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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紅衣·吳興荷花 原文及賞析

時間:2021-08-16 20:31:22 古籍 我要投稿

惜紅衣·吳興荷花 原文及賞析

  惜紅衣·吳興荷花

惜紅衣·吳興荷花 原文及賞析

  朝代:宋代

  作者:姜夔

  原文:

  枕簟邀涼,琴書換日,睡余無力。細(xì)灑冰泉,并刀破甘碧。墻頭喚酒,誰問訊、城南詩客。岑寂,高柳晚蟬,說西風(fēng)消息。

  虹梁水陌,魚浪吹香,紅衣半狼藉。維舟試望,故國渺天北。可惜柳邊沙外,不共美人游歷。問甚時同賦,三十六陂秋色?

  譯文及注釋

  譯文

  我每日在竹枕席上乘涼,撫琴讀書打發(fā)時光,即使睡醒了也覺疲憊無力量。用泉水細(xì)細(xì)地清洗,用利刀將鮮甜的瓜果切劈。我每天精心地安排著自己的生活,可我比杜甫寂寞,不能隔著墻頭把酒索,又有誰會來問候我,我不是那城南客。家中孤寂冷落,西風(fēng)微寒,落葉的柳樹,哀鳴的老蟬,都在告訴我已經(jīng)到了秋天。

  眼前拱橋如月,湖堤漫長,魚兒隨波嬉游,湖面飄著清香,荷花卻已半數(shù)凋零枯黃。系船登岸遙望故鄉(xiāng),在那茫茫天際的北方。可惜在這水岸沙邊,不能與舊時的美人一同游覽。想問什么時候才能同賞,眼前這水鄉(xiāng)湖塘秋日的風(fēng)光?

  注釋

  [1]枕簟(diàn):枕席。邀涼:乘涼,納涼。

  [2]細(xì)灑:細(xì)心清洗。并刀:古時并州(今太原一帶)所產(chǎn)的刀,當(dāng)時以利、快聞名。甘碧:香甜新鮮的瓜果。

  [3]墻頭喚酒:化用杜甫詩《夏日李公見訪》:“隔屋喚西家,借問有酒不?墻頭過濁醪,展席俯長流”。城南詩客:指杜甫在《夏日李公見訪》中杜甫借酒所居于“僻近城南樓”。作者在這里感嘆不如杜甫,無佳客來訪,無鄰家有酒可借,一喚能從墻頭遞過來。

  [4]西風(fēng)消息:秋天的信息。

  [5]虹梁水陌:拱橋和湖堤。

  [6]維舟:系船。

  [7]同賦:這里作"同賞"。三十六陂(bēi):泛指湖塘多。

  鑒賞

  姜白石詞素以深至之情為體,以清勁之筆為用。這首《惜紅衣》詞,頗能見其特色。

  白石詞多有序居首,此詞亦然。小序述作詞的起源。公元1187年(淳熙十四年丁未),白石依蕭德藻寓居吳興(今浙江湖州)。吳興水鄉(xiāng),北臨太湖,境內(nèi)有苕、霅二溪,溪水清澈可鑒,屋宇的影子照入湖中,好像水中宮殿,故稱為水晶宮。但言上白石感觸最深的,還是吳興荷花茂盛清麗。故在序中強(qiáng)調(diào)引用陳與義居吳興青墩鎮(zhèn)時寫的《虞美人》詞句,對荷花加以贊美。

  接著,記述丁未夏天,白石自己游吳興之弁山千巖。“數(shù)往來紅香中”一語,正印證著陳詞“一路荷花相送”之句,文情雋美。荷花給予白石之感觸極深,白石遂作此詞。調(diào)名《惜紅衣》,借取惜荷花凋零之意。

  樂譜為白石自制,屬無射宮調(diào)。但此詞所寄予的深意,序中并未道出。白石之辭,極為含蓄雋永,道人之的未道,創(chuàng)人之未新,于欲言又止中見神奇,于奇?zhèn)ザ还终Q之中見功力。實(shí)乃詞象一派,該序乃以拋磚引玉之意。

  首句“簟枕邀涼,琴書換日,睡馀無力。”起筆用對偶句開頭,開篇就使人便覺筆力精健,氣勢動人。簟枕指涼席涼枕,下一邀字,盡傳暑天取涼之心切。琴書指姜夔自著關(guān)于古琴理論之書(見《大樂議》及琴曲《古怨》序),下一換字,翻出永晝難捱之意。在白石的煉字煉句之間,便覺意脈伸展。陸輔之《詞旨》,曾舉此聯(lián)為屬對之范例。第三句睡馀無力,寫夏日渴睡,無力二字已暗指主意,但含蓄而隱。在下邊二句,筆鋒卻又宕蕩開。“細(xì)灑冰泉,并刀破甘碧。”冰,用以形容泉水之清冷。并刀,指快刀,古時并州(治今太原)素以出產(chǎn)快刀而著稱。甘碧,指香甜鮮碧的'瓜果。曹丕《與朝歌令吳質(zhì)書》:“浮甘瓜于清泉。”此二句寫夏日瓜果解暑之趣,趣在灑清水洗之,用快刀破之。句法略同清真《少年游》“并刀如水”,“纖手破新橙”。但寫出細(xì)灑冰泉之趣,及以甘碧之感覺代瓜果之名稱,則又顯出白石詞創(chuàng)新生趣的特色。體味上下文,言外時時有一種聊遣寂寞的意味。接著下一句“墻頭喚酒,誰問訊、城南客”,反用杜甫詩事,直接寫出自己客居的無限寂寞來。杜甫《夏日李公見訪》詩云:“遠(yuǎn)林暑氣薄,公子過我游。貧居類村塢,僻近城南樓。旁舍頗淳樸,所須亦易求。隔屋喚西家,借問有酒不?墻頭過濁醪,展席俯長流。清風(fēng)左右至,客意已涼秋。巢多眾鳥斗,葉密鳴蟬稠。苦道此物聒,孰謂吾廬幽。……”“城南詩客”,就是借所居“僻近城南樓”的詩人杜甫來自指。縱是如杜甫那樣,當(dāng)佳客來訪時,鄰家有酒可借,一喚即從墻頭遞來,但自己卻是索居無人過訪,縱然有這種想法也是徒然。言“誰問訊”,可見是沒有人來問訊。下即緊接“岑寂”二字,真可以說是冷清、寂寞啊。這一短韻,總挽以上所寫種種生活細(xì)節(jié),無一處不是對孤寂無聊地表現(xiàn),同時也引起以下所寫層層哀愁。“高柳晚蟬,說西風(fēng)消息”,其意境也是順手借自杜詩后面幾句,但以情景恰當(dāng)?shù)慕蝗冢什挥X其有所借用之感。高柳晚蟬,聲聲訴說著時序?qū)⒆儭⑶镲L(fēng)將至的消息,其高邁蒼茫的意象,透露著凄然以悲的心事。

  “虹梁水陌。魚浪吹香,紅衣半狼藉。”換頭以素描之筆寫景,使人感覺筆力不懈怠。虹梁,摩狀水鄉(xiāng)拱橋之美。水陌,描繪湖心之堤如畫一樣。魚浪吹香之句,傳“魚戲蓮葉間”之神。二句的景象極其清美,似可用以忘憂。第三句紅衣半狼藉,卻將筆鋒硬轉(zhuǎn),轉(zhuǎn)寫荷花已半凋零之凄涼景象,遂接起歇拍西風(fēng)消息之意脈。鄒祇謨《遠(yuǎn)志齋詞衷》稱道白石詞“有草蛇灰線之妙”,這正好說明了白石詞的這種風(fēng)格。以上極寫寂寥之感,時序之悲,下邊,終于轉(zhuǎn)出此詞的本意——懷人。“維舟試望故國。眇天北。”維舟即系舟。原來,紅衣半狼藉,乃是水上所見所指,故感觸親切如此。舍舟登岸后,遙望天北故國,卻唯渺邈而已。“可惜渚邊沙外,不共美人游歷。”渚邊沙外是指水岸。吳興水鄉(xiāng)之美,正如東坡《將之湖州戲贈莘老》詩云:“馀杭自是山水窟,仄聞吳興更清絕。”可惜,此水鄉(xiāng)盡管清絕之地,竟不得與故國之美人一起飽覽旖旎的風(fēng)景。美人在天一涯,渺不可及呵。白石懷人情感至深,由此可見。這正是詞之內(nèi)蘊(yùn)所在。“問甚時同賦,三十六陂秋色?”“維舟”二句,“可惜”二句,此二句,皆挽合人我雙方語,具見深情。唯前二句是眇望,中二句是感喟,此二句卻是期待。曰“秋色”,似乎可期,但冠以“問甚時”三字,便覺無期,流露出心頭的沉沉失落感。別易相會難,思之傷心無極。結(jié)穴“三十六陂秋色”,極美,亦應(yīng)細(xì)玩。三十六陂,言水鄉(xiāng)湖塘之多,也是荷花生長的環(huán)境。白石在吳興另有賦荷花的《念奴嬌》詞云“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風(fēng)裳無數(shù)”,在此處用法相同。王安石《題西太—宮壁》詩:“柳葉鳴蜩綠暗,荷花落日紅酣。三十六陂煙水,白頭想見江南”,亦連結(jié)荷花而言。“秋色”二字連上“三十六陂”,并非泛指,乃是暗點(diǎn)秋荷。南朝梁昭明太子《芙蓉賦》云:“初榮夏芬,晚花秋曜。興澤陂之徽章,結(jié)江南之流調(diào)。”足見江南陂塘的秋荷,也是很可愛的。“同賦”即是同賞,賞而有所詠,故云“賦”。結(jié)句拈出賞荷,與詞中的序言直接在呼應(yīng)并緊扣,而期于不可捉摸之“甚時”,亦可哀矣!詞已畢而情卻未了,正如劉熙載所謂:“幽韻冷香,令人挹之無盡。”(《藝概·詞曲概》)至此,詞人的未道出真意,以欲言又止,欲敘止的欲揚(yáng)克抑的手法盡情渲染悲涼凄切之意,引人以揣度和深思,究竟為誰而愁,為何事而憂?

  此詞所懷思之人指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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