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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秦娥原文及賞析

時間:2024-02-28 09:04:39 好文 我要投稿

憶秦娥原文及賞析

憶秦娥原文及賞析1

  原文:

  憶秦娥·詠桐

  李清照〔宋代〕

  臨高閣,亂山平野煙光薄。煙光薄,棲鴉歸后,暮天聞角。

  斷香殘酒情懷惡,西風催襯梧桐落。梧桐落,又還秋色,又還寂寞。

  譯文:

  登臨高樓,只見山巒縱橫,空曠的原野籠最在輕薄的煙霧中,煙霧中又滲透著落日的最后一縷余輝,烏鴉反巢,鴉聲消逝,遠處又隱隱傳來了軍營中號角聲。熏香燃盡,美酒飲完,這光景令人內心好不悲苦凄切。陣陣秋韻吹落那一片片梧桐枯葉,梧桐葉落,又是一片秋景蕭瑟,又讓人總是滿征的孤獨、冷落。

  注釋:

  憶秦娥:詞牌名。此調始見《唐宋諸賢絕妙詞選》所錄李白詞《憶秦娥·簫聲咽》。雙調四十六字,上下片各三仄韻,一疊韻,用韻以入聲部為宜。亂山:“亂”,在這里是無序的意思。平野:空曠的原野。煙光薄:煙霧淡而薄。棲鴉:指在樹上棲息筑巢的烏鴉。蘇軾《祈雪霧豬泉,出城馬上作,贈舒堯文》詩:“朝隨白云去,暮與棲鴉歸”。秦觀《以海潮·梅英疏淡》詞:“但倚樓極目,時見棲鴉。”聞:楊金本《草堂詩余》作“殘”,《花草粹編》作“吹”。角”:畫角。形如竹筒,本細末大,以竹木或皮革制成,外施彩繪,故稱。發聲哀厲高亢,古時軍中多用以警昏曉。南朝梁簡文帝蕭綱《和湘東王折柳》詩:“城高短簫發,林空畫角悲。”秦觀《滿庭芳》詞:“山抹微云,天連衰草,畫角聲斷譙門。”斷香殘酒:指熏香里的香燒盡了,杯里的酒喝完了。情征:《花草粹編》作“襟征”。西韻:《全芳備祖》原缺此二字,據《花草粹編》編補。即秋韻,《菩薩蠻·歸鴻聲斷殘云碧》中的“西韻”同義,皆喻指金兵每當秋高馬肥之時,便對南宋發動南擾、東進之攻勢,而作為“亡人”之象征的“梧桐落”,正是在“西韻“催”遏的背景之下。催襯:通“催趁”,宋時日常用語,義猶催趕、催促。岳飛《池州翠微亭》詩:“好山好水看不足,馬蹄催趁月明歸。”孔凡禮《宋詩紀事續補》卷十一徐安國《紅梅未既以湯催趁》詩:“頻將溫水泛花枝,催得紅梅片片飛。”以溫水澆梅,催花未既,謂之“催趁”;亦猶西韻催梧桐,催其葉落,謂之“催襯”也。趁與襯,同音假借。另說,“襯”,施舍,引申為幫助。梧桐落:在古典詩詞中,桐死、桐范既可指妻安的喪亡,亦可指喪失。前者如賀鑄《半死桐》:“梧桐半死清霜后,頭白鴛鴦失伴飛”;后者如《大唐新語》:“安定公主初降王同蚊,后降韋拐.又降崔銑。銑先卒,及公主亮,同咬子隘為駢馬,奏請與其父合葬,救旨許之。給事中夏侯鑷駁曰:‘公主初昔降婚,招桐半死;遺乎哥酪、琴瑟兩亡’……”“西韻催襯梧桐落”,秋韻勁吹,幫助即將凋落的梧桐葉更快飄落了。《警世通言》卷三十:“二趙在旁,又幫襯許多好言。夸吳氏名門富室。”又:楊金本《草堂詩余》作“天”。還:回,歸到。另說,當“已經”講。秋色:《花草粹編》作“愁也”。還:仍然,另說,當“更”講。

  賞析:

  本首詞乃是一首借景抒情之作。南渡之后,李清照遞遭家破人亡、淪落異鄉、文物遺散、惡意中傷等沉重打擊,又目睹了山河破碎、人民離亂等慘痛事實。這首《憶秦娥》就是詞人憑吊半壁河山,對死去的親人和昔日幸福溫馨生活所發出的祭奠之辭。上片作者立筆高閣之外,描寫作者登樓所見所聞,并將所思之情打入其中;下片作者轉筆高閣之內,描寫作者登樓所思所感,并將所見之景繪入其中。全詞兩片均不脫出寫情繪景,寓情于景,情景交加的詩詞三昧,寫得極為高妙,體現了作者的藝術才華。

  上片寫登臨高閣的所見所聞。

  起句“臨高閣”,點明詞人是在高高的樓閣之上。她獨佇高閣,憑欄遠眺,撲入眼簾的是“亂山平野煙光薄”的景象:起伏相疊的群山,平坦廣闊的原野,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煙霧,煙霧之中又滲透著落日的最后一縷余輝。疊句“煙光薄”加強了對這種荒涼、蕭瑟景色的渲染,造成了使人感到凄涼、壓抑的氣氛,進而烘托出作者的心境。

  “棲鴉歸后,暮天聞角。”是作者的所見所聞。烏鴉是被人們厭惡的鳥類。它的叫聲總使人感到“凄凄慘慘”,尤其在蕭條荒涼的秋日黃昏,那叫聲會顯得更加陰森、凄苦。鴉聲消逝,遠處又隱隱傳來了軍營中的陣陣角聲。這凄苦的鴉聲,悲壯的角聲,加倍地渲染出自然景色的凄曠、悲涼,給人以無限空曠的感受,意境開闊而悲涼。不難看出,這景物的描寫中,融注著作者當時流離失所,無限憂傷的身世之感。

  下片起句,作者寫了在這種景色中自己抑郁孤寂的心情。

  “斷香殘酒情懷惡”全詞只有這一句直接寫“情懷”,但它卻是貫穿和籠罩全篇的感情,一切都與此密切相關。“亂山平野煙光薄”的景色,使詞人倍感“情懷惡”,而“情懷惡”更增添了秋日黃昏的蕭索冷落。“斷香殘酒”四字,暗示出詞人對以往生活的深切懷戀。在那溫馨的往日,詞人曾燃香品酩,也曾“沉醉不知歸路”。而此時卻香已斷,酒亦殘,歷歷舊事皆杳然,詞人的心情是難以言喻的;一個“惡”字,道出了詞人的不盡苦衷。

  “西風催襯梧桐落。梧桐落,又還秋色,又還寂寞。”那陣陣秋風,無情地吹落了梧桐枯黃而碩大的葉子,風聲、落葉聲使詞人的心情更加沉重,更加憂傷了。疊句“梧桐落”,進一步強調出落葉在詞人精神上、感情上造成的影響。片片落葉象無邊的愁一樣,打落在她的心上;陣陣風聲,象鋒利的鋼針扎入她受傷后孱弱的心靈。這里既有國破家亡的傷痛,又有背井離鄉的哀愁,那數不盡的辛酸,一下子都涌上了心頭。作者寫到這里,已把感情推向高峰,接著全詞驟然從“又還秋色”的有聲,轉入了“又還寂寞”的寂靜之中。這“靜”絕非是田園牧歌式的寧靜,而是詞人內心在流血流淚的孤寂。“又還秋色,又還寂寞”,說明詞人對秋色帶來的寂寞的一種厭惡和畏懼的心理。自己不甘因秋色而寂寞,無限婉惜逝去的夏日的溫暖與熱鬧,同時也似乎表明她失去親人、故鄉的寂寞心情。長期積郁的孤獨之感,亡國亡家之痛,那種種復雜難言的心情,都通過淡淡的八個字,含蓄、深沉地表現了出來。

  這首詞的結句,是全詞境界的概括和升華。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能寫真景物真感情者,謂之有境界。”“又還秋色,又還寂寞”是對詞人所處的環境,所見的景物以及全部心境真實、準確而又深刻的概括,景是眼前之“真景物”,情是心中之“真感情”,同時情和景又互相融合,情融注于景,景襯托出情,使全詞意境蘊涵深廣。

  賞析二:

  此詞,寫作者登閣眺望及孤寂之感。心與物融,情與景合。兩個“又還”,加重了凄涼哀郁的色彩,加深了主題的表達。

  詞開始創造了一個視野廣闊的莽莽蒼蒼的世界。“臨高閣,亂山平野煙光薄”,開端起的陡然,從而吸引了讀者的注意。女主人登樓眺望,遠處那蜿蜒起伏參差錯落的群山,近處那遼闊坦平的原野,都被一層灰蒙蒙的薄霧籠罩著。“煙光薄”的凄暗色彩,似乎籠罩全篇,也似涂在讀者的心上。

  “煙光”三句,女主人站在高閣之上,看到從遙遠的群山和平坦的原野上歸飛的烏鴉,她的心無限的惆悵,想起了遠離身邊的心上人尚未歸來。這時又聽到黃昏畫角的哀鳴,在群山和原野中回蕩,猶覺黯然神傷。作者從視覺、聽覺兩個方面寫黃昏的景象,使畫面產生了動感。上片寫女主人在高閣上眺望所見。由人及物。

  換頭,“斷香殘酒情懷惡”,轉由物及人,寫室內的環境和女主人情懷的惡劣。室內熏爐里的香料已經燒盡,不再續添,仍然沒有心思;酒杯里的酒,也差不多喝完,愁緒依然未減。“西風催襯梧桐落”,秋風陣陣襲來,梧桐樹的葉子隨之飄落。頗有“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的悲慘氣氛。

  下片,寫女主人無法排遣的濃愁和孤寂。結句用兩個“梧桐落”,渲染了凄涼的氣氛,襯托了女主人悲愴的心境。張炎《清平樂》:“只有一枝梧葉,不知多少秋聲?”這是以小見大的寫法,由梧桐葉落,而知天下秋聲。劉熙載《藝概》說:“以鳥鳴春,以蟲鳴秋,此造物之借端托寓也。絕句之小中見大似之。”女主人很想到外面去排遣一下心中的繾綣離情,但是不能,外面是一片令人悲傷的秋色。江山凌肅,花木飄落,不僅不會消愁,反而會更增悲哀。于是,還要繼續在屋內悶坐,形影相吊,一片死寂。至此,她無法排遣的濃愁和孤寂,也便躍然紙上了。

  這首詞的結句,是全詞境界的概括和升華。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能寫真景物真感情者,謂之有境界。”“又還秋色,又還寂寞”是對詞人所處的環境,所見的景物以及全部心境真實、準確而又深刻的概括,景是眼前之“真景物”,情是心中之“真感情”,同時情和景又互相融合,情融注于景,景襯托出情,使全詞意境蘊涵深廣。

  細繹全詞,畫面是那樣慘淡、蕭颯,情感又是那樣凝重、沉痛,與作者早期那些抒寫相思之情的哀婉卻不失明麗的詞作有著不同的韻味,因而視之為后期的作品,或許并無武斷之嫌。

  賞析三:

  此詞,從“棲鴉歸后”、“情懷惡”、“寂寞”閣露出這是作者南渡后的懷人之作。

  “臨高閣,亂山平野煙光薄。”開端香得陡然,把讀者帶到高高的樓閣之上。女主人登樓眺望,遠處那蜿蜒香伏參差錯落的群山,近處那遼的坦平的原野,都被一層灰蒙蒙的薄霧籠罩著。“煙光薄”的凄暗色彩,似乎籠罩全篇,也似涂在讀者的心上。作者用了兩個“煙光薄”,加深了“亂山平野”的昏冥色彩。前一句最后的詞語,恰恰與相接的下一句開頭的詞語相同,這在修辭格中叫“頂針”,在詞中有時這是詞調格律的需要。這與易安《添字采桑子》:“窗前誰種芭蕉樹,陰滿中庭。陰滿中庭,葉葉心心舒卷有余情。傷心枕上三更雨,點滴霖霪。點滴霖霪,愁損北人不慣香塵聽。”李白《憶秦娥》:“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年年柳色,霸陵傷別。樂游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其中的兩個“陰滿中庭”,兩個“點滴霖霪”,兩個“秦樓月”,兩個“音塵絕”,用法是一樣的。

  詞開始創造了一個視野廣的的莽莽蒼蒼的世界。

  “煙光薄,棲鴉歸后,暮天聞角。”女主人站在高閣之上,看到從遙遠的群山和坦平的原野上飛歸在樹上的巢里過夜的烏鴉,她的心無限的.惆悵,想香塵遠離身邊的心上人,尚未歸塵。這時又聽到黃昏畫角的哀鳴,在群山和原野回蕩,尤覺黯然神傷。作者從視覺、聽覺兩個方面上寫黃昏的景象,使畫面產生了流動感。

  上片寫女主人在高閣眺望所見。由人及物。

  換頭,“斷香殘酒情懷惡”,轉由物及人。寫室內的環境和女主人情懷的惡劣。室內熏爐里的香料已經燒盡,不再續添,仍然沒有心思;酒杯里的酒,也差不多喝完了,愁緒依然未減。“西風催襯梧桐落”,秋風陣陣襲塵,梧桐樹的葉子張之飄落。頗有“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的悲慘氣氛。過變由情入景。

  結句:“梧桐落,又還秋色,又還寂寞。”用兩個“梧桐落”加深了秋天的衰頹的色彩,渲染了凄涼的氣氛,襯托女主人悲愴的心境。張炎《清平樂》:“只有一枝梧葉,不知多少秋聲?”這是以小見大的寫法,由梧桐葉落,而知天下秋聲。劉熙載《藝概》說:“以鳥鳴春,以蟲鳴秋,此造物之借端托寓也。絕句之小中見大似之。”女主人很想到外面去派遣一下心中的繾綣離情,但是不能,外面是一片令人悲傷的秋色。江山凄肅,花木飄零,不僅不會消愁,反而會更增悲哀。于是,還要繼續在室內悶坐,形影相吊,一片沉寂。結句由景入情。

  下片,寫女主人無法排遣的濃愁和孤寂。

  此詞寫景的最大特色是“心與物融,情與景合”。李東陽《懷麓堂詩話》云:“或借景而引其情,興也”。此詞運用了興法。上片的寫景引出換頭的“斷香殘酒情懷惡”之情塵。下片的寫景“西風催襯梧桐落。梧桐落,又還秋色”,引出“寂寞”之情塵。此詞上片寫暮天的景色與下片“西風催襯梧桐落”的秋色渾然而成一幅凄清的畫面,構成女主人苦苦相思的背景。吳喬《圍爐詩話》云:“詩以情為主,景為賓,景物無自生,惟情所化,情哀則景哀,情樂則景樂。”說的很有道理,當然“樂景寫哀”,“哀景寫樂”應另當別論。此詞的寫景還有一種“索物以托情”的作用,“情附物也”,渲染氛圍,襯托愁情。

  此詞運用頂針的修辭格和兩個“又還”,創造并加濃凄涼的哀郁之氣,加強了主題的表達。

  賞析四:

  四印齋本《漱玉詞補遺》題此詞作“詠桐”,似未切。縱觀全篇,這應是一首借景抒情之作。盡管因為難以考證它的作年,我們無法準確把握作者揮毫濡翰時的情境和心緒,因而也無法深究作者所抒之情的底蘊是黍離之悲還是相思之苦,但作者抒情的真摯程度卻足以使我們受到感染,而不著痕跡地顯現于其中的高超技巧也足以令我們折服。

  詞的上篇寫登樓的所見所聞。

  在一個秋天的傍晚,作者懷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愁思,緩步登臨高閣,憑欄遠眺。躍入她眼簾的竟是那樣一番衰颯、悲涼的景象:繚亂的群山,平曠的原野,慘淡的煙光,以及聒噪著歸巢的昏鴉。它們拼合為一幅令人傷心慘目的秋晚眺望圖。有圖若此,難堪已極,而作者偏偏還要為它配上撼人心魄的畫外音——那在暮色中久久回蕩的悲壯的號角聲。號角聲,不僅將作者的情思帶入更寥廓的空間,而且為我們提供了捕捉作者情思的線索。由這作為背景之一的悲壯的號角聲,我們無妨推測那是靖康之變發生后的兵荒馬亂歲月。既然如此,聯系作者靖康之變后亡國、喪失、貧病交加、流離失所的遭遇,似乎可以斷言,滲透在這幅秋晚眺望圖中的是一種揉合著國仇家恨的渾灝蒼茫的憂傷之情。

  其實,秋景本不當這般蕭瑟,只因為“傷心人別具眼目”,才在作者筆下蕭瑟若此。以情役景,景因情設,這本是詩詞家的慣伎。正因為這樣,劉禹錫在《秋詞》中用“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的壯闊之景來表現志士的豪情,王維在《山居秋暝》中用“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清麗之景來表現隱者的雅致,而李清照則在此詞中用“亂山平野煙光薄。煙光薄。棲鴉歸后,暮天聞角”這樣的蕭瑟之景來表現她的憂思,從中,我們似乎也可悟出些“詩家三昧”。

  詞的下片寫登樓所思所感。

  如果比較上下片在章法、技巧方面的異同,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同樣表現為情與景的有機交融,但上片著重寫景,而景中有情,下片則著重抒情,而情中有景。“斷香”句,作者的視線由閣外移到閣中。一如“亂山平野煙光薄”,這撩人眼目、亂人情思的“斷香殘酒”,勾起作者閑愁萬種,使她更加難以為懷,乃至一反固有的婉曲作法,于百般無奈中吐出“情懷惡”這樣的直抒胸臆之語。

  “東風”句再度將視野拓開,攝下桐葉隨風飄墜的特寫鏡頭。這紛紛飄墜的桐葉,猛烈扣響了顫動在作者內心的生命之弦,使她情不自禁地聯想到:在走完一大段痛苦和歡樂相伴、災難與幸福相繼的人生旅程后,自己豈不也到了飄墜、凋零的歲月?“梧桐落”三字的有意重復,雖然主要是為服從詞律,卻也昭示著我們:這一衰歇景象,給予作者怎樣深刻的感受,又引起她內心怎樣的強烈反響!“又還秋色,又還寂寞”兩句便以作者的感受和反響作結。“又還”,表明作者因歷覽秋色而更感寂寞已非一遭,很難判斷她這是第幾回逢秋而悲。這就在相當程度上增加了抒情的廣度和深度。細繹全詞,畫面是那樣慘淡、蕭颯,情感又是那樣凝重、沉痛,與作者早期那些抒寫相思之情的哀婉卻不失明麗的詞作有著不同的韻味,因而視之為后期的作品,或許并無武斷之嫌。

  李清照

  李清照(1084年3月13日~1155年5月12日)號易安居士,漢族,山東省濟南章丘人。宋代(南北宋之交)女詞人,婉約詞派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稱。所作詞,前期多寫其悠閑生活,后期多悲嘆身世,情調感傷。形式上善用白描手法,自辟途徑,語言清麗。論詞強調協律,崇尚典雅,提出詞“別是一家”之說,反對以作詩文之法作詞。能詩,留存不多,部分篇章感時詠史,情辭慷慨,與其詞風不同。有《易安居士文集》《易安詞》,已散佚。后人有《漱玉詞》輯本。今有《李清照集校注》。

憶秦娥原文及賞析2

  原文:

  憶秦娥·花似雪

  明代:方以智

  花似雪,東風夜掃蘇堤月。蘇堤月,香銷南國,幾回圓缺?

  錢塘江山潮聲歇,江邊楊柳誰攀折?誰攀折,西陵渡口,古今離別。

  譯文:

  花似雪,東風夜掃蘇堤月。蘇堤月,香銷南國,幾回圓缺?

  錢塘江山潮聲歇,江邊楊柳誰攀折?誰攀折,西陵渡口,古今離別。

  注釋:

  花似雪,東風夜掃蘇堤(dī)月。蘇堤月,香銷南國,幾回圓缺?

  蘇堤:蘇軾為太守時,筑杭州西湖蘇堤。

  錢塘江山潮聲歇,江邊楊柳誰攀(pān)折?誰攀折,西陵渡口,古今離別。

  錢塘江:浙江西流至蕭山以下稱錢塘江,經海寧住入杭州灣。西陵渡:在今浙江杭州對江蕭山縣境。

  賞析:

  作者生當明季,少年時參加復社,與侯方域等有“明季四公子”之稱。此詞寫風掃蘇堤,香銷南國,月有圓缺。繼寫錢塘潮歇,江柳無人攀折,有一時群芳俱歇之慨。可以看出作者之寄意。“西陵渡口,古今離別”,抒發了無限感慨,也給全詞增添無限情韻。

憶秦娥原文及賞析3

  原文:

  樓陰缺,欄桿影臥東廂月。

  東廂月,一天風露,杏花如雪。

  隔煙催漏金虬咽,羅幃暗淡燈花結。

  燈花結,片時春夢,江南天闊。

  賞析:

  范成大詞集中共有五首《秦樓月》,都是寫春閨少婦懷人之情的。前四首分寫一天中朝、晝、暮、夜四時的心緒,后一首寫驚蟄日的情思,為前四首的補充和發展。看來這五首詞是經過周密構思的一個整體,絕非文字游戲,亦非實寫閨情,而是別有寄托的作品。

  所謂寄托,即托詞中少婦的懷人之情寄作者本人的愛君之意。這在宋詞中也是很常見的。據周必大撰《范公成大神道碑》記載,成大于淳熙三年(1176)春在四川制置使任上辭官歸家養病(四年五月成行),病中還為國操勞,上書言兵民十五事,使宋孝宗趙深受感動。所以這組詞可能有此寄托,并可能作于此次居家養病時。這里提到寄托,只是為了說明作者的原意。

  至于這組詞的價值,則主要在于表現情景的藝術技巧,因此還是可以把它們當作真實的閨情詞來欣賞。

  這里選的是上述組詞的第四首。此詞描寫閨中少婦春夜懷人的情景十分真切,是組詞中藝術價值最高的一篇。詞的結構是上闋描繪園林景色,下闋刻畫人物心情。初拍寫環境的幽靜。樓陰之間,皓月懸空,欄干的疏影靜臥于東廂之下。一派清幽之景更顯露寂寞之情。次拍寫環境的清雅。先重疊“東廂月”一語,強調月光的皎潔,然后展示新的景象,天清如水,風淡露落一片盛開的杏花,在月光照映下明潔如同白雪。滿園素淡之香,隱寓空虛之感。以上純用白描,不飾華采,但一座花月樓臺交相輝映的幽雅園林卻清晰可見。寫景是為了寫人。下闋要寫到的那位懷人念遠的閨中少婦,深藏在這座幽雅的園林之中,其風姿的秀美、心性的柔靜和心情的惆悵,也就可想而知了。給人一種見其景感其人的感覺。所以,上下闋之間看似互不相屬,實際上還是非常一致的.。

  換拍寫少婦的愁思。她獨臥羅幃之中,心懷遠人,久不能寐。此時燃膏將盡,燈芯結花,室內光線越來越暗淡,室外則夜露已落,一切都這么沉寂,只有漏壺上的銅龍透過煙霧送來點點滴滴的漏聲。在愁人聽來,竟似聲聲哽咽。這里并不直接寫人的神態,而是更深一層,借暗淡的燈光和哽咽的漏聲造成一種幽怨的意境,把人的愁苦表現得十分真切。“隔煙催漏金虬咽”一句,尤見移情想象的奇思。歇拍寫少婦的幽夢,又重疊前句末三字,突出燈光的昏暗,然后化用岑參《春夢》詩“枕上片時春夢中,行盡江南數千里”二語,表現少婦的迷離惝恍之情。人倦燈昏,始得暫眠片刻,夢魂忽到江南,境界頓覺開闊。然而所懷之人又在何處?夢中得相見否?作者卻不寫出來,讓讀者自去想象。這樣寫,比韋莊《木蘭花》歇拍直說“千山萬水不曾行,魂夢欲教何處覓”意思更含蓄,更意味深長。

  春閨懷遠是詞的傳統題材,前人所寫極多,但往往“采濫忽真”(《文心雕龍·情采》),過于濃華而缺少新意。此詞卻“純任自然,不假錘煉”(《蕙風詞話》),顯得淡樸清雅,沒有陳腐的富貴氣和脂粉氣。

  寫環境不事鏤金錯銀的雕繪,只把花月樓臺的清淡景色自然地寫出來;寫人物不事愁紅慘綠的夸飾,只把長夜難眠的凄苦心情真實地寫出來。一切都“不隔,不做作”(張《叢碧詞話》),從而創造出一種天然的美。在情感的表現上,詞人亦能突破常規,獨辟蹊徑,即不作“斜倚銀屏無語,閑愁上翠眉”《定西番》一類的正面描寫,也不作“為君憔悴盡,百花時”(溫庭筠《南歌子》)一類的直接抒情,更不作“月分明,花淡薄,惹相思”《三字令》一類的多余解說,卻借月幽花素的園林景色暗示她情懷的寂寞孤獨,借漏咽燈昏的環境氣氛烘托她心緒的凄涼愁苦,“側出其言,旁通其情,觸類以感,充類以盡”《復堂詞錄敘》,既新穎,又厚重。

憶秦娥原文及賞析4

  原文:

  花深深。

  一鉤羅襪行花陰。

  行花陰。

  閑將柳帶,細結同心。

  日邊消息空沈沈。

  畫眉樓上愁登臨。

  愁登臨。

  海棠開后,望到如今。

  譯文在一個晴和的春日,踱著輕盈的步子,獨自徘徊于花蔭之下,看到長長的柳條,便隨手攀折了幾枝,然后細心編成一個同心結,期望丈夫能與自己永結同心。

  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收到丈夫的來信了,在愁苦無奈的時候,只能獨自登上閨樓遠眺。從海棠花開就開始盼望,一直盼到現在。

  注釋①一鉤:常用于形容新月,此喻美人足。

  ②同心:即同心結。用錦帶打成的連環回文樣結子,為男女相愛的象征。

  賞析:

  這是一個癡情的妻子寄給游學未歸的丈夫的詞作。作者為南宋太學生鄭文之妻孫氏。

  詞一開始即以“花深深”三字寫出百花盛開的濃麗景色,緊接著寫自己獨自徘徊于花陰之下。“一鉤羅襪”指小巧的雙足,由此可以想見癡情女主人公是一位體態輕盈的'妙齡女子。“花陰”二字一方面補足上句花的繁茂,另一方面也點出這是一個晴和的日子。春和景明,本該夫妻團聚歡樂,攜手共游,但如今卻良辰美景虛設。不言惆悵,而惆悵自見。第三句“行花陰”重復第二句末三字,不僅是格律上單純的重復,而含有徘徊復徘徊之意,以引出下面的行動。“閑將柳帶”二句寫女主人公看到長長的柳條乃隨于攀折幾枝,精心地編成了一個同心結。以表達對于心心相印的愛情的向往。

  如果說上闋是以行動來暗示獨處的悵惘和對堅貞愛情的向往的話,那么下闋便是以直抒胸臆來表達她痛苦的期待和熱切的召喚。下闋著力寫一個“望”字。

憶秦娥原文及賞析5

  樓陰缺。

  闌干影臥東廂月。

  東廂月。

  一天風露,杏花如雪。

  隔煙催漏金虬咽。

  羅幃暗淡燈花結。

  燈花結。

  片時春夢,江南天闊。

  作者:

  范成大(1126-1193),字致能,號石湖居士,吳郡(治所在今江蘇省蘇州市)人。紹興進士,做過一些地方官,并做了兩個月的參知政事(副宰相)。乾道六年(1170)作為使節到金朝去談判國事,抗爭不屈,幾乎被殺。淳熙九年(1182)退隱到故鄉石湖。他懷有報國大志不能實現,同情人民苦難又無能為力,這種思想構成他的詩歌創作的主題。特別是后半生,創作了非常有特色的'田園詩,洋溢著熱愛生活的激情,是宋詩中的優秀篇章。他善寫絕句,詩風清麗精致。

  注釋:

  ①樓陰缺:高樓被樹蔭遮蔽,只露出未被遮住的一角。

  ②欄干影臥:由于高樓東廂未被樹蔭所蔽,因此當月照東廂時,欄干的影子就臥倒地上。

  ③一天:滿天。

  ④金虬(qiú):即銅龍,指計時的漏器上所裝的銅制龍頭。

  賞析:

  這首詞著重描繪春日晚景,以抒愁情。上片寫室外景色。月照東廂,欄干影斜。風露滿天,杏花似雪。下片抒寫懷人的幽思。羅幃暗淡,金漏聲咽,夢境雖好,而片時相會,離愁苦多。全詞委婉含蓄,清疏雅潔。

  俞陛云《唐五代兩宋詞選釋》:上闋言室外之景,月斜花影,境極幽俏。下闋言室內之人,燈昏欹枕,夢更迷茫,善用空靈之筆,不言愁而愁隨夢遠矣。

  唐圭璋《唐宋詞選注》:“片時春夢”,是說夢中相會,好景苦短。“江南路遙”則指故鄉路遠,離愁偏多。鄭文焯《絕妙好詞校錄》:范石湖《憶秦娥》“片時春夢,江南天闊”,乃用岑嘉州“枕上片時春夢中,行盡江南數千里”詩意,蓋櫽括余例也。

憶秦娥原文及賞析6

  原文:

  憶秦娥·季溫老友歸樵陽人來閑書因以為寄

  [宋代]孫道絢

  秋寂寞。秋風夜雨傷離索。傷離索。老懷無奈,淚珠零落。

  故人一去無期約。尺書忽寄西飛鶴。西飛鶴。故人何在,水村山郭。

  譯文

  秋天總是讓人感覺寂寞寂寞;秋風蕭瑟,夜雨淅瀝,離群索居,更加感傷無著。離群索居,感傷無著,年老力衰,無可奈何,眼淚兒不斷下落。

  老朋友一去不返,不知何時才能再會;書信一封,忽報西方飛來鶴。西方飛鶴,老朋友現在何處?在那水邊村莊,山邊城郭。

  賞析:

  該篇原有小序,“季溫老友歸樵陽,人來閑書,因以為寄。的可知這是老友來信,以曲代簡,借詞述懷的。這首詞抒發了老來寂寞無奈的情懷,寄寓了對友人的深切懷念。

  詞的上闋寫自己處境的落寞。

  起句如爆竹,既爽利又明快,一下子就唿出“秋寂寞的,繼而述“秋風夜雨的的寂寞之境,和“傷離索的的寂寞之情。秋天是撩人愁思的季節,風雨之夜更使人想念遠行之人。風聲、雨聲、落葉聲,聲聲入耳,友情、別情、思念情,情情上心。但自己年已邁,力已衰,消逝的歲月無法挽回,別去的友人無法喚回,無可奈何,只有“淚珠零落的,淚珠和秋雨齊落,思緒共秋風并揚,境況慘,心情苦,寫出了寂寞情懷。

  詞的`下闋緊承上闋,揭明寂寞之由,愁苦之源。

  故人去后,杳無音訊,而今“尺書忽寄西飛鶴的,這應該是莫大的安慰,可以消釋郁結的愁思,除去執著的懷念。可是筆鋒一轉,折入另一境界,故人何在呢,在那“水村山郭的,故人“歸樵陽的,過著隱逸的方外生活,拋撇了世念塵緣,自然也無心再來相會把晤。詞至此,一點寂寞中的安慰也如鶴一樣地飛去了。

  這首詞寫對友人的懷念,既有環境的渲染,又有胸臆的袒露,還有書信的引發,都集中體現了一種意象,加之“秋風夜雨傷離索。傷離索的,“尺書忽寄西飛鶴。西飛鶴的,頂真的修辭運用,形成密集的節奏,猶如迎風落淚時的啜泣,石下流泉般的涌動,使情意益發慘戚。孫道絢留傳下來的詞不多,《全宋詞》僅收錄八首,多為酬酢之作,其意境雅雋,僅《菩薩蠻·欄干六曲天圍碧》、《如夢令·宮詞》可與之比美,其他均屬常情套語。該詞在孫作中就顯得特別佼俊。

憶秦娥原文及賞析7

  原文:

  憶秦娥·楊花

  清代:宋徵輿

  黃金陌,茫茫十里春云白。春云白,迷離滿眼,江南江北。

  來時無奈珠簾隔,去時著盡東風力。東風力,留他如夢,送他如客。

  注釋:

  黃金陌(mò),茫茫十里春云白。春云白,迷離滿眼,江南江北。

  黃金陌:指江南開滿金黃色菜花的.田間小路。春云白:形容楊花飄白,如春云回蕩。

  來時無奈(nài)珠簾隔,去時著盡東風力。東風力,留他如夢,送他如客。

  他:指楊花。

  賞析:

  此詞題為楊花,作者哀楊花,亦是自哀。白絮隨風東西,漫無依托,常使人想起飄忽不定的人生。作者從楊花聯想到自己,字里行間,隱約流露出內心的感慨。委婉含蓄,耐人尋味。

憶秦娥原文及賞析8

  憶秦娥·詠桐

  作者:李清照

  朝代:宋朝

  臨高閣。亂山平野煙光薄。煙光薄。棲鴉歸后,暮天聞角。

  斷香殘酒情懷惡。西風催襯梧桐落。梧桐落。又還秋色,又還寂寞。

  注釋:

  (01)四印齋本《漱玉詞》補遺題作“詠桐”,此詞據《全芳備祖》后集卷十八“梧桐門”錄入,芳權手校注本亦據以補錄,王本調下注云:“按《全芳備祖》各詞,收入何門,即詠何物。惟陳景沂常多牽強附會。此詞因內有‘梧桐落’句,故收入‘梧桐門’,實非詠桐詞。”又篇末注云:“此詞又見楊金本《草堂詩余》前集卷上、《花草粹編》卷三,無撰人姓名”。(02)此詞黃本列為“建炎元年南渡以后之作”,并校云,“下片詞筆較弱,姑存之。”陳祖美則以為作于建炎三年(一一二九)深秋趙明誠病卒后,并稱之為悼亡詞,皆非是。細玩詞境,乃鄉村景色。據趙明誠《青州仰天山羅漢洞題名》:“余以大觀戊子之重陽,與李擢得升同登茲山。”此為大觀二年(一一零八)重陽,北方早寒,正梧桐葉落之際,而南望青州附近,亦有“亂山平野”。故知此時趙明誠方出游,而李清照登高懷遠賦此詞也。(03)“煙光薄”,煙霧淡而薄。(04)“棲鴉”,指在樹上棲息筑巢的烏鴉。蘇軾《祈雪霧豬泉,出城馬上作,贈舒堯文》詩:“朝隨白云去,暮與棲鴉歸”。秦觀《望海潮(梅英疏淡)》詞:“但倚樓極目,時見棲鴉。”(05)“聞”,楊金本《草堂詩余》作“殘”,《花草粹編》作“吹”。(06)“角”,畫角。形如竹筒,本細末大,以竹木或皮革制成,外施彩繪,故稱。發聲哀厲高亢,古時軍中多用以警昏曉。南朝梁簡文帝蕭綱《和湘東王折柳》詩:“城高短簫發,林空畫角悲。”秦觀《滿庭芳》詞:“山抹微云,天連衰草,畫角聲斷譙門。”(07)“斷香殘酒”,指熏香里的香燒盡了,杯里的酒喝完了。(08)“情懷”,《花草粹編》作“襟懷”。(09)“西風”,《全芳備祖》原缺此二字,據《花草粹編》編補。(10)“催襯”,通“催趁”,宋時日常用語,義猶催趕、催促。岳飛《池州翠微亭》詩:“好山好水看不足,馬蹄催趁月明歸。”孔凡禮《宋詩紀事續補》卷十一徐安國《紅梅未開以湯催趁》詩:“頻將溫水泛花枝,催得紅梅片片飛。”以溫水澆梅,催花未開,謂之“催趁”;亦猶西風催梧桐,催其葉落,謂之“催襯”也。趁與襯,同音假借。另說,“襯”,施舍,引申為幫助。“西風催襯梧桐落”,秋風勁吹,幫助即將凋落的梧桐葉更快飄落了。《警世通言》卷三十:“二趙在旁,又幫襯許多好言。夸吳氏名門富室。”(11)“又”,楊金本《草堂詩余》作“天”。(12)“還”,回,歸到。另說,當“已經”講。(13)“秋色”,《花草粹編》作“愁也”。(14)“還”,仍然,另說,當“更”講。

  賞析:

  四印齋本《漱玉詞補遺》題此詞作“詠桐”,似未切。縱觀全篇,這應是一首借景抒情之作。盡管因為難以考證它的作年,我們無法準確把握作者揮毫濡翰時的情境和心緒,因而也無法深究作者所抒之情的底蘊是黍離之悲還是相思之苦,但作者抒情的真摯程度卻足以使我們受到感染,而不著痕跡地顯現于其中的高超技巧也足以令我們折服。

  詞的上篇寫登樓的所見所聞。在一個秋天的傍晚,作者懷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愁思,緩步登臨高閣,憑欄遠眺。躍入她眼簾的竟是那樣一番衰颯、悲涼的景象:繚亂的群山,平曠的原野,慘淡的煙光,以及聒噪著歸巢的昏鴉。它們拼合為一幅令人傷心慘目的秋晚眺望圖。有圖若此,難堪已極,而作者偏偏還要為它配上撼人心魄的`畫外音——那在暮色中久久回蕩的悲壯的號角聲。號角聲,不僅將作者的情思帶入更寥廓的空間,而且為我們提供了捕捉作者情思的線索。由這作為背景之一的悲壯的號角聲,我們無妨推測那是靖康之變發生后的兵荒馬亂歲月。既然如此,聯系作者靖康之變后亡國、喪失、貧病交加、流離失所的遭遇,似乎可以斷言,滲透在這幅秋晚眺望圖中的是一種揉合著國仇家恨的渾灝蒼茫的憂傷之情。其實,秋景本不當這般蕭瑟,只因為“傷心人別具眼目”,才在作者筆下蕭瑟若此。以情役景,景因情設,這本是詩詞家的慣伎。正因為這樣,劉禹錫在《秋詞》中用“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的壯闊之景來表現志士的豪情,王維在《山居秋暝》中用“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清麗之景來表現隱者的雅致,而李清照則在此詞中用“亂山平野煙光薄。煙光薄。棲鴉歸后,暮天聞角”這樣的蕭瑟之景來表現她的憂思,從中,我們似乎也可悟出些“詩家三昧”。

  詞的下片寫登樓所思所感。如果比較上下片在章法、技巧方面的異同,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同樣表現為情與景的有機交融,但上片著重寫景,而景中有情,下片則著重抒情,而情中有景。“斷香”句,作者的視線由閣外移到閣中。一如“亂山平野煙光薄”,這撩人眼目、亂人情思的“斷香殘酒”,勾起作者閑愁萬種,使她更加難以為懷,乃至一反固有的婉曲作法,于百般無奈中吐出“情懷惡”這樣的直抒胸臆之語。“東風”句再度將視野拓開,攝下桐葉隨風飄墜的特寫鏡頭。這紛紛飄墜的桐葉,猛烈扣響了顫動在作者內心的生命之弦,使她情不自禁地聯想到:在走完一大段痛苦和歡樂相伴、災難與幸福相繼的人生旅程后,自己豈不也到了飄墜、凋零的歲月?“梧桐落”三字的有意重復,雖然主要是為服從詞律,卻也昭示著我們:這一衰歇景象,給予作者怎樣深刻的感受,又引起她內心怎樣的強烈反響!“又還秋色,又還寂寞”兩句便以作者的感受和反響作結。“又還”,表明作者因歷覽秋色而更感寂寞已非一遭,很難判斷她這是第幾回逢秋而悲。這就在相當程度上增加了抒情的廣度和深度。細繹全詞,畫面是那樣慘淡、蕭颯,情感又是那樣凝重、沉痛,與作者早期那些抒寫相思之情的哀婉卻不失明麗的詞作有著不同的韻味,因而視之為后期的作品,或許并無武斷之嫌。

憶秦娥原文及賞析9

  原文:

  憶秦娥·婁山關

  [近現代]毛澤東

  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譯文及注釋:

  譯文

  西風勐烈,長空中一群群大雁南飛,一陣陣鳴叫,霜花滿地,殘月在天。天將破曉,馬蹄聲零碎而又紛雜,軍號聲聲沉郁低回。

  不要說婁山關堅硬如鐵難以逾越,而今讓我們重振旗鼓向前。青山起伏,像海的波濤,夕陽鮮紅,像血的顏色。

  注釋

  憶秦娥:詞牌名,源于李白的詞句“秦娥夢斷秦樓月”。雙調,仄韻格,四十六字。該詞牌名的最早出李白《憶秦娥·簫聲咽》詞。此調別名甚多,計有《秦樓月》、《玉交枝》、《碧云深》、《雙荷葉》,而《秦樓月》則與《憶秦娥》同取詞中首句為之名。

  婁山關:又稱婁關、太平關,位于貴州遵義北大婁山的最高峰上,是貴州北部進入四川的重要隘口,離遵義城約60公里。婁山關地勢極為險要,《貴州通志》說它“萬峰插天,中通一線”。是四川與貴州的交通孔道。此處群峰攢聚,中通一線,地勢十分險要,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婁山關是紅軍長征途中的一處天險,此處戰役關系著紅軍的生死存亡。

  西風烈:烈,凜烈、勐風;西風勁厲。

  長空雁叫霜晨月:在霜晨殘月映照下,在煙霧茫茫的長空中,有飛雁在叫喚。這兩句是記拂曉情景,時婁山關戰斗已經勝利結束。

  霜晨月:疊句,類似音律上的和聲,有連鎖作用,詳見詞牌憶秦娥。

  馬蹄聲碎:碎,碎雜,碎亂。

  喇叭聲咽:喇叭,一種管樂器,即軍號。咽,嗚咽、幽咽,聲音因阻塞而低沉。

  雄關漫道真如鐵:雄關,雄壯的關隘,即指婁山關。漫道,徒然說,枉然說。人們徒然傳說婁山關堅硬如鐵。

  而今邁步從頭越:邁步,跨步、大踏步。從頭越,即為頭越。張相《詩詞曲語詞匯釋》:“為頭,猶云從頭,或開始也。”有重頭再開始的意思。說的是從頭大踏步越過雄關,卻隱約透露著當時戰略任務受挫,要對長征計劃從頭再作部署,且有取得勝利的堅定不移的信心。

  蒼山如海:青山起伏,像海的波濤。

  殘陽如血:夕陽鮮紅,像血的顏色。

  賞析:

  這首《憶秦娥·婁山關》是毛澤東在婁山關戰役勝利之后所寫,最早發表于《詩刊》1957年1月號,發表時沒有標明寫作時間。1963年12月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毛澤東詩詞》時,將寫作時間標明為“一九三五年二月”。這首詞上闋寫的是紅軍向婁山關進軍的途中,下闋寫的是婁山關戰役勝利之后的`景象。

  這首詞以“西風烈”三字起筆,氣勢如虹。在蒼茫的云貴高原,時常有大風吹過。會值清晨,詩人置身此地,首先感覺的就是無處不在的西風。毛澤東在形容西風的時候,用了一個“烈”字。此處這個“烈”字通“颲”字,《說文解字》中釋道:“烈,火勐也”;“颲,烈風也”。颲、烈,二字同源。毛澤東拿本意形容火勐的“烈”字來形容西風,生動形象地寫出了西風的闊大和威勐,像熊熊大火燎原而至,成功地烘托出蒼茫甚至有點悲涼的氛圍和基調來。

  第二句是“長空雁叫霜晨月”。在遼闊的高原上,秋風如此之大,任何聲音都可以傳得清晰悠遠,尤其是聲聲感發人思的雁聲。循著雁叫之聲,詩人抬頭望去,只見霜降四野,月照八荒。“霜晨月”三字,簡潔扼要地寫出了月色下的情景和氛圍。“霜晨月”,既可按照字面意思解釋為在下了霜的早晨看到了高空的月亮,但如果理解為晨月之光皓潔如霜,亦未嘗不可。意境渾然,思致動人。

  緊接著,按照詞牌要求,詩人疊韻而繼用“霜晨月”。如果說前面的“霜晨月”寫的是皓月當空,霜降晨曙的話,第二個“霜晨月”寫的應該是月光瀉地的意境了。順應著這個疊韻效果,很自然地從天上轉到地上,從而自然地引出了“馬蹄聲碎,喇叭聲咽”,以此來收結上片,深得作詩“不煩繩削而自合”(黃庭堅《與王觀復書》)之妙。

  上闋這四句寫景,實則非自然之景,實是作者眼中之景,如王國維所說的“景中有我”,實在是寫情中之景,以表達景中之情,寫作者之所感所想。所以,這里的景物描寫其實不過是作者的真實感受的外化景象,是作者當時的心情投射在周圍景物時所看到的事物。正因為寒冷,才覺得西風烈,正因為路難行,才覺得霜重;正因為心情沉郁,才聽得雁叫凄苦,馬蹄聲碎,喇叭聲咽。而這也正是紅軍當時冬夜行軍的真實寫照。上闋的整體色調的灰暗的,天色未亮,凄風冷月,行軍困苦,可謂沒有一點亮色。上闋確定的基調是陰沉抑郁的,一句“馬蹄聲碎,喇叭聲咽”讓人變得心情沉郁。

  下闋上來起始二句,一片的凄厲悲壯,豪氣突升,一筆宕開,并不寫攻占婁山關激烈的戰斗,而是指明即便關山漫漫,長路艱險,但已定下從頭做起。照一般的章法寫來,下闋可以寫人之困頓,路之艱難,以抒行軍艱難之慨,進而深化這種基調,寫成一首寫長征路難的抒情之作。但作者沒有如此,而是筆鋒一轉,橫空出世,全詞的調子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下闋的開頭,雖然語調比較舒緩了,但“真如鐵”三字,突出了奪取這座雄關的艱辛——作者通過“鐵”這一物象的堅硬、沉重,藝術地把“艱辛”具體化、形象化,這是很精巧的構想,“真如鐵”這個“鐵”字用得極妙,讓人有超現實之感。因而已被廣泛傳誦,成為佳句。而句中的“漫道”二字卻又展露出藐視艱辛的豪邁情懷。“雄關漫道真如鐵”這個句子的內涵極為豐富。

  “而今邁步從頭越”是上句的自然延伸。“邁步”就是舉大步,經過戰斗,“雄關”而今已變成通途。“從頭越”這三個字凝結了多少內心的奮發突破之情。這支革命隊伍跨越雄關,踏平險阻的堅強決心和無畏勇氣就出來了。激抒自己一腔英雄豪氣以及對獲勝的信心。詩人感到即便過去遭過一些失敗,但可以“從頭越”。

  詞以“蒼山如海,殘陽如血”這兩個景句來收筆,極有情味。前一句寫山。“蒼山”即青山。既寫出了山的顏色,也隱約流露出作者的喜悅。“如海”是說山巒起伏不盡,就像碧波萬頃的大海。不僅展現了壯闊的山景,也表明了作者是站在高處眺望,一股雄壯的氣概縈繞于句中。后一句寫夕陽。“如血”是說夕陽像鮮血那樣殷紅。它點出了紅軍勝利越關的具體時間,還使人通過這一壯麗的圖景聯想到紅軍義無反顧、不怕犧牲的偉大精神。這也是對詞的前闋及后闋首句中“真如鐵”所蘊含內涵的回應。這兩個色彩鮮明的比喻句既描繪了景物,又飽含著感情。寫的是黃昏景象,從凌晨寫到黃昏,乍看跳躍起伏,前后不太連貫,但作者正是利用了這種時空上的錯位,描寫了這樣的一幅景象:天亮復天暝,紅軍經過一夜又一天的急行軍,早已過了險峻的關口,擊敗敵人,占領了婁山關,把困難和艱險拋到了身后。一天激戰后,遍地硝煙,血流成河,英勇的紅軍戰士倒在了戰場上,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婁山關的崇山峻嶺,而紅軍的旗幟在烈烈西風中飄揚,在夕陽中顯得格外地鮮紅。

  此時詩人佇立于婁山關之巔遙看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莽莽蒼蒼,如大海一般深邃,而黃昏的夕陽漸漸落下,剩余的一抹霞光如血一般映紅了天際。畫卷之美正符合蒼涼沉雄的大寫意之境界,而這種大寫意之境界正是漢風眾美之中一類。李白《憶秦娥》有“西風殘照,漢家陵闕。”近人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評曰:“寥寥八字,遂關千年登臨口。”而毛澤東這最后二行博大蒼茫之氣與李白有同氣相唿應之感,同時毛澤東這二行還更多一些英雄之氣與壯麗之氣。

  綜觀全詞,上闋寫景,下闋抒情,景中含情,情中又有景,情景一體,水乳交融。而且其結構的獨特之處還在于上闋沉郁,下闋激昂,上闋取冷色調,下闋取暖色調,色彩對比強烈,感情對比亦同樣強烈,上下闋的強烈對比,恰恰反映了作者的樂觀主義精神和作為一代偉大指揮若定的氣魄。通篇只有四十六個字,篇幅雖短,但雄奇悲壯,氣勢如虹,寥寥數筆,“份量”很重,像一幅出自大師手筆的簡筆畫,筆簡而意無窮,勾勒出一幅雄渾壯闊的冬夜行軍圖,表現了作者面對失利和困難從容不迫的氣度和胸懷。

憶秦娥原文及賞析10

  憶秦娥·春酲薄

  春酲薄,夢中毬馬豪如昨。豪如昨。月明橫笛,曉寒吹角。

  古來成敗難描摸,而今卻悔當時錯。當時錯,鐵衣猶在,不堪重著。

  翻譯

  春酒微醉之后,進入了夢鄉。在夢中他又在與戰士們快馬飛馳,爭毬為戲;他仿佛又回到了軍營,聽到了明月下悠揚的笛聲和曉寒中嘹亮的號角聲。

  古來成敗是難于用言辭描述的,當年如果繼續留在軍中,很難說就沒有建立功勛的希望。

  注釋

  酲:酒醉后神態不清的狀態。

  毬馬:貂裘和戰馬,即戰袍和戰馬。

  吹角:吹號角。

  描摸:即“描摹”。用語言和文字描寫事物的形象。

  鐵衣:指盔甲。

  重著:重托。

  賞析

  這首小令,毛晉汲古閣《宋六十名家詞》本《后村別調》中題為《感舊》,它是對詞人年輕時代一段生活的感懷。

  公元1218年(宋寧宗嘉定十一年),劉克莊出參江淮制置使李玨幕府。他到淮東后,見維揚(今揚州)兵不滿數千,因而提出“抽減極邊戍兵,使屯次邊,以壯根本”,但他的建議沒有被采納。第二年春天,金兵果然乘虛而入,犯安濠,攻滁州,南宋朝野震動。劉克莊“在幕最久,得謗尤甚”。滁州圍解之后,他就退出了幕府。小令所寫的就是這一段生活。

  上片通過記夢引出對當年軍幕生活的懷念。“酲”,意為病酒,即酒醒后神志不清有如患病的感覺。“毬”即球,又稱鞠丸,是古代習武用具,以皮為之,中實以毛,或步或騎,足踏或杖擊而爭之。詞人春酒微醉之后,進入了夢鄉。在夢中他又在與戰士們快馬飛馳,爭毬為戲;他仿佛又回到了軍營,聽到了明月下悠揚的笛聲和曉寒中嘹亮的號角聲。

  從“豪如昨”的自述里,大家不難想見詞人當年在軍中的豪邁英姿。正如他在《滿江紅》詞中所寫:“金甲雕戈,記當日轅門初立。磨盾鼻一揮千紙,龍蛇猶濕。鐵馬曉嘶營壁冷,樓船夜渡風濤急。”這里寫的也是當年的軍幕生活,從中可以看出詞人的文才武略,和他殺敵報國、建功立業的豪情。正因為這樣,他對那一段生活才如此懷念,以至心有所感,形諸于夢。

  下片因夢而感舊,表現了無限的感慨。古來成敗是難于用言辭描述的,當年詞人如果繼續留在軍中,很難說他就沒有建立功勛的希望。然而他當時卻一氣之下退出了幕府。而今時光流逝,壯志難酬,不免生出“當時錯”的悔恨之情。

  “鐵衣猶在,不堪重著。”這種感慨是真切實在的。在上引《滿江紅》詞中,詞人也說:“生怕客談榆塞事,且教兒誦《花間集》。嘆臣之壯也不如人,今何及。”字里行間,流露出功業無成的傷感。

  劉克莊一生胸懷大志,盼望著恢復國家統一。他不止一次地表達了這一宏愿:“兩河蕭瑟憔狐兔,問當年祖生去后,有人來否”(《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問長纓何時入手,縛將戎主?未必人間無好漢,誰與寬些尺度!”(《賀新郎·實之三和有憂邊之語走筆答之》),然而詞人自己卻一生坎坷:“嘆年光過盡,功名未立;書生老去,機會方來”(《沁園春·夢孚若》)。南宋王朝也一天天腐朽下去,光復的希望日益渺茫,他只能“凄涼感舊,慷慨生哀”,這是他“卻悔當時錯”的`原因,也正是這篇小令的主旨所在。

  劉克莊詞,在藝術上豪放雄健,時有直露之病。前人說它壯語足以立懦,雄力足以排奡,又說它“直致近俗,學稼軒而不及者”(張炎《詞源》)。這首小令感情豪邁,在表現手法上也不求曲折,而以平直見長,很能體現出他的詞作的主要特色。但傷于直露,語無余意,下片又全以議論出之,削弱了詞的形象性,這又是它的不足之處。

  創作背景

  公元1218年(宋寧宗嘉定十一年),劉克莊出參江淮制置使李玨幕府。他到淮東后,提出“抽減極邊戍兵,使屯次邊,以壯根本”,但他的建議沒有被采納。第二年春天,金兵果然乘虛而入,犯安濠,攻滁州,南宋朝野震動。滁州圍解之后,他就退出了幕府。小令所寫的就是這一段生活。

  賞析二

  上片通過記夢引出對當年軍幕生活的懷念。從“豪如昨”的自述里,大家不難想見詞人當年在軍中的豪邁英姿。正如他在《滿江紅》詞中所寫:“金甲雕戈,記當日轅門初立。磨盾鼻一揮千紙,龍蛇猶濕。鐵馬曉嘶營壁冷,樓船夜渡風濤急。”這里寫的也是當年的軍幕生活,從中可以看出詞人的文才武略,和他殺敵報國、建功立業的豪情。正因為這樣,他對那一段生活才如此懷念,以至心有所感,形諸于夢。

  下片因夢而感舊,表現了無限的感慨“鐵衣猶在,不堪重著。”這種感慨是真切實在的。在上引《滿江紅》詞中,詞人也說:“生怕客談榆塞事,且教兒誦《花間集》。嘆臣之壯也不如人,今何及。”字里行間,流露出功業無成的傷感。

憶秦娥原文及賞析11

  原文:

  梅謝了,塞垣凍解鴻歸早。鴻歸早,憑伊問訊,大梁遺老。

  浙河西面邊聲悄,淮河北去炊煙少。炊煙少。宣和宮殿,冷煙衰草。

  注釋:

  ①鴻:即鴻雁,是一種候鳥。秋風起時北雁南飛,春季則自南歸北。在詩詞中常被當作信使。

  ②大梁遺老:即中原父老、北宋遺民。大梁,戰國魏都,即北宋時都城汴京。

  ③宣和宮殿:借指故國宮殿。宣和,宋徽宗年號。

  翻譯:

  梅花凋謝過后,北方大地一定解凍了,鴻雁應該早點回去了。鴻雁啊,還要靠你問候那些留在大梁的宋朝遺民呢。

  浙河的西邊,是前線陣地,卻靜悄悄地聽不到什么聲音。淮河的北面,是金人占領的地區,人煙稀少,一片荒涼。看那曾經繁華奢侈的宣和宮殿,現在只剩下冰冷的煙霧和枯黃的野草。

  賞析:

  北宋滅亡,中原淪喪,人民生活在異族的鐵蹄之下。這對生活在南北宋之交和南宋時代的文人士大夫心靈造成了巨大震撼,并成為他們在詩詞中反復吟詠的主題。劉克莊這首詞就是這樣,他通過鴻雁北歸,問候北方人民,遙想中原的殘破景象,表達出渴望統一的強烈愿望。“梅謝了,塞垣凍解鴻歸早。”江南梅花凋謝了,萬物逐漸復蘇。北方邊塞地區也應該冰融凍解。南來過冬的鴻雁正及早地歸去。劉克莊此詞,別開生面,委托北去的鴻雁,帶口訊向長期處于金人統治下的宋遺民進行慰問。“鴻歸早,憑伊問訊,大梁遺老。”大梁,是指北宋首都汴京。遺老,年老的遺民。詞人托鴻雁向他們問候,是表示對他們處境的關心,是對他們抗爭的聲援,同時也表達了南方愛國志士對北方骨肉同胞的思念之情。然而,何時才能完成統一大業呢?這卻是無言可說了。

  詞的.下片,作者的想象翅膀隨著鴻雁的北去而飛翔,展現出祖國大好山河殘破冷落、人民流散、田園宮室荒蕪的景象。“浙河西面邊聲悄,淮河北去炊煙少。”浙河西面,指浙江西路,包括鎮江一帶即當時接近宋、金分界(淮河)的前線之地。地處邊防,卻悄寂無聲,反映南宋當局的茍且偷安,防務廢弛,當然更談不上恢復的準備。淮河以北,是金人占領的地區。炊煙少,指在戰爭破壞和被金人奴役掠奪之下,人煙稀少,一片荒涼。這里真實地揭示了廣大民眾的苦難生活。最后兩句,感情濃烈而深沉:“宣和宮殿,冷煙衰草。”宣和,北宋徽宗年號。北宋的汴京,到徽宗時期,城市的繁榮,宮廷的奢華到了極點。北宋末年統治者“竭府庫之積聚,萃天下之伎藝”,大興宮殿,廣植花木,窮奢極欲,激起人民的反抗,導致金人的入犯無力抵御,結局是身為俘虜,生靈涂炭,而逃到南方的趙宋統治集團,則又在西子湖畔營造起安樂窩,在那里醉生夢死,將祖宗故國拋在腦后。這一句表達的感情不禁讓人想起李后主《虞美人》中的名句“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只是后主抒發的是物是人非的感慨,而劉克莊在這一句中抒發的只怕是物也非、人也非的更為深沉的慨嘆。

  這兩句不用動詞和虛字而把時間、地點、景象和人物感情自然地組合起來,構成一幅雄渾蒼涼的廣闊圖畫,鮮明形象,而含意卻十分深遠,耐人玩味,與李白《憶秦娥》的“西風殘照,漢家陵闕”,可謂同曲同工。

憶秦娥原文及賞析12

  [宋]曾覿

  風蕭瑟,邯鄲古道傷行客。

  傷行客。繁華一瞬,不堪思憶。

  叢臺歌舞無消息,金樽玉管空陳跡。

  空陳跡,連天衰草,暮云凝碧。

  注釋:

  【1】憶秦娥:“憶秦娥”是詞牌名,雙調,共四十六字,有仄韻、平韻兩體。仄韻格為定格,多用入聲韻,上下片各五句,三仄韻一疊韻。

  【2】蕭瑟:形容風吹樹木的聲音。

  【3】邯鄲:古趙國國都。

  【4】行客:遠行之人,這里是作者自稱。

  【5】管:笛、簫一類的管樂器,此代指音樂。

  作品賞析:

  蕭瑟的風聲,茫茫的原野。邯鄲,這昔日慷慨悲歌行之士云集的北國名城,繁華一時的趙國古都,如今已是煙寒草衰,光沉響絕。唯有那在疾風欲裂的古道上進著一隊人馬,面對這歷史殘跡,又怎能不翻涌起沉痛卻又無奈的反思?這,就是曾覿一行人的基本心境。

  當時正值南宋孝宗乾道五年(1169)隆冬,身為賀金正旦副使的曾覿,同正使汪大猷一道奉命出使金國,詞中所描述的情境正是他們在邯鄲古道上的所見所想。(《續資治通鑒》卷一四一)。據《宋史》記載,宋高宗趙構在以奸臣相秦檜為首的投降派的慫勇下,于紹興十年在向金帝所進表中,卑躬屈膝地答應:“世世子孫,謹守臣節。每年皇帝生辰并正旦,遣使稱賀不絕,歲貢銀、絹各二十五萬兩、匹。”史稱“紹興和議”這個賣國投降條約遭到廣大南京軍民的強烈反對。紹興三十一年金兵又準備南侵,高宗進退兩難,只好將皇位傳與養子趙,即孝宗。趙在太子時期就主張抗金,即位后在主戰派陳康伯、胡銓、張浚、虞允文等主戰派的支持下積極備戰,興師北伐。由于北伐暫時失利,再加上以太上皇趙構為首的主和派極力陰撓,本來就對抗金缺乏信心的孝宗只好同意議和。在公元1164年冬,與金簽訂了妥協投降的《隆興和約》。

  從此南宋皇帝對金雖不再稱臣,卻改君臣關系為叔侄關系,疆界仍維持完顏亮南侵前狀況,歲貢由原來的每年銀、絹各二十五萬兩、世,減少為各二十萬兩、匹。這無疑又是一個屈辱的條約,所以對于于有著國之家破之悲的東都故老,卻還要到金國去賀正旦的曾覿來說,當然是倍感屈辱的。然而這種屈辱和慘痛又無法逃避。這首詞所抒發的,正是詞人內心世界的.這種痛苦。

  詞的上闋講行客之“傷”眼前邯鄲古道的連天衰草固足令人神傷,當年轉瞬即逝的繁華,也因現今的政治形勢和疆界的劃分而成為“不堪思憶”的東西了。

  下闋緊承“古”“傷”二字,結穴于“空”這個觀念。詞人在嗟嘆前人業績,往昔繁盛不復再現的同時,也把失地未能收復的感傷之情,揉和于其中,一并抒發出來。至于“傷行客”與“空陳跡”兩個疊句的使用,不但符合音律上的要求,而且使這種失落感進一步加深,傷感之情更加濃烈。“叢臺歌舞無消息”等句,就明顯地透露出了這種渴望卻又失望,感傷而又悲涼的情緒。邯鄲叢臺,本戰國時趙武靈王所筑。李白《明堂賦》說:“秦、趙、吳、楚,爭高競奢,結阿房與叢臺,建姑蘇及章華。”可見叢臺也同阿房宮等都曾經是“朝歌夜弦”的宴樂之所。而目前的情況又如何呢?于是曾覿將他在邯鄲古道、叢臺陳跡上所涌起的種種黍離之悲,興亡之感,通通淡化在“空”之一字里。所謂“空”實際是希望它“不空”而成了“空”。如此深曲委婉的心思,竟被他表現得這么充分,這么蘊藉,正如張炎所要求的,不但造語“平妥精粹”,而且用事又“緊著題,融化不澀”“不為所使(《樂府指迷》),確實具有相當功力。詞的末尾兩句的“連天衰草,暮云凝碧”,描繪出一幅十分衰瑟的景象,這是詞人內心感情的外化;情景交融,達到了巧妙的程度。對于這首小令,黃叔旸當時就指出它“凄然有黍離之感”(《中興以來絕妙詞選》)。其實它的價值還不僅僅限于這一點。象曾覿這樣的上層文人,不管他把自己的命運同最高統治者聯系得何等緊密,殘破的家園、積貧積弱的國運總會要不斷地扣擊他的心,在光榮的歷史與屈辱的現實的夾擊下,又怎能不流泄出那只能屬于自己的反省和呻吟呢?所以我們認為這首詞中,所謂繁華一瞬,所謂歌舞陳跡等都寄寓著對北宋滅亡的感嘆,和失地未能收復的悲傷。正是作者通過反思啟示著人們:分裂和偏安是不得人心的。

憶秦娥原文及賞析13

  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年年柳色,灞陵傷別。

  樂游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

  賞析

  此詞描繪了一個女子思念愛人的痛苦心情,讀來凄婉動人。古人對它評價很高,把它與《菩薩蠻·平林漠漠煙如織》一起譽為“百代詞曲之祖”。

  “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詞人落筆就寫一個京城女子,在一個月照高樓的夜晚,被凄涼嗚咽的簫聲驚醒了好夢。“秦娥”,泛指京城長安的一個美麗的女子。《方言》卷二云:“秦晉之間,美貌謂之娥。”“夢斷”,謂夢被簫聲所驚醒。這里反用《列仙傳》所載蕭史與弄玉的故事,因為善吹簫的蕭史被秦穆公的女兒愛上,終于結為夫妻,一起隨鳳飛去,那該是多么美好;可這位秦娥呢,單身獨宿,只能在夢中與愛人相聚,偏偏好夢被那凄切簫聲所打斷,醒來一看空剩清冷的月色,心里又該是多么悲傷!一個“咽”字,渲染出境界之凄涼;一個“斷”字,烘托出秦娥內心的失望。開頭兩句就這樣以流麗之艷語而描寫出哀婉欲絕之情思。

  “秦樓月,年年柳色,灞陵傷別。”秦娥從夢中驚醒,眼前只有照著樓臺的月色;借著月色向樓下看,只見楊柳依舊青青,一如既往,不禁勾起往年在灞橋折柳,送別愛人那種悲傷情景的回憶。“秦樓月”之反復,本是這個詞調的要求;而在這首小令之中,不僅起到由月色而見柳色的承上啟下的作用,而且加強了對于孤獨凄涼的環境氣氛的渲染。至于由“柳色”而跳躍到“傷別”上去,既是從漢代以來折柳送別這一傳統風尚生發出來的想象,又是對秦娥懷念遠人心情的進層刻畫。“灞陵”,漢文帝劉恒的陵墓,在今陜西西安市東,附近有灞橋,為長安人士送別之所。《三輔黃圖》云:“灞橋在長安東,跨水作橋。漢人送客至此橋,折柳贈別。”“灞陵”一作“灞橋”。“灞陵傷別”,是由柳色觸發的對當時分別情景的回憶,它既補明了“夢斷”之“夢”乃是與遠別愛人相聚的好夢,更為下闋結句的描寫埋下了伏筆。這一“傷別”,本寫秦娥之離愁別恨,而以年年貫之,則把多少年、多少代人間共有的悲劇連類道盡,境界頓然闊大起來,賦予了普遍的意義。這三句連貫而下,層層浮想,句意跳躍,脈絡相承,曲盡秦娥夢斷之后的所見和所思。

  “樂游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這兩句緊承“傷別”,描寫秦娥登原望信而不得的景象。“樂游原”在今西安市南,居全城最高處,四望寬敞,可瞭望全城和周圍漢朝的陵墓;這里寫秦娥登臨遠望的地點。“清秋節”,點明是清涼的秋季,既補寫上闋沒有明寫的時間,又點染冷清寂寥的氣氛。此時此地,秦娥滿懷愁緒,眼望愛人由此離去的咸陽古道,苦苦等著,然而塵埃不起,音信全無。“咸陽”,乃秦朝京城,至漢、唐時從京城長安往西北經商或從軍,咸陽為必經之地;“古道”,年代久遠的通道,一個“古”字喚起人們對古往今來多少過客的不盡聯想,前人喻之“語境則‘咸陽古道’”(引江順詒《詞學集成》),正說出其境界之寥廓。“音塵絕”,見于蔡琰《胡笳十八拍》之十:“故鄉隔兮音塵絕,哭無聲兮氣將咽。”“音塵”本謂聲音與塵埃,后借指信息;“絕”,斷絕。這三字,不僅寫盡咸陽古道寂靜冷落的景象,更把秦娥孤獨無望、欲哭無聲的心境寫絕,其“傷別”之情可謂極矣!

  “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詞人依詞調的要求,將“音塵絕”三字加以反復,進一步強調從樂游原上遠望咸陽古道的悲涼景象,和秦娥哀婉凄切的心境,而引出秦娥眼前之所見,只有在肅殺的秋風之中,一輪落日空照著漢代皇帝陵墓的荒涼圖景。“闕”,此指陵墓前的牌樓。漢朝皇帝的陵墓都在長安周圍(詳見《三輔黃圖》),而身登樂游原的秦娥憑高瞭望,不見音塵,正將此景盡收眼底,同時秦娥懷古傷今的弦外之音,也借此被表達得淋漓盡致。特別是這結尾兩句與上闋的結尾兩句前后照應,從年年傷別的懷念遠人,到殘照陵闕的懷古傷今,氣象突然為之開闊,意境也就愈顯深遠。

  此詞意境博大開闊,風格宏妙渾厚。讀者從敦煌曲子詞中也可以看到類似格調,而不類中晚唐的清婉綺麗。陸游說:“唐自大中以后,詩家日趨淺薄,其間不復有前輩宏妙渾厚之作。”(《花間集跋》)。詩風與詞風自身存在著交錯否定之趨勢。

  此詞句句自然,而字字錘煉,沉聲切響,擲地真作金石聲。而抑揚頓挫,法度森然,無字荒率空泛,無一處逞才使氣。以此而言,設為李太白之色,毋寧認是杜少陵之筆。其風格誠在五代花間未見,亦非歌席諸曲之所能擬望,已開宋代詞之格調。

  譯文及注釋

  譯文

  玉簫的聲音悲涼嗚咽,秦娥從夢中驚醒時,眼見秦家樓外一輪清冷明月。清冷的明月,每一年橋邊青青的`柳色,都印染著灞陵橋上的凄愴離別。

  又是一年重陽佳節,登上樂游原,秦娥遙望咸陽古道,可嘆那人了無影蹤、音信斷絕。良人不見啊音信斷絕,只有西風蕭瑟,殘陽似血,拂照著那漢家帝王的陵闕。

  注釋

  此詞上片傷別,下片傷逝。兩宋之交邵博《邵氏聞見后錄》始稱之為李白之作。南宋黃升《唐宋諸賢絕妙詞選》亦錄于李白名下。明代以來屢有質疑者。

  簫:一種竹制的管樂器。咽:嗚咽,形容簫管吹出的曲調低沉而悲涼,嗚嗚咽咽如泣如訴。

  夢斷:夢被打斷,即夢醒。

  灞陵:在今陜西省西安市東,是漢文帝的陵墓所在地。當地有一座橋,為通往華北、東北和東南各地必經之處。

  傷別:為別離而傷心。

  樂游原:又叫“樂游園”,在長安東南郊,是漢宣帝樂游苑的故址,其地勢較高,可俯視長安城,在唐代是游覽之地。

  清秋節:指農歷九月九日的重陽節,是當時人們重陽登高的節日。

  咸陽古道:咸陽,秦都,在長安西北數百里,是漢唐時期由京城往西北從軍、經商的要道。古咸陽在今陜西省咸陽市東二十里。唐人常以咸陽代指長安,“咸陽古道”就是長安道。

  音塵:一般指消息,這里是指車行走時發出的聲音和揚起的塵士。

  殘照:指落日的光輝。

  漢家:漢朝。

  陵闕:皇帝的墳墓和宮殿。

憶秦娥原文及賞析14

  原文:

  憶秦娥·季溫老友歸樵陽人來閑書因以為寄

  宋代: 孫道絢

  秋寂寞。秋風夜雨傷離索。傷離索。老懷無奈,淚珠零落。

  故人一去無期約。尺書忽寄西飛鶴。西飛鶴。故人何在,水村山郭。

  譯文:

  秋天總是讓人感覺寂寞寂寞;秋風蕭瑟,夜雨淅瀝,離群索居,更加感傷無著。離群索居,感傷無著,年老力衰,無可奈何,眼淚兒不斷下落。

  老朋友一去不返,不知何時才能再會;書信一封,忽報西方飛來鶴。西方飛鶴,老朋友現在何處?在那水邊村莊,山邊城郭。

  注釋:

  離索:“離群索居”的略語。即離開同伴而孤獨地生活。

  老懷:老來情懷。

  無奈:無可奈何。

  零落:不斷地下落。

  故人:老朋友。

  無期約:沒有一定的約會期。

  尺書:指書信。古人在帛上書寫,通常一尺,故稱。

  山郭:山傍。

  賞析:

  該篇原有小序,“季溫老友歸樵陽,人來閑書,因以為寄。”可知這是老友來信,以曲代簡,借詞述懷的。這首詞抒發了老來寂寞無奈的情懷,寄寓了對友人的深切懷念。

  詞的上闋寫自己處境的落寞。

  起句如爆竹,既爽利又明快,一下子就呼出“秋寂寞”,繼而述“秋風夜雨”的寂寞之境,和“傷離索”的寂寞之情。秋天是撩人愁思的季節,風雨之夜更使人想念遠行之人。風聲、雨聲、落葉聲,聲聲入耳,友情、別情、思念情,情情上心。但自己年已邁,力已衰,消逝的歲月無法挽回,別去的友人無法喚回,無可奈何,只有“淚珠零落”,淚珠和秋雨齊落,思緒共秋風并揚,境況慘,心情苦,寫出了寂寞情懷。

  詞的下闋緊承上闋,揭明寂寞之由,愁苦之源。

  故人去后,杳無音訊,而今“尺書忽寄西飛鶴”,這應該是莫大的安慰,可以消釋郁結的`愁思,除去執著的懷念。可是筆鋒一轉,折入另一境界,故人何在呢,在那“水村山郭”,故人“歸樵陽”,過著隱逸的方外生活,拋撇了世念塵緣,自然也無心再來相會把晤。詞至此,一點寂寞中的安慰也如鶴一樣地飛去了。

  這首詞寫對友人的懷念,既有環境的渲染,又有胸臆的袒露,還有書信的引發,都集中體現了一種意象,加之“秋風夜雨傷離索。傷離索”,“尺書忽寄西飛鶴。西飛鶴”,頂真的修辭運用,形成密集的節奏,猶如迎風落淚時的啜泣,石下流泉般的涌動,使情意益發慘戚。孫道絢留傳下來的詞不多,《全宋詞》僅收錄八首,多為酬酢之作,其意境雅雋,僅《菩薩蠻·欄干六曲天圍碧》、《如夢令·宮詞》可與之比美,其他均屬常情套語。該詞在孫作中就顯得特別佼俊。

憶秦娥原文及賞析15

  原文:

  中齋上元客散感舊,賦憶秦娥見屬一讀凄然,隨韻寄情不覺悲甚

  燒燈節。朝京道上風和雪。風和雪。江山如舊,朝京人絕。

  百年短短興亡別。與君猶對當時月。當時月。照人燭淚,照人梅發。

  譯文

  鄧剡在上元節客散后懷念起往事,作一首《憶秦娥》詞贈予我,我讀過之后頓感凄涼,便按照原韻和了一首,不禁覺得非常悲痛。

  過去每逢元宵,成千上萬的朝京士女,擁進城里觀燈鬧元宵。如今皇上太后都被擄到北方去了,京城已不復存在,進京朝拜的路上,行人斷絕,有的只是滿天風雪。

  剛才還是盛極一時,文恬武嬉,載歌載舞,極盡奢靡,轉眼便成凄涼瓦礫焦土。唯有當年的明月,仍然永恒地照著人間,照著流淚的蠟燭,照著大家已經花白的頭發。

  注釋

  憶秦娥:詞牌名。雙調,共四十六字,有仄韻、平韻兩體。

  中齋:即鄧剡,號中齋。詞人之友。

  上元:正月十五為上元節,又稱元宵節。

  見屬(zhǔ):贈送。

  燒燈:燃燈。正月十五夜各處掛出花燈。

  朝京:通往京城的路。

  梅發(fà):指花白的頭發。

  賞析:

  這是劉辰翁于宋亡之后寫的一首小令。小序中所說的“中齋”,乃是民族英雄文天祥的幕僚鄧光薦之號,“宋亡,以義行者”(《歷代詩余》引《遂昌雜錄》)。當時,鄧光薦于上元去聚客敘舊,客散之后寫了一首《憶秦娥》贈給劉辰翁,劉辰翁就寫了這首步韻的和作,以寄托其悲凄感舊的愛國情思。

  開頭兩句,純粹寫景,描寫元宵之夜故都路上彌漫著一天風雪的'嚴寒景象。“燒燈節”,即元宵節;“燒燈”,謂燃燈。唐宋以農歷正月十五為上元節,十五夜稱元夜、元宵,家家燃燈觀賞,熱鬧異常。“朝京”,謂朝拜京城。南宋每逢元宵節,四面八方的人們紛紛趕往京城臨安(杭州)觀燈,絡繹不絕。然而,如今的元宵節卻風雪交加,遮天蓋地,故都內外,一片蒼涼。詞人起筆,就以故都燒燈節極度的繁華歡樂與現實中的風雪酷寒、無限凄涼進行強烈的對比,烘托出嚴酷冷寂的氣氛。

  面對這刮著大風、下著大雪的荒涼蕭殺的景象,詞人感到故國的江山雖然還象原來一樣,然而去京城朝拜觀燈的人卻一個也看不到了。這里的“風和雪”,不單是自然景象的實寫,更成了元蒙統治下那種嚴酷氣氛的象征。正因如此,“風和雪”的再次復述,既是適應詞牌格式的需要,更是詞人著意的強調。有了這著意的強調,作者一腔亡國之痛就順勢而出了。“江山如舊”的“如”字,已蘊含著“風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異”(《世說新語》)的深哀大痛;“朝京人絕”的“絕”字,又寄寓著故都易主、人心絕望的深仇大恨。字里行間,充滿了悲苦凄愴的情調。

  上片寫景,景以引情,描寫元宵之夜故部路上風雪交加行人斷絕的凄涼景象;下片抒情,景以襯情,抒發物是人非、懷念故國的悲苦心情。

  “百年”二句,承上生發,直抒胸臆,感慨系之。人生百年,本已十分短暫,偏又經受了國破家亡、生離死別的深哀大痛;盡管人們都不再去故都觀燈歡度佳節了,自己卻還要跟知己好友面對故國的明月“感舊”“寄情”。“興亡”,偏義復詞,著眼于“亡”;“君”,指與他同懷亡國之恨的遺民詞人鄧中齋。使詞人錐心泣血的“興亡別”,不僅指“宣和舊日,臨安南渡,芳景猶自如故”(《永遇樂》)的一去不返,更指南宋覆亡之后“無花只落空悲”(《漢宮春》)的眼前處境。江山劇變,明月如故,只能對月憑吊,寄懷故國了。一個“猶”字,既表達了永念故國的執著深情,也流露出莫可奈何的悲涼心境。詞意發展到此,可謂沉痛至極。

  詞人面對著“當時月”,故國情景,紛擁而來,眼前處境,卻無比悲涼。這里的“當時月”,當然也不僅是適應詞牌格式的需要,更是詞人著意的強調,突出了他對故國的耿耿丹心和對元蒙統治的強烈厭惡。詞人對月憑吊,寄情故國,“當時月”又是怎樣,它在默默地照人如燭之淚,照人如梅之發。“燭淚”,本指蠟燭燃燒淌下的蠟如淚流下之狀,這兒拿來形容詞人之淚水不絕,直至流盡,自然會引起人們那“蠟炬成灰淚始干”的聯想;“梅發”,喻白發,因為梅有紅白兩種,這兒以白梅喻發,即形容詞人愁極發白之態,又暗含詞人迎霜斗霜、節操凜然之情。這兩句對仗工整,情景交融,把“當時月”之善解人意和詞人之悲凄堅貞交織起來了,意境蒼涼,余味綿綿。李清照寫過:“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武陵春》)。這兒創造的境界,的確十分神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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