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雎是一個有膽有識的謀臣。文中雖然只有他的兩段話,卻不難看出他對秦王的陰險狡詐是有認識的,如何應付也早已成竹在胸,因此,在這場面對面的交鋒中,他不為秦王的謊言所動,也不為他的威脅所屈,始終處于主動的地位。當秦王以“輕寡人”相責難時,他立即堅決予以駁斥:“否,非若是也。”不僅如此,為了掌握斗爭的主動權,他有意激怒秦王,以“雖千里不敢易也,豈直五百里哉”進一步揭穿秦王的騙局,表達維護國土的強硬立場。當秦王惱羞成怒,以“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相威脅時,他毫不驚慌,而是以非凡的機鋒轉問秦王是否聽說過“布衣之怒”,再就秦王的答話點出“士之怒”這個要害,然后慷慨陳辭,歷數專諸、聶政、要離三個刺客,以“懷怒未發,休降于天”歌頌他們的壯舉,在氣勢上完全壓倒了對方。待到最后說出“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并且“挺劍而起”時,秦王就只剩下“長跪而謝之”一條退路了。這一場斗爭,表現了唐雎的凜然正氣和不畏強暴的布衣精神。
在文中,秦王驕橫狂暴和陰險狡詐的形象也被刻畫得很鮮明。他開始向安陵君提出“易地”要求時,就用了發號施令的口氣,所謂“其許寡人”,就是一定要服從他,不得違抗,實際上是把一個明顯的騙局強加于人,表現出十足的驕橫。在會見唐雎時,劈頭就是嚴厲的質問,而且不容對方分說,就立即炫耀起自己“滅韓亡魏”的武功來,透露出他完全可以用武力來吞并安陵的意思,但由于還想兜售“易地”的騙局,又虛情假意地稱安陵君為“長者”,用“不錯意”來麻痹對方,顯得極其狡詐。這樣軟硬兼施之后,又進一步向唐雎施加壓力,以所謂“逆寡人”“輕寡人”大興問罪之辭。短短的幾句話,其盛氣凌人之態觸目皆是。待到唐雎表示了“不易地”的強硬立場后,他不顧剛剛說過的好話,立即進行戰爭恫嚇。但他錯誤地估計了這個小國使者的反抗程度,所以當唐雎反過來問他什么是“布衣之怒”時,他還說什么“免冠徒跣,以頭搶地”,依然是一副驕態。直到最后唐雎“挺劍而起”,他才氣焰頓減,“色撓”,“長跪而謝之”,并極力稱頌唐雎的膽識。
可見,在文章中,唐雎和秦王的形象是互為襯托的,它們共同構成了這正義與非正義間拼死較量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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