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繡的優美散文

　　一次朋友聚會，大家開懷暢飲，讓時光暫停在了興奮的噪雜里，讓流水般的時空留在快樂繁星的點綴中。浸在閑談中，我敏感地聽到了他們在說牡丹，有一個朋友說：“一個家庭的擺設里，不能缺少印有牡丹花的用品。”另一個朋友也附和著說：“一個家庭的墻壁上，不能沒有牡丹花掛畫。”我問“為什么？”他們說：“牡丹花不僅代表富貴，還有辟邪的作用。”

　　說得有點神乎其神，我不相信辟邪之說，但是我知道牡丹是我們的國花，百花叢中最鮮艷，花中之王，它是雍容華貴的象征。以前也曾經聽母親也說過，牡丹代表富貴的日子，代表祥和的生活，可沒聽說過牡丹還會辟邪。此時聽到了以前不知道的話，心里還是犯疑，這些話讓我有了抹不去的心事。也許想讓心里找一個精神依托，驅使的心也想找個心安理得，信與不信也無大礙，本著這樣的心理，在新家裝修完畢后，我就買了一對帶有牡丹花的陶瓷花瓶，擺在了博古架上。然后，心也在設想著弄一幅牡丹花水墨畫，掛在新家的書房里，祝福著家庭富貴滿堂；也讓心計劃著繡一幅牡丹花的十字繡，掛在父母家的客廳，祝福著父母幸福安康。

　　其實我對牡丹花是情有獨鐘的，雖說真正的牡丹花我曾在園藝博覽會見過盆栽牡丹，至于它的生活習性、適應環境我無從知道和更無法了解，可是我在母親的巧手里，觸摸過牡丹花的影子；在母親的靈慧中，觸摸過牡丹花的靈秀。雖然我只是從電視中見過地生的真正牡丹花，看到它在風中搖曳的婀娜舞步，可是在我的記憶里，牡丹花早就在我的童年里盛開過，它的美麗馨香，溢滿了我的生活。

　　母親鐘愛牡丹，喜歡用綢子布做牡丹花，喜歡在繡布上畫牡丹繡牡丹。她說牡丹代表著富貴祥和的生活，會給人們帶來幸福和好運。在我的記憶里，母親不僅是一個心靈手巧的居家會過日子的女人，還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優雅女人。母親不光會精打細算節儉過日子，還會寫會畫書教得好。母親的一生都在忙碌中，母親一輩子心都系在了兒女身上。

　　小時候，在父母的呵護下成長的我們兄弟姐妹四個，從吃的到穿的，沒有受過半點的委屈。

　　我是父母唯一的獨閨女，雖然排行是老二，上面一個哥哥，下面有兩個弟弟，那時候以為千金的我盡享著女孩子秉性里的細膩愛美的雕琢，因此從我記事起，我的頭上別著好看的發卡，發上扎著好看的頭綾子。特別是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拾過舊衣服穿，而且每年過年，母親都會扯好看的花布給我做花衣裳穿，每天把我打扮得像只花蝴蝶，如花枝招展般，我身邊的'伙伴和同學見到了，都很羨慕我。

　　因為父母的勤奮工作和勤儉持家，讓我們過著如牡丹富足幸福的日子；因為父親的勤勞開地種菜和母親的慧心靈秀的手工，讓我們盡享著如牡丹富貴快樂的生活。

　　一直珍藏著母親親手繡的牡丹花繡品，雖然有點歲月積淀的微黃和折舊，可是這些牡丹花繡品，記憶著我的曾經快樂，刻滿了幸福回憶。

　　第一塊《牡丹花開》的繡品，是我記憶中最難忘的一個作品。這個盛滿母愛的繡品，上面刻滿了童年的快樂時光，刻滿了牡丹花開的幸福日子。

　　《牡丹花開》是母親教我學習繡花的一個作品，它凝聚了母親的慧心靈秀，承載了母愛如牡丹一樣美麗的生活。那繡布上很多難繡的地方都出自母親的那雙巧手。每當看到這塊牡丹花繡品，就會勾起我很多甜蜜的回憶故事，那兩枝暖色調的綢布做的牡丹花，好像在雪一樣的純美里那么溫馨醒目，讓昔日的蹤影依稀緩緩走近……

　　記得在香格里拉的日子，那個時候我雖然上初一，大弟弟和小弟弟上小學，可是我們都在局里母親教書的一個子弟校上學。冬天的香格里拉，樹枝掛滿了白雪，一幅銀裝素裹的童話世界，一個漫天雪花飛揚的天氣，我們在屋子里面寫完作業，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外面，像一只只小小鳥一樣，盡情地在曠野上自由飛翔著；我們走進純美無瑕的世界里，開心地在滿地是堆雪的地上打著滾兒，恣睢肆意地打雪仗嬉戲著。任憑寒風肆虐地吹拂著，任憑雪花飛舞撲打著，而忘情地不知天高地厚地打著雪仗。也怪，我們的臉蛋凍得通紅通紅，也沒感覺到寒冷。玩累了我們就開始堆雪人，用手抓著雪，一點一點地堆積著，不一會，雪人就堆好了，眼睛和鼻子嘴巴就地取材，黑鵝卵石做眼睛鼻子，冬青樹葉做嘴巴……看到此時的雪人活靈活現地顯現在眼前，我們興高采烈地歡呼著，大呼小叫地拍手叫好著而不亦樂乎。愛美的我圍著堆好的雪人細細地端詳著，感覺似乎缺少點什么，鬼精靈的腦袋機靈一動，便拿定主意跑回家了。

　　回到家，母親叫住我，問我和兩個弟弟的作業都寫完了沒有，出去玩帶好帽子手套了沒有……我邊一一作答著，邊走向了母親，只見她正忙著做針線。我的母親從我記事起，不是忙著工作，就是忙著家務，伺候我們一大家子人，閑下來了就忙著針線手工，家的一切美麗的裝飾品，都出自母親的那雙巧手，連鄰居的阿姨都常來我們家跟母親學手工，還有母親單位的老師也來找母親做針線。

　　此時出于好奇心，我湊近腦袋伸著脖子望去，母親的手中竹圈繡花撐上的那塊白色方布上，畫滿了牡丹花葉圖案，在牡丹花的右上角，還依稀地看到了“牡丹花開”四個字，這塊繡布如果著色繡完了，肯定很美！我問道：“媽媽，你繡這個做什么用？”正在用那雙靈秀的巧手在繡花的母親說：“女兒，牡丹花開繡好了蓋在電視機上，既防灰塵保護洗衣機又好看多好！”我說：“牡丹花開在繡布上，真的好看！媽媽以后教我繡好嗎？”母親高興地答應了我。

　　這個時候，小弟弟跑來叫我，一下提醒了我回家來的目的，于是急著說道：“我們堆的雪人也想要朵牡丹花，花瓶里的牡丹花借我兩枝用一會。”沒有等到母親反應過來，我已經從花瓶里抽出一枝粉色牡丹花和一枝紅色的牡丹花就一溜煙地跑了。

　　這兩朵牡丹花是母親用粉色綢布和紅色綢布做的，莖用的是樹枝代替的，花葉用的是綠色綢子布剪出的葉形，每個花瓣和葉子，都用蠟燭燙過邊以防脫絲。我把粉色牡丹花插在了雪人的頭頂上，把紅色的牡丹花插在了雪人的胸前，此時兩個弟弟亢奮地喊起來，他們齊呼著“真好看！真好看！”“嗯，確實漂亮！”我也自言自語地說道。此時純美的白雪有溫馨粉色陪襯，有火樣的紅色相襯，在這寒冷的冬天里，讓我們的心里暖融融的，一點也不知道寒冷，浸在了美麗祥和的日子里，真是很美的生活。興高采烈的我們又給雪人裝扮著，我順手把自己兜里的花手絹貼在了雪人的后背上。我們圍著雪人跳著、笑著、拍手稱贊著，此時的雪人不負我們所望，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它，都是那么美麗，那么動人……

　　我最喜歡臭美，小時候媽媽常常這樣說我，哥哥也這么認為，弟弟也會跟在后面起哄。我也想過自己為 什么會這樣，也許是從小父母的寵愛和母親巧手打扮，也許是從小母親每天針線繡花的影響，養成了我這樣的秉性，也許是父親喜歡文藝的細胞遺傳基因多，塑造了我這樣的敏感。

　　后來的日子里，我常常看到母親晚上拿著那塊《牡丹花開》繡布不知疲倦地繡著，有時候我也會湊到面前也幫母親學手縫上幾針，每一次，母親都會很耐心地教我繡花。那件牡丹繡品，是我跟母親初學繡花的繡布，這上面凝聚了母親的愛，凝聚了母親的希望。

　　因為怕耽誤我學習，母親只是做示范罷了。這塊繡布精細難繡的地方是母親的手工，簡單的枝干和葉子是我學繡花的手工。功夫不負有心人，母親繡了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終于讓那塊牡丹繡布在年味情濃的春節前夕蒙在了電視機上。

　　當時我問母親：“這塊繡布繡這么長時間，不煩嗎？”母親說的一句話讓我至今難忘，今生今世都在指引著我心的方向，激勵著我前進的航程。母親說：“孩子，無論做什么事都不能半途而廢，人要有耐心和持之以恒的決心，才能達到自己所希望的目標。你看這繡布上的牡丹花多么漂亮，如果媽媽繡了一半就把它丟在一邊，能有今天的美麗嗎？更不會蒙在電視機上！學習和繡花一樣，要持之以恒用心去努力！”

　　那塊《牡丹花開》繡布，那段真情流淌的故事，一直在心里，就如一本深情厚重的書在珍藏，使我情深意長，不能忘卻。而今想起來那段日子，禁不住的情思悠長。母親的音容笑貌，歷歷在眼前；母親的語重心長，縈縈在耳旁；母親的大愛無邊，尋尋在生活的痕跡里。

　　那繡出的紅彤彤的牡丹花，在寒冷中綻放著她的火熱情懷，就像母愛的溫暖洋溢在了我們童年的夢里。

　　那繡出的粉嘟嘟的牡丹花，在冬日里芬芳著她的別樣的美麗，就像被母愛的溫情脈脈呵護的幸福溫馨日子。

　　那繡出的黃瑩瑩的牡丹花，在金色陽光輝映下顯得那么的富麗堂皇，就像被母愛無邊流淌溢滿的快樂生活。

　　那繡出的紫晶晶的牡丹花，在心間里如涓涓的小溪水在流淌著的清歌，就像母愛的美麗影響著我。

　　母親啊！你為我們操碎了心，累彎了背。牡丹花開般的日子里，你秀出的童年故事，讓女兒藏在心間而難忘；你秀出的生活美好，讓女兒感受到了無比的溫暖；你秀出的精彩獨特，讓女兒至今倍感驕傲。你秀出的馨香美麗，讓女兒浸在了幸福的海洋里。

　　因為有這樣的一段難忘，有這樣的情愫繾綣，讓我對牡丹花有著難于用語言表達的深情厚重，讓我愛屋及烏的感情至深，讓我久久不能忘卻。

　　母親不僅給予我一個如牡丹花般的美麗童年，也在我遠嫁他鄉的前夕，又給我裝滿牡丹花般富貴滿堂的祝福。因為母親知道自己的女兒和她一樣喜歡美麗，喜歡繡品，她想讓自己遠在他鄉的女兒過上幸福生活，于是，又細細密密的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個夜晚繡出了另一塊牡丹花盈滿的《富貴滿堂》。

　　這塊《富貴滿堂》的繡布跟那塊罩在電視機的《牡丹花開》繡布相比，繡工細膩精致。當母親把這塊繡布放在我手上時，我感動得直想哭，這塊《富貴滿堂》繡品，是我在麗江工作遠離家時母親繡的，也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時間繡好的，母親你為我們兄弟姐妹操心費力，而今女兒要出嫁的時候，你還在默默地給予著女兒很多很多，我怎么忍心再去索取呢！于是我含著眼淚對母親說：“媽媽，這塊繡布是你辛辛苦苦地繡出來的，你留著用吧！以后我會自己繡一塊的。”母親說：“女兒，這是你遠嫁他鄉，以后就嫁到婆家過著日子了，媽媽希望你以后的日子如牡丹花一樣，富貴滿堂，幸福一輩子！”

　　我忍不住地落淚了，我知道，馬上就要離開父母遠嫁他鄉，有父母呵護的幸福日子會從此一去不復返了，不知道以后什么時候才能回到父母身旁……此時此刻，母親盈滿溺愛的目光，讓我情感牽絆著，久久不愿離去。母親說：“女兒，開開心心地出嫁，媽媽知道你最喜歡那塊《牡丹花開》繡品，你也帶走吧！”順勢，母親把那塊《牡丹花開》塞到我的手里。母親為了哄我開心，戲謔地說道：“牡丹花開，富貴滿堂，這兩塊繡品你就都帶上吧！好事成雙，喜氣洋洋，日子會越過越好！”

　　后來，我帶著母親送給我的《牡丹花開》和《幸福滿堂》繡品走在了旅途上，帶著母親對女兒的祝福走在了遠嫁他鄉的路上。兩幅牡丹繡品裝滿了母親的祝福和希望，也讓我在遠嫁的婆家，有了遠方母親的精神陪伴和依托，有了遠方母親的深情祈盼和祝福。

　　遠在在他鄉的日子里，讓我想家的時候，我就會拿出繡布，輕輕地貼在臉上，吻著母親的味道，嗅著母親的氣息，回憶著有父母呵護的幸福，讓想家的眼淚浸在雙眸中而盡量不讓它掉下來……

　　至今這些牡丹花繡品還在，因為有這樣的牡丹花祝福，讓我在為人媳為人妻為人母的日子里，有了母親呵護的安心，有了母親呵護的幸福。母親繡出的美麗，如牡丹花開一樣，盛開在我的生活里，而使我的生活富貴滿堂。

　　后來，在臘月冬日春節前夕，我為人母，有了可愛的兒子。在遠方父母又寄來了遠方的祝福。做教師工作的母親還沒有退休，她利用寒假帶著還在上學的小弟弟從香格里拉來到了山東海濱城市，這是我在山東第一次跟家人在一起的過的春節，看到母親給兒子繡的牡丹花紅兜肚，做的小棉衣和小棉褲，讓我在月子里感受著無比的幸福和快樂。

　　母親啊！女兒現在也是一個母親了，卻還要讓你為女兒操心，讓你為小外孫費力。母親，你偉大的母愛，女兒今生今世無于輪報。

　　而今，父母已經退休來到了山東海濱城市安家樂業，卻還默默地為我送來自己在院子里種的小菜，還幫我縫縫補補的……父母對我的愛數不勝數，而我回報父母的卻是屈指可數。

　　時光總是匆忙地趕著時間跑，歲月的盡然無情，讓青山也白了頭。看到滿頭白發的父母，禁不住的情滿心懷。一直以來總是以為父母如水的浩瀚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總是索取而不曾回報，當自己漸漸長大懂事，才懂得去珍惜不易；當自己漸漸成人出嫁，才懂得感恩；當自己漸漸成熟為人母，才懂得回報。是啊！父母含辛茹苦地養育了我們，并且給予我們很多很多，我們應該在父母有生之年，多多盡孝。雖然工作很忙，我們沒有理由推諉，也不能找理由說忙。

　　母親曾經給予我很多牡丹花繡品，今天我也要自己繡一幅《牡丹魚躍》送與父母。現在時興“十字繡”繡法，我會用心去為父母繡完《牡丹魚躍》，讓它保佑父母健康長壽，讓它帶給父母吉祥如意，富貴有余，盡享晚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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