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與風(fēng)徐雜文隨筆

　　最近幾個晚上，每天都會騎著公路車沒有目地的閑逛，跑到景區(qū)又回到鬧市，出現(xiàn)在熙攘的老街里也在空曠的大道上。

　　便忽而覺得有些奇怪，在這個城市四年，挪移之間竟不過是大學(xué)的幾個校區(qū)，住處，商業(yè)綜合體，以及少數(shù)的幾個娛樂場所罷了。

　　有天逛到了秀洲公園邊的秀洲圖書館，如何形容呢…如果沒有走進去看的話，如果不是之前在網(wǎng)上了解過這里確實有個在營業(yè)的圖書館的話，我會以為這里是荒廢的。

　　里外都很陳舊的一個地方，連書架上的書，相較于其他圖書館都要更舊些。

　　有兩個女中學(xué)生在裸露的白色日光燈下寫著作業(yè)，一個扎馬尾穿白色連衣裙，一個短發(fā)穿襯衫戴著眼鏡，在她們對面有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在看書，孩子在咿咿呀呀不知道亂說著什么胡話。空調(diào)沒有開，清夏的晚風(fēng)穿堂而過，帶著揮發(fā)在空氣中的汗水與香水氣味，擊中了我的胸膛。

　　恍惚間我回到了2006年。

　　門外有很濃郁的公共廁所的味道，這股刺鼻的味道讓我想起了小學(xué)做值日生時，去學(xué)校廁所后面的垃圾場倒垃圾時聞到的味道。

　　那是一種，尿素混合著樟腦丸的味道，間或參雜著某種不知名藥劑的味道，也許是消毒水？

　　總之這味道我是很害怕的，我每次一個人去倒垃圾，都很擔(dān)心垃圾堆里會露出半截手或者一個人頭的。那時陪伴著我的恐懼的，就是這個味道。

　　還有電子閱覽室。這讓我想起了五角場里一個隱秘的電梯，五六年級的時候我偶爾膽戰(zhàn)心驚的懷揣五塊錢去玩上兩小時泡泡堂之類的游戲。

　　我記得那是一個因為肌肉萎縮而行動困難，患有先天性小兒麻痹癥的同學(xué)帶我去的，后來聽說了一些關(guān)于他的不好的消息，總之小學(xué)畢業(yè)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想不到現(xiàn)在還有這種東西存在。不過倒是沒有小學(xué)生會在里面偷偷下載游戲了，畢竟智能手機比較有趣吧。

　　上次我在樓下的餐館吃飯，看到有個背著書包的小學(xué)生在對著手表與朋友交談，想想也才過了十年，小學(xué)作文本上描繪的未來世界卻已經(jīng)到來了。

　　嗯…說起來五年級的時候，好像也在人民醫(yī)院對面那家圖書館辦過借閱卡，幾樓來著？

　　四樓或五樓吧，記不清了。那里的樓梯總是不開燈。

　　因為只有一百本的限額，所以每次都是去那里看上一下午，能看幾本是幾本，等到天黑了才依依不舍的'刷卡借幾本書回家。

　　不，也許不是刷卡，是出示證件登記才對。

　　這些細節(jié)也記不清了。

　　有好幾次忘記了時間，反正我總是看書看得忘記時間，不管是在新華書店還是在圖書館。晚上八點半工作人員關(guān)燈的時候才注意到蹲在墻角的我，這時我便從某場兇殺案或者神秘事件中回過神來，膽戰(zhàn)心驚的跑下昏暗的樓梯，橘黃色的路燈把法國梧桐的影子從窗口透進來…你還記得吧？就是那種石頭做的窗戶，上面打滿了菱形的鏤空格。

　　鬼影重重啊。

　　回了家是免不了外婆的一頓牢騷的，外公等我等到九點鐘也沒有吃飯，說家里人到不齊，是不能動筷子的。

　　他從煤爐上拿下鋁制湯鍋，掀開鍋蓋笑著說，看書看得肚子餓了吧？我下午路過菜市場看到有人賣甲魚，買了兩只，今天燉一只，留一只明天紅燒，你快取了筷子嘗嘗。

　　外公去世已有四年了。真是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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