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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房里難忘的苦樂時光散文

時間:2021-01-21 10:39:10 散文 我要投稿

碾房里難忘的苦樂時光散文

  “推碾掉了棍,累死沒人信”,這是我小時候常聽母親說的一句話。母親講這話時,我肯定是在碾房幫助母親“壓碾”;聽到這話時,自然是我推碾過程中稍有懈怠被母親嗔怪。

碾房里難忘的苦樂時光散文

  幼時在我的山東老家,“壓碾”一語雖然簡短,但意思誰都明白,那就是用碾把糧食壓碎成粉,或把谷子脫糠成米。在我小時候,“壓碾”絕對是農村居家過日子少不了的活兒,隔幾天就要跑一次碾房,真可謂家常便飯。那時老家的口糧主要是地瓜干、玉米、高粱,還有少量麥子,以及更少的谷子等。這些糧食都要經過“壓碾”這道程序,才能成為餐桌上的食物。

  我家用的那個碾房實際上是二叔家的東廂房,只是為了方便大伙兒用碾,把門窗改在了靠街的外邊。碾房比一般的碾棚要好得多,風雨無憂,晝夜可用,一年到頭很少閑著。碾房除了外面各開一個門、窗外,其它三面嚴嚴實實,這是為了避免空氣對流,防止被風吹飛或吹臟面粉。由于三面封閉,碾房寬敞卻不明亮,房內光線昏暗,墻壁黑黢黢的,房梁之上則布滿蜘蛛網,網絲上粘著面粉和灰塵,顯得特別扎眼。屋中央是個直徑兩米多的圓形碾盤,承受碾壓的部分為整塊圓形白色磨石,周圍堆放糧食的一圈用八塊扇面形狀的青石拼成,使整個碾盤宛如一朵盛開的葵花,粗獷厚重中透出些許嫵媚。一個又大又重、一頭稍粗的白色磨石碾砣,威風凜凜地置于碾盤之上,一副所向披靡、無堅不摧的架勢,全然沒有碾盤的那絲溫柔,讓人心生敬畏。

  小時候,因為三天兩頭幫助母親“壓碾”,使我對“壓碾”之苦、推碾之累留下了難忘的記憶,覺得推碾是世上最枯燥、最乏味、最機械、最煩人的活兒,而且似乎看不到出頭之日!為此,我小時候的“理想”之一就是長大后不用再壓碾推磨!然而對于“壓碾”的看法,母親卻截然相反。在母親看來,能進碾房,就說明家里有糧食可吃,這便是莊戶人最大的幸福!與此相比,壓碾推磨那點小苦小累,簡直算不了什么。因此在“壓碾”的過程中,母親盡管比我要辛苦得多,但她的臉上始終是一副知足的表情,從沒聽她有過一句怨言。年齡尚小的我只知道苦累,哪里懂得,即使家里不缺糧食,但如果沒有“壓碾”,灶臺前的母親將如何為家人準備一日三餐,全家如何能夠填飽肚子!

  盡管對“壓碾”懷有厭惡、抵觸情緒,但兒時的我還是不得不面對時常“壓碾”的現實,不得不經常與碾房相伴。每次走進碾房,在母親把糧食均勻地攤在碾盤上時,我便用手緊緊抓住碾棍,準備開始那艱苦的旅程。碾棍共有兩根,分別插在四方形碾架的對角線上,我和母親每人推動一根,我位于碾砣前面,母親則位于碾砣后面。為便于用力,碾棍高度一般位于大人腰部,但我幼時年紀小、個子矮,胸部才能與碾棍平齊,推碾時只能依靠雙手和胸膛用力,因而感到特別累。由于碾砣又大又重,前面攤上的糧食又如一個小臺階,啟動時異常費力。我憋足了勁,使出渾身力氣,與另一端的母親齊心協力,拼命往前推,碾砣才發出吱嘎聲響,緩慢地開始滾動。碾砣滾動后,必須保持均衡用力,使之勻速前進,以充分利用其慣性,節省人的體力。每次推碾剛開始那幾圈,,我都覺得不會太重,但過不了多久,我的呼吸便越來越粗,步子越來越沉,腳步越邁越小,步速越邁越慢,汗珠也慢慢地聚集在臉上。幾十圈后,兩條腿更是重得像灌了鉛似的,喘氣聲吭哧吭哧,感到口干舌燥。碾房由于成年累月不停地使用,周邊人走的碾道被踩成了溝,溝邊細細的灰塵被腳攪起,與羅面時飛起的面粉一道彌漫于屋內空氣中,直往人肺管里鉆,嗆得喉嚨癢癢地,呼吸起來非常難受。每到此時,我都渴望能夠停下休息一會兒,便望一下母親,看到的卻始終是那副若無其事的平靜表情。小時候的我一直納悶,母親人過中年,一雙裹過的小腳,與我一起推著碾砣轉,還要用笤帚不停地掃平碾臺上的糧食,咋就不會累呢!

  由于母親白天需要參加田間和家務勞動,我要上學,于是不少“壓碾”都是在晚上進行。那時村莊尚未通電,母親從家里帶上一盞罩子燈(馬燈),放在碾房的一頭,將碾房里面照得半明半暗。當時的農村老家沒有任何夜生活,通常是晚飯后就睡覺,人們不習慣熬夜。因此,平常日子晚上推碾時,房內房外都很安靜,碾房外只有蛐蛐的叫聲和偶爾的幾聲犬吠,碾房內則只有碾砣滾動時那“吱嘎吱嘎”的聲音和人的喘氣聲。罩子燈映在墻上的人影,一會兒拉長,一會兒變斜,不停地移動、變換著,讓人感到更加孤寂。我每次晚上推碾,在生物鐘和單調感的雙重作用下,特別容易進入睡眠狀態,經常是一邊推著碾棍,一邊打著瞌睡,被動地挪著腳步往前走。有時一個恍忽,一步沒有跟上,插在碾架上的碾棍便從孔中掉了出來,我也驚醒過來。也多是在這個時候,母親會笑著講出那句“推碾掉了棍,累死沒人信”的話。而此時的我,只能默默地插上碾棍,繼續用力推下去。從小我就明白,“推碾掉了棍,累死沒人信”這句話,是經過鄉親們檢驗的至理名言,就像公理和公式一樣不容置疑,任何辯解都是蒼白無力的。夜里“壓碾”時,我有時盼望父親或哥哥也能夠參加,因為他們力氣大,碾得也快。但母親總是以碾的糧食不多為由,不讓干了一天重活的父兄參加。母親的理由確實沒有錯,那時由于糧食緊張,家里一次都舍不得碾很多糧食,好似少碾點就能少吃點似的。所以,晚上“壓碾”的時間都不會太長。

  在我的印象中,“壓碾”時最費功夫的糧食是玉米。玉米粒外面有一層硬皮,特別抗壓,往往碾砣碾軋過后,很多玉米粒子還完好無損;要等碾砣滾過幾遍,才能全部碾碎。在碾壓過程中,有些玉米粒子還會被碾砣子趕到碾盤邊上,甚至蹦在地上。為了防止玉米掉落,母親要一邊推碾,一邊不停地用笤帚掃,把散落到碾盤外圍的糧食趕到碾盤中間,自然比我要辛苦得多。家里的玉米面主要用于熬粥和做窩窩頭,因此必須全部過羅篩成細粉才行。每碾十幾分鐘,看到碾壓過的玉米逐漸變為金黃色的玉米粉,母親才會同我停下來。在母親用羅篩面的間隙,我可以趁機休息一小會兒。沒有篩下的粗顆粒,則倒在碾臺上繼續碾,這樣的程序至少三次,才能讓大部分玉米變成粉,才算達到目的。由于碾玉米費力費時,小時候的我最討厭碾玉米面。但碰巧的是,那時家里吃的糧食,恰恰主要是玉米。

  除了碾玉米面外,另一個費時費力的便是碾米,即把帶殼的谷子碾成小米。碾米與碾面粉不同,既要把谷子的糠皮碾除,又不能碾碎米粒,為此碾盤上要推上厚厚的一層谷子。由于碾砣從谷子上面碾過時不與碾盤接觸,猶如車輪行走在松軟的沙子里,所以推起來感覺特別沉重。同時,因為碾盤上的谷子多,容易被碾砣擠壓得往內、外流散,所以碾的過程中,母親手拿笤帚的那只手,要不停地把碾管芯周圍的米往外掃,以防碾不著;把碾盤邊上的米往里掃,以防落地。碾過的谷子,母親用簸箕上下不停地扇動,便能把糠扇出,簸箕中只留下米。當然,米糠也是被扇到一個大笸籮中,是喂雞、喂豬的好飼料,一點兒不能浪費。谷子碾米盡管費事,但那時的'谷子很少,不用經常碾。

  推碾除了碾糧食,有時還會碾榆樹皮。我家有一棵老榆樹,每年冬天,父親會將榆樹的一些老枝鋸下,便于來年多發新枝。母親便把一些較粗樹枝的皮剝下,去除黑色的表面,曬干,然后拿到碾房來碾。隨著碾砣一遍遍滾過,榆皮下面會產生許多細粉,這便是榆面。母親把榆面過羅后,做飯時摻入面粉或雜面中,可以做面條、包子、烙餅等。榆面白中透黃,韌性極強,吃起來即滑順又筋道,別有一番味道。

  “壓碾”雖然非常辛苦,但我也有盼望“壓碾”的時候,這便是麥收之后。記得生產隊的小麥剛分到家,母親便用瓢舀上幾斤,帶著我到碾房去碾面粉。母親之所以如此迫切,是因為按照風俗,麥收后的麥子首先要敬天敬地敬祖先。碾麥子至少要碾三遍。第一遍,把麥粒倒成一圈放在碾盤中間,然后推動碾砣碾壓麥粒,大約一、二十圈后,麥粒便被充分碾開了,黃黃的麥粒淹沒在白白的面粉中,布滿碾盤。這時,母親把已經碾開的麥粒連同面粉一起用笤帚堆成堆,然后用網眼很小的羅來篩面,雪白的面粉通過羅眼,灑落在笸籮中。由于這是夏收后的新麥子,又是第一遍面粉,所以白凈似雪。這些面粉要先取出來,用于敬天地和祖先。沒有壓碎的麥粒,則繼續倒到碾臺上碾壓。同樣的做法重復三遍,便能基本上把麥粒中的面粉和麩皮分開了。我之所以盼望“壓碾”,是因為敬天敬地敬祖先后,餑餑、餃子等便由家人享用,我就可以一飽口福、一過饞癮了。要知道,這通常是清明節后第一次吃白面食品。

  還有一個高興“壓碾”的時候,便是春節前碾黍子面。黍子是一種比小米略大的谷物,由于煮熟后其粘無比,老家蒸年糕便用黍面。碾黍子面要費雙重功夫,先要把黍子碾成黍米,然后再把黍米碾成黍面。黍子這種谷物外殼非常滑,碾米的過程中容易四處流散,比碾谷子還費勁。由于此時春節已近,看到磨好后金黃燦爛的黍子面,就會想到黍面與紅棗蒸成的味道奇香的年糕,繼而想起春節時種種誘人的食物和熱鬧場面,推碾的心情自然不同于平時,辛苦便早已被喜悅所沖淡了。

  那時候,我們一個生產隊將近三十戶人家,都要用這盤碾來碾糧食,所以時間上沖突的情況比較常見,這就需要排隊,老家的說法叫“占碾”。其實“占碾”的方法非常簡單,就是提前拿一把用舊了的笤帚,放在碾房的窗戶上,從靠近門口的方向排過去。占碾的人看看窗戶上有幾把笤帚,就會知道前面有幾戶人家在等著,據此就可以大體推測出等待時間的長短,然后放心回家。這樣既不耽誤做家里其它活,也不會錯過“壓碾”的時間。那時因為用碾的人多,等碾是常事,特別是靠近春節的時候,各家都要準備過年的東西,要碾的麥子、黍子等糧食數量多,往往碾房要忙到很晚,即使過了半夜也得等下去。由于都是街坊四鄰,通常情況下哪家快排到了而人還沒有來,后面的人都會去叫一下,不會輕易隔過去。想想那時鄉親們真是誠信實在,放一把舊笤帚就排好了隊,從來沒有人計較,也沒有人插隊。

  碾房其實不僅是勞動的場所,也是鄰居們交流和增進感情的地方。在等碾、壓碾的過程中,莊戶人不習慣看著別人干活而自己袖手旁觀,都會互相搭個幫手,助上一臂之力,如幫著推推碾,羅羅面,揀揀糧食里的沙子,哄哄抱抱孩子等。這次你幫我家,下次我幫他家,幫者理所當然,被幫者也不客氣,滲透出濃濃的鄉里之情、鄰里之誼。有時等碾的人多,即使幫不上忙,在旁邊拉拉家常,說說笑話,也能使“壓碾”在輕松愉悅的氣氛中進行,從而不會感到那么枯燥和勞累。也有前兩天剛拌過幾句嘴的鄰居,在碾房中見了面,往往啥也不說,抓著碾棍幫著推上幾圈,瞬間便云開霧散、盡釋前嫌了,比說什么話都管用。

  長大后我還慢慢知道,其實“壓碾”還具有幫助談請說愛的功能。那時的小伙、姑娘,平時雖然經常在一起干活,但私下接觸的機會和場所并不多,“壓碾”便是絕好的機會,碾房便是極好的地方。有的小伙子對哪家姑娘有意思,便留了心,瞅準姑娘“壓碾”的時間,以等碾的名義前來碾房,順便幫上一把,借機交談幾句,試試姑娘的口氣,探探姑娘的心思,也露露自己的心跡。也有的姑娘對哪個小伙子鐘情,便走迂回路線,在小伙子家人“壓碾”的時候來幫幫忙,先給男方家人留下一個好印象。我在家時,本生產隊先后有兩對男女成了夫妻,據說“媒人”便是碾房。有一年,鄰居堂嫂的妹妹來看望姐姐,順便幫助去推碾,無意中碰上了本村的一個小伙子,結果一見鐘情。最后妹妹與姐姐嫁到了同一個村莊,而且成為相距不遠的鄰居,被傳為佳話。

  小時候,碾房也是我們孩子經常玩耍的地方。那時如果星期天碰到下雨,孩子們很少有地方玩,如果碾房恰好空閑,便自然成了活動場所。我們湊在這里打鬧嬉戲,或做各種游戲,如坐在碾臺上“翻鞋牌”、“打元寶(紙角)”,在碾道上打杏核等。有個比我大幾歲的孩子,爬上碾盤,雙腿跨在碾砣架上,讓別的孩子推著碾砣跑,他在上面“坐汽車”。后來大家看到有趣,便輪流坐在上面讓人推,輪番體驗“坐汽車”的滋味。現在想來,小時候真是無知無畏,這種游戲雖然有趣,但卻非常危險,令人后怕。

  歷史的變化常常快得出人意料。我上初中時,村里已經通了電,并安裝了“電磨”,玉米、小麥、地瓜干等糧食,都可以用電磨粉碎磨面,家里推碾的次數便越來越少了。再后來,我參軍離開家鄉,并一直居住在南方,與家鄉的碾臺便徹底分別了。最后一次推碾,是在我探家的時候,當時小麥已經泛黃。母親從麥田里割回一些麥穗,搓去麥糠,便叫著我來到了碾房。當母親把新鮮的麥粒攤在碾盤上時,我像小時候那樣緊緊地握住碾棍,準備再好好地體驗一番推碾的感覺。可是當我卯足了勁還沒有推上幾圈,母親便讓我停了下來,說已經碾好了。原來,新鮮的麥粒并不是磨成粉,而是用碾砣壓扁擠出麥漿即可,是煮麥仁飯用的。那天,在完成了此生最后一次推碾后,我也吃了一頓有生以來感覺最好吃的麥仁稀飯。吃的時候我問母親,這么好吃的新鮮麥仁飯,為什么過去我沒有吃過?母親笑著回答,過去是生產隊的麥田,誰能隨便去割麥穗?再說,過去的麥子那么金貴,每年過節和過生日都不夠用,誰還舍得這樣拿來煮飯吃?!

  幾個月前回老家時,我又特意到二叔家去看那間碾房。二叔已去世多年,二嬸和子女也已搬到縣城居住,院內正房十多年前被翻新重建,作為碾房的東廂房則不見了蹤影。但令我驚奇的是,那個碾盤和碾砣竟然都還在,只是已經埋在厚厚的灰塵中。看來,我記憶中那幅圍著碾臺機械轉圈的“壓碾”情景,早已一去不復返了。然而,母親那句“推碾掉了棍,累死沒人信”的話,我卻愈感清晰。因為這句話不僅讓我銘記了那段艱苦的歲月,還使我懂得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不管做人還是做事,都要勤勤懇懇、扎扎實實,不可投機取巧、濫竽充數,否則是無法蒙混過關的,總會被事實所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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