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古扎賚特旗一中 李殿林
散文中不能沒有“我”,《道士塔》也如此。
“今天我走進這幾個洞窟,對著慘白的墻壁、慘白的怪像,腦中也是一片慘白。我幾乎不會言動,眼前直晃動著那些刷把和鐵錘。我甚至想向他跪下,低聲求他:'請等一等,等一等……'但是等什么呢?我腦中依然一片慘白。”
這是“我”面對王道士毀壞敦煌文物的感受。對于一樣珍貴東西的毀滅,一種是毀滅者明知是在毀滅,而另一種是毀滅者不知道是在毀滅。那么對于東西的主人而言前者可能更容易接受,而后者尤其是一種悲哀!《道士塔》中的王道士就是第二種毀滅。當我沖著王道士大喊住手的時候,“只見王道士轉過臉來,滿眼困惑不解。是啊,他在整理他的宅院,閑人何必喧嘩?”
“請等一等,等一等……”等什么?似乎很明白,是乞求王道士不要再刷下去、砸下去了。可是作者偏偏在說“腦中依然一片慘白”,這明明是說,作者也不知道在等什么。那么,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這就要看一看前面的“慘白”是什么意思。“對著慘白的墻壁、慘白的怪像,腦中也是一片慘白”,很顯然,這是作者面對文化瑰寶被毀的震驚和極度痛心,以至暫時沒有了意識和理智,繼而產生了幻覺。“眼前直晃動著那些刷把和鐵錘。我甚至想向他跪下,低聲求他”,這幾句是作者在幻覺作用下,置身于歷史的時光隧道中,與王道士的“面對面”。
“等一等”為什么還不知道在等什么?是想讓王道士住手?那可能嗎?不可能,王道士已經有言在先:“他在整理他的宅院,閑人何必喧嘩?”而且,“我甚至想向他跪下,低聲求他”,可見,因為他是在求王道士,所以王道士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里。如果是縣長讓他住手,他也許真的會住手。
再則,還等什么?王道士已經刷完了,砸完了。是勸他不要再弄下去嗎?事實上,王道士也沒有再弄下去的意思。那么是等一等讓他把刷過的砸過的還原,豈不更是笑話?更可怕的是,有這樣一個蠢道士把持著敦煌石窟,真不曉得他將來還會怎樣“整理他的宅院”,做出多少讓人痛心疾首的蠢事來。所以“我腦中依然一片慘白”。
再看下面的四個自然段。
“我確實想用這種方式,攔住他們的車隊。對視著,站立在沙漠里。他們會說,你們無力研究;那么好,先找一個地方,坐下來,比比學問高低。什么都成,就是不能這么悄悄地運走祖先給我們的遺贈。
“我不禁又嘆息了,要是車隊果真被我攔下來了,然后怎么辦呢?我只得送繳當時的京城,運費姑且不計。但當時,洞窟文獻不是確也有一批送京的嗎?其情景是,沒裝木箱,只用席子亂捆,沿途官員伸手進去就取走一把,在哪兒歇腳又得留下幾捆,結果,到京城時已零零落落,不成樣子。
“偌大的中國,竟存不下幾卷經文?比之于被官員大量遭踐的情景,我有時甚至想狠心說一句:寧肯存放在倫敦博物館里!這句話終究說得不太舒心。被我攔住的車隊,究竟應該駛向哪里?這里也難,那里也難,我只能讓他停駐在沙漠里,然后大哭一場。
“我好恨!”
“我”靠什么攔住車隊?靠一個人的激憤和沖動,而這又顯得多么蒼白、無奈和無力。可悲啊,一個諾大的民族的瑰寶被盜走,當權者沒有反應,只有一個有良知和責任感的普通小卒手持一把鈍笨的小刀,孤單單地橫眉于長長的盜寶車隊前。他能夠攔住什么呢?什么也攔不住。只能吃“洋火腿”(這是魯迅的話),被“司大人諱代諾”們踢翻在沙海中,望著遠去的車隊痛哭。而已而已!
假如“車隊果真被我攔下來了”,按照作者的設想,不能運回京城,那么最直接的可能是返回到石窟,我們也不妨模仿一下秋雨筆法,設想一下返回敦煌的情景。
浩大的車隊慢慢駛進石窟,剛剛吸完一袋煙的王道士異樣驚詫地跑出來,連忙頻頻地深鞠躬。細細一看,眼前站著的不是“司大人諱代諾”,而是一個愣頭小伙子。問明原委,便大怒不止,道:“我的家產,你插得什么手?他們是洋唐僧,我還做了一件如來佛祖一樣的善事呢。”說罷,大門咣當一聲關上了,還傳來了王道士的余罵聲。
我無言以對,只好隔著厚厚的大門跪下,高聲求他:“請等一等,等一等……”但是等什么呢?我腦中更是一片慘白。
綜上所言,有了“我”,文章的敘事議論便都帶上了“我”的色彩,“我”的文字不多,但卻統攝全篇。“我”帶出了敦煌歷史之憶的痛,“我”帶出了敦煌文化之旅的苦。有了“我”,文章便有了“情”。作者的議論便是情與理的完美結合。任何一個人,讀了這幾段文字,無不為民族的落后而扼腕嘆息,無不油然而生強國之心,其道理也便在此。
作者郵箱: lidianlin_1969@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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