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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ang biang面的散文
【一】
在八百里秦川的特色吃貨里,首屈一指的當屬biang biang面。
為什么這面的名稱用拼音表示呢?因為這個字在漢語中有,在漢字中卻是個“編外”。雖這字在官方的辭書中沒有收錄,但事實上卻的確存在著,陜地、特別是關中道上的人不但認識、而且特別鐘愛著這個“編外”的漢字,更與這字所表達的實物存在著不可分解的緣分。
這個“biang”字眾多詞典里查不到,我以為有三個方面的原因:其一,《康熙大辭典》,以及《辭源》、《辭海》,還有當今的《新華詞典》、《現代漢語詞典》等,這些工具書誕生時陜地早已不再是社會的主流了。那些時代直到現如今的“普通話”里,根本就發不了這個biang字的音,因此也就找不出相應的字了;其二,這個字音所表達的物質僅是陜地才有的一種吃貨,而且這吃貨看似還有幾分粗野,就跟春秋戰國時的秦人一樣,生冷得令人有幾分懼怕,故而也就不宜、更不便在大講斯文與禮儀的社會上推廣了;其三,實事求是地講,這個由秦地人創造發明、且在歷史上確實存在了千百年的漢字,筆畫太多、書寫起來實在太麻煩。這東西吃起來過癮,但這個字用起來太費事。大概歷代的“編撰委員會”也都遵循了刪繁就簡、經濟實用的原則的。最終,這個字就被有意無意地遺漏了,從而成了“編外”。不過還好,這字卻并沒有被遺忘。這得益于這種吃貨太過特色,生命力太強,受眾也實在太廣。別的人可以放下,可老陜人世世代代沒一個人能放下!
“油潑辣子biang biang面,一天三頓都不厭”!
關于這個“biang”字,具體怎么個寫法?好象存在好幾種版本,實際上這幾個版本的差別甚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個在一般的漢字格子里盛放不下的字,卻是在關中大地上以童謠的形式傳承下來的。至于到底流傳了幾世、幾代?年代有些久遠,不大好考證。
童謠曰:“一點飛上天,黃河兩道彎,八字大張口,言字往進走。你一扭、我一扭,左一長、右一長,中間夾個馬大王。心字底,月字梆,契個釘釘掛麻糖。坐上車車逛咸陽”。
仔細琢磨這個字,覺得這是一部秦地的百科全書,其中涵蓋著地理與歷史、以及獨具特色的人文風貌。內含豐富、底韻深厚、形象生動、意趣盎然。
“一點飛上天,黃河兩道彎,八字大張口”,形成一個“穴”,這是第一層。
從地理上看,黃河在流經秦的故地時,的確是有兩個大的轉身的。先是自東向西時猛地掉頭向南,一路呼嘯南下著又再轉一個九十度掉頭而東,這就是上部的“冖”了。最上面那一點,則象黃河水濺起的飽含黃土味的泥點子,意味著這片黃土地高高在上、獨一無二。
其下加以“八”,變成“穴”,就指黃河環擁和滋養下的秦地大家庭了。
“言字往進走”、“你一扭、我一扭”,這是第二層。
扭在兩邊的那兩個“糹”(或“糸”),象兩個立著的人,還可細分成男人和女人;又象是兩個麥(或谷)穗,兩個麥穗表示糧食很多;“糹”還表絲或布,兩個“糹”合起來表示絲或布很多。
在農耕文明的時代,有了眾多的食物和衣物就意味著很富有了,富有了自然也就能發展得很強大了。進來的那個“言”字,既代表著生活在這里的秦人,還代表著他們的聲音。他們都具有一點粗獷的“二桿子”(陜西方言喻:天不怕地不怕、無所畏懼)精神。這個群體粗喉嚨、大嗓子,說話象是要吵架、生冷噌倔,連戲都不是唱起來而是吼起來的。
“左一長、右一長,中間夾個馬大王”,這是第三層。
“長”的古體為“長”,有披發長人的形象,指代了關西大漢。“馬大王”指戰馬,還指騎著馬的大王,大王一定是處于核心的。
“心字底,月字梆,契個釘釘掛麻糖”,這是第四層。
下面只有一個“心”,表明要萬眾一心。“月”的本意是肉,肉當然比谷類層次高多了。“契個釘釘掛麻糖”,說著很香甜,實際很冰冷,是一個“戈”字,戈是武器。
三、四層合在一起,其寓意就是:讓有吃、有穿的關西大漢們帶上肉、再懸賞以肉食者的爵位,執了長戈,騎上戰馬,或在騎著駿馬的大王率領下,萬眾一心地打拼天下去了。
這一群少了些文雅形象的秦人,由于他們擁有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因而也就豐衣足食地富強起來。進而那些粗獷的關西漢子們,全國上下團結一心,為了一個更加美好的理想,騎上戰馬、執著長戈,如同狂風暴雨一般,毫無懸念地將天下席卷而去。
“坐上車車逛咸陽”,這是第五層,也是大結局。
經過艱苦卓絕的奮斗,終于凱旋而歸,坐上車子悠閑地流連在咸陽街頭,再吃一碗特色的油潑辣子biang biang面,那份空前絕后的榮耀、自豪和滋潤自是無以言表了。
從這里可以猜出,這個無冕的“字王”應該是秦時誕生的,這個特色吃貨的發源地也應是秦的國都咸陽了。
再回頭看第二層中間那個“言”,這實際也是指發言權或話語權。當時的秦王國的的確確操控了世界,實實在在地掌握了世界的話語權。為什么能擁有如此強勢的話語權呢?決于底氣、取決于實力。而這底氣與實力又從何而來?那就是因為有這片至高無上、得天獨厚的黃土地的恩賜,再有那群強壯而樸實的人們的辛勤勞作,還有賞罰分明、無堅不可摧的虎狼之師的揮戈拼爭,全國上下人人奮勇、萬眾一心,最終成就了一個橫行天下、超級強大的秦王國。
當時雄視天下的秦王國,其實力與地位恰似當今的世界霸主美國,號令天下,唯我獨尊。這一切都不是用嘴就能吹出來的,那都是經過長期不懈的努力與奮斗才最終取得的。從古到今,實力決定地位,地位決定話語權。這是鐵律!
傳說,描述這個字的那首童謠,當年還曾是秦國那支兇悍的虎狼之師的軍歌呢!這軍歌也著實了得,唱到最后就不再只是“坐個車車逛咸陽”了,而是把六國乃至天下一并打包推回咸陽城了。
【二】
至于這個字誕生的起因,眾說紛紜,但聲音之說占了上風。這個面食吃貨從加工到吃下肚都伴隨著這種特殊的聲音。
首先,用只有關中平原才出產的優質的小麥面粉揉和成面團時有這聲,搟開時也有這聲。切成大約兩到三指寬的面條,再雙手用力甩抻,那筋道的面條擊打在案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biang、biang、biang!然后,把扯開的面條揚手隔空拋向面鍋,面條落進沸騰的水中時,又biang的一聲響。
加火煮上幾滾,用大笊籬伸進鍋把熟透的面條撈出水,當空這么一掂,再把熱面條在涼開水盆里一綽,再空水,再一掂,最后盛放到其狀如盆的大老碗里。面條在這一系列的程序過這么一糟,一路上總是有這biang、biang的聲音相伴。
接下來給圈臥在大老碗內的面條里放些或葷、或素的臊子,再調入醋、醬、鹽,還要放上一小撮蔥、姜、蒜茉,之后用滾油當頂這么一潑,隨著嗞地一聲,這碗面的香味也就隨著那一蓬油氣撲面而來,勾得人直咽口水,急切間恨不能撲將上去。不過且慢,還有一道最最緊要的程序沒有完成,那就是調上油潑辣子!人常說:“辣子沒調面,香味減一半”。等把辣子往碗里一調,再用一尺長的竹筷子均勻地這么一翻、一攪,這才算大功告成,一碗紅艷艷、油活活、香噴噴的特色面食就活靈活現地呈現在眼前了。此情此景之下,人就再也無法自持了,這回也可以允許餓狼一樣撲上去了。伸筷子挑起面條,老虎一樣張開大嘴,餓狼一般一通撕扯,隨著一陣陣響亮的唏溜聲,那寬大的面條瞬間就下了肚子。隨后還有歡快的咬嚼和愜意的拌嘴之聲,這biang、biang的聲音離老遠都能聽得見。
吃完面,喝上一小碗面湯,原湯化原食,很滋潤。十分滋潤時還要不由自主地咂嚒一下被油潑辣子染紅的嘴唇,發出的還是那個聲響:biang、biang。
傳說這個字是戰國時期秦國名將、史稱“戰神”的白起創造的,又傳說這是由一個落魄得蹭飯吃的書生杜撰的。只是人們大多并不太去關心那些傳說,只鐘情那碗里紅艷艷、香噴噴、實在在的面,也喜歡聽有關那碗面的biang、biang的聲音。
因為這面食吃貨是陜地著名、且覆蓋面極廣、具有崇高的歷史地位和深厚的群眾基礎,可代表這文物級吃貨名稱的文字卻在字典里查不到,這的確有幾分尷尬了。后來那個填空的替代名稱實在太俗,也太沒水平:褲帶面!把這飽含古風的文物級的吃貨與褲帶聯系起來,除了嗤之以淺薄,再就嘆其饕餮天物了,實在讓這好東西串了味啊!
不用理會那些淺薄的東西了,咱只說這妙不可言的特色吃貨biang biang面吧。這種面都有什么品種呢?上面提到過臊子,其實這臊子也就是提前炒好用以調面的小炒或帶了點汁子的或菜、或醬之類。有肉臊子、西紅柿雞蛋,還有炸醬、甚至還有漿水。把這些東西分別加進面里,就構成了biang biang面的品種。諸如干拌臊子面、西紅柿雞蛋面、炸醬面、漿水面等等。再把這幾樣汁子分別組合起來加入面里,就又多了幾個衍生的新品種,什么“二合一”、“三合一”等。另外,單純只用油潑的,就是油潑面了。還有,在細糧并不充裕的年代里,人們為了滿足肚子對食物的數量上的需要,缺少了實在的原材料麥子,那就只好在汁子上兌水了。從而這帶湯的biang biang面也就應運而生了。
至于說哪種面最好,那是食客自己的事。對于吃喝方面的事,這世上根本沒有什么統一的標準。其實,自己的嘴就是標準,各取其好,適口為珍。
這biang biang面的特點有三:筋道,寬厚,爽利。這吃貨正是生活在關中大地上的人的生動寫照,吃苦耐勞、韌性十足,為人寬厚,行事爽直。常言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豪放而厚重的黃土地也就理所應當地養育出了同樣豪放而厚重的關中漢子,這群關中漢子也同樣就開拓出了華夏大地上光彩奪目的歷史—周、秦、漢、唐。
這面的吃法、吃相上也很特別,總而言之,是與斯文二字毫不相干的。得用大老碗盛了,再得用一尺長的竹筷子翻攪挑持。再調上香噴噴、紅艷艷的油潑辣子,最好再就上時新的大蒜吃,這才真夠味,實在不一般。只是吃過以后得嚼上一撮生茶葉,否則就不敢、也不能上大街的,更不好意思與人說話。吃起來很過癮,可那口氣也實在是太沖了。
再說這吃相,這可不宜斯斯文文坐在飯桌上慢條斯理地享用,而是應該一手抱了大老碗,一手操持了一尺長的筷子,隨意地蹲下來,最好是蹲在長條板凳上,然后攪呵攪、挑呵挑,挑不開了還要站起來。高高挑起在半空中的面條,冒著熱氣、噴著香氣,煞是誘人。不由自主地伸長了脖子、圓睜了雙眼、張大了嘴,狼一樣貪婪而兇猛地撲了上去,但聽呼地一聲面條就被吞吸進嘴里了。那寬寬長長的面條在嘴里似乎并無任何的停留,剎那間就過喉下肚了。眼看著似乎一根面條那頭已經下肚,而這頭卻還在碗里,且還隨著呼呼的吸吃聲一節節地向上竄。這吃法完全象是在吸,并不關牙齒什么事!如此不嚼不咀,難道不怕撐傷了胃?當然不用擔心,這地方水土硬,這地方人的胃腸似乎也更陽剛。
這大龍一般雄壯的吃貨,這舞龍一般威風的吃相,在外人眼里實在有些驚心動魄,免不了要大呼生猛。但對于老陜來說這卻是家常便飯,是司空見慣、當怪不怪的。只是真遇上外地客人光臨,就很有必要立個醒目的警示牌,貼上一句溫馨提示:此吃貨、此吃法、此吃勢均屬多年專業訓練而后成,切勿隨意模仿!
【三】
這biangbiang面又寬又厚,不說外地人,就連本地有些腸胃功能差一些的人,通常也不提倡使用上述那特技一樣的吃法,否則會傷及身體的。
有個曾經發生在故鄉里的故事,很典型的。話說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當時還是集體化的生產隊,大家聚集在一起工作勞動,也就時不時地要聚集在一起吃大鍋飯。那大鍋里令人心動的吃貨常常就是biang biang面,需要注明的是:湯面。吃大鍋飯有個絕竅:先下手為強,后下手喝湯!即最講究速度。因此,大家吃飯就跟打仗一樣,誰速度快就能擼上稠的,慢了就只好吃稀、或只能唱湯了。在那個物質緊缺的歲月里,大家肚里都缺乏食物,看到這亮晶晶、油活活、香噴噴的biang biang面,當然就不會有什么過多的客套了。雖說是飯局,但更象賽場、還象戰場。眼見著一個個甩開膀子、拉開架勢,毫不留情地下勺擼,痛痛快快地張嘴咥。文氣得只吃一碗的現象幾乎沒有,大家基本都是兩碗、三碗,有的甚至還能弄三碗以上。整個的過程極短,一般也就持續個一袋煙功夫,然后就該打掃戰場了。咥好了,伸手抹一把滿臉的汗水,再打個滿足的飽嗝,得意地用手彈敲著滾圓的肚子,biang、biang地咂嚒幾下嘴,清一清嗓子,隨口吼上幾句秦腔。終了還不忘再摞上一句:撩扎了!
這美妙的時光里,大家都覺著很爽,但也偏偏有個人不爽。因為大家基本都吃飽了、滿足了,只有他還是個蔫飽肚子松。為什么?因為他吃得慢。他天生就是這慢性子,也天生吃不快。事事不急不慌、慢條斯理,吃飯也不溫不火、細嚼慢咽,別人笑話他象個蔫驢。平時倒也顯不出什么,可到了大會戰般的集體聚餐,其劣勢就非常明顯了,他不但“吃了大虧”,而且還吃不飽。不是有人限制他,也不是忙得顧不上,而是等他吃了第一碗再去盛第二碗時,鍋里的湯biang biang實際上就只剩湯,基本找不到面條的影子了。對此,他很懊惱,也很有怨言,有時實在不滿、忍無可忍時還會當眾發牢騷。但別人一句“連飯都吃不了,你說你這人有啥用!”,就把他嗆得啞口無言了。
土生土長幾十歲的人了,卻缺乏最起碼的生存技能、連飯都不會吃,這不是笑話么?但事實上這疑似笑話的尷尬局面卻是不大容易改觀的。他千方百計地嘗試了、努力了,但成績很穩定,總是名落孫山、趕不上別人。為了扭轉這總吃虧的不利局面,他只好私下里向別人請教。有人也就私下里告訴了他,吃biang biang面的訣竅是:只吸,不嚼!
這幾句話使他茅塞頓開:原來這一切如此簡單!就這吃字,理論上的確也并不復雜。然而到了實踐中卻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了。他用“只吸,不嚼”這秘訣實踐了一回,確實沒落后,速度真的上去了。但過后別人嘴里唱的是得意的秦腔,而他卻把牙關子咬得吱吱響,還不時地皺眉頭。他肚子里不但撐,還頂得慌。當眾是強忍過去了,待晚上回到家就再也忍不住了。那又寬、又厚、又長的面在他肚里就如同石頭一般,頂得他冷汗直冒,發起威來還翻江倒海,折磨得他滿炕打滾!最后,在吃了片大夫開的止痛藥,再吃了幾片瀉藥,還吃了些消食、養胃的藥才總算消亭下來。
反正,自他吃了那頓“沒吃虧”的面之后,大概有大半個月沒太好好吃飯。痛定思痛,他不敢再跟別人在吃字上拼速度了。只是這吃貨又太有誘惑力,同時還為了能吃飽、不吃虧,咋辦呢?最后,他找到一個好方法:在餐具上爭取優勢,換更大一號的大老碗!秦地傳統的大老碗本來就象小盆,他這大別人一號的超大老碗的確很駭世。這明顯很嗓眼、也有失公平,然而很有效。大家鑒于他這人自身條件的弱勢,一般也不太計較。有時也有人非難,他只是裝作沒聽見,低了頭把那個容量足以抵別人兩碗的大老碗往膝頭上一敦,輕松自如地按自己固有的節奏津津有味地細嚼慢咽起來,臉上顯露著與大家一樣的得意和滿足的表情。
【四】
“一碗粘面,喜氣洋洋;沒有辣子,嘟嘟囔囔。”
biang biang面,通常也叫作粘面。從上面這句陜地俚語里可知,這吃貨的確是老陜人日常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這似乎也是老陜人的生動寫照:善良、樸實,厚重、爽直。
據傳,2014年初的“習連會”時,習總夫婦特別設家宴款待連戰伉儷,那家宴專為曾經在西安度過其兒童時代、且對西安也有著故鄉情結的連戰準備了幾個“家鄉菜”,即羊肉泡、肉夾饃,以及這biangbiang面。
還據說因為這個biang字筆畫太多、太難寫,習總還特意用小紙條寫下來交給了連戰。
至于連戰是不是把這正宗的biang biang面連面帶字都當真帶回了臺灣,這就不得而知了。
前個時期,古絲綢之路申遺成功了,而作為這古絲綢之路起點上的特色吃貨,也就必然為更多的世人所認識。至于到底接不接受,這并不重要。作為本地的一種特色吃貨,更多的是適合本地人的口味和性格。別人都可以來欣賞和品嘗,但并不需要人人都來喜歡。
還是那句話:一方水土養一方人!biang biang面,是絕對屬于黃土地上的人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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