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節那天,受到了2006屆畢業生儲嫻從上海寄來的賀卡,我的眼前便立即浮現出一個長相清純而又美麗的少女形象。
那還是2005年4月,當時,我是初二(4)班班主任,那段時間我發現身為班長的儲嫻上課老是走神,不是呆呆地愣著不動,就是頭低著好像在想什么,完全沒有了以往上課時那種專心致志、情緒飽滿的狀態了,兩次月度測試,成績也呈明顯下降趨勢,我一時也不知個中原因。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就這樣下去了,得趕快找她談談。
一天下午放學時,我借談班級工作之由,把她請進辦公室。她站在我的面前,顯得很拘謹,一副做錯了事低頭等待老師教訓的樣子。為了緩和氣氛,我沒有直接問她最近的表現為什么會那樣,而是請她告訴我,同學們對老班我最近的工作有什么意見,她使勁地搖搖頭表示沒有什么意見。接著,我又問她同學們對我班本學期的兩次測試均名列全校九個班之首有什么感想時,她的臉色立刻露出了自豪的樣子。是的,初一時,我班每次月考均是年級倒數第一,如今已穩居年級第一,不僅學生們自豪,我這個當班主任的也倍感自豪!
看到她情緒的變化,我不失時機地向她表示感謝,感謝她作為班長為班級的進步作出了重要貢獻。哪知我話音剛落,她就像被火燙了一樣忙著檢討,說自己不但沒有帶好頭,反而帶了壞頭。好的,機遇來了。我眼睛正視著她,一臉不解的樣子。她問我有沒有發現她這段時間上課老走神,我點點頭表示同意。她問我知道不知道她上課為什么老走神,我肯定地搖搖頭,并輕聲問她能否告訴我為什么會是那樣。她脫口而出:“老師,我瞎想(口語:非常、特別思戀等意)孫峰!”一說完了此話,她低下頭,臉紅通通地,似乎在等待我訓話。原來如此!孫峰,學習委員,身材、長相、人品、學習成績均是頂呱呱的,曾有幾個外班女孩給他寫過“情書”,他都一一交給了我。怎么辦?多年的班主任工作經驗告訴我,對待此類情感,只可“疏”,不可“堵”,尤其是對于儲嫻這類本身也出類拔萃的學生,“疏”也要“疏”得順其自然,“疏”得恰到好處。我急忙問她:“孫峰知道你想他嗎?”她搖搖頭。“好,‘單相思’!問題還不復雜!”我心里想。
看著仍低著頭的儲嫻,我擺出很坦然的樣子:“正常,正常,純屬正常!”我接連用了三個“正常”。聽了我的三個“正常”,儲嫻抬起了頭,一臉疑惑,以為我在開玩笑。“對于孫峰這樣的優秀男生,如果你沒有好感,那就是不正常了。反過來講,班上的男生如果有誰對你有好感也很正常啊!”我的話一說完,她立即表示贊同,并且立馬說出了幾個男生曾送過東西給她,都被她拒絕了。顯然,她同意了我的說法,臉上也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尷尬。隨之而來的是像以往那樣用充滿靈氣的大眼睛盯著我。我肯定了她的做法,并感謝她能夠把心里話告訴我。
接著,我便不失時機告訴她,青春期男女生常常會對異性產生好感或神秘感,這是青春期應該有的正常的生理和心理的反應,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應該坦然面對,最好的方法是把這種美好的情感化為學習的內在動力,暗地里與“心愛”的人比比,看誰更優秀,老師當然不會把這件事當做什么大不了事的,更不會在公開場合談論的,它只是我們師生間的一個秘密!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一場“感情危機”已初步解決,但我不能就此滿足啊!我清醒地知道,十三四歲光景的少男少女的心情像六月的天氣,是復雜多變的!我必須抓住主動。于是,我告訴她,她對孫峰的好感一定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發生或大或小的變化。我希望她能夠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夠及時地把她對孫峰的感覺告訴,她很爽快地答應了我。
后來,她不但恢復了往日青春飛揚的神態,而且沒有失信,她不定時地向我坦陳心里的情感變化,我也不失時期地加以引導。2005年6月初二學年結束時她告訴我,她對孫峰仍有好感,只是沒有當初那么好那么強烈了。我及時地表示祝賀,并適時告訴她,這種變化將會越來越明顯。到了初三畢業時,她告訴我,在她心中孫峰并沒有她當初想象的那么優秀,她此時對孫峰的感覺也一般般了,她非常感謝我幫助她度過了那段她現在認為不應該有的感情危機。
是的,當時的儲嫻面對的是她人生的一個重要的關隘,何去何從,她無法找到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是我幫助了她,站在她的角度,她理應感謝我。但在我看來,這種感謝又是多余的,因為那是一個負責任的教師必須做到的。
因此,作為一名班主任,我們必須正視青春期男女生間的朦朧的“愛”的苗頭,因為這種朦朧的“愛”幾乎會發生在每一個孩子身上。關鍵的是我們做老師的應如何對待這種“愛”,因為對待學生“初戀”這種情感,有時不是我們通常意思上進行什么正確的戀愛觀、人生觀教育,或者什么前途理想教育所能輕松化解的,我們必須因人而異地采用比較恰當的方法,幫助他們度過那段情感“危險期”,使他們的人生航船朝著正確的方向行駛。我想,這才是我們今后必須面對時刻關注的話題,您說是嗎?
朱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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