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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散文

時間:2021-06-13 15:13:09 散文 我要投稿

《老家》散文推薦

  老家

《老家》散文推薦

  1

  整個童年時代,我最畏懼的一件事是回老家。

  一度不明白,為什么已經有了家,還會有一個老家?大人給的解釋很簡單一一那是爸爸以前的家。媽媽說,當初爸爸轉業時最大的心愿是回老家的縣城工作,卻未能如愿,才轉到了和老家同屬臨沂地區的另外一個縣,距離位于沂蒙山腹地的老家沂南縣整整一百公里。

  老家卻還不在沂南縣城,在距離縣城15公里左右的小村子。年少無知時,我很同情爸爸從小生活在那樣一個貧窮落后的村莊里。

  老家有爸爸的其他親人——他的母親、兄弟姐妹等。

  因此,回老家便成為不可避免的事。時間總定在每年的正月初九,因為那天是奶奶的生日。

  每年正月初八的早上五點鐘,便要早早被媽媽自被窩中拉起來,手忙腳亂地穿衣吃飯。五點半之前是一定要出門的。街上沒有路燈,一片漆黑,寒冬的清晨又冷得徹骨。一家人大包小包、深一腳淺一腳地終于趕到車站。車里沒有暖氣,窗戶永遠關閉不嚴,四下漏風。爸爸用大衣裹著我也無濟于事,車開起來,依舊冷得發抖。

  寒冷卻不是最讓我畏懼的,最畏懼的是我天生暈車。媽媽說我還在襁褓里時坐車便吐奶,所以乘車對我來說等同于受罪。車子也就剛出縣城的樣子,早上吃的東西便已全數吐出。后面的路程,吐了喝水,喝完再吐,最后小小的心苦澀無比。我縮成一團,眼淚汪汪,昏沉沉地癱在爸爸懷里,抱怨著一個詞:“老家。”

  為什么要有老家?寧愿是沒有的。

  2

  好在離車不遠的路邊,永遠是有人去接站的——三兩個男人不知道等了多久,齊齊蹲在路邊抽著廉價的煙卷。

  永遠分不清他們誰是誰,大伯或者叔叔,堂哥還是別的誰。只是任由他們一邊和爸媽用家鄉話寒暄,一邊接了我過去,用臟乎乎的棉大衣包了抱在懷里,東西放在唯一的一輛自行車上。一行人步行半個小時,才到那個寒冬里更顯孤寂、荒涼的村落。

  那個村子叫張家屯。奶奶的家在村子中間的位置,是多年前的土坯房,低矮陰暗。房子沒有窗,黑漆漆的木頭房門,若關上,即使白天,屋子里也伸手不見五指,所以家家戶戶都有那種麥秸扎成的半門,虛掩著,實在擋不住任何風寒。

  為取暖,奶奶會在屋里用木頭燒火——也只在我們回去的時候才從早到晚地燃著。每一張面孔都是相似的,灰撲撲的,布滿皺紋,好像經年都不洗臉的樣子。男人女人的衣著,除了黑色便是藏藍色和灰色,只有小女孩是俗氣的大紅大綠,長頭發結成麻花辮子,渾身散發著長久沒有清洗的油膩味道。

  飯桌上倒是豐盛,奶奶會把過年的雞魚肉蛋一直留待我們回去,再傾數端出享用。好在冬天存放食物不易變質,但顏色也失了新鮮,看著并沒有食欲。

  老家的風俗,整個正月是不做主食的,于是年前,家家戶戶都烙下整整一大陶瓷缸的煎餅,吃完整個正月。

  這就是老家。寒冷和貧窮,成了老家留給我的刻骨的記憶。

  3

  回老家,每次也只住兩個晚上,給奶奶過完生日后的初十早上即回。一是爸媽要趕回去上班,另外住宿實在不方便,幾乎每一戶都沒有多余的被褥,一家人晚上要擠在同一張床上。

  但我最怕的也不是這種擁擠,而是跳蚤。每次回老家,我無一例外被跳蚤“親吻”得渾身是暗紅色的包包,即使抹上藥膏,也總要十幾天才能慢慢止住痛癢消下去。

  走時也是大包小包,大娘嬸嬸們做的煎餅,堂嫂堂姐們繡的鞋墊,大伯叔叔們種的花生、紅薯,還有奶奶曬的紅薯干、干豆角和煮好的雞蛋。

  路上,爸爸會叮囑去送我們的堂哥、叔叔、伯伯照顧奶奶,然后塞給他們一些錢。

  錢不是太多,爸媽那時撫養我們兄妹三個,經濟本不寬裕。

  整個童年,老家對我來說,是畏懼,是排斥,是抱怨和微微的恨意。

  4

  時光就這樣在回老家的儀式中一年一年過去,但對老家,我始終不熱愛。奶奶的身體每況愈下,伯伯叔叔們總有數不清的事情打來電話,修房、買拖拉機、孩子嫁娶……長年累月拿走爸媽收入的一部分,所以,因為有一個老家,一個少女的成長便少了心儀的單車,少了想要的隨身聽,少了新衣、新鞋和零花錢……

  那樣一個老家,我拿什么來愛她呢?

  奶奶是我上大二那年去世的,也是冬天,我已放了寒假。得到消息,一家人趕回去給奶奶送別。

  83歲也屬高齡,爸爸沒有表現得太過悲傷,只是在最后守著奶奶的那個晚上,一直沉默著,一會兒幫奶奶整理一下衣服,一會兒看一看奶奶手中握著的“元寶”是否安好……更多的時間,則靜靜地注視奶奶蒼老卻平靜的面容。

  我默默地看著爸爸,想了一個問題:爺爺早已辭世,如今奶奶也不在了,老家可還是老家?可還有曾經的牽絆和掛念?

  那年春節,我們在老家度過。我以為,那該是我們最后一次在老家居住和停留了。

  5

  果然,自那以后,我們再也沒有回老家居住過。大學畢業后,我在鄭州一家雜志社安頓下來。每次回家,都只有少少的幾天陪伴已經年邁的父母。

  聽媽說,老家也富了,堂哥他們收入都錯,再也沒有人跟爸媽伸手,反倒是我每次回去,車子的后備廂里總是被塞得滿滿的,雞魚肉蛋、花生油、新鮮蔬菜……爸 說,那可都是純天然綠色食品。

  “當然,再也沒有你最怕的跳 蚤了。”爸又說,“新農村干凈衛生,街道整齊。”

  我聽了,笑,卻無語。富起來的'老家對我來說已經全然陌生了,也想不出日后還會有怎樣的交集。

  6

  那年春天,爸爸身體不適,去醫院檢查,癌癥晚期。

  入院兩個月后,爸爸的人生進入倒計時,消瘦虛弱到已近乎無力言語,斷斷續續開始昏迷。

  那天午后,他卻忽然清醒了,嘴唇嚅動,似乎想說什么。握住他的手,我貼近他,聽到他喃喃地說:“回老家。”

  “什么?”其實我聽清楚了。這樣問,是因為我不解。

  他看著我,慢慢地說:“帶我回老家吧,我想和你爺爺奶奶在一起。”

  說完,他的眼神忽然溫柔起來,那樣的眼神里,我分明看到一個孩子對母親和家的向往。

  終于聽懂,我用力點頭:“爸,咱們回老家。”

  當天下午,我們帶著爸爸離開醫院,回到我許久不見的老家。回去二十分鐘后,在奶奶曾經居住的屋子里,爸爸輕輕閉上了雙眼。

  那一刻,他的面容格外安詳平靜,踏實滿足。旁邊,一直沉默的大伯用粗糙的手輕輕撫摩了一遍爸爸平靜的面容,輕輕地說:“不怕了,回家了。”

  六個字,我忍不住淚如雨下。

  那天晚上,像他最后一次守候奶奶那樣,我們守著他,一遍遍為他整理衣衫,輕握他的手指,撫摩他的臉龐。無端想起好多年前問他,為什么不把奶奶接到我們家,那樣,就不用每年來回折騰了。記得當時,爸爸沉吟良久:“奶奶年紀大了,離不開老家了,因為她怕死在外面,靈魂回不了故鄉。”

  那一刻,爸爸的這句話倏然在我的記憶中跳躍出來,令我的靈魂戰栗不已。

  7

  竟是在爸爸離去后,我開始頻繁回老家,爸的五七、百天、周年……還有清明節、中元節、春節一一按照老家的風俗,爸爸葬在老家,作為子女,我們要回老家請回爸爸的靈位,一起過三個年。三年后,爸爸的靈位才可入族譜。

  老家,終于成為我不斷自愿回歸的地方。

  一如爸媽所說,老家早已變了樣子,變得富裕整潔。但這已不是我在意的,我在意的是爸爸的安身之處。在爺爺奶奶的墳墓旁邊,春有垂柳秋有菊,兩棵松柏是大伯親手種下的,四季青翠。‘墳土永遠被歸攏得細致整齊,每一個節日里,墓碑前干凈的供臺上都有好酒好菜,有人在那里陪他聊家長里短。堂哥家十歲小兒,稱呼爸爸“四爺爺”,常常摘了自家大棚的新鮮蔬果送過去,這樣說:“四爺爺,你吃啊,咱家的。要么,你想吃什么自己摘。”

  那天真孩童,記得那個外地的四爺爺給他買過玩具槍、新衣服。

  孩童亦是有情的。我終于熟悉了他們每一個人的面容,就如熟悉我真正的家人。

  那天,生性寡言內斂的堂哥在喝了一點酒后,借著微微的酒意對我說:“叔在家里,妹妹,你在外面放心。”

  是的,爸爸回到老家,我放心。我已經知道了,老家還有一個名字,叫故鄉。她永遠等在那里,等待她所有離家的孩子靈魂最后的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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