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道閑情拋擲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日日花前長病酒,不辭鏡里朱顏瘦。
河畔青蕪堤上柳,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獨立小橋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后。
這是馮延巳的《鵲踏枝》。馮延巳,是南唐中主時的宰相。身處內憂外患的南唐小朝廷,不免時時感受到一種末世的思緒。這種情緒滲透到他的詞中,就帶有一種不可明言、難以確指的感情,給讀者造成多方面的啟示與聯想。
這首《鵲踏枝》一開始就是一句反問:“誰道閑情拋擲久?”意思是說“閑情”困擾自己已經很久了,下決心要拋掉它,卻無論怎樣努力也擺脫不掉。這一句寫得曲折婉轉。但這"閑情"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詞中卻始終沒有明白揭示出來,而是留給讀者去體會。
何以證明“閑情”拋擲不掉呢?原來是“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春天本來是萬物萌生、大地復甦的季節,詞人卻格外傷情,因為伴隨著春天的到來,一種莫名的惆悵便會涌上心頭。詞人的“惆悵”與“閑情”相似,同樣是一種無法言說、無法排遣的情緒。
既為“閑情”所苦,又拋擲不掉,詞人只好每日在花前飲酒沉醉,以至于為酒所病。攬鏡自照,見容顏憔悴,不免傷情,卻義無返顧:“不辭鏡里朱顏瘦。”“不辭”,即不惜,是明知有害處也不逃避、不改變、不后悔。
下闕由抒情轉而寫景:“河畔青蕪堤上柳。”河畔的萋萋芳草和堤上的青青垂柳,不正像詞人心中的“閑情”和“惆悵”?那樣紛紜雜亂,那樣悠遠綿長。這一句是景語,也是情語。詞人的惆悵依舊,閑情難拋正由此觸發,也引出下列反問:“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這是一個無法回答也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最后兩句刻畫了詞人的自我形象,"獨立小橋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后。”只見他久久地獨立于小橋之上,任憑清風吹拂雙袖,直到月上樹梢,行人歸盡。讀過馮延巳的這首詞后,我們或許不能明白詞中反復抒寫的“閑情”、“惆悵”、“新愁”究竟包含什么樣的具體內容,卻不能不被他所創造的藝術氛圍和情感所打動,真切感受到他那剪不斷理還亂綿長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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