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威廉福克納算不上太有名,至少,他的聲名遠遠比不上與他處于同一時代的歐內斯特 海明威。但在中國以外的廣闊地區--這個“以外”包括歐洲、拉丁美洲、我們的鄰國日本,當然還有美國--福克納擁有巨大的知名度和美譽度。他是第49屆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并且在斯德哥爾摩留下了諾貝爾頒獎史上最為著名的獲獎感言之一。存在主義大師薩特曾經說過,在法國青年的心目中,“福克納是上帝”。寫下《百年孤獨》的馬爾克斯把福克納視為“精神導師”。對于任何一個熱愛文學的人來說,沒有讀過福克納,是一種遺憾。
話說回來,盡管廣大中國讀者不太熟悉福克納的作品,福克納卻影響了中國許多當代作家的創作。這當中最著名的作家也許要算余華和莫言了。余華將福克納稱為“我的師傅”。在他的最新散文《奧克斯福的威廉福克納》中,余華寫道:“影響我的作家其實很多,比如川端康成和卡夫卡……可是成為我師傅的,我想只有威廉福克納。我的理由是做師傅的不能只是紙上談兵,應該手把手傳徒弟一招。威廉福克納就傳給我了一招絕活兒,讓我知道了如何去對付心理描寫。”至于莫言,他在1984年第一次讀到福克納,那是從同學那里借來的一本《喧嘩與騷動》。那些在大部分人看來晦澀難懂的文字,莫言讀起來卻十分輕松。在之后的歲月中,莫言就像福克納創造“約克納帕塔法縣”一樣創造出了“高密東北鄉”,并在那片屬于他的文學國土上移山填海、呼風喚雨、生殺予奪,盡情享受著“福克納式”的創作樂趣。
從這個角度來說,喜歡余華和莫言的讀者,不妨讀一下福克納的作品。讀過之后,你會發現,福克納的作品比起余華和莫言來,要深刻得多,也生動得多。福克納通過多部小說所構建的“約克納帕塔法縣”,其實是一個宏大的宇宙。生活在那里的人們明知會被時代的洪流沖走,卻無法向時光報復,只好盡情地享用時光的喜劇性。而這一片宇宙,是作家在他的故鄉--美國南方的奧克斯福小鎮,“一個郵票大小的地方”--憑空構建出來的。
當然,福克納并不是一個“容易閱讀”的作家。在這點上,他和與他同時代的美國作家海明威天懸地隔,而與和他處于不同大陸的卡夫卡、博爾赫斯、喬伊斯遙相呼應。福克納的著作,從《喧嘩與騷動》到《去吧,摩西》,無不是語義艱澀、文風沉悶的作品。他的敘述輾轉于死亡、墳墓與監獄之間,他的文學世界中來來往往的就是那么幾個人,他用一種陰郁的情感癡迷于那些人。但是,如果你逼著自己去啃這些文字,慢慢地,你的努力會得到回報。你會從他文字的深處看到,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人類是如何艱難地、堅決地維持著愛、勇氣、榮譽、憐憫、自尊、同情、犧牲與希望--閱讀福克納,你獲得的不是淺薄的快樂,而是深層的領悟、震撼和滿足。
而如果你一時間讀不懂福克納的作品(別沮喪,福克納的書是出了名的難讀,有時你甚至需要一個氧氣袋),或者你因為讀了作品對作家本人產生了興趣,那么,閱讀你手頭這本《福克納傳》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而對于還沒有閱讀福克納作品的人來說,這本傳記興許會讓你產生想走近福克納的沖動。
本書作者杰伊帕里尼,不但是一位資深的傳記作家,也是一位研究美國現代文學的大學教授,同時,他還是一名小說家和詩人。如此的多重身份,保證了這本傳記既具有學術價值,又兼具了可讀性。很顯然,帕里尼在寫作本書的過程中,旨在寫出兩個福克納--凡人福克納和作家福克納。一方面,帕里尼以清新簡練的文筆刻畫了福克納的一生。你會發現,福克納其實是個挺有意思的人:他會故意一瘸一拐地走路,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光榮負傷的戰爭英雄;他曾經在密西西比大學的郵局工作,那時最大的樂趣是擅自拆閱人們寄到學校圖書館的文學雜志;他見過愛因斯坦,和好萊塢影星克拉克蓋博、亨弗萊鮑嘉是好朋友;福克納究竟有沒有同性戀傾向,這一點值得質疑,但毫無疑問的是這位作家對于母親和女兒毫無保留的愛,以及他對于傳統道德的尊重。而另一方面,帕里尼還對于福克納的重要作品做了文學分析,那些分析客觀而翔實,既有對于作品內容和背景的介紹,也有對于當時主要評論的羅列,還有帕里尼本人的評論。你可以從中了解到,《喧嘩與騷動》中的凱蒂在作家心目中究竟占據了什么樣的位置,《八月之光》中的主人公為何會是一個身份不明的黑白混血,《野棕櫚》中的私奔故事其實牽涉到作家的一段婚外情……
有意思的是,雖然你可以在這本傳記中找到關于這位杰出美國作家的一切基本資料,但讀完這本書,你會發現福克納依然是一個謎。這一點,帕里尼本人也不得不承認,福克納,永遠是一個“不能被解開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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