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緣散文

　　天灰蒙蒙的，窗外是淅淅瀝瀝的春雨，絲絲雨線撩撥記憶的神經，一種久違的心緒涌上心頭。

　　啊，這綿綿細雨編織的往事。

　　我是愛雨的，這多半源于我多愁善感的性格。兒時的我常在細雨中去尋伙伴，一直玩到炊煙裊裊。看那細雨將煙霧編織，懵懂腦海里涌出諸多思緒，是某種甜蜜的渴望。到底渴望什么？說不明，道不白，亦夢亦幻。

　　綿綿細雨的某個中午，我去后街尋找同學兼好友保民，他正在田里看瓜，失望之余竟有淡淡的喜悅。

　　他看瓜的`地方距家約有二里地，可我卻沒有嫌遠的意思，讓雨落在頭發上，臉上。踩著濕漉漉的土地，多么的浪漫愜意。

　　在三角形的草庵里，我們打牌、猜謎、說著笑話。耳邊不時傳來細雨打在油布上的滴答聲。

　　不覺已是過午，誤了午飯的時間。

　　那一年，我以全校最高分的成績考上了鄉立中學。也是全校唯一的一個人。那正是人生的花季雨季，緊張的學習之余，我常在雨中凝望雨中那片菜園，那是一片生機昂然的植物的世界：有西紅柿、茄子、辣椒、白菜都在雨中靜謐著，它們也像我一樣做著五彩的夢嗎？

　　那是再也找不回的年代。

　　上世紀的八十年代，是思想解放的年代，可以穿奇裝異服了，可以唱情歌了。在那繁華的春天里，我和江濤常在學校的矮墻邊，看墻外那無邊無際的田野，我們齊聲高唱“三月里的小雨淅淅瀝瀝，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小雨為誰下……”

　　不知心中何時有了愁緒，是為心中五彩斑斕的夢，還是為那個文靜漂亮的女生？

　　如今，陪我唱歌的江濤在何處？是否也和我一樣，在賭雨思往事，像我想起他一樣想起我。

　　是愛雨的緣故吧，我的心注定是潮濕的，注定是要被失敗洗禮的。

　　初中畢業，我沒能考上心儀已久的縣一中，而是在傷感中來到一所三流高中。是在細雨中報到的，似乎注定要在這里度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梅雨季節。

　　她叫梅，熱情的讓我心猿意馬，冷漠的使我凄凄慘慘。對面不能吐進心曲，吐了她也未必能解。

　　那個春天里，那個多雨的季節里，我單騎去縣城，我要去解開千千結。

　　縣城的伯父家里，有一個精美的錄音機，有盤磁帶，是甜歌皇后李玲玉的專輯。入夜了，聽窗外細雨打濕芭蕉的聲音，聽著她情切意棉的傾訴“有一陣風，又一陣雨……是無奈的思緒，無奈……無奈……無奈的思緒……”

　　聽歌解愁愁更愁，李商隱詩云“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飄燈獨自歸”極恰地道出了我的癡情與落寞。

　　需回校了，漫長的馬路旁，垂柳依依，田間小麥郁郁蔥蔥，如此美景，于我則形同虛設，“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時至今日，我對春雨的感情，又何曾淡薄過。物是人非矣。無情歲月，增添白發，又讓明亮的心繡跡斑斑。轉眼已是“天涼好個秋”往事難堪回首，依窗而望“雙燕歸來細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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