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眼睛隨筆

　　風吹來

　　我們在不遠處敞開衣襟

　　風吹過

　　我們聽見骨節錚錚作響

　　其實我們一直迎向風

　　聽見河邊雎鳩

　　在敏感的神經上關關鳴唱

　　聽見洪鐘大呂

　　在李白酒香中飄來平平仄仄的浪漫

　　揮舞手中的狼毫

　　我們禁不住舞蹈著拔節的青春——

　　破曉黎明，太陽再也無法隱藏它的光芒，撥開重重霧靄滴漏了一束束光亮。車到巴塘，朦朧中，天際的雪山瞬時映成金山。縷縷炊煙從山腳繚繞，融入山間云霧中。遼遠的雞啼，鳴唱著草原的空曠。山間的春燕婉轉著清新與自然。

　　這是一個寧靜的村莊。滿懷興奮的我踏上這片開滿格桑花的草原，順著晨曦照耀的方向，走進了村莊。

　　眼前是一座古樸的藏式樓閣，在一片嶄新的牧民新居中，它顯得突兀沉舊，卻有一種不可抗拒的氣息襲入心中。聽說這一家是書香門第，很多年前，就從這里走出了縣上第一位狀元，接著相繼有年輕人以優異的成績走出了大山，走出了草原。

　　輕叩門環，開門的是一位白發襲了兩鬢的老阿媽。她的衣著并不華麗，卻也干凈素雅，一只手握著發黃的經卷。聽說我們前來投宿，她滿面的驚喜，眼睛笑成了一輪水中月，溫柔又祥和。她用粗糙的手拉著我的手，熱情地領著我們走進里屋。

　　夜幕早已垂落，伴著清風隨老阿媽登上了閣樓。夜，寧靜又深邃，明月悄悄別在銀色飛甍斜斜探出的腦袋上。這里是觀賞村莊夜景的好地方。舉目望去，牧民新居中鵝黃的燈光，洗滌著白天的疲憊。想那燈光下讀書的孩子，以及阿媽在廚房中準備明天香甜的早餐，阿爸正點起一支香煙，看著電視，一股溫暖在我心中蕩漾開來。

　　老阿媽溫和的雙眸里充滿了笑意，一直凝視著遠方。我舉頭望去，那是夜空中閃爍的星。老阿媽在思念誰呢？不等我詢問，她就指著一顆最亮的星告訴我：每當想念遠在異鄉求學的兒子，她就會望著那顆星。那顆星是兒子遙望母親的眼睛，也是母親注視兒子的目光。此刻，老阿媽的雙眸里閃著晶瑩的光，笑彎了的眼睛像一輪明月，明媚。一種詩意在夜色中氤氳開來，回頭看到閣樓中滿書架的書，我突然覺得，這里的人們不再只是逐水草而居，不再只是滿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們的夢想，已融入了書香。

　　夜美了我的'夢。伴著雞鳴，太陽不知不覺爬上了窗臺，透過晶亮的玻璃，從精致的窗花邊縫中鉆進屋里。吃完早飯，徒步穿行在寧靜的高原鄉間：漂亮的藏式小樓房在草原上成排而立；成群的牛羊如散擲的珍珠，點綴在草場上；慈祥的老人念著祈愿在寬闊平坦的鄉村公路邊沐浴陽光；歡快的牧民放聲高歌一曲，歌聲久久回蕩在朝陽下；藏家姑娘用曲曲歌莊舞動著幸福的誓言；一群背著書包的孩子，歡聲笑語，走向村莊紅旗飄揚的地方……

　　當一輪朝陽從天際升起來的時候，霧靄再也無法阻擋它想照耀世界的念頭。當新月的輝光在枝杈間開始書寫禮贊，彩色的蝶翼劃過金色流韻自此翔舞千年。老阿媽告訴我，當一朵夢想在云際綻放時，沁人心脾的芬芳便從這里暈染開來。我想那便是夢想創造奇跡的地方。

　　溫暖如春的陽光，鋪灑在這方藏民的心上。車子再次啟動，越過空曠的草原，超過原野上馳騁的駿馬。一路上我引吭高歌，將采擷的幸福裝進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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