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蘇婷
雖然近年來教師待遇得到了較大程度的改善,但在許多農村地區,教師的生活依然清貧。此次調查顯示,安貧樂道仍是這一代教師的風范。
從總體上說,近年來隨著我國教師地位的不斷提高,教師待遇也得到了較大程度的改善。但是在許多農村地區,中小學教師工資不能按時足額發放仍然還是個久拖未決的老問題。這使得那里的教師生活和工作受到極大困擾--因為工資畢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惟一收入來源。
翻閱本次調查問卷的開放性答題,在關于當前教師“最苦惱”、“最需要解決的問題”、“面臨的最大挑戰”、“精神壓力”等題目中,我們都讀到了這樣的沉重的文字:“要保障教師的工資能及時發到教師手中”;“不要向教師攤派各種名目的‘捐獻’任務,克扣教師的工資”;“農村中小學教師工資長期不能兌現,福利待遇一直為零,物質的缺乏讓人對改革產生懷疑”,等等。
河南一位教師不好意思地開列了自己去年的工資簡況:他1972年任教至今,現在月工資487元。2001年1、2月按301元發,7月發了533元,8、9、10三個月是照標準發的,這樣一年合計發下2596元。但其中的扣款:修路250元,訂報160元,獻血50元,還有彩票、檔案、工資表31元,等等,共扣掉620元,這位老教師去年一年的實發工資是1976元。不少教師都反映了地方上“扣你沒商量”的問題。一位有著同樣經歷的老師說:“我們那點微薄可憐的薪水,還如同唐僧肉一樣,誰都想吃一口。這樣一來,能拿到手的當然就更可憐了。”另一位1995年大專畢業的老師說,他至今還拿的是舊標準的工資285元,“我們這地方的農村教師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著2000年、2001年的‘國補’工資發下來,但愿它不是真的‘空調’。”--凡此種種,不容置疑地給農村教師造成了經濟上的重壓,他們不得不為生活的窘迫而苦惱。一位中年教師寫道:“本人無任何不良嗜好,十分節儉。可工作十五六年攢的錢不夠買房地皮,所以至今還蝸居在學校的一間辦公室里,連學生都恥笑我沒本事。我甘于清貧,但清貧得連家都沒有,未免也太寒酸了……”
我們的教師都是凡人,他們肯定要先解決溫飽,而后才能工作。在答卷的字里行間,農村教師們承受的那種現實的經濟壓力,以及無形的精神壓力,讓人讀后感到十分壓抑。教師們表示,“多么希望有人為我們早日減減過重的經濟負擔和心理負擔啊!”
但是,正是在這樣的境況之下,這些教師們卻不消沉,在心底里仍然執著地摯愛著這份事業。
在開放性問卷中,在回答“最苦惱”、“最需要解決的問題”、“面臨的最大挑戰”時,他們不光訴說了“小我”的生活困難,還更多地表達了對自己的事業--能否教育好學生的擔心。讀著這些開放性答卷,人們對教師的敬意油然而生。
相當一部分教師都提到,當今世界變化太快,自己以前的知識迅速老化,變得陳舊,教學生越來越感吃力。而讓他們備感苦惱的是,“沒時間學習充電,但要競爭上崗,這樣我們能跟得上現代教育教學的需要嗎?能把學生教育成為創新人才嗎?”廣大農村教師苦于想學的往往學不著,而上面組織的培訓常常內容不切實際,培訓費用倒要交不少。比如學了電腦,工作時卻沒的用,考完試也就忘了,成了屠龍之技;城市教師更多的是為定編定崗后的課時所累,每天連續上5節左右的課以后精力全無,只能疲于應付日常工作。沒時間深入思考一些在教學一線發現的問題,成了他們的苦惱。
共同的一點,是教師們的職業責任感。他們一是惟恐在知識爆炸的時代跟不上趟兒,因為自己的能力不及而耽誤了學生。就像一位老師所說,“最怕誤人子女,而且是越教越怕”;二是普遍為“受升學率的影響,不能把素質教育真正貫穿到教育教學中”、“無法真正為學生減輕學習和心理負擔”而無奈,而擔憂。一位教師真情寫道,“看著臺下身心俱疲、一臉苦相的學生們,我焦急萬分,苦惱萬分!”但是,他和許許多多的教師一樣,無力改變現存的一味追求高分的難題,而且自己為了保住飯碗,也不得不給學生加壓,其矛盾與痛苦可想而知。
“位卑未敢忘憂國”,這就是我們在了解當代教師的最大苦惱時,從那些認真填寫的開放性答卷中讀出的真切感覺。恰好,本次調查的有關數據也為這種感覺提供了有力的佐證:有94%以上的教師認為自己有“默默奉獻的志趣”,有64%的教師表示自己“崇尚清貧安靜的生活”。通過對調查數據的進一步分析可以看到,大多數教師默默奉獻的志趣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長,其中尤以30至40歲的教師、職稱高的教師、中小城市和鄉村的教師為更高。可以說,安貧樂道仍是這一代教師的風范,而這也正是他們令人肅然起敬之處。(本報記者 蘇婷)
《中國教育報》2002年10月7日第2版
[雖有苦惱依舊摯愛這個事業--當今我國中小學教師心態大型調查系列報道之九]相關文章:
3.苦惱的近義詞
4.苦惱的同義詞
6.無網的日子,溫暖依舊在
8.冬去春來風景依舊
9.大型年會主持詞
10.《苦惱》讀后感1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