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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言絕句登鸛雀樓原文翻譯賞析

時間:2024-06-13 06:26:55 登鸛雀樓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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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言絕句登鸛雀樓原文翻譯賞析

  《登鸛雀樓》是盛唐詩人王之渙的一首五言絕句。五言絕句登鸛雀樓原文翻譯賞析,我們來了解一下。歡迎參考。

  朝代:唐代

  作者:王之渙

  原文: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譯文

  夕陽依傍著西山慢慢地沉沒,滔滔黃河朝著東海洶涌奔流。

  若想把千里的風光景物看夠,那就要登上更高的一層城樓。

  注釋

  1.鸛雀樓:舊址在山西永濟縣,樓高三層,前對中條山,下臨黃河。傳說常有鸛雀在此停留,故有此名。

  2.白日:太陽。

  3.依:依傍。

  4.盡:消失。這句話是說太陽依傍山巒沉落。

  5。欲:想要得到某種東西或達到某種目的的愿望,但也有希望、想要的意思。

  6.窮:盡,使達到極點。

  7.千里目:眼界寬闊。

  8.更:替、換。(不是通常理解的“再”的意思)

  賞析

  這首詩寫詩人在登高望遠中表現(xiàn)出來的不凡的胸襟抱負,反映了盛唐時期人們積極向上的進取精神。其中,前兩句寫所見。“白日依山盡”寫遠景,寫山,寫的是登樓望見的景色,“黃河入海流”寫近景,寫水寫得景象壯觀,氣勢磅礴。這里,詩人運用極其樸素、極其淺顯的語言,既高度形象又高度概括地把進入廣大視野的萬里河山,收入短短十個字中;而后人在千載之下讀到這十個字時,也如臨其地,如見其景,感到胸襟為之一開。首句寫遙望一輪落日向著樓前一望無際、連綿起伏的群山西沉,在視野的盡頭冉冉而沒。這是天空景、遠方景、西望景。

  次句寫目送流經(jīng)樓前下方的黃河奔騰咆哮、滾滾南來,又在遠處折而東向,流歸大海。這是由地面望到天邊,由近望到遠,由西望到東。這兩句詩合起來,就把上下、遠近、東西的景物,全都容納進詩筆之下,使畫面顯得特別寬廣,特別遼遠。就次句詩而言,詩人身在鸛雀樓上,不可能望見黃河入海,句中寫的是詩人目送黃河遠去天邊而產(chǎn)生的意中景,是把當前景與意中景溶合為一的寫法。這樣寫,更增加了畫面的廣度和深度。而稱太陽為“白日”,這是寫實的筆調(diào)。落日銜山,云遮霧障,那本已減弱的太陽的光輝,此時顯得更加暗淡,所以詩人直接觀察到“白日”的奇景。至于“黃河”。當然也是寫實。它宛若一條金色的飄帶,飛舞于層巒疊嶂之間。

  詩人眼前所呈現(xiàn)的,是一幅溢光流彩、金碧交輝的壯麗圖畫。這幅圖畫還處于瞬息多變的動態(tài)之中。白日依山而盡,這僅僅是一個極短暫的過程;黃河向海而流,卻是一種永恒的運動。如果說.這種景色很美,那么,它便是一種動態(tài)的美,充滿了無限生機的活潑的美。這不是所謂“定格”,不是被珍藏的化石或標本。讀者深深地為詩人的大手筆所折服。后兩句寫所想。“欲窮千里目”,寫詩人一種無止境探求的愿望,還想看得更遠,看到目力所能達到的地方,唯一的辦法就是要站得更高些,“更上一層樓”。“千里”“一層”,都是虛數(shù),是詩人想象中縱橫兩方面的空間。“欲窮”“更上”詞語中包含了多少希望,多少憧憬。這兩句詩,是千古傳誦的名句,既別翻新意,出人意表,又與前兩句詩承接得十分自然、十分緊密;同時,在收尾處用一“樓”字,也起了點題作用,說明這是一首登樓詩。從這后半首詩,可推知前半首寫的可能是在第二層樓所見,而詩人還想進一步窮目力所及看盡遠方景物,更登上了樓的頂層。詩句看來只是平鋪直敘地寫出了這一登樓的過程,而含意深遠,耐人探索。這里有詩人的向上進取的精神、高瞻遠矚的胸襟,也道出了要站得高才看得遠的哲理。就全詩的寫作特點而言,這首詩是日僧空海在《文鏡秘府論》中所說的“景入理勢”。有人說,詩忌說理。

  這應當只是說,詩歌不要生硬地、枯燥地、抽象地說理,而不是在詩歌中不能揭示和宣揚哲理。象這首詩,把道理與景物、情事溶化得天衣無縫,使讀者并不覺得它在說理,而理自在其中。這是根據(jù)詩歌特點、運用形象思維來顯示生活哲理的典范。這首詩在寫法上還有一個特點:它是一首全篇用對仗的絕句。前兩句“白日”和“黃河”兩個名詞相對,“白”與“黃”兩個色彩相對,“依”與“入”兩個動詞相對。后兩句也如此,構(gòu)成了形式上的完美。

  沈德在《唐詩別》中選錄這首詩時曾指出:“四語皆對,讀來不嫌其排,骨高故也。”絕句總共只有兩聯(lián),而兩聯(lián)都用對仗,如果不是氣勢充沛,一意貫連,很容易雕琢呆板或支離破碎。這首詩,前一聯(lián)用的是正名對,所謂“正正相對”,語句極為工整,又厚重有力,就更顯示出所寫景象的雄大;后一聯(lián)用的是,雖然兩句相對,但是沒有對仗的痕跡。所以說詩人運用對仗的技巧也是十分成熟的。

  創(chuàng)作背景

  該詩是唐代詩人王之渙僅存的六首絕句之一。

  作者早年及第,曾任過冀州衡水(今河北衡水)縣的主薄,不久因遭人誣陷而罷官,不到三十歲的王之渙從此過上了訪友漫游的生活。寫這首詩的時候,王之渙只有三十五歲。

  拓展:登鸛雀樓教材理解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這是一首膾灸人口、老少皆知的唐代邊塞詩人王之渙的五言絕句,也可能是唐人五絕中最好的一首。短短的二十字中,表達出登樓所眺望的山河景色之壯麗,與抒發(fā)了內(nèi)心所涌現(xiàn)的哲思情懷之深邃。全詩由兩個對句形式組成,巧合天成,絲毫沒有任何匠意表現(xiàn)于其中,意境渾圓深遠,并且將景色,理趣,情懷完整地消融統(tǒng)攝于這二十個字字珠璣的五言絕句之中。首先,讓我們看看鸛雀樓這座古建筑。

  鸛雀樓與湖北武漢的黃鶴樓、湖南岳陽的岳陽樓和江西南昌的藤王閣合稱中國四大歷史文化名樓。舊址位于蒲州城西南黃河岸畔高阜處(今山西省永濟市),始建于南北朝時代,為北周(公元557-580)蒲州守將宇文護修建,因時有鸛雀棲其上而得名。宋沈括《夢溪筆談》卷十五上說:“河中府鸛雀樓,三層,前瞻中條,下瞰大河。”中條即中條山,在山西永濟西南,山狹而長,東太行,西華岳,此山居中,故名中條。大河就是黃河。鸛雀樓由于前瞻中條山,下瞰滾滾黃河,氣勢顯然宏偉壯觀,又加上位置優(yōu)越-西傍長安,東臨洛陽,所以歷代都吸引了無數(shù)的文人雅士來此登臨賦詩。《全唐詩》中便收錄了有關鸛雀樓的詩不下三十首,當然王之渙這一首五絕便是其中最出名的一首。

  古代的蒲州城是山西西南濱臨黃河岸邊的名城,遠在戰(zhàn)國秦昭王(秦始皇的曾祖父)時便在古蒲津渡口架設起一座橫跨黃河的浮橋,依歷史學家、考古學家,當時是以竹索修建,而橫跨黃河兩岸的浮橋因為大水洶涌的關系,所以時常發(fā)生橋斷船沉的意外事故,一直到了唐玄宗開元十二年(公元724年)下詔重新建設浮橋。依照專家的說法,這座新建的浮橋是由兩座連船百艘的曲浮橋相會合于河中的中間島而連成。原先是竹索浮橋改為鐵索浮橋,并且鑄造了各重五千公斤的八尊大鐵牛和八尊大鐵人策鐵牛分置于黃河兩岸(即兩邊各有四鐵牛四鐵人)更在中間鑄造了鐵山二座,鐵柱十八根作為鐵錨,由粗約三十毫米的鐵索連在鐵牛鐵柱上,八頭大鐵牛便像浮橋在兩岸的橋頭墩一樣鎮(zhèn)守著大河兩邊。這座跨河的蒲津浮橋雖然時有損壞,但經(jīng)過維護保養(yǎng),竟然一直使用到明朝!后來是因為黃河主流改道和河水泛濫,浮橋以及鐵牛鐵人才被埋在泥沙之下。1988年八月,考古學家在蒲州黃河故道上發(fā)掘出四尊鎮(zhèn)橋鐵牛、鐵人,抹去泥沙后發(fā)現(xiàn)鐵牛竟然不生?也不腐蝕,經(jīng)化驗是由七種金屬鑄成的。而在蒲州蒲津浮橋的這一端,便是臨河的鸛雀樓之所在!鸛雀樓自宋代以后便不復存在,一種流傳了很久的說法是元朝初年(1272年)為戰(zhàn)火所毀,但由蒲津浮橋的厄運來看,鸛雀樓更可能也是因為河水泛濫,再加上原址所在已變成沖積平地而黃河又改道,故址遠離黃河,使“黃河入海流”頓失所據(jù),所以便失去了重建的意義。直到1997年年底山西永濟市政府才擇現(xiàn)址施工重建,估計2002年全部工程完竣。原樓高約三十公尺,占地約二千平方公尺,屬唐式四檐三層結(jié)構(gòu)的木質(zhì)樓。現(xiàn)在重建的鸛雀樓外形為四檐三層的仿唐式建筑,內(nèi)部共有九層,高七十三點九公尺,占地約八千二百多平方公尺,再加上規(guī)劃了北、中、南三個景區(qū),分別是黃河文化游覽區(qū),人工湖(三十公頃左右)與休閑度假區(qū),占地之廣可以想見!

  對鸛雀樓的古今變遷有了一個概括的認識后,讓我們來看看王之渙這位詩人。令人很意外的是《舊唐書》、《新唐書》都沒有他的傳,這可能跟王之渙沒有參加京試有關,因為像他在當時這么有名的詩人而假如又具有進士資格的話,最低限度都能與幾個詩人同傳的。《唐才子傳》對他的記載也很簡略,我們還能知道一些他的生平事跡靠的是唐人靳能為他寫的《墓志銘并序》這篇文章。另外就是唐河東人(即鸛雀樓之所在地山西永濟)薛用弱《集異記》所載他與王昌齡、高適的“旗亭畫壁”(注)風雅韻事。依靳能所載,他“本家晉陽,宦徙絳郡”,晉陽即山西太原,絳郡即現(xiàn)在的山西新絳縣。太原王氏是山西的望族,而他的五世祖王隆之為后魏絳州刺史,可能就是那時定居絳郡的。《墓志銘》說他卒于天寶元年二月(公元742年),享壽五十五,依此往后推算得出他生于武后垂拱四年(公元688年)。他曾當過衡水主薄,但為人誣陷而憤然辭官,《墓志銘》說他“遂化游青山,滅裂黃綬。夾河數(shù)千里,籍其高風。在家十五年,食其舊德。”主要的詩作大抵是這十五年游歷的切身體驗之作。沿黃河的山西、陜西、甘肅數(shù)省北地在唐時是邊塞,他被定位為邊塞詩人也正因為他的詩作跟他的好朋友王昌齡、高適等詩人多寫邊塞生活有關。靳能說他的詩“歌從軍,吟出塞,皎兮極關山明月之思,蕭兮得易水寒風之聲。傳乎樂章,布在人口。”更贊譽他“孝聞于家,義聞于友,慷慨有大略,倜儻有異才。”可惜的是他的慷慨大略、倜儻異才不為時所用,而他最后卻是老死于文安縣尉這種地方小官任上。更可惜的是他的詩竟沒有結(jié)集成書,僅流傳下六首詩而已!《登鸛雀樓》便是這六首中的最出名的兩首的其中的一首。(另一首是章太炎先生推為“絕句之最”的《涼州詞》:“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現(xiàn)在,讓我們來看這一首詩。對這一首詩的了解,依歷代流傳下來的解釋不外兩層意旨,像所有的絕句一樣,精彩在第三、第四這兩句,“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這兩句詩更是絕句中的精辟絕倫的佳句!第一層意思是指觀賞景色而言,如果你想窮目力之所覽而擴及千里之遙的美景盡收于眼前,當然要攀登上最上層才可能達致。登高望遠,立足越高便看得越遠,這個相同的道理應用在做人與為學也是如此。《登鸛雀樓》一詩的最后兩句之所以獲得極高的評價顯然便是含著這深層意旨以激發(fā)、鼓勵人向上的教誨才達致的,而這便是它的第二層意思。并且這第二層意思正好跟傳統(tǒng)儒家的思想若合符節(jié),《四書》中的《大學》里引《湯之盤銘》的話說:“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不管是道德的自我建立或是學問的探研正因為是無止境的,如此一來,一個對真實生命具有自省能力的人便不能須臾停頓下來,相反地是要不斷地超越自我,日新又新,向上、向更高的境界攀登。這也就是中國現(xiàn)代最偉大的哲學家熊十力先生常告誡的“做人不易,為學實難”的真切意旨之所在。尤有進者,這兩句詩所包含的意旨與《易經(jīng)乾卦》里所說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完全一致。對真實生命具有自省能力的君子,當他們看到天地的健行不息,便覺悟到自己也要效法天道之健行不息,具體落實下來便是時時戒慎恐懼于“德之不修,學之不講”這個人生的永恒課題。這個人生的永恒課題當然就不是像三層的鸛雀樓這建筑物讓我們可以輕易地攀登到頂層而盡覽當前的山河之美,而是一個永遠不能停下來、永遠都能向更高處走的無盡歷程。這樣的一座精神的建筑物究竟有多少層?誰又能說得清楚明白?但是有一點卻是很清楚明白的,當你的心靈的眼睛想要看得更遼闊、更深遠,你便不能停下來,你在更上一層樓之后還必須更上一層樓......。

  這首詩的最后兩句的義蘊竟如此深微精辟,然而光這樣對全詩的了解仍未周延,你必須細細品味前面兩句才能緊密圓融地將全詩貫通起來。“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絕非僅僅寫當前的景色而已。光芒四射的太陽依著中條山走向盡頭表示了一天很快就要過去,暮色已起,黑夜還會很遠嗎?時間又豈曾等待過任何人?滾滾的大河向南流去,直抵風陵渡、潼關與匯流入黃河的渭水轉(zhuǎn)向東流奔赴廣闊無邊的大海。孔子川上之嘆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古希臘的哲人赫拉克里圖斯說:“濯足流水,水非前水。”河水滾滾,又何嘗會停下來等候任何人?時間既無法逆轉(zhuǎn),河水更不會回流,那么人的生命呢?生命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古語說:“人生七十古來稀。”以一個五十歲的人做例子,我們很自然地說他活到現(xiàn)在五十歲了,但是很顯然地你是從“活”的觀點去說。假如你像海德格那樣把人存在理解成是奔向死亡的存有去看的話,那么你便選擇了從“死”的觀點去說,這樣一來,我們就說他死了五十年!每活一秒鐘的同時就是每死一秒鐘!這個道理,遠在春秋時代在莊子和惠施所說“物方生方死”就早已明言了,不管是莊子道家的玄理或惠施名家的名理都同樣成立。太陽逼向西山,一日就很快算是走完了,滾滾流水,尤其像黃河這樣的大河它那浩蕩急促的步伐,更讓人驚覺歲月之無情!《登鸛雀樓》前面這一對句就是這樣具體地扣緊人的生命講!也正因為生命的匆匆,你不能“愿春暫留”,祈望美好的年華停頓下來!你也不能以“人生七十才開始”來欺騙自己。你必須切實地把握住這短暫的生命,向著那精神建筑物層層向上攀登,必如此,你才不枉此生!我相信我這樣的解釋才能把詩人內(nèi)心要表達的景致、理趣、情懷完整地呈現(xiàn)出來。中國詩詞里寫景的地方很多時候往往是借客觀的景物以抒發(fā)主觀的情懷,而且也常常會借客觀的景物去顯發(fā)深奧的理趣,我認為《登鸛雀樓》前面的兩句就絕非寫景這么簡單!五言絕句短短只二十個字,不像其它的體材能盡情抒寫,所以二十字中所承載的意蘊便更為濃縮而不易如實地解讀出來!同樣是寫黃河,也是盛唐的詩人李白的七言古體《將進酒》就寫得異常清晰明確!他說:“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對照著李白的《將進酒》去看王之渙的《登鸛雀樓》前面的這兩句詩,顯然地后者便是具體地扣緊著人的生命講而絕非僅僅寫景而已是毫無疑問的了。古人說:“詩無達詁。”但是我卻一直都認為:“詩有定解。”當然,望文生義和增益附會是跟“定解”完全沾不上邊的,這一點我是敢斷言的。如何能覓得到那個“定解”?我想假如不是長期浸潤于其中恐怕是難以達致的。

  然而這么美好的一首詩卻很可能不是詩人王之渙所寫的!作者可能是處士朱斌。最早記載《登鸛雀樓》為王之渙所寫的典籍是《文苑英華》。這一千卷的著作是宋太宗太平興國中李昉、扈蒙、徐鉉、宋白等奉敕編的,《昭明文選》所選詩文迄于梁初,而此書則所錄詩文起于梁末,其用意明顯是在上續(xù)《文選》,并且書的分類編輯、體例亦大致相同!《文苑英華》由于是奉御旨編成,盡管內(nèi)中仍不免錯誤,然而其權威性卻相當?shù)馗撸蚀嗽跁械谌僖皇磔d錄了《登鸛雀樓》一詩是王之渙作后,殆屬無可置疑的了。并且北宋阮閱編的《詩話總龜》卷十五上也說:“河中府鸛雀樓,唐人及多,唯王之渙、李僧、暢諸詩最佳。王云‘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南宋計有功的《唐詩記事》收錄了上千名唐代詩人的詩作和記錄了他們的事跡,卷二十六中王之渙條目下即載有《登鸛雀樓》一詩,可見當時并無異議!前文引用了《夢溪筆談》則把王之渙寫成王文奐,有一些《古今詩話》的版本則作王文奧,《司馬溫公詩話》則作王文美大致都屬“手民之誤”一類,在校勘學上這類形似而誤的例子本來就是不勝枚舉的,所以并不能用來證明《登鸛雀樓》非王之渙作。

  但是,北宋元佑三年出現(xiàn)了一本名叫《國秀集》的書,這本薄薄只有三卷的小書在《唐書藝文志》并沒有收錄,北宋仁宗慶歷元年編定的大部頭的《崇文總目》里也沒有提到這本書,可見唐末宋初此書已不通行。尤溪曾彥和在跋里說:“《國秀集》三卷,唐人詩總二百二十篇。天寶三載國子生芮挺章撰。......浚儀劉景文頃歲得之鬻古書者,元佑戊辰孟秋,從景文借本錄之,因識于后。”芮挺章編的這本三卷的《國秀集》收錄了由唐玄宗開元以來到天寶三年這三十多年間盛唐詩人八十五位的佳作共二百一十八首詩。這些入選的詩人都是他同時代的人。在該書的卷下里收錄了王之渙三首詩,《涼州詞》兩首和《宴詞》一首,而《登鸛雀樓》則列名處士朱斌作!在這二百一十八首詩中芮挺章也選了自己的詩兩首,寫序的樓潁也有詩入選。《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認為這本書是“詩社標榜之濫殤”,但也承認“所錄率皆精美,非后來詩社所及”,可見此書有一定價值。并且芮挺章跟王之渙是同時期只是稍后一點的詩人,所選王之渙的三首詩都與現(xiàn)在王之渙流傳下來的詩相吻合,斷無可能會把王之渙這一首《登鸛雀樓》誤置朱斌名下!更何況王之渙在當時是頗具名望的詩人!并且和王之渙一起在“旗亭畫壁”吟唱的好朋友王昌齡、高適這兩位大詩人在天寶三年(公元744年)不單止還健在,而且都正當盛年,王昌齡當時是四十六歲(王昌齡公元698-765),而高適則是四十二歲(高適公元702-765)。這兩位大詩人都在唐代宗永泰元年才去世,竟然沒有向芮挺章抗議他把他們的亡友王之渙的詩誤作朱斌所寫,這真難以致信!只有一種合理的解釋是《登鸛雀樓》一詩不是王之渙寫的而是朱斌寫的。這樣一來,長期被認為是王之渙的名詩竟是另有作者!但是朱斌又是何許人也?《國秀集》只說他是處士而已,除此之外,我們竟對他毫無所知!南宋初年的大詩人范成大是吳郡人,他在他的《吳郡志》里引用到唐代張著的《翰林盛事》說《登鸛雀樓》是吳郡人朱佐日作。這個朱佐日又是何許人也?假如他跟朱斌是同一個人的話,那么我們就知道朱斌除了是處士外,他還是吳郡人。這是南宋高宗時期,也是我們最后聽到關于朱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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