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里的路人甲的雜文隨筆
今年的夏天真是熱得出奇了，午后蔥蘢的樹葉上的知了大聲地呻吟著，行人走在被烈日炙烤過的瀝青公路上，甚至能隱隱地聞到鞋底被烤焦的味道。
“好熱。”路稔佳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背著白色的小書包一轉身，靈巧地鉆進了馬路旁邊一家名外“愛情”的咖啡廳。
“叮鈴鈴。”門上的風鈴發出悅耳清脆的響聲，擦拭著玻璃杯的夏森下意思地笑著向門口的客人歡迎道：“歡迎光臨。”
“嗨，店長，我又來了。”路稔佳走到前臺笑吟吟地望著夏森說道。
夏森嘴角輕輕勾出一道淺淺上揚的線，淡淡地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問道：“請問，想喝些什么？”
“店長，我可以什么都不喝，在這里呆著嗎？”路稔佳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后立馬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說道，“學校里的自習室沒有空調太熱了。”
“我能說‘不可以’嗎？”夏森瞇著眼看著路稔佳反問道。
“不能！”路稔佳吐了吐舌頭鄙視道，“我只是開玩笑，你干嘛那么認真。”
“我也是在開玩笑。”夏森淡淡地說道，又拿起了另一只杯子細細擦了起來。
“哼，我要一杯咖啡，加奶加糖。”
“小孩子不要經常喝咖啡，會影響發育的。”夏森不經意地打量了一眼路稔佳一米六的個子。
路稔佳看著夏森淡淡的目光掃過了自己，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氣得又咬牙又跺腳。最后發現自己踮起腳都不能隔著點餐臺碰到夏森一根汗毛，一臉羞恥地走開，自顧自地找了個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下去。
路稔佳從書包里隨便掏出一本小雜志，豎直地架在桌子上。準備工作完成，接下來該到了激動人心的偷窺時刻了。路稔佳偷偷從雜志里探出一個小腦袋，欣賞著夏森被陽光覆蓋的身影，熱辣似劍的烈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一點點地松軟了下來，像是午后酥軟的蛋糕。
路稔佳是附近一間高中的高二學生，她和夏森遇見是在和現在截然不同的冬天雨夜里。
那是個寒冷的雨夜，大雨從灰暗的天空上彷如密集的子彈般掃射著大地，冰冷的雨滴滲入厚厚的衣服里，彷如一根根鋒利的細針扎在了皮膚上。
路稔佳同學本來正走在回校的路上，突如起來的大雨讓毫無準備的她，瞬間淋得像只掉進河里的小雞一樣在凜冽的寒風中瑟瑟發抖，最后她只好躲在不遠處“愛情”咖啡廳的屋檐下。
“啊，好大的雨啊，一時半會不會停吧。”路稔佳絕望地望著外面瓢泊的大雨小聲說道。
百無聊賴的路稔佳就這樣站在外面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在凜冽的寒風中凋落著。對了，路稔佳拍了拍腦子想道，為什么不進去店里面。可是，身上沒有錢被人攆出來的話，那樣多難堪呀。
想著路稔佳緩緩轉過臉，偷偷向咖啡廳里瞄了一眼。那一眼，正好落在穿著淺藍色的毛衣夏森身上上，店里柔和的橙光把夏森的臉龐照得十分溫暖。
夏森仿佛感受到了來自落地窗外的目光，忽然抬起頭，略帶著驚訝的眼睛稍稍一彎，向窗外呆站著的路稔佳笑著點了點頭。
路稔佳像只被發現了偷吃的小老鼠，驚慌地把臉轉了回去，以四十五度角用凄涼的眼神仰望雨景。
叮鈴叮鈴，店門忽然打開了，淡淡的橙光從店里漏了出來，暖氣四溢驅趕了周圍的冷意，又是那張好看得過分的臉龐，他是天使嗎？他來傳播福音的嗎？
“進來坐坐吧，店里有暖氣。”夏森淡淡地說道
“噢。”，路稔佳把頭輕輕一低，鉆過夏森撐著門的手臂下小小的空間，靈活地竄了進咖啡廳。
夏森淡淡地收回了手，店門自動輕輕地闔上。
就是這樣，17歲的路稔佳和27歲的夏森就這樣相遇了。她記得那天，夏森請她喝的咖啡是甜的，幫她烘干的衣服是暖的，給她的笑容是好看的。
從那以后，路稔佳便把“愛情”咖啡廳變成她的自習根據地，一有空便過來在夏森面前刷刷存在感。
“小同學，你在看店長嗎？”
“嗯。”路稔佳呆呆望著正在沖泡著咖啡的夏森脫口而出說道。
“那你喜歡他嗎？”
耳邊好聽的聲音仿佛有股特別的魔力使路稔佳同學愣了愣，半晌，路稔佳超長的反射弧終于有了反射，詫異地轉過臉。
“嗨。”
一張好看的臉突然出現在路稔佳的面前，路稔佳立馬端坐了起來，恨不得周圍有一個洞能讓她鉆進去。
“你好，有什么事嗎？”路稔佳支支吾吾地問道。
“沒有啊，和你一樣，在偷看帥哥。”面前的女人盯著路稔佳一副緊張的樣子，不由得就細細打量了起來。
“你好，你的咖啡。”夏森把咖啡優雅地放在路稔佳的桌子上淡淡說道。
“謝謝。”路稔佳拿起咖啡小口地抿了起來。終于可以擺脫著偷窺被發現的尷尬了，路同學心想道。
“小諾，你別鬧了。”
小諾？
路稔佳不解地望著夏森，卻在一剎那看見了夏森的眼里滿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寵溺。
夏森把修長的手指輕輕覆蓋在剛剛的女人頭上，像哄小孩一樣地拍了又拍。
“你別把我當成小孩子好不好。”女人不滿地小聲嘀咕道。
“我介紹一下吧。”夏森轉過身看著被晾在一邊發呆的路稔佳說道。
“啊？嗯。”路稔佳低下了頭，手足無措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著的咖啡的手臂靜靜地懸在空中。她的直覺告訴他，他，夏森是屬于旁邊這個叫“小諾”的好看的女人了。
“這是我咖啡廳的常客，小佳。”夏森一直淡淡地語氣現在忽然讓路稔佳有中說不出的難過。
“這是我青梅竹馬，也是我的未婚妻，陳小諾。”
或許是路稔佳的錯覺，她覺得夏森的語氣透著一股幸福的味道，還有一種隱隱約約的炫耀，為什么自己會覺得他是在炫耀呢？不過有這么一個堪稱完美的未婚妻的男人確實是有炫耀的資本，金童本來就應該配玉女……路稔佳強迫自己不去胡思亂想，思緒卻似雨后的春筍般瘋狂地漫了起來。
“小佳，你沒事吧？”小諾關切地問道。
路稔佳從思緒中忽然驚醒過來，手不由自主輕輕一顫，手中的咖啡便作自由落體，落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陳小諾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拿出了紙巾，幫路稔佳輕輕地擦拭身上的咖啡漬。
“沒事沒事。”路稔佳放下杯子連連說道，“或許是因為我今天復習得有點累了，我要回家了。”
“那，我先走了。”路稔佳匆匆忙忙收起桌上的書本，抱起書包往店門外沖了出去。她剛沖出路上，她忽然發現，原本炙烈的午后陽光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變成了冷清的夕陽。云端的彤云，仿佛要把那顆耀眼的太陽靜靜地藏在了懷里，就像懷揣著秘密的少女一般。
店里，陳小諾望著漸漸在夕陽下跑遠了的女生身影說道：“夏森，她不會有事吧？”。
“不會。”夏森緩緩地收拾著桌子上的杯子答道。
“希望是這樣吧，不過我覺得她挺像以前的我。”
漸漸昏暗的傍晚中，城市里一所小小的咖啡廳在城市的一角亮起了溫柔的橙色。
從碰見了陳小諾之后，路稔佳已經幾乎再沒有去過那間名為“愛情”的咖啡廳自習了。只是偶爾放學或上學的時候會經過那間咖啡廳，偶爾在那扇落地窗前看看夏森忙碌的背影，又或者偶爾進去打包一杯咖啡順便向他打個不冷不熱的招呼。
只是每次去咖啡廳，她總會有意無意地看見陳小諾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認真地做著不同的事情，有時候她在看書，有時候她在筆記本電腦上敲著什么，有時候她趴在桌子上睡覺。每當這個時候，路稔佳心里總是冒出了許多的不安，加緊腳步逃離現場，仿佛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一樣。
路稔佳想，大概以前在課桌柜底藏著的信是寄不出去了。每每想到這，路稔佳都有種想把信撕掉的沖動。但是每次拿出信，看見曾經的自己一筆一劃地刻在信封上的愛慕時又心軟了下來，最后只能還是偷偷地把信放回抽屜里藏好。
路稔佳望著窗外萬里無云的天空發起了呆，淡藍色的天空真像夏森那件毛衣啊，最近好像很久沒有去咖啡廳買咖啡了吧。
“路稔佳同學。”一陣冷冷的語調，忽然讓路稔佳感到脊背一涼，她立馬條件反射似地坐直了身子。
路同學竟然忘記了這是班主任的班會課。雖然班會課都是盡說些雜七雜八的班務，但是她們嚴厲的班主任還是不能忍受有同學在她的課上神游的。
路稔佳馬上低下頭看著桌子上的課本，躲過班主任和周圍的同學熱辣辣的視線。
“呃……我覺得……”一把熟悉又好聽的聲音忽然響起，“只要上正課不發呆耽誤學習就好了，我以前上高中的時候也會經常發呆的。”
陳小諾？
因為新來的科任老師的一番話，嚴肅的課堂似乎變得放松了一些，班里面的同學馬上嘰嘰喳喳地竊竊私語了起來。班主任望向陳小諾的眼神忽然變得不那么的友善，或許是因為沒有哪個科任老師會沒有眼色到在學生面前當眾質疑班主任的教導方法吧。
接下來，班主任介紹陳小諾的語氣一直都是冰冷的。
“這是我們班新來的語文老師，陳小諾。”
“大家好。”陳小諾點了點頭頭笑著打招呼道，完全沒有在意班主任的小刁難。
“小諾啊，你先回辦公室吧，我們要繼續上班會課了。”班主任淡淡地說道。
學生們有些不滿班主任，但只能暗暗地替這個新來的漂亮的老師不值，但陳小諾只是甜甜地回了句：“好的。”便退出了教室，這小小的舉措使陳小諾在所有學生眼里立馬變得完美起來。
漂亮，脾氣好的老師在這所以教風嚴肅的學校真的難得一見。
一時喧鬧的班級在陳小諾走后馬上又在班主任冰冷的目光下恢復了安靜，所有人一臉認真地望著講臺的方向，只有路稔佳繼續用余光瞄著陳小諾消失的轉角。按陳小諾的性格，路稔佳總覺得說不定下一秒她就會從那邊探出腦袋做個鬼臉。
但是并沒有，沒想到她會為了自己這個坐在角落里只有一面之緣的高中生頂撞了老古董一樣的班主任。路稔佳在這所高中只剩一年的時光了所以也無所謂了，可是陳小諾卻有可能會一直和結下梁子的班主任當同事吧。
路稔佳悄悄收回視線，看見班主任冰冷的目光依舊黏在自己的身上，忽然心里泛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六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臉一樣，說變就變，前一刻還是溫潤如玉的夕陽，下一刻天空卻布滿了像是一朵朵烏黑魏然的烏云，大有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路稔佳剛從打著下課鈴的教室里收拾好走出來的那一刻，滂沱的大雨從烏云上傾斜下來，把遠處的景物暈染得一片朦朧。
慘了，沒帶傘。路稔佳望著樓外夾雜著狂風的暴雨無力地想道。
“小佳同學？”
路稔佳循聲望去，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立馬讓她反應回來，陳小諾，或者現在應該稱她作“陳老師”。
“你好，陳老師。”路稔佳看著漸漸走近的陳小諾支吾地打招呼道。
“你還是叫我小諾好了，這樣聽上去比較年輕。”陳小諾笑著糾正道。
兩人默默地站在教學樓前，洶涌的學生人潮一波一波地被特意跑來的家長接走。半晌，原本喧鬧的教學樓只剩下寥落的人影和一片沉悶的安靜。
“陳老師……”路稔佳輕輕喊道，心里暗暗獨白道：和學生一起安安靜靜地看雨景難道老師您就不覺得很詭異嗎？
陳小諾定定地望著眼前蕭瑟雨景沒有回應路稔佳。
“小諾……”
“嗯，怎么了？”陳小諾終于轉過臉微笑著望著路稔佳問道。
“我說，我只是說如果……”
“嗯，你說。”
“那個…….我有一個好朋友，她喜歡上了一個已經有了女朋友的男人，她是不是應該離開她們？”路稔佳小聲地問道，剛問完不禁輕輕打了個顫抖。
陳小諾望著路稔佳淡淡的側臉，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如果是我的話，我想我會不顧一切告訴他我的心意，即使自己最后會被他拒絕。”
路稔佳側過臉不解地看著陳小諾臉上自信得意義不明的笑容。
陳小諾吐了吐舌頭，自顧自地掏出手機說道：“好啦，看來你的家長今天應該沒有空來接你吧，我讓夏森來接我們，沒問題吧？”
“嗯。”路稔佳扭過頭硬著頭皮輕輕地答應道。
雨在樓外滴滴答答地敲打在青翠欲滴的樹葉上，滑過布滿深色脈路的葉面打在藍色的大傘上，傘下熟悉的身影漸漸地向教學樓接近。
“給，傘。”夏森把傘遞給路稔佳淡淡地說道。
“謝謝。”路稔佳小聲地答道。
正當路稔佳手指快要觸碰到夏森遞過的那把傘的一剎，忽然夏森手中的傘被一道飛散而過的影子奪了過去。
“夏森啊，我自己一把傘吧，我忽然記得要去拿點東西。”陳小諾晃了晃手中的傘仰著頭對夏森說道，“你先把小佳接到咖啡廳去吧。”
話音剛落，陳小諾迅速打開紅色的雨傘沖入磅礴的大雨里，在漫天的大雨里紅色的傘仿佛穿行其中的一朵鮮艷的紅花。
“走吧。”
“嗯。”路稔佳小心翼翼地走進夏森的傘里，夏森身上隱隱散發著的咖啡香調皮地鉆進了路稔佳的鼻子里。
兩人默默無言地走在大雨的路上，行走的步伐宛如一對熱戀的情侶般一致，路稔佳的心跳隨著雨滴打在傘上的節奏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夏森。”
路稔佳緊張地瞄了旁邊那張帥氣的側臉一眼，那張帥氣的側臉上卻沒露出絲毫的表情，她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那天被雨淋了才出現了他對自己笑過的幻覺。
“怎么了？”夏森看著快要被傘檐滴落的雨淋到的路稔佳，默默向她靠近了一些。
“我……”路稔佳看著一點點靠近的夏森忽然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什么？”
“我喜歡你。”路稔佳忽然大喊著說了出來。
完了，在剛喊完的一剎那，路稔佳就后悔了，剛剛肯定是太興奮以至于血液沖上腦袋才腦袋一熱去跟夏森表白，現在腦袋好沉啊，簡直沉得抬不起來。
夏森愣了愣停下了腳步，轉過臉看著同樣停下腳步的路稔佳。
“對不起。”路稔佳恍惚中輕輕說道，一只手半捂著漲紅得像個蘋果的臉頰沖進了大雨中。
夏森剛回過神，想要阻止她，伸出的手卻捉空了。定神望去時，路稔佳早已頂著滂沱的大雨漸漸消失在蒙蒙雨霧里。
夏森望著伸出去還懸在半空的手，默默地收了回來，打著傘不緊不慢地向著路稔佳消失的方向走去。
路邊一棵巨大的榕樹下，一把紅色的傘宛如一朵紅色的鮮花，從粗壯樹干后露出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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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稔佳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頂著大雨跑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跑，或許是出于本能想要逃開，又或者是害怕夏森告訴她那個早已知曉的回答，她只能往前跑不停地跑。
她對他來說是什么呢？一個愛慕者？又或只是一只在雨夜里撿到的可伶的小貓咪？
她不想知道答案，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她只想逃跑。
雨水一串串流過她烏黑的長發，流過額前的劉海，流過流著眼淚的眼睛，路稔佳原本朦朧的眼前變得更加得朦朧。
路稔佳跑了很久終于跑累了，她踉踉蹌蹌地走到一家小店的屋檐下蹲了下來，把頭深深埋在手臂里，她不想被別人看見她這副狼狽樣。
“你還好嗎？”
一把熟悉的男聲輕輕縈繞在路稔佳的耳邊，是淋了太久的雨出現了幻覺嗎？但是幻覺里為什么還是夏森那把熟悉的聲音。
路稔佳輕輕地抬起頭，看見了此時她最不想看見的人。
“你怎么來找我了？”路稔佳輕輕地問道，孱弱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絲的期待。
“這里是我的咖啡廳啊。”夏森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掛著停止營業招牌的店門。“進去吧。”
“嗯。”路稔佳眼里閃過一絲絲失望，站起來跟著夏森走進了咖啡廳，這次她又像只在大雨里被他撿到的小貓咪了。
夏森從咖啡廳的內室里走出來，看見路稔佳還呆呆地站在門口便緩緩走了過去，把手中的干毛巾覆在她的頭上，幫她輕輕地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
“謝謝。”路稔佳別過臉低聲說道。
“怎么淋得這么濕都不回家？”
夏森溫柔的語氣忽然一下子讓路稔佳如墜軟軟的云里，這簡直犯規。
“家里沒有人，我忘了帶鑰匙進不去了。”路稔佳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道。
夏森輕聲地笑了出來，手里依舊不停地用毛巾拭擦著路稔佳的頭發。
這肯定是幻聽，但是夏森手上殘留在她頭上的余溫卻讓她無法否定現實。
“你是不是因為覺得可憐才對我這么好的，上一次也一樣。”路稔佳小心地問道。
“嗯。”
“那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大概知道。”
“自戀狂，你不要對我那么好，不然我會越來越喜歡你的。”路稔佳喑啞著說道。“不過我會努力做到以后不會喜歡你了。”
“嗯，擦得差不多了，你進去換套陳小諾的衣服吧，里面應該有。”夏森淡淡地說道。
“這樣會不會不好，小諾會不會生氣？”路稔佳小心地問道。
“那你換我的衣服吧。”夏森淡然地神回復道。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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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稔佳從內室換好衣服出來，橙色的燈光像往常一樣流淌在小小的咖啡廳里，夏森站在點餐臺，手中依舊拭擦著那些干凈的玻璃杯。
“我回來啦。”陳小諾忽然拿著雨傘手柄推開店門說道，另一只手還拎著一個大大的盒子。
路稔佳馬上上前幫忙接過大盒子奇怪地問道：“這是什么？”
“生日蛋糕啊。”陳小諾歡快地說道，“夏森生日快樂。”
夏森走到陳小諾的身邊，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頰，“我還以為你忘了。”
“那馬上點蠟燭，唱生日歌，許愿望。”陳小諾向夏森拱了拱鼻子說道，“小佳也一起來。”
路稔佳看著陳小諾燦爛的笑容，忽然覺得剛剛偷偷表白他未婚夫的行為簡直無恥地無法開口啊，而且她沒注意到嗎，她身上穿著的是她未婚夫的衣服，這簡直就像是電視劇里演的狗血苦情劇的節奏啊，希望等一下陳小諾打她的時候不會太用力。
看著路稔佳一臉呆呆的樣子，忽然讓陳小諾來了調戲她的興趣。
陳小諾湊到路稔佳耳邊悄悄說道：“我知道你剛剛跟夏森表白哦。”
“不，不是這樣的，我，我，我……”路稔佳紅著臉看著眼前的小諾語無倫次地解釋道。
夏森看著陳小諾一臉調戲路稔佳的樣子，轉過身扶額走開了。
“哈哈，逗你的啦。”陳小諾忽然笑著說道，“我相信你，更相信夏森。”
路稔佳忽然想起在教學樓陳小諾回答問題后自信的笑容，心里竟覺得一陣釋然，自己果然比不上她呢。
路稔佳望著眼前的小諾忽然盈盈一笑。
“謝謝。”路稔佳輕輕地對陳小諾說道。
“咳。”夏森向著陳小諾和路稔佳的方向輕輕咳嗽了一聲。
“好啦，有人等得不耐煩了，我們過去唱生日歌吧。”陳小諾拉起路稔佳的手咯咯地笑道。
“祝你生日快樂…….”
一曲完畢，夏森按照傳統的過程做了一遍，許了愿望過后，吹滅了所有的蠟燭。
“夏森，你剛剛許了什么愿望？”陳小諾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盯著夏森問道，一旁的路稔佳表示八卦地點了點頭。
“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夏森安然地回答道。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陳小諾笑著把路稔佳拉了過來說道，“佳佳也知道。”
“啊？我不知道啊。”路稔佳不解地看著陳小諾。
“他的愿望肯定是希望和我白頭偕老，然后也希望小佳能找到真正適合她的另一半。”陳小諾驕傲地對著夏森說道。
“這可不是我說的。”夏森微微笑了笑說道。
路稔佳望著屋子里夏森和陳小諾幸福的笑容，還有桌子上看上去很好吃的蛋糕，忽然覺得自己也很幸福。
“小佳，小心。”
話音未落，一塊蛋糕忽然砸在路稔佳的臉上。
“小諾，我要報仇。”路稔佳用手指摸了一把臉上的奶油向陳小諾撲了過去。
“加我一個。”夏森舉起手中的蛋糕殺氣騰騰地站在路稔佳的身后說道。
路稔佳回頭望去看見夏森被糊了一臉的奶油，笑著把自己另一只手上的奶油蛋糕也拍了上去。
看著夏森一臉懵懂的樣子，路稔佳很不厚道地笑了：“哈哈，我可沒忘了你上次羞辱我身高的事情。”
“女人真記仇。”夏森說著把手中的蛋糕隨手拍在笑彎了肚子的路稔佳頭上。
“我剛剛洗完頭，小諾姐，姐夫欺負我。”
陳小諾看著恢復鬼靈精的路稔佳，坐在沙發上哈哈大笑起來，“小佳，你終于變回來了。”
路稔佳愣了愣，哭笑不得道：“你們兩夫妻合伙欺負我。”
后來的后來，路稔佳同學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不錯的大學，臨去大學報到之前還專門去“愛情”咖啡廳轉了一圈。
陳小諾因為與班主任結下梁子的緣故，終于還是離開了學校，之后就在夏森的咖啡廳里當起了老板娘和業余作家。
夏森依舊如同那個夏天般站在點餐桌前一遍又一遍地拭擦著干凈的杯子，目光淡淡地望著每位顧客，只是嘴角間多了一絲絲的上揚。
這次路稔佳沒有進去“愛情”咖啡廳，只是站在店對面的街道上，透過晶瑩的落地窗望著里面幸福的兩人。因為她是這場的愛情里的路人甲。
不過不是那種被別人當作背景的路人甲，而是真正見證過別人幸福的路稔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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