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溝的冬天散文
約略數了一下,整個2016年里,我造訪石頭溝的次數竟達11次之多。而它只是一條小山溝,遠在近百里外的青州廟子鎮東南。
15年底從網上看到一個驢友拍照的石頭溝冰河,赫然在前往胡林古村的山路途中。“先有胡林古,后有青州府”,作為青州轄區內最早有人類居住的古村落,胡林古村我去過多次,但我的印象里,只依稀記得十數里九曲山路旁邊有一個石頭溝村,倒從來未得一睹石頭溝的真實模樣。終于有一次特意作了專門探訪,但見溝勢屈折,而了無冰河的影子。直到春天賞流蘇的季節,石頭溝才第一次因其放送的“大片”贏得了我的眼球:村口,也就是石頭溝的盡頭處,一株千年流蘇傲然獨立,繁花如雪壓樹,氣勢磅礴,而花葉纖美,氣味芳香。稍后近夏,兩側峰巒蒼翠欲滴,黃櫨花又如夢幻般散綴峰間,若云若霞。只石頭溝依然干涸,幾無可覽。
盛夏的一天,還是那個個驢友,曬出了一整套石頭溝的雨后美景,寬瀑、靜湖、急湍,頗有一番惹眼的景致。于是一場大雨過后的溯溝而上,終讓我始得石頭溝之妙。單是漫流弧形堤壩的垂瀑里入耳的轟鳴,清澈無暇的平湖上呼之欲出的樹影,加上那方精致得櫳簾一般的懸瀑,一路上行里入韻的構圖總能適時地撩起一番游興。還可以擇一小道下到溝底,任湍急的清流沖刷著赤腳,愜意地旁觀三三兩兩嬉鬧戲水的大人小孩兒,恨不得也欣欣然加入其中。在一段綠樹掩映的曲水,我甚至順口喊出了好幾個小小的景點名字,什么橫行水上的枯木危橋,九曲交融的三江歸一,那拔出水面的崖壁,我叫它側立赤壁,微微一方的瘦長湖,我叫它海的眼睛。自得其樂真的換取了我極投入的心思,接下來的整個汛期,煥發了生動的石頭溝便常常留下我流連的腳印,還有幾次是舉著傘漫漫而行的身影。即使秋來,也擋不住赴它的約了,踏遍兩側群山,不止為賞紅葉,也是為了高高地凝望它蜿蜒著但變化多端的影子。
前一段時間“心里頗不寧靜”,到這一場雪后想起尋訪冰河,算來卻是一個多月久違于石頭溝了。石頭溝的盡頭埋在雪里,怎的依稀可以看出多了一條壓實的寬道,彎曲著通向溝里。帶著疑惑,向前踏出雪地里的第一行腳印,沒幾步卻有一條橫堤讓我止步于前。看上去它剛剛沏筑完成,石縫的'水泥還透出濕漬。再循一條山道上行至右側岡嶺高處,在深深淺淺的雪地里沿溝一路溯行,才真真切切發現了石頭溝在短短一個多月里的確變了臉色。剛才的橫堤,將弧形堤壩下游的河段斬斷成短短的兩截。而鏡湖的湖底,竟也開出了一條機耕一樣的寬路。這些變故讓我連滿目晶瑩的遠山都顧不得看了。匆匆而費力地踏雪,氣喘吁吁地趕奔鏡湖上游遠望下去,我意料里的擔心終于還是呈現眼前。我以為最讓石頭溝名副其實的,曲水細石、樹影側壁的那一段,被生生挖掘成了一條彎曲的深溝,爛泥和碎石和在一起,構起了毫無棱角的溝沿。不再僥幸去尋到“全冰以為底”的冰河,那橫行水上的枯木危橋和九曲交融的三江歸一呢?那迷人的海的眼睛呢?獨當一面的側立赤壁,即使汛澇時節,估計也只能遠遠地望水興嘆了!
今年夏天去楊集附近的北崔崖再訪它的一段溪水時,看到正在大肆施工,便一下子興味索然,還寫了一篇游客在左,景點在右的短文,對一些將自然天成硬生生地人工扭曲和覆蓋的傾向,表示了不解和擔憂。其實稍微有點旅游經歷的人都明白,這幾年許多地方政府在“大旅游”的宏偉規劃里,無謂地擴大或自以為是地改造景點,倒像在故意與游客背道而馳。試想一下,你把這些天然玉成的溝壑,修砌成橫平豎直的“人民公園”,還會有多少滿懷探幽興致的游客遠程奔來,品賞這些“如畫”的人造景觀?
轉出半腰的環山路時,一群小狗的嘶咬嚇了我一大跳,而匆匆繞過了一大排磚房,也沒顧上看清是畜禽的養殖場區,還是躲進山里的加工作坊。回望時,它像正壓在石頭溝上游的頭肩處,讓我又不應景地想到它“分泌”的污水廢渣……
大概真的應時輪轉,石頭溝的冬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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