》、《庭院深深》、《采蓮回》、《想娉婷》、《瑞鶴仙令》、《鴛鴦夢》、《玉連環》。
鳩(jiū)雨:相傳鵓鳩鳥每逢陰天就會將配偶趕走,等到天睛就又將其呼喚回來。因此民間有俗語說道:“天將雨,鳩逐婦。”
論心:談心,傾心交談。
眷(juàn)眷:依戀不舍的樣子。
分袂(mèi):離別,分手。
只道:相當于“只知”。
那知:即“哪知”,哪里曉得。
工:細致,精巧。
半廊(láng):一半回廊。
柳橋風:指旅途中的和風。
創作背景
南宋乾道八年(公元1772年),陸游在四十八歲被撤去夔州通判的職務,到四川宣撫使王炎幕下任干辦公事兼撿法官。他從夔州赴宣撫使司所在地興元(今陜西省漢中市),二月途經果州(今四川省南充市)時寫下了此首詞。
賞析
此詞開頭“鳩雨催成新綠,燕泥收盡殘紅”這兩句組成對偶,意象結集豐富,顏色對照鮮明,基調自然,對仗工整,是上片詞形象濃縮的焦點。“春光還與美人同。論心空眷眷,分袂卻匆匆”把春光說成與美人一樣,在相聚的時候,彼此間無限眷戀,但說到分手就這樣依依不舍地分手了。這個比喻恰當,深摯地體現出詞人戀春又惜春的真摯感情。“空眷眷”的“空”,是惜別時追嘆之語,正是在“分袂卻匆匆”的時刻感覺前些時的“眷眷”已如夢幻成空。這三句寫景抒情,化濃密為清疏;疏而不薄,因有開頭二句為基礎,從而能夠取得濃淡相濟的效果。
“只道真情易寫”從惜別的常情著想,早已是預料中的“那知怨句難工”,從內心發出的感嘆是實踐后的體驗。韓愈《荊潭唱和詩序》說:“歡愉之辭難工,而窮苦之言易好也。”詞人相信這個道理,但其結果不是這樣,意思遞進一層極言惜別之情的難以表達。“水流云散各西東”說明春光難以挽留,兼寫客中與果州告別,詞人與果州的朋友告別,天時人事融合在一起了。“半廊花院月,一帽柳橋風”這兩句也是對偶句,前句寫離開果州前的夜色之美,后句寫離開后旅途中的晝景之美。明月照著半個花院,旅途中和風輕輕吹著。詞人陶醉在這樣的美景中,雖不言情,卻可見輕快之情,濃清麗又似含蓄有加。
這首詞上片以寫景開始而以抒情結尾,下片以抒情開始而以寫景結尾。全詞僅插兩句單句,其余全部用對偶句。單句轉接靈活,又都意含兩面;對偶句有疏有密,起處濃密,中間清疏,結尾優美含蓄。情景相配,疏密相間,明快而不淡薄,輕松而見精美。同時也抒發了詞人的惜春之情,與友人的離別之愁。
作者介紹
陸游(1125—1210),字務觀,號放翁。漢族,越州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南宋著名詩人。少時受家庭愛國思想熏陶,高宗時應禮部試,為秦檜所黜。孝宗時賜進士出身。中年入蜀,投身軍旅生活,官至寶章閣待制。晚年退居家鄉。創作詩歌今存九千多首,內容極為豐富。著有《劍南詩稿》、《渭南文集》、《南唐書》、《老學庵筆記》等。
《臨江仙》詩詞鑒賞6
庭院深深深幾許,云窗霧閣春遲。為誰憔悴損芳姿,夜來清夢好,應是發南枝。
玉瘦檀輕無限恨,南樓羌管休吹。濃香吹盡有誰知,暖風遲日也,別到杏花肥。
【注釋】
①南枝:向南,亦即朝陽的梅枝。
②玉瘦檀輕:謂梅花姿態清瘦,顏色淺紅。檀:原為木名,此處指淺絳色。
③羌管休吹:意謂不要吹奏音調哀怨的笛曲《梅花落》。
④暖風遲日:語出孫光憲《浣溪沙》詞:蘭沐初休曲檻前,暖風遲日洗頭天。遲日:春日,語出杜審言《渡湘江》:遲日園林悲昔游,今春花鳥作邊愁。賞析 細讀這首賞花詞,發現李清照選取的角度十分特別。第一個畫面是描繪春天的來遲,梅花的不開放;第二個畫面是描繪梅花的凋零,濃香之吹盡,而梅花盛開的場面只是在清夢中一閃而過。在詞人的眼中,梅花似乎沒有經歷過枝頭爛漫的好時光。這樣苦心積慮、獨具慧眼的藝術選擇,只是要賦予詠梅以悲苦的含義。事實上,南渡漂泊的詞人也無心賞識燦爛綻放的梅花,只是躲在房中,空任大好春光在身邊悄悄流逝。一旦來到戶外,梅花卻又已經殘敗。其中,憔悴損、玉瘦檀輕等形象的描繪,仿佛是南渡后在愁苦中煎熬的詞人外貌形態的寫照。上下片為誰、有誰知的兩度追問,又透露出世無知音的痛苦。身為女人,李清照無法真正干預閨房外面的世界,徒喚奈何。這樣的托物言志法,與南渡前詠梅花之作,甚至是詠其他花卉之作,都有很大的差別。
【賞析】
細讀這首賞花詞,發現李清照選取的角度十分特別。第一個畫面是描繪春天的來遲,梅花的不開放;第二個畫面是描繪梅花的凋零,濃香之吹盡,而梅花盛開的場面只是在清夢中一閃而過。在詞人的眼中,梅花似乎沒有經歷過枝頭爛漫的好時光。這樣苦心積慮、獨具慧眼的藝術選擇,只是要賦予詠梅以悲苦的含義。事實上,南渡漂泊的詞人也無心賞識燦爛綻放的梅花,只是躲在房中,空任大好春光在身邊悄悄流逝。一旦來到戶外,梅花卻又已經殘敗。其中,憔悴損、玉瘦檀輕等形象的描繪,仿佛是南渡后在愁苦中煎熬的詞人外貌形態的寫照。上下片為誰、有誰知的兩度追問,又透露出世無知音的痛苦。身為女人,李清照無法真正干預閨房外面的世界,徒喚奈何。這樣的托物言志法,與南渡前詠梅花之作,甚至是詠其他花卉之作,都有很大的差別。
《臨江仙》詩詞鑒賞7
歐陽公作《蝶戀花》,有“深深深幾許”之句,予酷愛之。用其語作“庭院深深”數闕,其聲即舊《臨江仙》也。
庭院深深深幾許,云窗霧閣常扃,柳梢梅萼漸分明,春歸秣陵樹,人老建康城。
感月吟風多少事,如今老去無成,誰憐憔悴更凋零,試燈無意思,踏雪沒心情。
注釋
[1]扃(jiōng):門環、門閂等。在此謂門窗關閉。
[2]人老建康城:一作“人客建安城”;建康,又作“遠安”。
賞析/鑒賞
這首詞作于建炎三年 ,即119 年初,是李清照晚期代表作之一。這首詞不單是她個人的悲嘆,而且道出了成千上萬想望恢復中原的人之心情。
起句直接采用歐陽文忠公《蝶戀花》詞首韻“庭院深深深幾許”全句,連疊三個“深”字,乃比興之作。貌寫閨情,實蘊國恨。第二句:“云窗霧閣常扃”是用韓文公《華山仙女詩 》“云窗霧閣事恍惚,重重翠幕深金屏 ”,再加強“深”的意境 ,“常扃”與陶靖節《歸去來辭》“門雖設而常關”,同一機杼,孤寂之心 ,憂憤之情,躍然紙上。詞境靜穆,不言愁苦,而使人更難為懷 。“柳梢梅萼漸分明”一句,寫景如畫,不設色,淡墨鉤線,著一“漸”字,為點睛之筆“春歸秣陵樹,人老建康城”鋪敘,合時、合地,境界自成 。“春歸”,時間概念 ;“秣陵樹”空間概念,意謂南宋偏安建康又一度春光來臨了 ;“人老”,“老”字,時間概念 ,“建康城”空間概念,痛北人將老死南陲,創造出一悲慟欲絕的境界上片造境,下片言情 。“感月吟風多少事,如今老去無成 ”,今昔對比,無限感喟。建炎之初,清照抒寫了許多語悲意明的政治詩,希望朝廷能以社稷蒼生為重,誰知中原恢復大業竟至蹉跎。詞人面對著南渡偏安的悲劇,既傷北宋之亡,又痛平生所業盡付東流,百感交集 。“誰憐憔悴更雕零”破碎山河無人收拾,詞人憔悴瘦損、流落江南 。“試燈無意思,踏雪沒心情”,以寫實結。元宵在北宋是萬民同樂的燈節,試燈,乃北宋官民預賞燈節之俗,今則“ 試燈無意思”;清照初到建康,踏雪登石頭城,北望中原,今則大勢已去,恢復無望,而金兵日熾,慘酷的現實哪里還有心情去預賞花燈,踏雪尋詩呢。
南渡以后,清照詞風,從清新俊逸,變為蒼涼沉郁,這首《臨江仙》是她南渡以后的第一首能準確編年的詞作。國破家亡,奸人當道,個中愁苦,只能用曲筆婉達。少女時代的清純,中年時代的憂郁,一化而為老年時期的沉隱悲愴。
《臨江仙》詩詞鑒賞8
原文
愁與西風應有約,年年同赴清秋。舊游簾幕記揚州。一燈人著夢,雙燕月當樓。
羅帶鴛鴦塵暗澹,更須整頓風流。天涯萬一見溫柔。瘦應因此瘦,羞亦為郎羞。
譯文
①澹:“淡”的異體字。
②風流:這里指風韻。
賞析/鑒賞
史達祖曾事權奸韓侂胄,掌文書,頗有權勢。后韓敗,史亦貶死(見《浩然齋雅談》)。可見他的人品遠不如姜夔,但他的詞典雅工巧,卻與姜詞相近,汪森云:“姜夔出,句琢字煉,歸于醇雅,史達祖等羽翼之”(《詞綜》序)。
這首小令寫閨中人思念遠方的游子。詞人不僅能設身處地寫出女主人公思人的情境,而且能細膩地描畫出女主人公的思緒,表現了豐富的想象力。
上闋著重寫女主人公獨宿空房的孤寂心境。開首二句的構思就極為精巧,詞人把抽象的“愁”情與無形的“西風”都人格化,它們仿佛早有約會似的,每年要到清秋時節前來赴約,相聚在一起,這就巧妙地把女主人公的心情作了十分富有詩意的表達。“舊游簾幕記揚州”是對思情的極為簡練而又非常具體的概括:女主人公當年與她的情人在風月繁華的揚州曾有過一段令人銷魂的經歷,他們曾在一起偎依相游,曾在簾幃帳幕中卿卿我我。而今“一燈人著夢,雙燕月當樓”——獨自一人在一盞孤燈下夢魂縈繞,夜半醒來只見當空一輪明月照著高樓,清輝中還瞥見屋粱上棲息著一雙相依相伴的乳燕。詞人在這里以“雙燕”反襯女主人公獨宿空房的孤寂,燕影雙雙更比照出閨中人形單影只的凄楚。
下闋寫女主人公思人時的微妙心理活動。“羅帶鴛鴦塵暗澹”,繡著鴛鴦的羅帶已被歲月的風塵消蝕得暗淡無光,它表明女主人公翹盼游子久久不歸懶于梳妝打扮,鴛鴦帶已棄置久矣,但她又覺得應該整頓精神保持自己儀容的美貌風流。“天涯萬一見溫柔”給這一心理活動作了交代:原來她怕天涯游子萬一歸來見到自己衣冠不整而失卻了愛戀的柔情密意。最后二句“瘦應因此瘦,羞亦為郎羞”是女主人公內心聲音的坦誠流露,她遙向遠方的情人傾訴:我形容瘦損是因對你的思念而這般消瘦,人們看到我這樣憔悴而議論我,羞赧我,我甘愿為你而羞!至此一個癡情女子對愛情的忠貞之情已盡現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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